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作者:一顾子矜      更新:2023-06-19 02:39      字数:2347
  如果他们要找到齐桓,必须得先破阵。井秧面色苍白,腿脚发软,一个站不稳就向前倒去。“井秧!”肖南赶紧接住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厉害,发烧了。肖南此刻自己身上也没有衣服,要是长时间在这个冰窖里呆下去,恐怕不好。肖南抱着井秧,尽量让她暖和些。“井秧,你撑一会儿。”肖南柔声说。井秧淡笑,只感到抱歉:“我好像又拖后腿了……”她身体本来弱,现在又正处冬季,刚才在室外受了冷水,现在还进冰窖,这样下去不行。“你别说话,保持体力。”肖南更加用力拥了拥她。“井秧,你跟我说说,你之前在这个房间看到了什么?”肖南发问,阴阳眼绝对能看见一些常人说看不见的。井秧回想:女人,冰砖,摆设。“女人……冰砖……床……桌子……摆设……”井秧说。肖南听着,继续问:“什么样的摆设?”井秧拧起双眉,什么样的摆设,她努力回忆着,“鸟……鸟的脚上有一根竹子,竹子上有个竹签。”肖南观察起房间,什么都有,除了井秧说的摆设。“那个摆设放在哪里?”肖南继续问。“在女人床头的冰柱上。”肖南搂着井秧站回了刚才他们进入的石墙处。整个房间的东西都会动,除了这面石墙。“井秧,你仔细想想,那张床在哪里?”肖南此刻只能靠井秧,只有井秧看到的才是真实的,而在他面前的,都是虚幻的,假的。“在哪里……”井秧伸手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前面……就在前面……”井秧闭眼指着正前方,但是语气中又有不确定,“肖南,我记不太清了。”本来井秧记得清清楚楚的地方,现在却模模糊糊。肖南轻轻拍着她安慰,“没关系。”肖南目光落向井秧肩头的死灵虫,死灵虫在这样寒冷的情况在,却依旧生龙活虎。“死灵虫。”肖南冷声叫。吓得小小虫子一个激灵,它拍打了下翅膀,从井秧肩头飞起,来到肖南眼前。“你是不是知道?”肖南盯着它,目光凶狠。死灵虫微微垂脑袋,像个犯错的孩子。“你如果不说,我们就得死在这儿。”肖南继续清冷道。死灵虫只是挥动翅膀,它是一只小虫子,见到齐桓就要结束生命了,为啥还要这样为难它。肖南怔愣,死灵虫有些悲伤的情绪,他感觉到了。肖南微微叹气。“肖南,你别为难它。”井秧笑说。它虽是只虫子,可它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好吧。”——小绵,告诉他。那个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谁是小绵?”井秧疑问。“你是谁?”肖南发问。——小绵,你本来就是为了齐桓而生。那个女人强调。井秧看向死灵虫,死灵虫又耷拉下脑袋,小绵是死灵虫?“小虫子,原来你有名字啊?”井秧问。死灵虫在空中旋转几圈,表示它是有名字的。肖南从那女人的话中听出,她是想救齐桓的,她与齐桓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要救他。如肖南所知,齐桓在齐家,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小虫子似是接到了指令,在冰窖里飞了一圈,又回到了井秧身边。它在井秧刚才咬破的指腹旁打转。井秧低头看着它的小动作,问:“你饿了?”井秧用力挤了挤,指尖又有血渗出,“吃吧。”井秧对小绵说。小绵落在井秧的手指上,一滴血下去,它用触角拍拍自己的肚子,看来是饱餐一顿了。吃饱喝足后,它又飞起,重新绕了一圈,最后它停在这个圆形的冰窖中间。将刚才喝下的血,吐出了一半。那一小半滴血融入冰中,周围的景象开始改变,所有的东西都像是一阵烟一样,被吸入肖南脚下的冰地中。而那小半滴血,又重新出现在了冰面上,被死灵虫小绵吃进了肚子里。肖南目光看向前方偏左一些的地方。“井秧,你在这儿等我。”肖南说。井秧点头。肖南向前走去,那里就是冰床,冰床前的冰柱上有井秧所说的那个挂饰,障眼法已经解除了。来到床前,肖南低头注视着躺于床上的女人。瞬间,他瞪大双眼,眼内是震惊。过了会儿,他收敛神情,仰头看着冰柱上的那个摆设,他伸手,取下了竹签。“啪嗒。”一块冰砖掉落。墙面上有了一个空格,看样子正好能放下肖南手中的竹签。肖南看了看手中的竹签,上面还刻了字——一生平安。肖南觉得这倒像是个许愿签。肖南走回井秧身边,带着她走到那个空格前,慢慢将竹签插入。“轰隆——”墙面向两边移开。面前的背影,以及他脚下的血泊,让肖南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齐桓……吗?”井秧问。“嗯……”肖南皱眉。齐桓所带的手铐和脚铐,都是扎进骨头的死锁,双脚和双手依旧在流血。肖南庆幸井秧没有看见这一幕。“井秧,你别动,我去。”肖南说。井秧点头。肖南走近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他绕道齐桓面前,齐桓依旧带着黑纱。“齐桓,醒醒,醒醒。”齐桓朦朦胧胧听见有人在喊他,他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肖南哥……”他虚弱叫。死小子,现在肯叫他哥了。肖南握紧拳头,齐桓这副模样,是人看了都心疼。肖南仔细看了齐桓所带的手铐,看样子不能取出,先把锁链截断。肖南用锁魂针将齐桓四肢的锁链打断,接住他的身体。齐桓的手脚跟废了一般,整个人倒在肖南身上。肖南转了个身,背着他除了黑牢。井秧听见他们出来的声音,想要伸手去摸,但闻到齐桓身上的味道,她就觉得不对了。血腥味,发臭的血腥味。“肖南……齐桓他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井秧担心问。她轻轻触碰,摸了一圈,终于摸到了他的面颊。她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井秧松口气:活着就好。齐桓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轻声问:“井秧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我没事,没事,出去就好。”井秧淡淡笑说。——扯断鸟脚下的竹子,你们就能出去。女声再度响起,肖南此刻没有继续质问的力气,抓住竹子使力。“咔哒。”竹子断成两截。三人脚下的冰面坍塌,齐齐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