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者:青梅山柿子      更新:2023-06-19 08:31      字数:4395
  没错,哭了。遥风当时都懵了,看着徵羽睁着漂亮的眼睛,一汪眼泪挂在眼眶里,顿时怂了。他居然把玄清门的掌门,吓哭了!望霞当时还不信,给徵羽倒了杯茶,就看见徵羽抬起头,十分乖巧地跟望霞说:谢谢。望霞顿时觉得浑身一震。天呐,她给各门派掌门宗主倒了这么多回茶,徵羽是第一个这么礼貌的人!关键是徵羽平时是看也不看她的。遥风和望霞两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站旁边看着徵羽一口一口地老老实实喝茶。后来还是逸云来了,上前很客气地问徵羽有什么事,就看见徵羽很是怯懦,细声细气地问:可以问一下你们宗主在哪吗?逸云直接被噎的没说出话来,抬头就看见一脸无奈的遥风和望霞。由于害怕别人看见,逸云只能把这个样子的徵羽领到内室去,反正内室的禁制都被徵羽破的差不多了。不过一进屋,逸云还是被屋子的脏乱差程度吓了一跳。陆掌门你先等一下我收拾收拾然后逸云就在震惊之中,看见徵羽上前弯腰,一点一点地收拾起地上的东西。这就是自家好孩子凌霜也没这么贤惠过啊!于是三个弟子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别管了,徵羽这个样子,一看就不太正常。但是这绝对是一个自家师父翻身的好机会。师尊啊,徒儿们只能帮你到这了。孟祁宴是怀着莫大的勇气,手里拿着俩防护符咒进去的。一进门他就震惊了,自己的屋子干干净净,本来应该砸房子的徵羽正靠在矮桌子旁边抱着他的琴调音。这是怎么一回事?看到琴上挂的穗子已经换成了他哥留下的那套时,孟祁宴皱了皱眉。琴上是有禁制的,这家伙这么折腾,又得被反噬半天。不过好像徵羽并不在意,只是认真的修断了的那根琴弦,感受到站在身边的孟祁宴,便抬起头笑着看他:你回来了?孟祁宴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这这是个什么态度?不过孟祁宴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他很快缓了过来,清了清嗓子:为什么关了神识?还喝这么多酒跑到天云宗,你想干什么?徵羽抱着琴愣了一会,突然垂下睫毛,声音很小:对不起,我不知道。孟祁宴惊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徵羽这么老实实在是太吓人了,慌忙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徵羽突然笑着看向孟祁宴,像个小孩一样有些讨好地对孟祁宴说:你看,我把琴修好了,你喜欢吗?孟祁宴现在知道自己徒弟为什么这么奇怪了,徵羽这酒喝得确实有点不太正常。孟祁宴走到徵羽身边坐下,接过琴说:你修的很好,我喜欢。徵羽突然拉住孟祁宴抱琴的手,一脸期待:那你喜欢我吗?孟祁宴心里想笑,这问题现在他就算回答了,估计等徵羽酒醒了,他也不记得了。喜欢,特别喜欢。孟祁宴反手握住徵羽的手,声音很轻柔。徵羽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呆呆地看着孟祁宴,喃喃地说:可是他不喜欢我了。得,现在说了也不记得。孟祁宴笑着问徵羽:他是谁啊?我又是谁啊?徵羽好像没有听见孟祁宴的话一样:他以为我讨厌他,他不想再见我了。这话听得孟祁宴心里一阵堵,看来自己当时的话的确有点过分了,有点太伤人了。徵羽继续说:我以为他永远不会离开的可是我错了我以为我无论做什么,你都不会放弃我。可是你也是有耐心的,最终是被我耗尽了。孟祁宴沉默了一会,把琴放到一边,看着发呆的徵羽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为他做了很多。徵羽垂下眼,淡淡地说:理所应当,他没必要知道。我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回报。孟祁宴顿时觉得自己很自私,他不想让徵羽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因为怕自己有心理负担,而徵羽,却是因为太爱孟祁宴。孟祁宴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你不跟他说,他怎么会喜欢你呢?孟祁宴要引导徵羽,让他自己跟他全交代了。徵羽却笑了:不不需要我配不上他啥?孟祁宴真想把徵羽倒过来控控脑子里的水,一直追他追的死气白咧的是他孟祁宴,那朵求而不得的高岭之花才是徵羽。这家伙真是酒喝多了。是我不敢面对他我胆小,害怕面对自己的心徵羽笑呵呵的自言自语,我一直理所应当的接受着他的喜欢,却只敢偷偷地关心他。原来如此。孟祁宴觉得挺可笑,也是啊,徵羽这么高傲的一个人,当时怎么可能放下自尊和自己一起胡闹,他是清微掌门指定的继承人,怎么会无所顾虑地接受孟祁宴。孟祁宴握紧了徵羽的手,很温柔的说:现在好了啊,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他了。他也会光明正大地接受啊。来不及了他说了就算没有仇,也不可能了。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孟祁宴后悔的啊,这就叫做言语伤人二月寒。孟祁宴伸手想摸摸徵羽有些苍白的脸,轻轻说:再试试吧,他会的,真的,你做的事他都知道了,你没错徵羽偏头闪开,咬着嘴唇:可是我也累了,和他一样,也累了这场面似曾相识。孟祁宴真是快被气笑了,徵羽这是故意的吧,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我觉的他说的对挺好的这样真挺好的孟祁宴狐疑地看着自言自语的徵羽,这家伙故意的?没喝醉?耍他呢吧来,吃点醒酒的再去睡一会吧孟祁宴把丹药放在徵羽手上,不管醉没醉,这天都不能再聊了。徵羽举起瓶子好奇地研究了一会,倒在手心里往嘴里塞了一颗。孟祁宴:好吧,真的是喝醉了,这事望霞小时候都干不出来。好吃吗?孟祁宴突然玩心大起。甜的,你尝尝。徵羽往孟祁宴手里也倒了几粒。于是两大门派的掌门宗主就对着吃起糖豆来,还赞不绝口。不好吃,不吃了。徵羽将醒酒丹全部倒在了孟祁宴的掌心,孟祁宴哭笑不得,无奈道:哪里不好吃了,你看看你这个浪费的样子。其实啊,你就是有点认死理了,听我一句劝,别轻易放弃,你这才追人家追了多久啊?孟祁宴含着糖豆,额,不,醒酒丹教育徵羽。你看看人家,追你追了几百年有深仇大恨还不忘继续,你这才受了一点打击,就怂了?孟祁宴丝毫没觉得脸红的夸赞自己,你也别管他说了啥,都当是放屁,直接硬上。孟祁宴觉得自己真是受虐狂。不过也没办法,徵羽这眼看心都凉了,自己欠的孽债,他得还啊!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种喝多了,叫太老实。而徵羽喝多了,叫装的太老实。精辟。第五十三章孟祁宴觉得自己真是受虐狂。不过也没办法,徵羽这眼看心都凉了,自己欠的孽债,他得还啊!徵羽却一直一言不吭,等孟祁宴说完了,才摇摇头道:不了我试过,我不想让他讨厌我算了死心眼孩子,孟祁宴正准备再劝,却看见徵羽突然开始咳嗽,嘴角渗出了几丝血。靠,怎么回事这是。孟祁宴懵了,忙把徵羽抱过来,把手搭他手腕上看了看。看完就气得够呛。闯闯闯叫你闯阵还喝酒,活该反噬死你算了。孟祁宴转身想去给徵羽拿些药,却被徵羽一把拉了回来。孟祁宴原以为徵羽是想趁着喝多了占他点便宜,结果徵羽只是定定地看着孟祁宴,轻声道:小宴算了咱们两个人算了吧。娘的。孟祁宴啧了一声,看着徵羽道:我好不容易知道你在乎我了,好不容易后悔了,你就这个混蛋态度?之前不是口口声声打死不放的手吗?还丝毫不迟疑地把我给上了。徵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孟祁宴忙伸手将他环住,一脸苦相: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要去哪啊?出去晕在外面了还不是得我再把你救回来。你就不能老实消停一会儿吗?整什么幺蛾子呢这是徵羽抬眼看着旁边掐着腰滔滔不绝的孟祁宴,眼圈忽的有些泛红,挣开孟祁宴的束缚。我不会再来天云宗了,你神魂的事和其他事都算是我欠你的。徵羽又咳了几声,抬手拭干嘴角的血迹,对不起,你别怨我孟祁宴无奈:我怨你做什么?这些事同你没多少关系,一天到晚欠我的欠我的你闲着没事想这些作甚?是啊,我没资格。这句话听的孟祁宴一愣,看着挣开自己,跌跌撞撞要往门外走的徵羽,一下子就怂了。行行行,宝贝,祖宗,我真的错了我昨天不该这么说你的,我收回!我知道了,你从来没有放弃我,都是我自己傻回来回来,你有资格,特别有资格,真的!徵羽还是一声不吭,垂眼看着孟祁宴抱着自己的手。我够了真的,小宴,我不想再和你折腾了。你放开我,我没事孟祁宴都快哭了,死命把徵羽往回拉:不折腾了,真的,咱不折腾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瞎闹腾。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都是我迟钝,我现在后悔了。徵羽的身体微微僵住了,转身看向孟祁宴,沉默了很久,才道:你每次都是这个样子,刚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孟祁宴:祖宗,你不能因为我曾经的小错误就把我整个人都否定吧?这样不严谨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孟祁宴脑袋一热,狠狠心咬咬牙,拉过徵羽的脖子,无所顾忌地抬头吻了上去。徵羽的唇齿间带着浓郁的酒香,如同最烈的佳酿,将孟祁宴灌得酩酊大醉。孟祁宴松开了完全愣在原地的徵羽,举手起誓:你不信我,我发誓行吧?虽然我总不遵守但这次我真发誓,我孟祁宴,真的不恨你,之前的那些都是气话现在我真的不怨你了。若我再执着于过去的事不放,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就几道雷吗,飞升的时候被劈的也不疼。我喜欢你,陆琮,很喜欢,心如磐石,从未更移。这句话他四百年前就想说了。徵羽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面前举手起誓的孟祁宴,最终轻笑了一下,揽过孟祁宴的腰,又一次封住了他的唇。徵羽的这个吻比孟祁宴设想的要长了太多,最后倒是他这个没受伤的人先撑不住了,推开徵羽好一阵大喘气。孟祁宴的大脑因为缺氧变得不甚清醒,眼前也有点发晕,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热,四肢软的没有丝毫气力。陆琮我怎么觉得有点难受啊孟祁宴看着眼前的两个来回重叠的徵羽,用力的摇了摇头,再睁眼,发现变成了四个。得,喝醉怎么还带传染的。徵羽上前将晕乎乎的孟祁宴打横抱了起来,轻声问道:小宴,你喜欢我吗?孟祁宴想笑,他都说了多少遍了,徵羽怎么还是不信啊。但他依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却累的不想再说话。那你不会怨我,对吗?孟祁宴的大脑此刻已经混乱成了一片浆糊,他能怨徵羽些什么啊,说到底自己也欠了徵羽不少,陆掌门今天是耳朵坏了吗?不不怨你,但我难受,你放开我孟祁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酸麻的无法忍受,他现在只想睡一会儿,徵羽却不让他睡。一会儿就不难受了,忍一忍好不好?徵羽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就算孟祁宴觉得徵羽应该是在骗他,也心甘情愿地相信了。不过显然徵羽确实在骗他。很热,很疼,分明哪里都不舒服。眼前的人开始逐渐模糊,孟祁宴的脑袋里却还绷着一根弦,扰的他怎么都睡不着。孟祁宴在迷蒙中看到起身离开的徵羽,他伸手拉住了徵羽垂在床榻上的发丝,有些焦急地问道:你去哪?你还是不信我吗?我真的不怨你了他听见自己嘶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却也没多想,只希望徵羽可以留下。他感觉到徵羽带着一丝凉意的手拂过他汗湿的额头,一个吻缓缓落了下来:我信你,我不走我去给你倒些水啪,那根弦终于断了,孟祁宴握着徵羽发丝的手渐渐松开,他阖上了早已酸痛不堪的双眼,坠入了一个长长的梦境,·徵羽身上的酒味或多或少地也影响了孟祁宴,等孟祁宴晕晕乎乎地从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从雕花窗户里照进了昏暗的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