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导说：“那小包子你先化妆，我的助理一会儿会把合同拿过你，你看看没问题就可以签了。”凌奚代包晓云点头，又把徐导送出几步，寒暄了几句。化妆间挺大的，里头有沙发、有茶几，茶几上还有零食和水果，角落还放了一台小冰箱，且因为黎秦的讲究，又放了盆摘和花束，散发着淡淡花香。黎秦优雅地坐着，腿上放着小幼崽为他做的牛肉干，一手拿着牛肉干在吃，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刷。三只小妖精昨晚按着黎秦的要求，跑到陈鑫跟吴仞的房间，他俩正好住一间，更方便了。他们到的时候，陈鑫跟吴仞正在抽烟喝酒，骂骂咧咧，骂的很难听，还在合计着要给包晓云一个教训。两人找了黑粉，买了水军、营销号，准备给包晓云来一波大黑料----潜规则上位，被黎秦包养。另外还有耍大牌、目中无人等等。反正都是假的，怎么过分怎么来，到时候不论能不能洗白，先坏了路人缘再说。三只小妖精也是知道包晓云的。最近大火的新人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讨喜的不行，就是……就是怎么敢跟饕餮走得那么近呢？三只小妖精在人类社会混的久了，还是很喜欢人类的，尤其是像包晓云这样心地善良，眼神清澈，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品性的人类。于是他们本来还想着再等等，等陈鑫跟吴仞睡了再进行他们的吓人计划，这会儿干脆不等了。仓鼠精成精几百年了，是里头对法术最精通的，他动动手指头，“啪”地一声，自动断电了，两只兔子精紧接着跑去把窗户打开，窗外寒风凛冽，呼呼呼地往里吹。陈鑫跟吴仞吓了一跳，骂骂咧咧站起来，要开门去找酒店工作人员，但此时，灯又亮了。两只兔子精在仓鼠精耳边叽叽喳喳，他们之前演过鬼片，鬼片最重要的氛围就是灯光闪个不停。所以陈鑫跟吴仞很快就看到房间里的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再配上从窗户吹进来的寒风，两只兔子精故意发出的诡异笑声，以及“咚咚咚”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不住吞咽口水。陈鑫：“什、什么情况？”吴仞：“别、别开玩笑了……”谁跟你们开玩笑？仓鼠精翻了个白眼，用幻术幻化出了一些烟雾，随着烟雾越来越浓，两只兔子精穿着戏服，披头散发地飘了出来。他们用了原形的兔子眼，红通通的，像是血泪，在这样的氛围里，诡异、恐怖到不行。“啊啊啊啊啊----”陈鑫跟吴仞被吓得屁股尿流，连滚带爬跑去开门，却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两人腿一软，瘫在地上，很快有一股尿-骚味飘了出来，他们裤子湿哒哒的，身下有一滩的水----他们被吓得尿裤子了。仓鼠精捂住抠鼻，又掏掏耳朵，撇了撇嘴，臭死了，也吵死了。担心尖叫声引来其他人，仓鼠精连忙画了个结界，将这个房间与外界隔开，于是尖叫声就完全传不出去了。仓鼠精、两只兔子精像是找到什么玩具，开始尽情的恶作剧起来。陈鑫跟吴仞被吓三魂剩下一魂，七魄丢了六魄，终于啪叽，彻底昏死过去。等他们醒了，仓鼠精、兔子精又继续吓。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天快亮了，三只小妖精才收起恶作剧的心思，办起正事。陈鑫跟吴仞哪里敢不听话？两人的手指在键盘上打字打成了残影，很快一人一份长达五千字的忏悔书就写了出来。之前他们买的水军、营销号正好派上用场----只不过是给自己用。忏悔书发出去的时间，刚好是早上七点。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起了，或是上班，或是工作，只有很少一部分还在睡觉……于是营销号、水军一推送，微博立刻就炸了。这次这个，真的是惊天巨瓜。陈鑫跟吴仞两人要细数自己做过的坏事，就一定要把公司的事也说出来，因为好多都有关。他们被吓的不轻，根本不敢有任何隐瞒，就一口气全写了，而且怕说不完全，惹怒仓鼠精他们，被勾魂摄魄，又顺便把经纪人跟公司做的其他恶心事一起说了，实实在在，没有丝毫添油加醋。陈鑫做得最坏的一件事，是为了资源，把自己圈外的朋友骗到了投资商的床上。吴仞做得最坏的事，是为了抢资源，把同行朋友的嗓子给毒哑了。而其他还有各种小恶事，背后捅刀，见死不救，帮着拉皮条等等。但他们所有的事加起来，也比不过他们爆出来的，公司跟经纪人做的恶心事。他们有好几件都是关于人命的事。第一件事是他们的经纪人曾经把一个十四岁的女童星迷晕送到一个有恋-童-癖的投资商床上，导致女孩事后自杀。经纪人还花钱买通了女孩的家人，说是女孩患有抑郁症，压力大受不了才自杀的。第二件事是公司曾经推出过一支组合，组合是由四名男生组成，后来有投资商看上其中一个，公司就想把人迷晕送过去，但做事的助理第一次干这种事，下药时没注意被发现了。强行要把人带走的时候，不小心把人捂死了，公司把所有责任推到助理身上，还在公众面前演了一出好东家的戏……其实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起迷晕人送给投资商的心思，小助理又怎么会害死对方？另外还有把艺人送到有性-癖人的床-上，导致人直接死在床-上的……林林总总，有五六个人。关乎人命，这已经是刑事案件了，警方也在第一时间介入。黎秦登上微博，一刷新，就正好看到有媒体报道陈鑫跟吴仞被警察带走，还有视频。咬了一口牛肉干，黎秦扫了眼视频，后续就没看了。都触及到人类法律了，那后果比他想要的结果严重得多。嗯，三只小妖精干得不错。收了手机，黎秦重新把目光放到不远处的包晓云身上，眼神柔和了下来。看了会儿，他又换了个姿势，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手背托着腮，这样正好能透过镜子，看到小幼崽的表情。勾了勾唇，黎秦朝包晓云笑了笑抬起眸，对上镜子里饕餮的视线，包晓云也弯起眉眼，笑得灿烂，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第79章包晓云很快做好了造型,拿着戏服去换。戏服依旧是古装,月白色长袍,外面还罩了一层白纱，光衣服就充满仙气。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包晓云已经知道怎么穿这些衣带多到绕来绕去的衣服了，他拒绝了黎秦主动提出的帮忙，自己抱着衣服进了更衣室。“砰”地一声,更衣室的门在黎秦面前关上。黎秦在门口站了会儿,才重新回到沙发坐下,理袖口的时候还有些失望。小幼崽的学习速度太快了。哎。包晓云很快换了衣服出来，白衣飘飘,肤白如雪,再加上软萌好看的脸，就是仙童本仙。造型师跟化妆师都忍不住感慨，包晓云是他们见过最符合剧本设定的人。不化妆已经有六分像,化了妆，换了衣服，就成了十分。从剧本里走出来一样。凌奚这时候才把自己过了一遍的合同递给包晓云,“我看过了，合同没问题,签吧。”“好。”包晓云接过合同，又拿了一支签字笔,签下自己的名字。两份合同凌奚收起一份,另一份待会儿准备交给徐导,他看了看时间，说：“时间差不多了，走吧。”黎秦也站起来，手自然地托着包晓云的背，三人出了化妆间。三人一出来，又接受了一波各种各样的眼神。然而他们两只是神兽，一个是经纪人，后者又不是大家关注的中心，所有没人理会这些视线。这会儿a组戏份刚拍完，正在休息。徐导喝了口水，一抬头就看到包晓云，他的眼神迸发出强烈的光，又惊又喜，惊艳无比。起身站起来，他上下打量了包晓云一圈，满意道：“我的眼光果然很好，这就是仙童本仙了。”说完，他又拉过副导演和裹着军大衣路过的男主角，示意他们看包晓云，然后问：“是不是就是小仙童本人了？”副导演看第一眼的时候已经被惊艳到了，当即点头，“像！”裹着军大衣的男主角嘴里含着根棒棒糖，盯着包晓云看了会儿，又绕着包晓云转了一圈，“啊，我知道你，终于见到你了！”从大衣口袋里掏了掏，翻出一根苹果味的棒棒糖，对方眼睛亮亮的，“吃吗？请你。”这人类是谁？黎秦眯起眼睛，凶兽本能的占-有-欲发作，上古神兽的气息逐渐向外释放、蔓延，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压力，不由往后退开好几步，又搓了搓手臂，觉得更冷了。至于一些妖怪化形的演员，更是猫到角落缩起来，怕的牙齿都在打架。察觉到黎秦释放出的凶兽气息，包晓云就扯了扯黎秦的衣摆，看了他一眼，轻声喊，“黎大哥。”闻声，黎秦偏过头，被小幼崽萌萌哒的眼神萌到，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到底把气息收敛了。在场人立刻觉得重新活了过来。包晓云朝黎秦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随后接过男主的棒棒糖，“谢谢。”眨眨眼，他又问：“我们认识吗？”男主听了话，一拍脑袋，“我忘了！”男主是个自来熟，又自我介绍：“我叫顾月离，我认识你呀。我妹妹是你粉丝，她超级喜欢你，托我如果见了你，一定要合照一张，再帮她要个签名。”“之前我还寻思怎么才有机会见到你。”灿烂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顾月离说，“不过我还没想到就碰到你了，真好，这样我就不用费脑了。”挤眉弄眼，做了几个自认为帅气的动作，他又说：“怎么样，看在我长得还挺帅，也给你棒棒糖的份上，合照一张？”被顾月离搞怪的表情逗笑了，包晓云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好啊。”包晓云从顾月离身上看到了好多金色的功德光芒，比他之前碰见的任何人都多，这说明顾月离是个好人，他的家人也都是。他们一定都是常年做善事的，而且要往上几辈子地数。这样的人类，他最喜欢了。再加上他第一眼看到顾月离，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和熟悉感，对方身上好像有东西吸引他。唔，总归是个好人就可以结交。多一些人类朋友，他也开心的。“太好了！”顾月离迅速跑到包晓云身边，把手机往旁边一递，正好递给黎秦，他笑着说，“帮个忙呀，谢谢。”态度非常自然，就跟做过无数次一样，他本人还没察觉有不对。凌奚：“……”徐导：“……”顾月离的经纪人要吓死了，连忙抢过他家二货艺人的手机，“我来拍，我来拍！”“哦，那你把我拍帅点，小包子这么仙，我不能被比下去。”黎秦：“……”呵呵。顾月离随意裹了件军大衣，嘴里还含着棒棒糖，他比包晓云高出半个脑袋，想了想，就自己弯下腰，跟包晓云平齐。他的手从包晓云背后绕过去，但礼貌地没碰到包晓云，只是做了动作，然后对着镜头比茄子。“好了，拍吧。”经纪人飞快按下了拍照键。“给我给我。”顾月离拿过手机，认真盯着合照半晌，笑了，“不错呀，你的技术有进步！”合照结束，顾月离又满场找人借了纸跟笔，“还有签名。”凌奚担心包晓云忘记了，在旁边给他使眼色----不想掉马的话，记得伪装笔迹。包晓云“唔”了一声，灵机一动，把签名的方式换了，又在晓、云中间飞快画了两颗星星。一旁的黎秦看着签名上的星星，想到小幼崽送给自己的一罐“良心”，眼底露出温柔笑意。他的宝宝啊。真是太可爱了。包晓云把签名递给顾月离。顾月离兴高采烈地接过，然后“咦”了一声，“这个签名跟网上po出来的不一样啊。”包晓云疑惑，“po出来？”“你不知道吗？”顾月离说，“就前天吧，你不是给一个粉丝签了名，还送了果冻？她发微博炫耀啦，可把我妹嫉妒的，也就是那天开始，我每天晚上都被她骚扰……”尽管顾月离说的嫌弃，但语气其实充满了欣喜和愉悦，显然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妹妹的。听到这里，包晓云有点担心自己有没有掉马，决定等中午休息的时候，拿手机上去看看。虽然掉马其实没什么，可是如果掉了，粉丝就会涨得更快。他现在都1400w了，欠了好多好多的福利。……很惆怅的。注视着手里的签名半晌，顾月离又找人要了张纸，“你再给我签一个跟之前一样的吧，我妹好烦的，万一她怀疑签名是假的呢？她现在就认准之前那个，说非常好看，还准备贴在墙头鼓励自己把字写好……”顿了顿，顾月离摸摸鼻子，双手合十，“实在不好意思呀，但就帮我这次？拜托啦。”包晓云看着顾月离，想想应该没那么巧合吧，考虑一会儿后，就点了头，“好吧。”凌奚：“……”包晓云重新给顾月离签了个名。顾月离拿了第二个签名，心满意足，他小心翼翼地收好，经纪人看了眼时间，在旁边小声提醒他去补妆，他“哦”了声点头，朝包晓云挥挥手，开开心心走了。经过黎秦身边的时候，一阵风带起了顾月离的假长发，露出他耳朵后面的一个痕迹，黎秦扫到，瞳孔微缩。这是……混沌的标记？“黎大哥？”包晓云注意到黎秦的眼神变化，轻声喊他，“顾月离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