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告诉自己第九十三章狐假虎威面对格纳斯的质疑，王海滨却显得不慌不忙，他看着远处的船队，迟疑了片刻，道：“这个此事事关重大，大人之前就有所交代，不准让你知晓，还请格纳斯队长见谅，不过先前之计划就算实施下去也会遭遇层层困难，就如此时所遭遇之事，就不再原本计划之中，因此吾等得应以时局变化而随之改变，不能这般死板行事”说到这，王海滨故意停顿了一下，偏过头看向格纳斯，见其满脸狐疑，又继续说道：“更何况吾觉得这伙人似乎并不是冲着吾等而来的倒像是冲着那伙海盗去的，”“够了别扯这些没用的王海滨，若此计划被吾发现并不为巫尊所言，吾定将此事告知巫尊，将你沉入大海以示惩罚哼”格纳斯虽然为原住民，但并不是笨蛋，此言虽经得起推敲，但其中真相到底如何，他此刻也无从查实，因而只能就此作罢。冷哼一声的格纳斯在说完之后便转身回到了船舱，而就在此时，另一侧海域，那艏千料大船之上，其船舱之内，身穿锁子甲，头戴六瓣铁盔的男子正听取着那名将领的汇报。“你是说他言船队是为杨阁老办事的”“禀李参将，确是如此，那人不那两人其中一个看似书生气十足，但吾观之却非文人，而是行武之人，他手掌心似有老茧，而那名番人虽只言几句，但却说的是怪异大明话，听得不是很清楚”回禀此言的将领乃是旧港宣慰司麾下水师之中一名千户，其本人也是惠州府人士，对于北方话，他并不是特别懂，倒是眼前的这位李参将听说是山东人氏，从小习文弄武，但不知为何，却突然来到了西洋，又因能说一口流利的广东地方方言土话，因而此人在来到西洋之后，很快便得到了施二姐，如今的旧港宣威使信任并委以重用。“番人书生武人这三者有何联系还有他们二人皆都提到了杨阁老，这朝中倒是有三位杨姓阁老，也不知指的是哪一位他们之言又是否属实呢”一连串的问题在李参将脑海之中不断闪过，但一时之间，他都未有答案，为此，他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疑惑，立即言道：“通知下去，即刻传令船队起航，返回旧港”“参将吾等之前不是计划直捣红胡子老巢嘛为何却要即刻返回”说话者站在李参将左侧，是个书吏打扮中年男子，他正是此次船队的主事吏。这主事吏是宣慰司设置在每个水师船队中的文官，一般人数不固定，但每一个皆都为宣慰使心腹之人。而且他们看上去职权不高，也就是船队之中的书写记录官吏而已，但他等却不归朝廷指派，亦没有官品，但直受宣慰使本人指派与管辖，因而，船队主官，皆都受之制衡，不敢乱来。其实，宣慰司与大明本土土司相似，有着自己的一套行政机构，除了宣慰使与少许几个官员名义上由朝廷管辖外，其麾下所有文官与武官均为宣慰司任免，其权力之大，可想而知，这活脱脱就一个土皇帝。“无他此事一开始本参将就颇觉奇怪如此绝密之事，吾等派去密谍如何知晓，又如何迅速传达到旧港，还有江主事可别忘了，施济孙可还藏在杜板那满者伯夷国也对旧港虎视眈眈吾等可不得不防呀”听得李参将如此一说，那主事吏也是一愣，他可是宣慰使心腹之人，自是清楚李参将说得一点不差，因而没有再反对，而是点了点头道：“参将说得即是吾等即刻返航才为上策，但那船队如何处置，就让其自行离去”“不然呢主事”李参将偏过头看了主事吏一眼，冷冷道。见李参将似乎不愿意再说起此事，那主事吏也不再言语，他虽然有着监督权，但其实真正指挥船队的还是船队主官李参将自身。望着宣慰使麾下船队押送着俘虏海盗向着西北方向而去，格纳斯与王海滨也没再多停留，即刻起航，准备离开这片海域。不过他们并无继续向着旧港而去，而是调转方向，朝着婆罗洲而去，他们准备绕一个大弯经南海再前往占城国。而他们双方却都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后的几个时辰之后，有两支船队在此海域汇合了。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陈彪与郑老四各自率领的船队。两人虽年纪相差很大，但却是老熟人了，因此在见面之后，很快便交谈了起来，他们互相交流了一下得到了情报，最终确认这次旧港宣慰司的突袭行动其实是一个局，是施济孙设下的一个局，目的自然是为了削弱旧港宣慰司的水师力量。然而就目前现场情况来看，他们觉得旧港宣慰司麾下水师应该是大胜了海盗，且很快离开了此处海域，不过具体朝那个方向去了，两人皆都不敢确定。“郑翁吾观其此处尸体，均为海盗，而旗帜亦然是红胡子平时所打旗帜，如此可见，旧港宣慰司麾下水师应是大胜无疑，只是在这之后，水师战船是否返回旧港却是不知吾等要不要前往旧港确认一番”“不如果船队返回旧港，吾等便不必为之操心了，但万一船队前往红胡子老巢，那就糟了”“郑翁的意思是施济孙的船队会与红胡子里应外合设伏那吾等就必须”“不错吾等应该即刻前往红胡子老巢，再见机行事”那老者扫视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海面，随之言道。对于郑老四的提议，陈彪与船上的几个陈家子弟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听郑老四的，双方船队迅速起航，前往红胡子老巢。其实，红胡子的老巢，周围的华人势力都多少知道一些，但具体在哪个岛，那就不清楚了，但大致范围早就可以确定了。第九十四章大战在即只是一直以来，红胡子老巢所在海域海况十分复杂，再加上那片岛礁暗礁丛生，基本上很难找到正确的进出路线，因而对于红胡子的围剿几乎没有什么进展。而且红胡子本人十分狡猾，不轻易出老巢，即使是去劫商船，他也很少会亲自带队，而只是派遣心腹手下出老巢。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红胡子一直活到好好的，他麾下的海盗也经常劫船，而他本人更是这附近海域人人谈之色变的人物。离婆罗洲还有近一日航程，格纳斯与王海滨率领船队正向着目标海域航行着。他们此去真正的目的地并不是婆罗洲，而是沿着婆罗洲海岸线先向正北航行，而后转九十度，朝着占城古国进发，目的自然是刻意绕过旧港宣慰司。也许有人会说，干嘛绕过旧港宣慰司，格纳斯他们完全不用怕的，但也不想想，计划已被王海滨擅自改变了，万一经过旧港，再遇到宣慰司麾下水师盘查，泄露了马脚，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因此，绕远路前往占城国从而避开旧港宣慰司麾下水师盘查，其实也是格纳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此时此刻，他一个人站在甲板上，越想越觉得王海滨之前做法是擅作主张，并不是如他所言，是巫尊事先交代他的。“此人本为海盗，之前虽并无大的劣迹，然毕竟沦为海盗多年，其本性对了差点将巫尊交代购粮之任务给忘了，如今吾等起航近二十余日，却还未到达占城国如此耽误了巫尊谋划那可就不妙了不行舰队必须加快航行速度”想到这，格纳斯随即朝着船舱走去，他需要好好跟王海滨说说，但刚走到船舱门口，他却停住了脚步，暗道：“巫尊事先交代吾，一切事宜虽表面以他为尊，但实际上却是吾在暗地里掌控，如此，吾何必去跟他商议，直接下令舰队转向不就成了”想做便做，格纳斯立刻找来了信号旗手，让他升转向旗，号令其余各船立刻转向，朝西北方向航行。可不料就在此时，信号旗手却忽然对他言道，前方探路的福船突然升起了一面预警红底黑字旗，而且还吹响了极为响亮的螺号声，格纳斯不由一愣，他立刻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千里镜，朝着前方福船望去，果然见到桅杆之上升起了一面写有预警二字的三角旗。这些旗语与旗帜都是舰队起航前就商议好的，为的就是更好的指挥舰队，尤其是升上桅杆的那种三角旗，是李江特批用仅有缴获的棉布制成，虽然制作十分粗糙，但其上文字十分清晰，是矿石颜料染成，不易褪色，而且底色十分醒目，即使不使用千里镜，也能判断出旗语大致意思。原来，为了更快让人懂得旗语意思，李江将旗帜的底色分为了三种，一种是红旗，其上文字使用黑字，这种旗帜一般为遇到险情或者遭遇敌情以及作战时会升起。一种是绿旗，此种旗帜表示安全畅通，起航与转向会使用这种旗帜，而第三种则为白旗，此旗为停止前进或者降帆等意思。而且为了更好区别其中所代表的意思，其上还会简略写上旗语所需要表达的意思，比如停止前行，就会在其上写上：“止”这个字。可以说，有了这些极为详细的旗语，就算没有千里镜，也能凭借肉眼更快判断出前方之船或者后方之船各种旗语意思。更何况，一般遭遇敌人或者作战时，都会在升旗之时，还会吹响螺号，而根据螺号吹奏的停顿次数来大致判断出敌人数量或者其他。而如今，格纳斯通过千里镜看到探路福船升上了预警旗，而且还吹响了螺号，这就说明肯定是遭遇到了敌人。果然，随着格纳斯将千里镜移向右侧时，他发现大约四五海里外模模糊糊有着数十艏舰船，尽管因为太远还分不清具体船型，但对方速度很快，而且径直朝着船队航线而来，这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离格纳斯船队五海里开外，其东北海域，有着一片岛礁，岛礁为珊瑚岛礁，其上并未有什么生物或人存在，但此时此刻，就在这片岛礁外围半海里区域，停着一艏大船。这艏大船很大，足有两三千料，其船型更是广东沿海常见的广船船型，但却与郑和宝船船体颇为相似。而就在这大船之上，其船舱之内，坐着各种各样的海盗，之所以说他们各自各样，那是因为这些海盗披头散发，且穿着也是五花八门，有穿华丽丝绸的，也有穿皮甲的，更有一手持狼牙棒，一手拿着一只羊腿在撕咬的粗旷麻衣男子。但这些人都坐在主位下方两旁，显然他们并不是此艏大船真正的主人。“都别吃了听吾说此次设局引旧港宣慰司水师前来，是施公子出了大价钱，若吾等不能歼灭这支船队，这传出去，吾红胡子脸面将丢尽因此，老刀疤，李老三，你二人即刻通知出航船队，不要轻举乱动，藏好自身，免得还未开战就暴露了自身”说完之人坐在主位上，他尽管说的是华夏语，但语调极为古怪，而且一头怪异的红发，在众人之中格外醒目。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围华人势力与海商们恨得直咬牙的红胡子。这红胡子来历谁也不知，但据说已经盘踞此地有十年之久，平时都很低调，但就在三年之前，他突然招募并兼并了大批海盗，在这之后，他派人到处劫杀商船，甚至攻击港口，弄得周边海域是人心惶惶，不敢下海，其凶残之名，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说此刻，当红胡子冲着地下两个小头目下达指令时，那两个小头目明显一愣，他们本来吃着大鱼大肉正高兴了，如今却接到了这样一个命令，这让他们很不情愿，然而红胡子毕竟是海盗之中的老大，他们不敢违抗连忙站出来对着红胡子拱手道：“是老大”第九十五章激战正酣“徐秀才，张雨辰，你二人率领岛上剩下的三百人即刻乘坐留守的三艏大船，去援助他们必要时，可不惜一切代价，这次可是五万两的生意可万万不能搞砸了可明白”“老大，我等这就前去增援，不过您之安全可如何是好万一”“此事无需你二人操心，率队出航便是”“是紧遵老大之命”无人岛礁海域以南十海里外，两支船队正并排前行着，他们的航速很快，但因为是逆风，因而就算航速很快，也比平常要慢。这两支船队正是此前商量前往红胡子老巢的陈彪与郑老四所率领的船队，他们一路催促着水手，不断要求提高航速，但毕竟是逆风而行，因此航速相对而言还是很慢。然而他们明白，既然他们是逆风，那可能前往红胡子老巢的旧港宣慰司水师也会是逆风，因此他们追上对方的可能性应该很大。可他们却并不知道，他们即使追上了也没用，因为旧港宣慰司的水师战船已经返航了，所以他们追上的只可能是格纳斯与王海滨所率领的船队。这不，就当他们接近疑似红胡子老巢海域之时，他们的观测手突然发现前方有一支船队正在航行着，因为比较远，又没有千里镜，观测手只能确定有五艏大船，但并不确定船队身份。然而就当他们准备靠上去时，陈彪与郑老四几乎同时得到了观测手再次传来的信息，对方船队似乎遭到了许多艏船的围攻，双方已然展开了大战观测手观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