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完，黎秦又干脆点开视频，“嘟嘟嘟”几声，包晓云接了起来。凌奚从后视镜看一眼黎秦，知趣的闭嘴，当起聋的传人，专注开车，做好全职司机的工作。面对包晓云，黎秦变了脸，一改刚才无聊、无趣的模样，笑容满面。“宝宝。”“黎大哥呀。”包晓云尾音飞扬起来，很开心。过了会儿他把脑袋凑近镜头，实实在在用脸将手里屏幕占得满满，不过一点都不显大，又因为皮肤太好，让人十分想凑上去啃一口。“黎大哥，你是在车上吗？”“嗯，在去机场的路上。”黎秦伸出食指，指尖点到手机屏幕，轻轻往下滑，仿佛是真的放在包晓云的脸上。他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宝宝进剧组了吧？怎么样，拍得顺利吗？”“挺顺利的。”包晓云没提起剧组气氛的事，很开心地跟黎秦分享上午的拍戏过程。黎秦笑吟吟看着包晓云，安静地听他絮絮叨叨，讲一些小事，完了就夸他厉害。夸得包晓云本体的尾巴又翘了起来。带着婴儿肥的娃娃脸上，满是小得意。两人视频了好一阵子，直到陆川助理来叫包晓云，说陆川找他，他才不舍地挂了视频。下午包晓云的两场戏都是站在台上亮嗓唱戏的----杨念一是个名角，唱戏的戏份自然少不了。陆川叫包晓云过去，就是为了亮嗓这两幕戏。看包晓云过来，陆川就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坐下。”包晓云正襟危坐，直视陆川。陆川哼了一声，“下午的两场戏台词记熟了吗？”“记住了。”包晓云回答。“记住就好，我的胶卷可不会浪费在一个配角身上。”副导演在旁边听着，觉得这话陆川说得太重了，忍不住咳了一声提醒。包晓云演技虽然不太好，但也没有差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上午两场的ng数都不超过五遍啊。副导演重新看向包晓云，张了张嘴，试图替陆川把话圆回来，却发现包晓云并没有在意----是真的不在意。他活了这么多年，又做的是导演的工作，接触不少人，对方想什么，他一眼能看出来。副导演暗暗点头。心性挺好。陆川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话重了，就没在这上头继续，“既然你对下午的两场戏都熟悉了，应该知道你是要唱戏的。我叫你过来主要想问你，你听过戏吗？会不会唱？”包晓云点头，“我会唱。”陆川不太信，京剧是那么容易的？他的指头在剧本上点了点，“你会？那你现场唱一段，我听听看。”他并没有抱希望，反正他已经准备后期配音了。让包晓云过来，只是让他在拍摄的时候，这一部分用念白的方式念词，把口型对上就行。“好啊。”包晓云站了起来，起范。陆川呆了下，然后点点头，至少有模有样。包晓云回忆《霸王别姬》的词，数秒后，开口唱了起来。陆川原先以为包晓云说会唱，是自大了，哪怕会，也只是会一点点，但一听到包晓云亮嗓，他就松开眉，认真起来。副导演也呆呆的。他们就在片场，没去别的地方，包晓云一亮嗓，所有人动作都停下，纷纷看向他。剧组里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关于包晓云的事，隐约知道包晓云是会唱戏的，但因为没真正听过，唱的好不好，也就是靠网友的一张嘴，大多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这年头艹人设，玩营销，营销做得好，阿猫阿狗都能成名人。然而这会儿听了现场，都忍不住喝彩。真的唱得好。一听就是有基本功的，而且基本功很踏实。包晓云也就短短地唱了一段，五分钟后就停了下来，他看着陆川，忽然笑起来，下巴微微扬起，语气透出了“打脸”的舒爽，居高临下，“我说我会吧。”陆川的眼睛亮了，“好好好。”他激动地站起来，一连说了三个好，望着包晓云的眼神变得热切起来。副导演也松了一口气，包晓云能证明自己的实力，那他就放心了。否则人是他放进来的，搞砸了他也没有脸。包晓云这一嗓子亮的，也让剧组里其他演员对他刮目相看。大家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只有之前那些红眼病们，脸更黑了，气得胸闷气短。第96章后面几天的戏份拍得很顺利,同剧组的演员们态度也友好起来。而包晓云继用京剧证明自己演花瓶却不是花瓶以后,在演技上也再次证明了自己虽然走了后门，是新人，但并不差劲。陆川对包晓云越来越满意，脸上多了笑容。对比十分明显的是,他现在每天看到包晓云，都会主动打招呼,称呼也从生硬的喊全名“包晓云”变成了小包子。对了,还每天都要叫好多遍,又让包晓云分析主角的演技,手把手认真在教他。包晓云没有辜负陆川的好意，认真在学，他吸收知识的速度非常快,短短几天,演技又进了一大步。这令不少演员有了危机感，一改闲散的态度，纷纷认真起来。剧组的氛围越来越好了,演职人员也更加认真,副导演暗暗惊讶，但莫名又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包晓云来了啊。仔细想想包晓云出道以后参加的节目,就一个,《吃货天下》。然后节目就从一个36流开外连百科都查不到的末流综艺一路跑步前进,现在讨论度超级高。成了热门综艺。果然包晓云是自带幸运buff的！副导演看着包晓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尊福神。在这越来越优秀的团队氛围里,有一些人却格格不入----被包晓云收了财运的那些人。嘴太碎的一共是五个人，在剧组里就是一个小团体，他们都是差不多的咖位，向上人家根本不理会他们，向下，他们又看不起那些人。所以五个人总聚在一起，表面看来非常要好，微博上也时常互动，凹朋友情。而这个小团体又以那个咖位最高的三线明星为中心。这位三线明星叫谢宇。又一次丢了东西外加被陆川指着鼻子骂，谢宇回到酒店以后，再忍不住脾气，炸了。“妈的妈的妈的。”谢宇满嘴脏话，狠狠踹了沙发一脚，沙发都被踹的移了位置，“他妈陆川到底什么眼神，我的演技没有包晓云好？哈，真是笑死了，我出道的时候，包晓云他妈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玩泥巴呢！”经纪人安慰他，“你先冷静一点，也小声一点，隔墙有耳的。”“冷静什么冷静？你看我冷静的下来吗？我他妈快气疯了！”谢宇冷脸看着经纪人，反过来指着他，“都是因为你，当年如果不是你劝我放弃《共生》，现在黎秦的一切都是我的，被仰望的人应该是我！”谢宇是跟黎秦同年出道的。而且他起点就很高，因为有金主，一开始就有两个本子放在他面前让他选。其中一部，就是《共生》。但他拿到《共生》剧本的时候，剧本还没完成，在反复修改中，也没有确定拍摄时间，而且导演是个纯新人导演。另外如果要拍《共生》，他还必须进训练基地，接受拿枪、开枪之类的专业训练。这么算下来，如果接拍《共生》，他至少要腾出八个月以上的时间。最重要一点，导演要求他练肌肉。可他当时攀上的那位金主就喜欢他白皙、文弱的模样，如果练出肌肉，对方就不会喜欢他了。谢宇不想失去金主，更不愿意等八个月。并且虽然是演男主，可剧本看起来太文艺了，几乎能预料会扑街，还是扑腾不起半点水花的那种，于是他斟酌以后，选了另外一部仙侠剧的二番男配。他也确实靠着这部仙侠剧的男二火了一阵子。然而仙侠剧男二暖男的人设让谢宇火了以后，他就频繁接这个类型的剧，后面逐渐定了型。不止观众看腻了，他的演技也再没有任何突破，反而走下坡路。谢宇逐渐后悔起来，尤其是看到黎秦因为《共生》爆红，从此拿奖拿到手软的样子。他一直觉得那些荣耀，那些奖杯都是属于他的。他才应该是站在巅峰让人仰望的，而不是黎秦，黎秦是捡了他的漏，才成功的。黎秦偷走了他的成功！抱着这样的心理，谢宇没少黑黎秦。他是黎秦最大的黑，也恨极了黎秦。而谢宇之所以会故意针对包晓云，有一部分也是因为黎秦。谁让包晓云是黎秦的师弟。当然他同样讨厌包晓云。他之前不惜自黑，费尽心机要上一次热搜，可刚上没半小时，就被包晓云顶了下去。他眼睁睁看着包晓云的粉丝数靠着热搜飚到一千多万。而他混了那么多年，还是可怜兮兮的不到五百万，其中五分之一还是他买的。怎么能不气、能不嫉妒？！他眼红的要滴血了！经纪人听完，在心底冷笑，就凭你？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只是平淡地看了一眼谢宇。这些年他没少听谢宇拿这个理由挤兑自己，都习惯了，刚开始他还会反驳，反问一句“到底是谁舍不得金主又不想等的”？后来也懒的说了。可他跟谢宇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现在不能撕破脸皮。经纪人深呼一口气，心情平静下来以后说：“是是是，我的错，但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不能再犯那次的错误了。这次这部剧虽然是抗战剧，但陆川拍摄的抗战剧口碑一向很好，也完全不用考虑播放问题，绝对是卫视黄金档，你认真演，用心演，你的角色也讨喜，播出以后再配上营销，会火的。”“我难道没认真吗？你他妈眼瞎？”谢宇根本冷静不下来，又踢了一次沙发，“陆川那老头分明就是故意针对我，我跟包晓云演对手戏，我会比他还差？他妈陆川就是有毛病，ng居然全怪我！”谢宇继续口不择言，“说白了陆川根本就是一个势利鬼，他对包晓云态度的转变，一定是因为上网看过了包晓云那些事，也被洗脑包洗脑了。呵，真是搞笑，包晓云到底凭什么？他有作品吗？根本没有。不就是上了一个末流的综艺，如果没有王老、九华、黎秦这些人给他蹭热度他会有今天？他的粉丝还好意思吹？吹就算了，你看看他们都怎么吹的？盛世美颜，哈哈哈哈，他那胖脸、短腿，刻意卖萌的蠢样子，盛世美颜个屁。包晓云自己也虚伪到了极点，明明想红到爆炸，还假惺惺到发微博说别关注他……艹，恶心。”经纪人这下不说话了。他终于真正发现，谢宇没救了。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陆川眼瞎吗？不眼瞎，今天这场戏，有眼睛的都看出来包晓云演的比谢宇好。包晓云胖脸、短腿？那更是扯淡，婴儿肥确实是有，可就是有婴儿肥，更可爱了。还有腿，人家大长腿好嘛。何况包晓云拍戏的时候确实认真，就算没他的戏份，也搬着椅子坐在旁边，专注看别人演戏，记笔记。至少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演技不好，也在努力进步，是敬业的。相比之下，一个连承认错误、反省自己都做不到的人，还能有什么前途？也就这样了。终于认识到谢宇没救了，为了防止谢宇继续作死，把自己也拖下水，经纪人决定要赶紧找退路。经纪人沉默着想办法为自己找退路，而谢宇还在骂骂咧咧，骂的口干舌燥，他又坐下来，登上小号，去骂包晓云跟黎秦发泄。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谢宇这份不甘，包晓云并不知道，他这会儿正在给九尾狐跟梼杌做全鸡宴。黎秦走的当天，九尾狐跟麒麟就来了。梼杌就由他跟麒麟带着。因为黎秦走之前嘱咐过梼杌，让他要听话，乖乖的，所以他很乖，就跟九尾狐他们待在房间里等包晓云回来。当然，跟九尾狐拌嘴是少不了的。不过他们不打架----这是包晓云特地嘱咐的。黎秦走之前给梼杌下了一条规定：大嫂=大哥=也要听话。所以梼杌每次气得想跟九尾狐打架的时候，一记起来这个等式，就消了气焰。而九尾狐虽然跟梼杌拌嘴、吵架，但也会教梼杌一些现代的常识。短短几天，梼杌进步飞快，已经把现在人类社会的情况基本摸清楚了。他知道大哥为什么让他每天默念“吾日三省吾身，人类不能吃”的含义了。因为天道宠爱人类，现在人类不再渺小，成了世界主宰，而他们，都成了神话中才有的存在。与此同时，他也真正享受到了人类食物的美好。吃人类？不好意思嘴巴养刁了，已经下不了嘴了。包晓云看着梼杌一天天进步，越来越融入人类社会，又看他对“吃人类”这件事开始表示嫌弃了，非常高兴。于是为了鼓励梼杌继续进步，同时奖励九尾狐的“耐心”教导，他亲自动手做全鸡宴。麒麟在旁边给包晓云打下手。花了两个小时，包晓云做完十道主食材都是鸡肉的菜，他拍拍手，打断客厅里正在吵架的梼杌跟九尾狐，“休战了两位，你们可以来吃了。”听完，梼杌跟九尾狐同时按下暂停键。互相看一眼对方，两人同时起跑，飞快朝餐桌奔去，又同时落座，开吃。包晓云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老母鸡汤，“你们吃慢点，不着急。”九尾狐和梼杌吃的腮帮子鼓鼓，异口同声，“慢了死小孩/死狐狸就抢光了！”话落，九尾狐跟梼杌又瞪着对方。“你干嘛学我说话！”再一次默契的异口同声。包晓云：“……”各拍了下九尾狐和梼杌的头，包晓云说：“好了，你们两个都安静下来，好好吃，不然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