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者:流年忆月/烟迟      更新:2023-06-18 20:59      字数:4854
  牛奶吸光,盒子被吸到蜷缩变形了。“喝光你的骨髓。”用力把牛奶盒掷入垃圾桶,再踩上一脚。“把你丢去喂汪!”余信快乐地擦干净嘴巴,“好棒,气消了,洗澡澡去。”全程围观的裴于:⊙a⊙我家里特么养了什么怪物!余信洗完澡出来,裴于一脸惊悚地看着他:“你……气消了?”“消啦,”余信用毛巾擦擦湿哒哒的头发,“干嘛啊?”“没什么。”裴于扶着眼睛,他会说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把余信丢出去么,看不出来这家伙平时挺和善的,原来心里这么阴暗,养这么一个家伙在家里真的好么!“你气消得还挺快的么,”裴于戒备地坐到离余信有点距离的位置,“要是我,肯定找人揍他一顿。”“喏,我不像你这么缺德,君子动口不动手知道不?”你暗搓搓地吃人家更缺德好么!裴于给余信丢了一个白眼:“说吧,今天干什么了,费尤又招惹你了?”“不啊,那不叫招惹,”余信突然收起笑容,“那叫侮辱。”于是他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裴于,“我很生气,气得特别想揍他们一顿。”裴于听完也怒了,这些人牛掰了啊,竟敢欺负他家的小余仔,找死:“那废话什么,尽管去揍,我来善后。”“不揍,打他们疼我的手,”余信又笑了,“我才不要因为这些畜生而影响到自己。”“亏你还笑得出来,你是不是缺根筋?”裴于把余信的脸搓圆揉扁,愤愤地道,“要是缺筋就赶紧补上,省得越来越二。”“不啊,心理医生说我要做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忌动怒忌胡思乱想。我还想长命百岁呢。”裴于指尖一顿,恍然想起余信曾有轻微抑郁症,后来才慢慢治好的。他心口一疼,遇到这种事,其实余信也很愤怒,也需要发泄吧,只是身体和心理原因,余信才不得不调整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这种变相地压抑情感,又何尝不是一种苦痛?余信掩饰得太好太好,他总是在傻笑,没心没肺,无忧无虑,因此大家看到他的笑容,都忘了他内心的脆弱和敏感,也忘了这张笑脸背后,其实是一刀刀刻骨的血痕。裴于的指尖落到余信头上,轻轻抚摸,声音柔软得一塌糊涂:“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帮助,但我还是要说,凡事有我在,有我需要帮忙的你就说。”余信心里暖暖的,揉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开心地笑:“有啊,借我钱。”余信借钱干什么?当然是干大事啊。第二天,余信一早就拎着他的签约合同,闯入太纪的组织部,摞下一句狠话:“我要解约!”组织部顿时炸了。余信可是公司目前最有发展前途的模特,突然要解约,这是要搞大事啊。“怎么了,突然要解约?”“别啊,是公司福利不好吗?我们可以跟上面打报告,申请提高待遇的。”“你是公司最有前途的模特,别说走就走啊。”大家围在余信身边,好言软语地劝余信。余信硬气起来谁都拦不住,从头到尾就一句话:“不好意思,我要解约。”问他具体原因,他就以一句“八字不合”为由,一句带过。费尤被组织部的叫来了,听到余信要解约,顿时拉长了脸,对余信说:“你要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闹到组织部来丢不丢脸!”去他喵的闹脾气,说得好像是他无理取闹似的,滚丫丫的。余信特意大声地道:“不好意思费先生,我是认真的,您是从哪里看出我像是闹脾气?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闹脾气,难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让我不开心,我才‘闹脾气’?”费尤被噎得无话可说,周围都是人,他总不能当众抖出汪洋和余信的那些事,他沉下了脸,冷冷地道:“余信,凡事留点口德,不要逼我把你那些事抖出来。”“我能有什么事能被你抖啊?”余信一副“你说话真搞笑”的表情,无所谓地道,“你抖啊,看你能抖的多,还是我抖得多。比如,我抖一个……”他在费尤耳边窃窃私语,“你背着你老婆跟小三约会的事情怎么样?”费尤顿时白了脸色,惊恐地看着余信:“你……”余信笑得眉眼都弯了,费尤难看的脸色,真是赏心悦目。这种猛料,是他拜托无所不能的裴于挖出来的,在圈内混的没几个干净的人,他相信费尤肯定也有黑料,没想到这黑料还真猛,居然有人会看上费尤这胖子。他理也不理费尤,跟组织部的负责人道:“我要解约。”费尤咬牙切齿:“解约要支付违约金。”语气充满浓厚的“你肯定付不起”的嘲讽意味。“呶,违约金我已经带来了。”余信从包里掏出五捆钱,“数吧,按照合同约定,违约金五万,一分不少,全额支付。”所有人看着那一沓沓红得亮眼的钱,目瞪口呆,雾草土豪!拿到了解约协议后,余信毫不眷恋地离开公司,费尤追上来,恶声恶气地喊:“你没有公司的资源,我看你以后怎么混。”哟呵,还不忘威胁他一下,真当他是吃素的啊?“您放心,这天下不止一家经纪公司。”“你以为主动解约的模特,会有别的公司愿意要?余信,你想得太美。”“有没有人要,不劳您费心啊。”余信朝背后挥挥手,“我只告诉您一件事,”他站住脚,回头凝视费尤错愕的眼神,“我会让你们后悔的。”不是你们将来会后悔,而是我会让你们后悔,两种语气和表达方式,效果大不一样。一种是被动地等待,一种是主动出击,现在余信就是要主动出击。余信不是自信于自己的能力,而是他认为必须以此为契机,加倍努力,让瞧不起他、对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费尤、汪洋、王传对他不起,那对不起,他以后会让他们后悔当初这么对待他!余信第二天给蒋素桦打了电话,以很无奈的口吻告诉她解约的事情。“我前天出差去了,回来就听说你解约,正打算问你呢,你就打过来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突然解约一定是有你的考虑,不管怎样,都祝你以后发展越来越好。”蒋素桦遗憾地道。“谢谢蒋姐,”余信甜滋滋地灌蜜糖,“也祝你工作顺利,事事顺心。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请你和培训班的同学们一起吃个饯别饭。”“好,我这几天都ok,我回头去问问那帮小子,要是他们不赏脸吃你这餐饭我就替他们去。”蒋素桦第二天就问了培训班的学生,除了乐否找借口不去外,其他人都去。学生们是最后得知余信解约的人,吃饭时,他们吃惊地围在余信旁边,叽叽喳喳地问。“余哥,你为什么要解约啊?”“对啊,我们都舍不得你,你别走了吧。”“你走了我们以后就不能一起培训了,我们都没动力了。”一个接一个,话没停过,就在余信耳边嗡嗡嗡地叫。余信苦笑地安慰这个抚摸那个,一副“我也舍不得你们,但是没办法”的模样。“好了!”阿闯突然爆出一声,霎时周围安静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以后还是能见余哥的不是吗?余哥肯定是找到了更好的发展地方,才走的,这是好事,我们应该要祝福余哥,而不是挽留他。”小屁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低声说:“对不起余哥。”“没事啊,”余信无所谓地笑笑,给阿闯一个赞许的眼神,“好久不见,阿闯成长了很多呢。”“没有,都是余哥教得好,”阿闯挠挠脸颊,别扭地别过头去,“余哥你走了,要经常回来看我们。”“好啊,”余信笑着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钩,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不过不是在太纪,而是在外面哦。”“万岁!”小屁孩们起哄,争相过来跟余信拉钩,“余哥最好了!”一群人闹了很久,小屁孩们年纪还轻,吃饱喝足了伤心都忘了,嘻嘻哈哈地打成一片,猜拳喝茶聊天,自顾自地玩了起来,蒋素桦见没人看他们,压低了声音对余信道:“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请一定联系我。”“好啊。”“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蒋素桦道,“请别怪我多嘴,你是我教过最有天赋的学生,我希望你将来发展能更好。”“还没有呢,”余信摸摸后脑勺,讪讪地笑笑,“解约是突发性的,我都没想好将来要怎么样。”蒋素桦瞥了学生们一眼,见没人注意他们,她更小声地道:“我有个好姐妹在另一家模特经纪公司做经纪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推荐你过去,她一定很乐意带你。”“哪个公司?”“启宣。”诶,这不是之前找过他的经纪公司吗?这么巧,该不会她的姐妹也这么巧是……“这个公司我听过,很出名呢,你姐妹叫什么啊?”“宋娇。”……还真是巧了。吃完饭散伙后,余信发微信把这消息告诉了裴于,此时裴于正在忙工作,还没回家,等到忙完才看到余信的微信,那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裴于看了眼时间,23点半了,平时这时候余信都睡觉了,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也睡了,他抱着一丝侥幸回了微信。“启宣挺好,去没问题,但得人家要你这破布才行。”界面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奇了,这小子居然还没睡。余信回道:“我是破布,那你就是捡破烂的清洁工。”“谁捡你了,是你不要脸地跑进我的垃圾袋。”“喏,当初不知道是谁不要脸地找我帮姜恩的忙呢。”“去去去,不跟你扯了,今天累死了,饭都没得吃。”“好棒,你没吃饭,赏你吃一点!”余信欠揍地发出了今晚吃饭的照片,裹着酱汁的菜品发出诱人的亮光,各种各样的菜点引人口水流,在某人没饭吃的大晚上发这种图,真是过分。裴于看得肚子都叫了,他气愤地发语音吼道:“死鱼蛋,去shi!”然后关掉微信,装着一肚子的气开车回家。本来想路上找点吃的,谁知一路上都没夜宵摊,饿得他前胸贴后背,到家时,开门声都比没他肚子的空城计唱得响。客厅没有灯光,安静的家里静得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估计余信已经睡了。“我回来了。”裴于习惯性地说了一声,想也知道不会有人回应。他疲惫地脱鞋,打开客厅的灯,将外套随手往沙发一丢……哦去,砸中人了!裴于:“……”余信这小子居然在沙发睡着了。有床不睡,睡这里干什么?裴于刚想抱起余信回房,却见饭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微波炉有赏你的饭,不用谢我啊,都是今晚的剩饭剩菜。”打开微波炉一看,碗里盛着香喷喷的白米饭,扑满了一大片菜,香味四溢,诱得人嘴都馋了。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嗡嗡地响着,炒菜的锅泡着水还没洗,说什么剩饭剩菜,这都是新做好的饭菜,还热腾着呢。裴于捧着这碗还温的饭菜,眼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余信这家伙,嘴上说得难听,其实比谁都细心和会照顾人。跟他生活在一起,真的有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余信问蒋素桦要了宋娇的联系方式,但迟迟都没联系过宋娇,蒋素桦问起,他就说时机未到。何谓时机呢,他不说,蒋素桦也不好多问。余信继续过着他的小日子,该上课就上课,该学习就学习,不过由于解约,他不好再找蒋素桦培训,只能自己向裴于讨教,跟着裴于学习。裴于从不吝啬自己的经验,把能教的都教给了余信,余信进步非常神速,目前硬照摄影方面学的差不多了,开始步入学习走秀环节。裴于在租用的练习室,一边教余信走姿,一边问:“你这段空白期不打算做什么?”“我不是在学习咩?”余信昂首阔步,内心回想裴于教导的动作,轻抬脚步,再有力地落下,让重心保持在一条水平线上,以保持平衡。“怎么样?”“不怎么样。”裴于教学时非常认真,绝不会跟余信开玩笑,该骂就骂该罚就罚,苛刻却又有效,“脚抬那么高,是要踢人?我说长那么矮,就别踢人了,小心还没踢到人,自己就先摔个大跟头。”有你这么嘲讽人家身高的咩,过分!余信嘀嘀咕咕,却更小心地把脚放低了。裴于看着余信不太完美的走姿,捏着下巴思索道:“你练花滑的时候,有刻意去想怎么练脚步才更优美吗?”“啊?”余信脚步一顿,歪头想了半天,“没有诶,我没刻意去矫正脚步的问题,如果有不够好的地方,看到镜子里的动作,身体就会自动调整了。”裴于道:“我也没刻意去矫正过。”余信听出裴于的意思了,他和裴于都是没有刻意为之,只靠身体感觉调整不协调的地方,最后形成完美的效果,也就是说,刻意去矫正,也许对于他们这种天赋党来说,反而利大于弊。“我提个建议,你偶尔可以练一下花滑,可能对你的步伐矫正有奇效。你走步的时候,不要想着是在走秀,而是在练花滑,换个心境看看。”余信挠头:“我没试过诶,我一直都把花滑走秀割裂开来,我看看能不能在两者中找到共同点,然后找到合适自己的方式。”“不错,挺聪明的么,”裴于抱胸夸道,“这我就帮不了你了,自己解决。最好不要成功,这样我就少一个竞争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