兔子在另一个肥皂泡 分节阅读 51
作者:暖寒      更新:2023-06-19 19:37      字数:4683
  d器的魁梧大汉,现在真的有人被打了,鸡血一上头反而又不怕了,场面恢复到聚集初期般热烈,更或甚之。而在网上直播看到这一幕的人们,亦在数十分钟之间纷纷赶到。a市本身就不大,加上发展为观光、娱乐用途的区域多,居住人口密集,发生了什么基本瞒不住,想要亲临现场的也不会说一时三刻来不了,只要有心,跳上巴士地铁说来就能来。老兵凭眼色打的报告在防守士兵队列之间一个传一个,不多久也传到了现场的总指挥官跟前。总指挥官拿着一杯铁观音,坐在政府大楼二楼休闲区里面,隔着落地大玻璃俯视全局。“势头不太妙”他喃喃自语,明明身处中央空调的凉风中,却还是感觉额上鬓边似在冒汗,“去,”考虑不到半分钟,他命令身后的传令兵,“跟司令打报告,申请换防,把13队换过来。”13队传令兵打了个突,但很快反应过来。“得令”接着飞快地跑了出去。一层之隔,屠梓几乎得用上向导的暗示能力,好不容易辞谢了大妈们大叔们过剩的关心,和浪涯蹲在路边,卷起衣摆看伤处。之前他扑出去护着那女人,浪涯扑出去护着他俩,被打的自然是浪涯。哨兵恢复快不代表铜皮铁骨,刚刚才受殴打的部位一样是红肿青紫。屠梓心疼地要去找药,浪涯却按住他的手。“不急。”他低调地指了指方才那女人,“你认出人来了吗”“我们认识”一切发生得太快,屠梓确实没看清那女人的脸,现在浪涯提出来,才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没认出来还好,现在一看清,屠梓倒抽一口冷气。第90章“那不是”屠梓猛地抓紧了浪涯的手。浪涯颔首:“谭茵茵。”谭茵茵,那个和丈夫还有独子住在西郊南镇的少妇、那个在岩洞给搜捕队通风报信的女人小宝的妈妈。“她在这里,那不就代表”屠梓说不下去,眼眶刹那红了。浪涯也不想承认,但怕是已成定局,“我们去问问情况”“我”屠梓站起,又蹲下,又站起又蹲下,看着不远处被其他示威者拉到一边问长问短,却只懂得颓坐着发怔的谭茵茵,他不禁也发起了呆。“我先替你找点药涂涂。”半晌,他还是没有过去,转而往了另一个方向,找到藏身在建筑物间死角的秦然等人,讨了管外用药。把药膏递出去的时候,燕无往问道:“屠梓,那是岩洞那个奸细儿子可能觉醒的那个”其实他们哨兵在远处早就瞧见了,只是屠梓二人实际接触过,才特意确认一下。屠梓心事重重,闷闷应了声嗯。“要不你去亲口问一句”看得出来屠梓在为什么低沉,秦然提议。他虽然不喜谭茵茵,但小宝却是个可爱的孩子,也是他们的同胞。屠梓定住,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那时候说得对。”在仓库那一晚上的每个人的每一句话,其实他都记得,“一个一个抱着,我能帮到几个人”握着药膏,屠梓看向那仍然围着一层兵士的政府大楼,“要救小宝这样的孩子,现在只有一个方法。”说完,他似乎自己都不好意思,低着头就跑回了浪涯身边,撩起他衣服涂药,轻轻把青紫揉散。看着这一幕,屠星遥不其然心里酸酸的,岔开五指牵紧了司徒亮的手。秦然也叹了口气,“是时候现身了。”他扫一眼身边众人,没看见异议,就跟燕无往说:“联络蓝鸟”正说着,燕无往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掏出一看,正是蓝鸟。“帮主”蓝鸟的声音很兴奋,“那个救人的,是不是屠梓”“直播拍到了”燕无往不以为意,“的确是他和浪涯。”“现在网上的反应很热烈”蓝鸟语速极快地报上了最新情况,“很多人都在转那一幕,现在各大论坛首页热帖都是屠梓的特写”万众瞩目的示威聚集发展了一段时日,终于出现了更具话题度的事件,所有能连上网的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带着头盔的士兵高举军棍击打手无寸铁的妇女,此一画面极其震撼,而后来两人扑上去一身相护的情景更是充满了感染力。其中虽然挨实了那一棍的是浪涯,但角度问题,他在影片中看不清相貌。反之屠梓抱着那受袭击妇人时,那两张贴近的脸就刚好被完整摄入镜头下,再被截图、放大,传遍了网路。其中热度最高的那张图,就截到军棍敲下的下一刻,屠梓护着妇人后脑,将其紧紧按在胸前,而自己则睁大了眼睛,神情惶恐的样子。这不安的神色和坚定动作互相反衬,而那双遗传自屠星遥的猫儿眼漾着水光,泛滥般淹没了网上群众的同情心。“很多人都说要支持他”蓝鸟语调拔高,“帮主,我们完全可以乘上这股势头”一听这句话,燕无往心里就有了猜想,他沉着气,问,“怎么说”“现在的示威者就缺一个领头人,我们之前不还担心过现身说法之后一般人不知道接受得如何吗现在不必了”这句回答蓝鸟给得信心满满,“屠梓就是最好的人选我们拿他做标杆,一定能得到其他人的支持”“”对此,燕无往有些迟疑。秦然站在旁边也听到蓝鸟在嚷什么,他勾勾手指,让燕无往把手机给他。“蓝鸟,这个位置,屠梓站得住吗”当整场行动的标杆,就等于当了明面上的领头人。不单更生党第一枪就会打此出头鸟,身后的其他示威者在为其马首是瞻的同时,也会拿他当靠山护盾,是聚光灯的焦点,也是众矢之的。秦然和燕无往站在归来帮的顶端,他们自然知道最中心的位置上有多大的压力。“我不认为他受得住,”秦然直说,“他只是个普通的少年,成长期间甚至没受过多少苦,能看出来,他怕还是在学校里也是同学间的风头人物、老师的小可爱。”丢失橡皮马上有人借,作业说做了没带老师无条件相信的那种。可闻言,蓝鸟的反应与秦然所想的完全相反,“要的就是这种特质”蓝鸟的声线之中毫无动摇,“我想过了,不论谁领头站出来,都很可能会被更生党翻到黑历史,而不论被翻出来的是什么,都会非常影响我们的公信力。可是屠梓在这个世界完全没有背景,根本就不怕被查,就算被攻击没有户口什么的,也不是什么致命伤。还有啊,”这么做的理据他一口气甚至说不完,“你们不觉得屠梓特别有种让人相信他的气质吗在南镇的时候也是这样,他跟孩子混得特别好,大部分的叔伯阿姨也喜欢他,现在网上人人才看他几张截图就都认定他是好人,这凝聚力”蓝鸟说的话秦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同感,但他还是不太积极,“要是屠梓受不住这压力,一切都是白搭,一旦更生党的攻击之下他先倒下了,那”还不如放过这孩子。“也不是没有可能。”蓝鸟也不是只有好话,“但他被更生党抓住过,本来就是被认住了脸针对的,除非全程躲着,不然站前站后不也一样。”“”燕无往从后拿回手机,“我们商量一下,你们在基地先准备材料,无论有没有标杆,我们也得尽快出面解画了。”蓝鸟还想再说几句,但他那边也有宋时、言墨等人在,便接替他在话筒应了声。挂断电话,街角六人互相打量眼神,没有人拿定了主意。燕无往沉吟,“这事,还得看当事人”“咦”讨论还未展开,几个人就被别的状况引开了注意力。只见政府大楼门前悄摸摸的又出现了一队兵,乱中有序的,似乎整队在换防。“哟,”辛逸林没有哨兵眼尖,但他的伴侣第一秒就指给了他看,“熟人啊。”第91章沈梁站在a市政府大楼正门前,冷眼看着副官安排底下人换防。两年前地震后阳奉阴违的救灾行动中,他们小队得了人心,也得罪了上层。顾忌着民众簇拥着送过来的锦旗和当地报章大篇幅的赞许,上头把整个小队的军阶都升了一级,再顺势拆开投闲置散。现在只有易远因为有军工技术经验,不是所有编制都能配入他这样的人,所以还跟着他一起编入a市陆军13队,仍旧当他的副官。13队比他原来的小队人多多了,是故明面上看他是出息了,实际却是明升暗降。只有熟悉a市陆军内部情况的人才知道,13队的1,代表朝左直立的一个兵,而后面的三,代表两只铁锅不只自己的锅,别人家的锅也得给背了非常形象的“背锅队”队号。当了背锅队的队长,别说晋升,光要不因为背锅被玩儿完已经是高难度操作。这次沈梁来之前就听说了:上一队的兵打了人。什么叫开局负分,这就是。更让沈梁头疼的是,也许是那打人消息的影响,现场的示威者愈来愈多,而且大都是些气血方刚的年轻人。不远处那扛着镜头食物饮料陆续到场的一般民众,比他们这边几十人一并换防的兵还纷扰。这事儿不好解决。“有关当局的负责人呢”交接完毕,沈梁合上签好的文件,问上一任的指挥官。说到底,这是群手无寸铁的市民在要交代,他们陆军能做的只是控制场面,并不能为事件本身负责。“只有公关部发言人,早走了。”那一直待在空调房就没出来过的指挥官根本就不想管,塞给沈梁一叠公关稿,拍拍屁股溜了。换防完结,上一手自然得离开,沈梁想拦也拦不住。“给机情局联络人打电话,”他吩咐传令兵,“不理会的话就再打,打到他们派人来为止。”他也不喜欢和机情局打交道,但这锅太大,光他区区一个陆军少校想背也背不起。然而他还未等到机情局的回应,前线就有了新发展。“报告长官,散播消息的人现身了,就在示威者中间。”艹他奶奶滴果然是这帮黑社会。看着人群中那几张熟悉的脸孔,沈梁在心中一并问候了归来帮和机情局要人的祖宗十八代。当年清剿归来帮的行动、还有西郊南镇震后的那场追捕中,机情局的人突然从天而降,并花足了大力气去抓这些人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不对了。跟归来帮他不是完全没有打过交道,燕无往、秦然和他们那些喽啰,“坏人”两个字是刻在额头上了,“病人”两个字在他们身上却怕是拿着放大镜也瞧不见。那时候他只以为是机情局的上层故意把归来帮的人套上“感染者”的帽子,好以权谋私,现在看来,“感染者”这一点是真的,而对有关当局在“感染者”的解释上说了谎的指控也有可能、至少部分是真的。愈想,沈梁的脸就愈黑。示威者不知道用椅子还是箱子总之就是什么垫脚的,在人群中间搭了个小台,一个一脸良善的少年人拿着扩音器站到了上面。沈梁记忆力够好,认得是那个在京燕酒店“纵兔行凶”的少年,当时是个新面孔。光看这年龄,就知道在归来帮不会是什么元老。把个小孩推出来当箭靶,逃亡两年燕无往下作了不少,啧。沈梁一边对机情局抱着疑虑,也不妨碍他鄙视所谓的揭密者。不等他把内心独白念完,示威者嘈杂的议论声就被启动扩音器的一声尖锐高音划破。“咳,你们好,我叫屠梓。”一上来,竟就自报家门,围观的群众、防守的士兵、没再核心帮忙搭台的示威者都打了个突。趁着人们因为惊讶一瞬静了下来,屠梓续道:“我和我的同伴,就是在网上发布资料,揭穿政府隐瞒塞墨勒病毒实情、借此搜捕无辜市民,并在这些所谓的感染者身上做惨无人道的实验、利用他们做权利斗争的武器这种种恶行的人。”此话说完,众皆哇然,现场又吵了起来,记者手中的闪光灯疯了似的闪动。屠梓强忍着想要捂住脸的冲动,闭了闭眼,咬字一句比一句清晰,“我们多年来明察暗访得到的证据,都在这里。”他身后,更生党的兄弟姐妹们拉起、举起一幅幅的横幅、直条、纸板上面都是他们精选的证据的复印本。“这些遭到惨无人道的对待的,不单有被无理抓捕的人,更多的,是曾经真诚相信更生党的谎言,自愿接受所谓“隔离”、或是被父母忍痛送进“隔离营”的,单纯的市民、孩子。”台下几个母亲听着,默默抽泣。“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屠梓深呼吸一口气,字字铿锵:“请政府负责人坦白交代完整真相,全面停止搜捕所谓的感染者,并释放所有被无辜囚禁的大人、孩子,让他们和自己的家人父母囤聚”“对”屠梓话音一落,四周的示威者立时应和。“把孩子放出来”“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我的女儿”“我要见我哥”“放人”“对放人”“放人”“放人”“放人”“放人”“放人”“放人”“放人”一阵纷乱的叫嚣之后,示威者们找到彼此共同的诉求想要再见到自己的家人。于是叫喊声愈来愈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