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魔鬼吗?
作者:落花浅笑      更新:2023-06-19 08:10      字数:10727
  茉香奶绿是温热的, 香甜可口, 非常好喝, 但鹿婉婉心里仍然很焦虑,担心许肆会输。“婉婉, 你不要太担心了, ”陆锦熙一边把所有人的饮料钱付给女服务员,一边柔声安慰鹿婉婉, “既然许肆敢跟断枪赌球,他心里应该有数, 也许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鹿婉婉柳眉紧皱,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哥,许肆跟我一样, 才读高二呢!就算他打台球打得很好,那又怎么样?他不可能赢断枪的!”“什么?你们才读高二?”断枪就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仰天大笑, 看着许肆道, “小子,你成年了吗?”“别废话!”许肆不耐烦了, 冷冷道,“快开球!”“行, 我现在就开球!”断枪一边说, 一边俯下身,右手拿着台球杆的尾部,以左手为台球杆的支撑点, 站在母球后面,将母球朝桌上那堆密集的花色球击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一瞬间,八颗球迅速四散开来,在台球桌上不停地撞击。眨眼间,八颗球先后落入不同的球袋,桌面竟然只剩一颗母球了!见此情景,众人瞠目结舌,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刹那间,华丽的台球俱乐部里,掌声雷动,经久不息。“不错啊,看来你这个全省冠军,并不是浪得虚名。”许肆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玩味地看着断枪。断枪冷哼一声,得意洋洋:“我当然不是浪得虚名,该你了!”“好。”许肆说着,就吩咐叶闪帮自己摆球。叶闪立马将刚才进了球袋的那八颗球,从球袋里取出来,又将它们放回原来的位置。许肆扯唇一笑,优雅地俯下身,全神贯注地盯着桌上的那堆球。他穿着黑色t恤,t恤上印着狰狞的骷髅头。他的肌肤是小麦色的,手臂线条紧致流畅,非常漂亮,有一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力量美。眨眼间,他用台球杆的撞头撞击了白球,而白球快速撞向前方的一堆花色球。电光火石间,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除了那颗白球,所有的球竟然都进入了球袋!“啊啊啊,肆哥,你太厉害了!”叶闪欢呼起来,激动得像只大马猴,不停地手舞足蹈。鹿婉婉也大吃一惊,没料到许肆打台球打得那么好,顿时笑得眉眼弯弯。断枪皱了皱眉,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若有所思地望向许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台球教练是谁?”许肆懒散一笑:“你没资格问我的教练是谁,你如果赢了我,我就告诉你。”断枪脸色铁青,咬牙道:“小子,你不要太嚣张!我肯定能赢你!老子当年打台球比赛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说完,断枪将十颗黑球摆在台球桌的中央,横着摆成并列的一排,而球与球之间,并没有间隙,全都是紧紧靠在一起的。紧接着,断枪将一颗红球,放在那排黑球的左边,距离黑球一尺多远。此外,红球的左侧斜前方的一尺远,还放着一颗黑球,那颗黑球刚好对准台球桌左上方的顶袋,与红球练成一条斜线。“刚才那局是平局,”断枪板着脸对许肆道,“现在是第二局,这局叫‘机关枪连续进洞’,我们要先用红球击打左上方那颗黑球,让黑球进顶袋,让红球旋转起来,然后乘红球旋转的时候,迅速将剩下的十颗黑球,全部击入中袋。”停顿片刻,断枪补充道:“在红球停止旋转之前,要把所有黑球进完,只要有一颗黑球没有进袋,就算输了!”“好,你先开始吧!”许肆懒洋洋地说。鹿婉婉心里很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断枪。断枪表情有些烦躁,拿起蓝色的巧克粉,擦了擦台球杆的撞头,开始打“机关枪连续进洞”。他的动作娴熟利落,很快就用红球将左上方的黑球打进顶袋,又闪电般地将剩下的十颗黑球打进中袋。“卧槽!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围观的吃瓜群众中,有人激动地大叫起来,“钊哥,你太牛了!”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不停地夸赞断枪,夸他打台球的技艺出神入化。紧接着,轮到许肆了。许肆环顾四周的众人一眼,俯下身,依葫芦画瓢,模仿断枪刚才的打法,把所有的黑球,闪电般击入球袋里。见这局又是平局,众人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尖叫声和喝彩声。鹿婉婉欣喜若狂,就好像可爱的小兔子般,忍不住在原地又蹦又跳,大叫道:“许肆,你是我的偶像!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许肆笑容恣肆,挑衅地看着断枪:“开始第三局吧!”断枪脸色大变,表情变得有些紧张,转头对自己的那群跟班道:“这小子什么来头?你们认识他吗?”跟班们面面相觑,齐齐摇头,表示不认识许肆。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青年,疑惑地盯着许肆的脸,忽然想起了什么,惊恐地大叫起来:“钊哥,我想起来了!许肆……许肆是十四年前那个‘台球神童’啊!电视上报道过的,许肆的小叔是台球世界冠军许文斌!”断枪:“……”鹿婉婉:“……”当断枪和鹿婉婉目瞪口呆时,在场的众人,全都沸腾了,激动得尖叫连连。有几个打台球的顾客,也认出了当年的台球神童许肆,于是,他们满面笑容地来到许肆的身边,对他赞不绝口。这时,断枪终于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盯着许肆:“你真是当年那个台球神童?你最近为什么销声匿迹了?这几年你一直没参加过什么台球比赛吧?我参加了很多比赛,但一次也没碰到过你!”许肆从台球桌上端起一杯珍珠奶茶,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懒洋洋道:“因为我最近太忙了,没空参加台球比赛,我现在是游戏主播,白天要上学,晚上要直播打游戏。”“什么鬼?你打台球打得那么好,你还当什么游戏主播?”断枪如被雷劈,简直无法理解许肆的脑回路,眼睛瞪得大如铜铃,“以你的水平,你完全可以进台球国家队了,你为什么不去争当台球世界冠军,为什么要当游戏主播?”许肆低低一笑,笑容恣肆风流,黑曜石般的眸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因为打游戏比打台球有趣,所以我就去当游戏主播了,我没想过要当台球世界冠军。”断枪:“……”“阿肆,你真是有才任性啊!”陆锦熙哈哈大笑,一把揽过许肆的肩头,“我看好你!我觉得断枪输定了!”此言一出,不少人纷纷附和,都站在了许肆这边,认为断枪会输。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许肆的小叔是世界冠军许文斌!许文斌的名声如雷贯耳,不仅闻名全国,也闻名于全世界!十四年前,许肆四岁,而许文斌二十岁。许文斌非常热爱打台球,闲暇时就教许肆打台球。许肆在许文斌的指导下,展现出极高的台球天赋,能精准地将各种高难度球击入球袋,并受到各大媒体的极大关注。许肆小时候特别喜欢打台球,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迷上了打游戏和飙车,打台球的时间也逐渐减少。不过,他打台球的技术并没有下降,因为他每次见到许文斌,都会跟许文斌切磋台球!现在,见众人都认为许肆会赢,断枪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许肆:“小子,你别得意!我一定能赢你!现在我们开始打第三局!”第三局的难度难如登天,比前两局的难度高很多。台球桌桌内的四周边沿,放着多达四十只高脚玻璃酒杯。台球桌的中间,用十八只高脚玻璃酒杯,与两根半米长的白色细木条,搭建成三层高的酒杯塔。酒杯塔的每一层,都由六只酒杯组成,左边三只酒杯,右边三只酒杯。最底下的那层酒杯算第一层,第一层是左边的三只酒杯与右边的三只酒杯之间,相隔了半米远,而这六只酒杯的上方,搭着一根细木条。细木条上方,就是酒杯塔的第二层。第二层的左右两侧,各放着三只酒杯,造型跟第一层的六只酒杯一模一样。第二层的六只酒杯上方,也放着一根细木条。细木条上放着第三层酒杯,第三层酒杯也有六只。总的来说,就是十八只酒杯和两根木条,大概搭建成了一个“目”字的形状。而断枪和许肆,需要用台球杆将白球打得弹跳起来,让白球从“目”字正中间的那两横之间穿过,击打台球桌右上方的顶袋洞口附近的一颗红球,将红球击入顶袋,并且不能碰倒台球桌上任何一只酒杯,也不能碰倒那两根木条!可是,台球桌上总共有五十八只酒杯,就算打台球的人,侥幸让白球穿过了那个“目”字的酒杯塔,也侥幸将红球击入顶袋,但白球肯定会在台球桌上四处滚动,很容易就会撞倒五十八只酒杯中的其中一只或者多只!换句话说,这一局的花式台球挑战,完全就是地狱级的难度!普通的球手根本没办法完成这么难的专业动作,必须要非常优秀的台球运动员,才有可能挑战成功!鹿婉婉瞠目结舌地瞪着台球桌上的那一大堆酒杯,不由俏脸铁青,怒火冲天地瞪着断枪,大声道:“断枪,你太过分了!你竟然事先准备了这么多酒杯,就为了刁难我哥!你不觉得羞耻吗?”话音一落,鹿婉婉的好友们,以及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们,纷纷附和:“是啊,断枪,你欺人太甚!”“虽然你也是开台球俱乐部的,熙哥跟你是竞争对手,但你没必要这么夸张吧?”“同行业之间的竞争是很正常的事,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呢?”“还好今天肆哥来了,不然熙哥肯定会吃亏!”……听到众人的议论声,断枪阳刚硬朗的脸上,并没有半点内疚之色,他冷哼一声,理直气壮道:“我为什么要觉得羞耻?我就想跟陆锦熙pk,如果不是许肆多管闲事,事情也不会变得那么麻烦!”“行了,你别废话了,赶紧打球吧!”许肆一边喝珍珠奶茶,一边催促断枪。断枪之前为了装逼,故意带了很多玻璃杯来,但现在得知许肆是当年的台球神童后,断枪心里有些忐忑,于是清咳一声:“许肆,前两局都是我先打球的,这是最后一局了,你先来吧!”许肆沉吟片刻,将手里的空奶茶杯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懒洋洋道:“好吧,我先来。”“许肆,加油啊!”鹿婉婉万分紧张,浑身微微发抖,“这是最后一局了,你一定能赢的!”许肆见鹿婉婉这么紧张,顿时坏坏一笑,吊儿郎当地开口:“小可爱,我现在很担心我会输,这样吧,你亲我一下,我就能赢了。”鹿婉婉哭笑不得,咬着下唇,用水汪汪的杏眼瞪着许肆:“你别开玩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是啊,许肆,你别再浪费时间了,赶紧打球!”断枪脸色难看,冷冷地提醒许肆。“好吧!”许肆斜睨断枪一眼,“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输给我,那我就成全你。”说完,许肆拿起台球杆,俯下身,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全神贯注地瞄准白球和红球。明亮的金色灯光下,他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英俊得令人窒息。鹿婉婉心里怦怦狂跳,就好像小鹿乱撞一样,两只小手合十,暗暗地为许肆祈祷,祈祷他能进球。眨眼间,白球被许肆的台球杆一挑,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弧度,从“目”字酒杯塔中间的那两横之间的空隙间穿过,掉到台球桌上,朝台球桌右上方的顶袋滚去!见此情景,众人全都如遭雷击,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眨眼间,白球精准地撞击到洞口旁的一颗红球,将红球撞进球袋。与此同时,白球在台球桌上撞击了一下,却巧妙地避开了桌上所有的酒杯,没有碰倒任何一只酒杯,也没有碰倒任何一根木条!“啊啊啊啊啊啊——!!!”众人全都疯狂了,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拼命地为许肆鼓掌喝彩,掌声和喝彩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方圆十里内的所有玻璃统统震碎!“肆哥,你是魔鬼吗?”“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台球?”“社会我肆哥,人狠话不多!”“大佬,求带飞,我会喊666!”……鹿婉婉欣喜若狂,耳朵被众人的欢呼声震得嗡嗡直响,她一边跟着众人鼓掌,一边激动得连蹦带跳:“许肆,你太厉害了!你太了不起了!你创造了一个奇迹!”许肆漫不经心地笑着,环视所有为他疯狂的围观群众一圈,等欢呼声渐渐变小时,才看向旁边石化的断枪,朝他扬了扬下巴:“该你了。”断枪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手心里也全都是汗,强壮高大的身躯微微发抖。“钊哥,别紧张,放松,你肯定能赢!”一个黄发男青年连忙安慰断枪。紧接着,断枪的那群跟班,也争先恐后地安慰断枪。然而,断枪现在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心里对许肆已经产生了严重的恐惧,很害怕自己会输。但是,断枪骑虎难下,所以他只能咬咬牙,拿起台球杆,用台球杆的顶端挑了一下白球,让白球穿过酒杯塔,朝红球撞去。眨眼间,白球就撞到红球,红球准确地进袋。断枪大喜过望,可下一秒,白球在台球桌上迅速滚动,猛地撞倒了桌内边沿上的一只酒杯!“砰——!”那只高脚透明酒杯应声而倒,倒在绿色的台球桌上。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断枪脸色惨白,踉踉跄跄地倒退了两步。“断枪,你输了!”鹿婉婉幸灾乐祸,一下子笑起来。此言一出,陆锦熙、叶闪等人,全都放声大笑,对断枪冷嘲热讽:“断枪,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不过如此!”“你是智障吗?既然你自己都不能完成这么难的花式玩法,你为什么还要跟许肆这样比?”“就是啊,傻逼,快把自己的腿打断吧!”“对,愿赌服输,谁耍赖谁是狗!”……接下来,众人不停地起哄,强烈要求断枪打断自己的腿。断枪刚毅的脸庞一阵青,一阵白,就好像开了染色坊一样。这时,断枪的跟班们着急了,不约而同地向许肆求情,希望许肆放过断枪,不要让断枪打断自己的腿。许肆沉吟片刻,扫了陆锦熙一眼,又扫了断枪一眼,淡淡道:“这样吧,断枪,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你把你自己的腿打断一只;第二个选择,你把你点将台俱乐部的所有会员资料,复制一份送给我,然后把点将台俱乐部关门三个月,你选吧!”断枪如被雷劈,呆若木鸡地看着许肆。鹿婉婉想了想,立刻就猜到许肆是想帮陆锦熙的忙,因为这附近就只有两家台球俱乐部,一家是点将台俱乐部,还有一家就是陆锦熙的帝豪俱乐部!一旦点将台俱乐部关门三个月,那点将台的大部分顾客,都会被迫到帝豪俱乐部来打台球!三个月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对点将台来说,已经是致命的打击!等三个月后,点将台再次开业,它里面的老顾客,很可能都已经习惯到帝豪打台球了,而顾客们重返点将台的可能性,可以说是非常少!此外,许肆之所以找断枪索要点将台的会员资料,就是想把会员的资料给陆锦熙。这样一来,陆锦熙就可以让电话营销员给会员们挨个打电话,告诉他们点将台要关门三个月,让他们到帝豪来打台球!想到这一点后,鹿婉婉被许肆的腹黑深深地震惊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许肆。许肆将双手插在裤兜里,玩味地盯着断枪:“断枪,你快选,我给你两分钟的时间考虑。”说完,许肆就摸出手机,低头看了看时间。断枪心乱如麻,脸色惨白,铁拳死死地紧握。虽然他可以耍赖,但是他身为全省的台球冠军,向来很爱面子,不愿意耍赖。他虽然不想把所有会员资料送给许肆,也不想把点将台关门三个月,但他更不愿意打断自己的腿。于是,断枪思来想去,咬牙切齿地瞪着许肆:“许肆,算你狠!我现在就给点将台的人打电话,让前台把会员资料发到你电子邮箱里,你说一下你的邮箱!”许肆哈哈大笑:“发到邮箱里?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把全部会员的资料发过来?为了避免你们只发一小部分资料过来,我当然是要亲自去你们点将台,把你们所有会员的资料拷过来。”说完,许肆看向陆锦熙:“熙哥,你有优盘吗?带上优盘,我们现在就去点将台拷资料,以后你们帝豪俱乐部就不愁没顾客了。”陆锦熙笑得合不拢嘴,立刻道:“好,你等等,我马上就找一下优盘!”话音一落,陆锦熙就从前台的桌子抽屉里,取出一个优盘,将优盘放进自己的衣兜里。这时,断枪的一个跟班,立马鬼鬼祟祟地想溜,想要躲到暗处,给点将台的前台打电话,为她们通风报信,让她们赶紧把大部分会员资料藏起来。然而,那个跟班才刚溜了几步,许肆就三两步上前,猛地拽住跟班的衣领,冷冷道:“怎么?你们输不起吗?我现在已经做出让步,你们如果想要耍花样,那我就不要会员资料了,我就要断枪的一只腿,现在就要!”闻言,断枪吓了一大跳,唯恐许肆反悔,真的要逼他打断自己的腿,所以气急败坏地冲那个跟班大吼道:“石头!你别添乱了!你不要越帮越忙!老子不是输不起的人,老子输得起!”说到这里,断枪气得大口大口地喘气,看向许肆,朝他一挥手:“跟我来!我带你去点将台拷资料!”就这样,众人跟着断枪,来到点将台台球俱乐部里,从前台那里拷了一份完整的会员资料。紧接着,许肆斜睨着断枪,漠然开口道:“断枪,你以后别再找陆锦熙的麻烦,听到没有?否则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断枪看了看许肆,又看了看眉开眼笑的陆锦熙,忽然之间,觉得无比凄凉,想不通自己堂堂一个全省台球冠军,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高中生?于是,断枪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竟然一下子被气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他阳刚的脸颊滑落下来,他双目血红,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似乎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和委屈。鹿婉婉:“……”“操!你别哭啊,你是娘们吗?”许肆看着哭得无比伤心的断枪,顿时哭笑不得。见断枪被气哭了,断枪的跟班们,全都吓了一跳,连忙不停地安慰他,劝他别哭。“凭什么?为什么?”断枪嚎啕大哭,歇斯底里地冲许肆狂吼,“我那么喜欢台球,我每天都在练习打台球,你凭什么赢我?你根本就没把台球放在心上,你连最近几年的台球比赛都没参加!这不科学,你为什么能赢我?”许肆啼笑皆非:“行了,别哭了,你也不嫌丢人,我走了。”说完,许肆就转身朝点将台的大门走去。紧接着,鹿婉婉等人也跟了过去。走出点将台的大门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夜色沉沉。陆锦熙捏了捏放在裤兜里的优盘,感激地望着许肆:“阿肆,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你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如果没有你,我今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断枪。”“没事,熙哥,”许肆低低一笑,戏谑道,“婉婉是我女朋友,我是你妹夫,我们是一家人,你不用那么客气。”鹿婉婉小脸一红,立刻反驳许肆的话:“许肆,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才不是你女朋友呢!”许肆哈哈大笑:“婉婉,熙哥又不是外人,就算我把我们俩的关系告诉熙哥,他也不会向你父母告状的。”说到这里,许肆含笑看向陆锦熙:“熙哥,你不会去向婉婉的父母告状吧?”“当然不会,你们放心好了,我会替你们俩保密的!”陆锦熙笑吟吟地说,“婉婉,原来许肆是你男朋友,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还以为他只是你同桌。”“哥,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鹿婉婉哭笑不得,试图向陆锦熙解释。“行了行了,许肆如果不是你男朋友,他会这么煞费苦心地帮我吗?”陆锦熙脸色一沉,“连我都想不到要拷点将台的会员资料,许肆却想到了!许肆还让点将台关门三个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许肆不喜欢你,他大可以找断枪要一大笔钱,然后他自己用那笔钱。但是许肆并没有找断枪要钱,而是选择帮我的忙,帮我经营帝豪,他能想到我,我真的很高兴,这说明他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哥,许肆真的不是我男朋友……”鹿婉婉还想跟陆锦熙解释。“从现在起,许肆就是你男朋友了!”陆锦熙不由分说地打断鹿婉婉的话,表情严厉,“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许肆,听到没有?”“……”鹿婉婉很委屈,不满地撅着小嘴,“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陆锦熙叹了口气,搂过鹿婉婉的肩膀,柔声道:“婉婉,我没有胳膊肘往外拐,我是为了你好,我觉得许肆真的很适合你,而且我也很喜欢许肆的性格。好了,我们先回帝豪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许肆扫了一眼陆锦熙搂在鹿婉婉肩膀上的手臂,忽然觉得陆锦熙的手臂特别碍眼,甚至有种想把那只手臂打下来的冲动,因为他不想让任何男人碰到鹿婉婉的身体。不过,陆锦熙是鹿婉婉的表哥,而且陆锦熙一直在劝鹿婉婉珍惜许肆,所以许肆只能强忍住想打掉陆锦熙那只手的冲动,转开视线,不再看那只手。直到这时,许肆才忽然发现,他对鹿婉婉占有欲,好像越来越强了……———————————————————晚上九点半时,许肆、易思瞳等人离开了帝豪台球俱乐部,而陆锦熙和鹿婉婉则回到梨花苑小区。半路上,陆锦熙巴拉巴拉地开始给鹿婉婉洗脑,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好好珍惜富二代许肆,争取以后嫁给许肆,飞上枝头变凤凰!鹿婉婉被陆锦熙洗脑大半天,不知不觉地对许肆产生一点点儿好感,不过从她上个月救许肆,到今天也才二十天左右,她不想这么快跟许肆交往。想到这里,鹿婉婉回到自己家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摸出手机,给许肆发微信。鹿婉婉:【许肆,你到家没有啊?谢谢你今天帮了我哥的大忙啊!给大佬端茶倒水.jpg】许肆:【不用谢,反正我们是一家人。强吻楼上.jpg】鹿婉婉:【……】许肆发的那张“强吻楼上”的图片,是一张动漫的表情图。图上,一个帅气的少年,正在强吻一个美丽的少女。少年捧着少女的小脸蛋,而少女表情娇羞,楚楚动人。鹿婉婉看着那张表情图,不知道怎么的,虽然许肆根本就没有真的强吻到她,但她还是一下子脸红了。这时,许肆忽然向鹿婉婉发起了视频通话。鹿婉婉犹豫了一下,同意了视频通话。刹那间,鹿婉婉从手机的视频上看到了许肆。许肆靠坐在卧室里的床头边,那张床是金色的,床头边沿雕刻着美丽的花纹,看起来非常豪华,就好像童话里白马王子的床一样。许肆穿着白色的浴袍,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腰带,看起来似乎刚洗过澡。浴袍很宽松,他的脖子和锁骨全都露出来了,他的肌肤是小麦色的,喉结看起来锋锐性感,男人味十足。他的锁骨细致分明,也特别好看,线条很流畅。鹿婉婉的心忽然狂跳起来,她有点儿不好意思继续看许肆,所以不自在地低下头。“小可爱,你看,这里是我的卧室。”许肆一边说,一边举起手机,将手机不停地移动,以便让鹿婉婉看清他卧室里的情形。鹿婉婉抬头一看,看到一间金碧辉煌的卧室。卧室非常大,华丽典雅,就像欧洲的城堡一样,精致的水晶吊灯,奢华的大床,金色的印花壁纸,一尘不染的褐色木地板……“你家好漂亮好大啊!”鹿婉婉有点儿羡慕。许肆哑然失笑:“以后你可以来我家玩,对了,你如果嫁给我,就可以住进我家了,每天都住在又漂亮又大的别墅里。”鹿婉婉小脸一红:“我不要嫁给你呢,你别胡说八道!”许肆捞起床上的一只长方形枕头,将枕头抱在怀里,邪笑道:“小可爱,你看,这是我专门找人定制的枕头。”鹿婉婉定睛一看,小脸顿时更红了——那是一只乳白色的枕头,但枕头上竟然印着她的照片!她站在学校后花园里的樱花树下,穿着校服的白衣蓝裙,嫣然浅笑,笑容甜美。“小可爱,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抱着这只枕头睡觉,”许肆坏坏一笑,忽然亲了枕头上的鹿婉婉的嘴唇一口,“我每次抱着这只枕头,就好像抱着你一样,心情特别好。”见许肆竟然亲她的照片,鹿婉婉又羞又恼,尖叫一声:“变态!流氓!不准你再抱那只枕头了,你快点把枕头放下!”话音一落,不远处的浴室里,传来了乔若兰焦急的声音:“婉婉,你在尖叫什么?我在洗澡呢,你没事吧?”鹿婉婉觉得很窘迫,连忙对浴室的方向大喊:“妈,我没事,我在跟我同学打电话呢!”“没事就好,那我继续洗澡了。”乔若兰放下心来,继续洗澡。鹿婉婉叹了口气,压低声音,盯着手机通话视频里的许肆:“许肆,你快把我的枕头放下,不准再抱了!”许肆放声大笑,将枕头放在床上,但他很快就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只陶瓷水杯:“小可爱,你看,杯子上也印了你的照片。”说完,他就把杯壁上的鹿婉婉亲了一口。鹿婉婉:“……”“我还用你的照片做了鼠标垫、笔记本、水晶摆台、钥匙扣等等,”许肆一边说,一边下床,走到电脑前,将鼠标垫、纸质笔记本、水晶摆台等物品,一一指给鹿婉婉看,“你看,我的房间里到处都是你,我不管怎么转身,都能看到你的脸。”鹿婉婉:“……”“对了,我还养了两只哈士奇,”许肆笑着对鹿婉婉说,“一只叫皮皮,一只叫巧克力,我把它们叫进来,让你看看。”说完,许肆就朝卧室门口大喊一声:“巧克力,快进来!皮皮,把垃圾桶拿过来!”鹿婉婉:“……”在鹿婉婉的瞠目结舌中,一只黑白相间的哈士奇,摇着尾巴来到许肆的床边,乖巧地坐下。紧接着,一只稍微小点的哈士奇,用嘴咬着塑料垃圾桶的边缘,将垃圾桶叼到许肆的面前。许肆懒洋洋地靠坐在床头,将他纨绔大少爷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但见他端起床头柜上的一盘瓜子,将那盘瓜子放在了大哈士奇的头上。然后!!!然后大哈士奇居然一动不动,乖乖地用脑袋顶着那只装满瓜子的黄色塑料盘子,就好像一个忠心耿耿的人类佣人一样!“噗哈哈哈哈哈,许肆,你想笑死我……”鹿婉婉笑得花枝乱颤,“你是怎么训练狗的啊?它为什么那么听话?为什么不动呀?”许肆放声大笑:“这两只狗是我从小养大的,特别聪明,能听懂我的话。”说完,他就从大哈士奇头上的盘子里,取了一颗黑色的瓜子,然后咬开瓜子壳,吃掉瓜子仁,把瓜子壳扔进小哈士奇嘴里叼着的那只垃圾桶里!鹿婉婉哈哈大笑,笑得眉眼弯弯:“你的狗成精了吗?它们太会干活了!”说到这里,鹿婉婉想了想,露出坏坏的笑意:“我觉得你和你的狗可以上新闻了!新闻标题我都帮你取好了,《铲屎官多年瘫痪在床,二哈夫妻不离不弃》!”许肆:“……”许肆先是一怔,然后就笑骂道:“操!你这个标题取得还挺好的,我觉得说不定可以上热搜!”话音一落,许肆和鹿婉婉都笑起来。这时,许肆把盘子从大哈士奇的头上取下来,放回床头柜上,又对小哈士奇说:“皮皮,把垃圾桶放回原位。”听到许肆的命令后,小哈士奇叼着垃圾桶,欢快地走到电脑桌边,把垃圾桶放在桌边。许肆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对鹿婉婉微微一笑:“小可爱,很晚了,已经晚上十点半了,你早点睡觉吧,晚安。”鹿婉婉犹豫了一下,对许肆抿嘴一笑:“晚安,明天见。”许肆低笑一声,朝鹿婉婉做了个飞吻:“好梦,小可爱。”——————————————————次日是周二,上午的语文课上,李老师点到了鹿婉婉的名字,要求鹿婉婉读课文。于是,鹿婉婉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拿起语文书,读了一遍《雨霖铃》——“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春日的清晨,阳光明媚,窗外树影婆娑,空气里飘荡着樱花的香气。鹿婉婉清甜软糯的少女声音,轻柔地在教室里传开,仿佛有魔法一般,让教室里的同学们,全都安静下来。鹿婉婉读完课文后,就坐下了。这时,李老师笑着表扬了鹿婉婉,夸她读得很好,很有真情实感。鹿婉婉很开心,抿嘴笑起来。紧接着,李老师站在讲台上,开始讲课。“小可爱,”许肆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鹿婉婉说,“你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我听得骨头都酥了,我刚才把你读课文的声音录下来了,我打算用来做起床闹钟。”鹿婉婉:“……”“我是起床困难户,每天早晨起床都很痛苦,”许肆懒洋洋地说,“但我觉得,只要我听到你的声音,我很快就能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