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作者:金佶      更新:2023-06-19 06:28      字数:4246
  ”……“钱汝君没想到皇帝会说得这么直接,登时楞住了。钱家农场的收获都是薄家接收的,所以薄庆此刻还没有回到长安,跟胡茬在樗县谈过后,他就留在这里祭拜。下午才骑马回去长安薄家过年。他身为薄家第三代嫡子,却是不能不回去的。此时,薄庆就站在钱汝君身旁,与钱汝君一起参拜皇上。对薄庆来说,皇上也是高高在上,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人。看到皇上对钱汝君说出如此温情的话,让他对钱汝君的价值,又迅速提高了几分。这样一来,薄家在跟钱汝君谈生意时,自然不好多占便宜了。虽然钱汝君向来不怎么计较,但哪一天她开窍了,开始计较起来呢?要知道,女人的天性,就是爱计较。薄庆身在薄家,自然也看过许多女人,他的叔叔伯伯,无一不娶了许多女人回来。这些女人之间,永远充满了计较。这让薄庆对于带女人回家,一直存有戒心。当然,钱汝君的情况,有点例外,虽然钱汝君时常用迷醉的眼神看着她,但他莫名的知道,钱汝君对她,一直存在抗拒。也就是说,如果薄庆不主动打开这个僵局,钱汝君永远会拒绝他。现在,薄庆开始考虑,打破僵局的必要了。但很快地,他笑开来了。钱汝君很敏感,对于一个人是不是因为利益而接近她,一直拥有敏锐的感觉。基本上,薄庆能体会那种又想相信一个人,又不敢相信一个人的感觉。见到钱汝君楞住,皇帝并没有紧迫盯人,而是在他身边扫了一眼,最后看到薄庆。当皇帝,需要记忆力很好。他就算记忆不好,他身边的邓通等人也必须帮他记住。看到皇帝眼神的变化,邓通就知道皇帝想要什么资讯,立刻附耳低声说了几句,皇帝脸上的表情很自然地笑开了:“薄家第三代长子,原来生得这么英挺,未来将是国之栋梁。”“草民薄庆拜见皇上。”“算来,你跟太子妃也是一辈人,叫我叔叔也差不多了。都是亲戚,不是外人。有时间进宫里来,多去长乐宫拜见太后,她在长乐宫,时常念叼薄家儿孙的状况。要是她看到有个这么俊的孙子,一定会很开心。”皇帝说道。薄庆听到皇帝这么说,立刻心头大喜。他可不是穿越着,对皇帝没什么尊敬的心里,把皇帝当成柏斯的异类存在。他是一个撤头撤尾的大汉人,身为皇帝的姻亲,最主要的目标,就是立大功,得到皇帝赏赐,以追求高官厚禄,最重要的是,能够世代传承的爵位。相比刘家子孙,身为姻亲的他们,要获得同样的爵位困难多了。当然,诺是跟其他人比,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等一下若是没事。跟朕一起去上林苑吧!朕想要考校考校你。朕听说过你,听说你文武双全,还有经营的头脑,甚至对事物本源的研究分析很有一套。”皇帝说道。薄庆大喜过望,立刻同意道:“遵旨。”钱汝君立刻对这个叛徒投以哀怨的眼神。在大利益面前,所有的感情,都如同不存在一样。薄庆原本是返回长安,但是现在前往上林苑,并不会让薄家产生不满,能跟随皇上去上林苑,那可是所有勋爵高官的荣耀。其实对这种人际关系的营造,钱汝君从以前要现在,都是白痴一个。还比不上高洋待人接物的俐落。那只会让她觉得很烦。这就是前世,她没办法成为一个受欢迎的人之一的缘故吧!即使在这一世,钱汝君也体认到差距。现在,她只是能透过电纸书,产生超越时代的知识和物产,吸引人来主动接近她。要是让她主动去接近谁,大概就两眼昏黑,什么都不清楚了。“钱爱卿,朕就要前往上林宫,上林宫中布置了许多花灯,可要一同前往观赏。”皇帝说道。钱汝君撇撇嘴,心想,这个时代的花灯,有什么好看的。她好不容易回家来过年,就这么走了怎么行。何况,皇市左一句爱卿,又一句爱卿,表明还是想用官位笼络住她。但当了几天官,钱汝君已经发现她不太适合正经坐班工作,她有经营一个城市的更高级的理想。但是皇上好心好意的邀请,不去行吗?钱汝君咬了咬下唇,意识到她又开始杞人忧天了。她即然决定对皇帝耍赖,怎么能去了呢!“民女必须在家主持祭祀,祈求风调雨顺,让农场里的生产能够维持良好。”钱汝君说道。这时,皇帝的注意力,突然移到钱汝君拜拜后,插在食物的香火上面。插在祭品上袅袅升起的轻烟,真的带来一种虚幻的感觉。彷佛天上诸神,真的享用了祭品。祭品的精气神,彷佛消失了。皇帝心里颇觉震憾。估计这大汉皇朝,再没有人比皇帝拜拜更有经验了。民间虽然想要大拜,但受限牲礼不足,往往没有办法把他们的虔诚表现出来。至少,他们祭拜时,祭品单纯多了。皇帝现在很想把钱汝君抢走,替他安排祭祀事宜。但是钱汝君现在的抗拒态度,让他微微蹙了蹙眉。薄庆看出皇帝和钱汝君两个人的角力,身为第三者,也觉得有点尴尬,更不用说钱汝君身边的人了。淳于缇萦本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没有开口。她也看出来了,这是钱汝君和皇帝之间的角力。虽然她并不理解,但不能让钱汝君槽心。“你在这里,只能替方圆百姓祈福。你若跟随朕走,可替大汉百姓祈福,替前线官兵祈福。何为重,何为轻,汝可知之?”皇帝语重心长地说道。“大汉,是刘家的大汉。钱汝君一介百姓,何敢担责?”钱汝君没有被说服。对于来自于后世的钱汝君,把国家和政府分的很开。你刘家可以当皇上,别姓也可以。只不过,大家衡量的解果,认为现在无法跟刘家扳手腕。当然,南越等国,有着前朝遗民,更是表面称臣,私底下称皇帝。皇帝基本上也莫可奈何。最主要,在农业时代,打这样一场战争,太劳民伤财。对大汉来说,这是赔本生意。而对周边国家来说,若能把大汉打下来,那可就大大的赚了。“若让你也姓刘呢?”“……”钱汝君没有回答,而是直视皇上。毕竟,话讲得太明白,那就太早死了。“让朕好好想想,过完年,再跟你谈谈吧!事实上,你现在做出的功劳,并不值得。”皇帝说道。“恭送皇上,是什么身份,做什么样的事,汝君懂得。”钱汝君这次不再自称民女。而是以皇帝的女儿自居了。反正,就算没捞到公主当,她也没损失。毕竟身为大汉的女性亲属,大部分并没有什么好处。在后代,很多宫女还被认做公主,出嫁单于,以做和亲。即使现在,和亲之事,也在进行。只不过,现在和亲的人选,没有做什么出彩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受到重视。大汉历史,也没有浓墨重彩的书写一番。皇帝带着大批人马走了,临走之前,跟钱汝君要走了大量的香火。看来,钱汝君今天的祭拜模式,皇帝都看在眼里,准备模仿学习一下了。至于钱汝君在祭拜什么神,皇帝吩咐薄庆的侍卫薄阳,好好观察。毕竟,薄庆跟着皇帝,不会有什么危险。薄阳继续跟着不太适合。那就不如让薄阳好好观察钱汝君,然后回报给薄庆,以后皇上,自然会知道。皇帝这也是赌气了,不肯直接询问钱汝君。对于这点,钱汝君当然清楚,内心也闪过一些不安。毕竟把皇帝逼到这个地步,她心里也不愿意。但为了达到目的,也不得不为之了。毕竟不是皇亲国戚,营造出一个城池,有可能是一个杀头的大罪。像这样,略微让皇帝不满,毕竟还不算什么大事。顶多皇帝不理采她,她继续种她的田,开她的学堂罢了。朝堂上的风风雨雨,其实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对边官官兵,顶多她以后赚钱多了,把饭馆开到边疆去,多织造廉价的棉衣,多照顾他们的衣食。有多少本事做多少事,虽然钱汝君的心底,有着很严重的圣母情结,很想照顾周遭所有的一切。但是她又有非常清晰的逻辑能力,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适合做。让她可以避开一些可能的危险。不过没有面对危险,就没有得到意外奖赏的可能。这一次面对皇帝,钱汝君可是卯出劲的冒险了。等达到目的之后,她得好好修复跟皇帝刘恒的关系。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还是非常不想站在刘起跟刘武的对立面,所以她必须避开慎夫人。不过,以她现在跟皇帝的关系,皇帝不会给她安排这么有权势的母妃吧!听说皇帝,已经开始安排童子进宫学习,有了这些童子,宫里的变态会少一些吧!她才七岁,明天才变成八岁,就算受封,似乎也没有办法,立刻分封出去。还得等年纪大一些!这段时间正好好地蓄积的力量培养人才,要营造出一个理想的城市,势必需要很多的人才,而人才的产生必须拥有很多的经验,不是纸面教学就能够成就的。“主人,我们还继续办吗?”绯红抱着金妙问道。“继续吧,拜拜,怎么能够只拜到一半?这样神明会吵架的。而且我们还没有进行到洒酒仪式呢!”“啊,那些酒是用来洒的?这样不是太浪费了吗?”绯红眼里一副痛惜的样子。大汉人民不论男女老少,都喜欢喝酒。只不过朝廷为了保持粮食的稳定,禁止酿酒出来卖。为了拜拜,钱汝君事先可酿了不少酒。第二四六章 炮仗祭祀,对钱汝君来说,最大的作用是获得心灵的平静。说起来,跟神灵之间最近的距离,其实不是手上的香,而是电纸书。钱汝君不知道,在电纸书交换平台的另一边,有着什么样的特殊存在。“汝君,你好像忘记摆祖先的祭坛了。”绯红问道。对一般的大汉百姓来说,祖先的祭祀,或许比神灵更为重要。毕竟神灵高高在上,不如祖先来得亲近。许多人的祖先,或许有着辉煌的事迹,对后代子孙来说,祖先逝以后,或许在阴间能得到大能力来保佑祖先。“你们有想拜的祖先,就拿祭品过去拜吧!我就不用了。”钱汝君长叹一句道。“这,我们是家奴,理应该拜汝君你的祖先。”旁边的琴玉没有眼色,开口说道。“我没有祖先……”钱汝君艰难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这样的话,没人会信吧!这一世,她还来及知道,她有什么样的祖先。上一世,身为孤儿,好像没有权利拥有祖先。钱汝君不想跟别人谈论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琴玉的话,就回到第一个祭拜的第一点,开始洒酒的动作。她先以手合什,问过祭祀的对象,是否吃饱,然后拿出让女学堂的学生,雕刻出的两个半月牙状物体,开始询问起来。她问完之后,将月牙状物体向下方丢掷,如果是一正一反,也就是一面弧状,一面平面的情形,就拿起祭祀用的酒,向地上洒去。至于纸钱,钱汝君并没有烧。在现代,纸张还没有大量生产出来,拿来烧,太奢华了。大概只有皇帝家才烧得起。钱汝君并不想这么摆谱。等酒洒到地上,钱汝君就吩咐身后人,派出四个来收拾祭桌。这些菜,都是等一下要吃的年夜饭。估计可以让人两天不下厨了。最让钱汝君流口水的就是红龟糕,也不是说这东西有多好吃,钱汝君吃得是一种记忆。来到大汉,钱汝君总有这些感慨。后世有万般不好,但有一点蛮好的就是,一个人能很单纯的活下去。等所有祭拜的东西,经过薄家厨师的妙手重新摆盘,送到桌上时,大家的口流都流下来了。许多人,活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