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高考，双方家长呈现出相似的态度。

  顾父顾母是觉得顾燃灰开心就好，考成什么样都无所谓；萧父萧母是从来没为萧何夜的学习担心过。

  总之都很心大，全靠两个小的自己努力。

  萧何夜有保送名额，但他是学校寄予厚望，用来冲击省状元的尖子生，跟领导老师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参加高考。

  燃灰还是有点遗憾： “保送多好啊，我们还在苦逼学习，你就能开始过暑假了，以后说出去还能吹牛。

  萧何夜正帮他装订试卷，神色淡淡，头也不抬： &34;参加高考更好，多了选择。&34;

  燃灰微微一愣，刚想说10随你挑，哪来的多种选择，紧跟着就见萧何夜转过脸。

  清晨阳光正好，让少年人深黑色的瞳孔边缘透明的质感。

  他对顾燃灰微微一笑： “你能考上哪所，我就去哪所。”

  心脏受到暴击，燃灰睁圆眼，心道这就是学霸宠人的方式吗?

  不得不说有被宠到。

  感动的情绪还没弥漫几秒，萧何夜就把试卷铺平到他面前，淡淡道： “所以为了能考到两所大学的分数线，继续做题吧。&34;

  燃灰： &34;……&34;

  逼我上进是吧，这下不得不努力了。凭萧何夜的水平，就算高考前三天不睡觉，也能稳进清北。

  燃灰却吃状态，平时成绩在年级百名的边缘起起伏伏，上前五肯定是稳的，但清北就正好卡在那条线上，极具不确定性。

  两个人当然继续想上同一所学校，燃灰对自己的真实水平很有数，平时该吃吃该睡睡，萧何夜反倒成了焦虑的那一个。

  高三下学期开始，为了保证燃灰的睡眠质量，萧何夜就不再半夜爬床，老老实实睡上下铺。但燃灰偶尔半夜去上厕所，迷迷糊糊地挂在梯子上用脚趾找拖鞋，总会被一只手伸出来扶住。

  不得不说，还是有点瘳人的。

  发现了萧何夜的失眠症状，燃灰暗暗叹口气，在下次月考发力，冲进了年级前五十，并且在以后大大小小的测试周考里，都保持这个排名。

  /

  在家长和老师面前，燃灰一直是让人省心的好学生，笑容灿烂： “谢谢老师，我会的。”

  老师也很喜欢顾燃灰，有礼貌又成绩好的孩子没人不喜欢，和他开玩笑道： “是不是萧同学有什么法宝，让你开了窍?要不让他也给班里其他同学分享一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34;

  这俩人关系好得出奇，在老师间也不是什么秘密，班主任一直对此很欣慰，毕竟两个最炙手可热的男生玩在一起，早恋的可能性大大降低，有助于认真学习。

  燃灰面不改色地谦虚道： “没有，主要还是因为我比较有天赋，不然他那个教法，一般人学不会。

  班主任： &34;……&34;

  还给你骄傲起来了。

  整个办公室里的老师都乐不可支，笑了一会儿，才把顾燃灰给放走。

  出了门，萧何夜正等在外面，一手叠着整齐的校服外套，一手拿着本竞赛书，垂眼看书的姿态赏心悦目。

  听见动静，他看过来，唇角还没动，眼神里已经先一步带上笑，像是在冰天雪地里盛放了一株蓓蕾。

  顾燃灰大步走近他，肩膀亲昵地撞上去，语气戏谑： “萧何夜同学，你有什么帮助我提升成绩的法宝，老师让你分享呢。&34;

  萧何夜巍然不动，垂眼拉过他的手，很给面子地低声笑道： “方法就是你悟性高，要是真的认真学，比我厉害多了。&34;

  紧跟着，一根手指就在顾燃灰掌心轻轻撩过，像是片羽毛，带着微末的痒意。

  萧何夜勾着唇垂眼，意味深长： &34;这几次都考得这么好，看来这个周末可以适当放松一下。&34;燃灰立刻就听出来他的话外音，老脸顿时一红，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萧何夜。

  他俩现在还是好兄弟，只是单纯的互相帮助做手工活，但萧何夜在这方面无师自通的天赋异禀，总是能有花样。

  只能说，男高有男高的好处，精力旺盛，极具求知欲。

  002听得牙酸，默默把自己关进小黑屋，打开一部新出的恐怖片。

  宿主现在天天沉迷学习，都没时间陪它一起看电影聊天。002也不敢打扰他奋进，又很无聊，最后只能自己在小黑屋里看电影。

  因为没人分享电影观后感，

  它还写了影评，偷偷摸摸联网发到评论区里，跟其他观众一起讨论导演用意。

  因为之前跟着燃灰一起拍过片，002也有了不少专业信息储备，评价起来头头是道一针见血，很快成了影评圈知名大佬，经常出口金句的那种。

  燃灰对002背着他偷偷干的事一无所知，日常在学习与萧何夜之间反复横跳，真的体验了一把高中生紧张刺激的最后冲刺。

  累是肯定会累的，但身边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和他们一起为了目标努力奋斗的感觉也不错。

  等到高考前一天，学校放了假，所有学生都收拾东西回家，和高中校园进行了最后的道别。

  燃灰没再刷题，跟萧何夜好好休息了一天。

  等到傍晚，暮色沉沉，窗外是火烧云，看来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

  房间里没开灯，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肩靠着肩，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燃灰心情放松，完全不担心考试结果，很快昏昏欲睡。萧何夜却不同，虽然没说什么，肢体动作带着点不明显的心神不宁。

  两个人彼此了解到极点，燃灰哪里感觉不出来。他多的也不能说，于是摸了摸萧何夜的头发，语气轻松： &34;放宽心啦，我肯定能发挥好的，你可以提前选到底上哪个学校，专业也能提前看看。&34;

  火烧云在他清浅的瞳孔里积聚成光，少年温柔得不像话。

  某种少年的冲动涌上心头，萧何夜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很大，蓦然道：“高考之后……”燃灰若有所觉，看向萧何夜，心脏跳快两分： “嗯?”

  萧何夜似乎有话要说，但喉头滚了滚，最后还是道： “没事。”

  担心影响顾燃灰的考试状态，他什么也没说，只转过身，轻轻捏着顾燃灰的肩膀，缓解酸痛。一片寂静中，只剩下柔和的低语： “睡吧。”

  &34;——晚安。

  天公作美，连着几天都是大晴天，高考圆满结束。一切尘埃落定，像是卸下了重担，燃灰松口气，终于不用再接受高中教育的洗礼。

  两家的爸妈一起来迎接孩子，带他俩一起吃了顿好的。饭桌上长辈们谈起这十几年的经历，一时间感慨岁月如梭，孩子已经出落的那么优秀，比较感性的顾母和萧母甚至掉了两滴眼泪。

  萧何夜跟

  顾燃灰坐在一起，彼此的腿紧挨着，是旁人都插不进去的气氛。萧父注意到他俩的亲密，笑着打趣： “你俩天天黏着，到时候怎么找女朋友?”谈恋爱之类的话题在两家很少提起，现在猛然说出来，两个小的都一愣。

  萧父摇晃着酒杯： “这都高考完了，没什么好顾忌的，青春还是要不留遗憾嘛，你爸我这个年纪，都跟你妈偷偷谈两年了。&34;

  萧母瞪了他一眼，脸红道： “口无遮拦，怎么说话呢?”

  萧何夜视线沉沉，却断然拒绝： “我暂时不考虑这些。”

  萧父遗憾于自己无处安放的开明，还不甘心，转脸看向顾燃灰： “燃灰呢?都高考完了，不考虑找个男朋友?&34;

  燃灰只晚回答了半秒钟，萧何夜的视线就投射过来。

  他脊背一凉，忙肃然道： “我也不考虑的，大学还是要以学习为重。”萧父只能悻悻作罢，暗暗嘀咕：现在的小孩，一个两个都怎么了。等晚饭结束，两个人照旧要回同一家睡。萧母早已习惯，很无奈地挥手： “我是管不了你，去吧去吧，眼不见心不烦的。”

  顾母也笑了： “没事就在我们家住着呗，又不缺我们荷叶一口吃的，大不了把燃灰的那份分出去。&34;

  燃灰乐得看热闹，萧何夜面色淡定，全盘接受了大人的打趣。

  等回了卧室，他才暴露出真面目，用挠痒痒大法把燃灰报复得笑出眼泪，最后被迫求饶。闹过一阵子，萧何夜终于大发慈悲地停下，房间里开着空调，两个人还是热得出了汗。衣摆在打闹中撩起一大截，露出顾燃灰半截流畅的腹肌，随着呼吸不断起伏。萧何夜眼神逐渐变深，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很低： &34;去不去洗澡?&34;四目相对，燃灰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空气变得暖昧拉丝，他轻咳一声，矜持道： &34;…去。&34;禁欲一个多月，现在考完了，也可以身心放松一下。

  浴室里没有浴缸，镜面蒙上一层湿润的水雾，一只手冷不丁用力按上去，留下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萧何夜自己眼睛憋得通红，还要不上不下地一起吊在半空，哑声笑着逗燃灰： “这么精神，看来真憋坏了?&34;

  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

  燃灰简直要被他给折磨疯，脊背贴住冰凉的镜面，眼睫毛上

  都是密密的水珠，抬起眼来瞪他：&34;别废话……&34;

  这一眼简直瞪到了萧何夜心里，让他血液几乎颤栗，于是也不再废话，继续带着顾燃灰一起往欲望的漩涡中心而去。

  他之前都还算收敛，今晚显而易见的很激动，一直控制不住地在燃灰身上留痕迹，特别是耳朵跟喉结，又是亲又是咬。

  燃灰挣脱不开，索性随着他去，温顺而纵容地仰起脖颈回应，像天鹅引颈就戮，又引来一阵痴迷的啃噬。

  今晚和谈恋爱有关的话题刺激到了萧何夜，身体的亢奋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虑，既渴望，又恐惧，两种情绪几乎让萧何夜发疯。

  大脑放空的一瞬间，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沸腾的感情，颤抖着贴上了顾燃灰的双唇。回过神，两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