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作者:冬時      更新:2023-06-18 21:11      字数:3081
  他就这么不在乎么?向晚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倏然被激起。从下班开始莫名其妙地出现,然后又一言不发,她不知道自己今天哪来的这般好脾气,若是换了平常早便爆发了。她怒气上头,一把抢过男人手中的酒杯,明明知道是很烈的酒,还是连连喝了几大口,将杯中的剩下的一半全喝尽了。似乎是一下子上来酒劲控制不住言行,又或者是借着酒说早就想说的话:“林译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这么莫名其妙的把我带到这里,又……”她被烈酒呛得狠狠咳嗽了两声。他下意识要上来拍她。被她一把推开。“又一句话不说,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啊?”她一生气,整个人就十分躁动,说话就连脏字也冒出来了。她好像真的生气了。他记得,上一次她这么生气,还是八年前,分手的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黑漆漆的夜晚,倔强的小姑娘怒不可遏,带着哭腔骂他:“林译白,你他妈就是这么对我好的?”悠悠的思绪收回,林译白干脆拿起桌上的酒瓶,猛地灌了一口,然后才放下酒瓶子,低低地说出口:“一个病人去世了。”酒吧里很嘈杂,为了听见他的话,向晚一直在看着他的口型。病人……去世……向晚哑然。这确实是十分令人难过的事了。林译白靠着酒吧的沙发,似是在和向晚解释,又似是在自言自语:“他在医院住了半年,我还是救不了他。”向晚还是第一次看到林译白这个颓然的模样,她一时手足无措。滞了滞,才倏然拿起桌上的酒杯,拿着芝华士的瓶子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她拉过他的手,把倒满的酒杯塞上去。自己端起另一杯,仰头喝了两大口。这个时候,她除了静静陪着他喝上几口酒,也做不了旁的了。闷酒最是醉人。况且又是芝华士这样极烈的烈酒。向晚不过是一小杯下肚,整个人就晕晕乎乎,不辨西东了。酒醉之中,几乎所有的感官失灵。不过胃这时候却如烧灼一般,疼得人发慌。她捂着胃,上半身蜷缩地像个虾子,一头高高梳起的卷发微乱,这副样子不可说不狼狈。林译白也注意到了向晚的不适,他凑过来,拿走她手上几乎要掉下去的酒杯,轻声问:“晚晚,怎么了?”带着酒气的呼吸打在耳廓,柔柔痒痒,向晚恍恍惚惚觉得胃好像也不那么疼了。不过她这时神志并不太清,不晓得林译白在她耳边说什么。只是自己低声呢喃:“疼……好疼……”带着哭腔,几乎要哭出声来。林译白急了。几乎是下一秒,就将面前娇弱的小姑娘打横抱起在怀中。他今天喝了不少酒,却还是让她稳稳当当地窝在怀中。向晚后知后觉,忍着疼问他:“你、你你干嘛……?”男人不急不躁的声线难得地有一丝不稳,他边大步往外走着,边安慰似的对她说着:“别说话,我们去医院。”林译白的胸膛很宽阔,因为人清瘦,便硌硌的,其实靠着并不舒服。不过带着男子特有的灼热,这样靠在他怀里,就有着无以言说的安全感。向晚的小手拉住他的衬衫,不愿打破这一刻的温馨,只忍着疼说:“……只是胃疼,没事的,吃点药就好了。”她胃疼,说话慢吞吞,半天也说不出几个字。这话说完,林译白已经抱着她出了酒吧的门。他皱着眉:“你带了药?”她紧了紧拉着他衬衫的手:“你…你先放我下来。”林译白似信非信地低头瞧她一眼,小心地将她放下地,伸倾在后头护着。向晚开始忍着疼找胃药。她的胃疼并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胃药也是常备。……衣服口袋里没有。倾包里没有。呃……她看向林译白,秀眉微蹙,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刷白,瞧不出一点血色。有些尴尬:“呃,药好像在家里。”“那就去你家。”他说着,就要掏口袋里的车钥匙。他们这时站在酒吧门口,不过几步远之外就是他的车。向晚伸手将他的手拦下来:“你喝了那么多,别开车了。”* *晚上在酒吧附近等活儿的出租车并不算少,林译白很快就拦到一辆。跟着向晚一前一后地坐上车。再来到向晚家,林译白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不需要她领路。她走得太慢,他就下了车干脆又把她抱起来,一路气都不带喘地上了四楼。如果不是自己也喝了,还喝成现在这幅鬼德行。向晚都要怀疑酒吧卖的假酒了。这人,怎么看起来一点儿都没喝多呢?药是她常吃的药,就摆在客厅的小茶几上。没用向晚说,林译白就自觉地拿了药,倒了热水给她。向晚吃了药,还是不舒坦,干脆窝在自家小沙发里,连动都不想动。此时又是酒醉迷糊,迷糊间,就听见开门声。她几乎条件反射地挣扎着坐起来。就看见年轻男人站在门口,一手握在门把手上,门已经稍稍开了个缝。向晚不禁问:“你要走了?”作者有话要说:痛心我的渣手速...从十点写到现在就撸出这么一章小天使们看我的文可以等第二天看嘤嘤嘤第14章 十四只鹅即便林译白在屋子里不出任何声音,看似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可他这时走了,向晚却还是然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仅仅四十几平米的房子,也显得空空荡荡的。沙发挨着窗子,这里的隔音并不太好。她隐隐听着窗外传来的汽笛声,趴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就这样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再醒来时,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迷迷糊糊间,还以为已经到了早上。向晚极不情愿地从沙发上那处温暖的小窝上起来,趿着拖鞋,边走边扬了声问:“谁啊?”“我。”门外的男人声音淡淡。她一听,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先去看窗外。唔,还没有天亮。一开门,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向晚看着林译白,睡眼惺忪:“你怎么来了,几点了?”林译白越过她,将手上的食物放到桌上,说道:“十点。”见向晚还愕然站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催促道:“来吃东西。”“噢,你、你怎么这么晚出去买东西?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可以叫个外卖的呀。”她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男人正在打开餐盒,将餐具食物样样摆好,抬眼瞥了她一眼:“哪儿那么多废话。”“咕……咕……”猝不及防地,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向晚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太尴尬了……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林译白都被逗笑了,他站在桌边,短促地笑了声,将小脸羞红的向晚拽过去:“饿了?”向晚几时这样窘过?这时尴尬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是埋着头闷闷警告:“不许笑!”面前的男人抿着唇,将她额前一缕散乱的刘海儿拨开:“快吃吧。”桌上放着一份南瓜粥和有名的s市小笼包。她突然想起,好久好久以前,她还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总是缠着他,要他陪她一起去吃s市最有名的小笼包。这时间物是、人是,却不知怎的,觉得变了味儿。兴许是夜晚真的让人更加感性,向晚坐在桌子前,突然有些怅惘,不知是为从前,还是为今朝。她转头看着还站着的林译白:“你吃过了吗?”“我不饿。”这样说,那一定是没吃喽。这个人,总是那么别别扭扭。向晚给了他个台阶:“那你陪我一起吃。”久久没有回音。她只得向着他的方向探了探身子,想要看清一点。这时,面前的男人也恰好抬眼看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含着太多道不明的情愫。深深看过向晚一眼后,盖章定论:“太晚了,我走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向晚敏捷地伸手拉住他的手,口中唤道:“林译白……”男人的神色变得更加复杂。倏然,上午张婉君的话就在向晚耳边回荡起来。她这才想起来订婚的事,手上抓着的那只温凉修长的手一下子像是烫手的山芋,叫她不敢抓了。她一下子放开了。勾得男人不解。向晚故作轻松,摇了摇头:“没什么,路上小心。”订婚的事情,再没有勇气问一次了。于情于理,她不应该过问他的私事。更重要的是,有时候道听途说的震撼程度远远比当事人说出时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