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作者:连朔      更新:2023-06-18 20:50      字数:4914
  【骄】:圣诞节快乐。景辞把苹果换到左手里,右手打字,连指尖都跳跃着快乐----【景】:圣诞节快乐。圣诞节几天之后,就是元旦。省实验高一高二放三天假,高三则要少两天,只有一号当天才放假。月末假赢骄可以使个小手段让景辞不回家,但元旦就不可能了。赢骄放心不下,趁着课间教室里吵吵嚷嚷,别人都听不到他俩对话的时候,问景辞:“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景辞本想三十号和三十一号跟高三学生一起,就在学校呆着,等到一号再回去。但昨天晚上景父给他打电话,特别强调让他一放假就回家。说元旦家里亲戚有个聚会,要求他一定要在场。景辞算了下时间,回道:“一号下午吧。”赢骄眉头微蹙:“前两天不在学校?”“嗯,我这次得回家。”“要是……”赢骄斟酌着词句,尽量委婉道:“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他看着景辞,轻笑着道:“我知道你不想麻烦别人,但我是别人吗?咱俩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老刘都承认我们的关系了。就这样你还跟我见外,有点说不过去吧?”景辞被他说得脸颊发热,想要反驳又怕说不过他,反而被绕进去,胡乱点了下头:“嗯。”“手机时刻带在身上,”赢骄又道:“我给你发的信息看到了要第一时间回。”景辞抿唇笑:“好。”二十九号傍晚放学,景辞第二次踏上回家的公交,敲响了景家的门。这一次,来开门的景淼,看到景辞,他阴着脸抱怨道:“放学不会早点回来啊,全家都在等你吃饭,你也好意思。”景辞只当他是空气,矮身换了鞋走进客厅。景父咳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财经杂志,想要冲景辞露出一个笑,试了好几次都觉得不得劲,干脆保持原样:“吃饭。”赵金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重重地把菜盘子放到了餐桌上。景父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晚饭估计景父特意交代过了,做的十分丰盛。有鱼有肉有菜,算是景辞有史以来吃过的最好的一顿。但同桌的人不是沉着脸,就是摔筷子敲碗的,气氛无比僵硬,再好吃的东西也吃不出滋味来。好不容易填饱了肚子,景辞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就被景父叫住了。景父端着一杯消食茶坐在沙发上,问景辞:“你的竞赛怎么样了?”景辞淡淡道:“成绩还没出来。”“没出来不会估摸一下?自己考得怎么样心里没有数吗?”景父蹙眉:“别搞糊弄我那一套,是没考好还是怎么的?高考有没有把握加分?”景辞嘲讽地看着他,心里波澜不惊:“前几天教育部已经发文件通知了,从明年开始,高考奥数不再加分了。”“什么?”景父忽地一下站起来,激动地堪比拿过奥数奖的高三学生:“说不加就不加了?那你的加分怎么办?”景辞不想再跟他沟通下去,说了一句:“我不需要加分。”抬脚就要离开。景父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压住火,怒道:“考个第一把你狂的不知道姓什么了是吧?还不需要加分?!没有加分你拿什么保证得第一?”他看着景辞,呵斥道:“你给我回来,往哪走?!待会儿淼淼那边还有题要问你。”其他景辞都可以忍,毕竟面前的人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唯独让他辅导景淼这一点,他绝对不会接受。“有题让他攒着去学校问老师,”景辞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景父:“再不济找家教。”“你……”景父指着他,刚想说什么,就被景辞打断:“过去怎么学现在就怎么学,让我教他?”景辞冷冷地挑起唇,瞥了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赵金凤:“就不怕我给他辅导的连高中都考不上吗?”看着赵金凤瞬间警惕的目光,景辞知道,以后景父都不会再跟他提这个事儿了。果然,他关上房间门的时候,景父铁青着脸还想要再说几句,却被赵金凤给劝了回去。景辞坐在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忽然有些心疼原主,有这样的原生家庭,他的叛逆似乎也情有可原。景辞决定,以后不管放什么假,能呆在学校尽量呆在学校。就算景父说出花儿来了,他也不会再没事儿回来找罪受了。这样的话,日常要穿的衣服放在景家就不方便了,不如全部拿到宿舍去,省得要穿的时候还得回来拿。景辞他们宿舍是标准的六人间,但目前为止只住了他跟李宙两个人,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加人,柜子什么的空了一大半,放几件衣服绝对不成问题。景辞想到就做,把书包放到床头,打开衣柜开始整理要带到学校的衣服。他在柜子最上方找到了一个大袋子,先拿了几件外套叠好放进去,紧接着又去拿毛衣。刚刚握住衣角往上一提,一个硬皮本子忽然从毛衣里掉了出来。景辞愣了一下,弯腰将本子捡了起来。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显然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景辞估摸着,这应该是原主的日记本。他一直没有原主的记忆,小说中对原主的描写也不多,所以他并不了解原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说起来也是奇怪,景辞穿来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见过原主的字体。原主的性格很偏执,在学校从来不做作业就算了,就连考试都是交白卷的,不管刘老师怎么说都坚决不改。也许看了日记之后,自己可能会了解到一点原主的想法吧。景辞边想,边翻开了手中的日记本。景辞的瞳孔骤然一缩,心跳开始加速。淡黄色纸张上,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记录着原主的一些想法。从头到尾,都写着赢骄的名字。然而,令景辞震惊的不是原主对赢骄的执着,而是他的一个小小的书写习惯----写“赢”字的时候,原主因为连笔,左下角的“月”字里出现了一个小圆圈。原主的字迹虽然和跟他截然不同,但独独这一点,一模一样。景辞紧紧捏着日记本,整个人像是被笼进了一团迷雾中。这个世界上真的可能有两个人的名字、长相、甚至书写习惯都完全一样吗?他和原主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他来了这里,那原主呢?是消失了还是去了他的那个世界?不对?!景辞的后背骤然一凉,当初这本小说是怎么出现在他的手机里的?他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他只记得有一天打开手机,里面忽然就多了这么一部小说。刚好当时正高考完,他难得的放松了一下,也就顺着看了下去。可是他之前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连疑惑都没有疑惑过?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接连冒出来,景辞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些他暂时都搞不清楚,但是不要紧,慢慢来,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有一种预感:只要解决了见到乔安彦就会头疼的问题,其他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景辞平复了片刻,将那个日记本放到柜子深处,没再看。刚准备继续收拾衣服,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拿起来,是赢骄的信息。【骄】:吃完饭了?景辞解锁手机,回复他----【景】:嗯,吃完了,你吃了没有?【骄】:正在吃,跟何粥他们一起。【骄】:这家日料店还可以,下次带你过来[照片][照片]。日料店的摆盘都不错,何况赢骄事儿还多,好不容易放了假当然要选那种高大上的地方。景辞放大图片看了看,惊叹着打字----【景】:看起来就不错。赢骄夹了一个北极贝放进嘴里,看到景辞的回复,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笑。赢骄放下筷子,一边跟景辞聊天,一边已经开始在心里琢磨,明天该怎么把他拐出来,带他也来吃一顿了。何粥几个人见他沉迷聊天不可自拔的模样,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不用想,瞧这都快笑成朵花了,聊天的对象肯定是景辞。几个人本不想管他,省得他又发骚,但谁乐意一吨又一吨的接狗粮?看着都觉得撑得慌好吗?!郑阙是最先受不了的,他站起来敲了下赢骄面前的碗:“骄哥,你能正常点吗?”赢骄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郑阙无语:“不是,你俩天天粘一起,到底有什么可聊的?我最近也在追人,像你这样了吗?”赢骄冷漠道:“哦,所以你被拒了。”郑阙:“…………”赢骄扫了一眼微信界面,见没新消息,抬眸看着他:“我发现你们管得挺宽啊,之前哭着喊着就怕我和景辞为爱鼓掌也就算了,现在我连为我的爱情打打字都不能了吗?”何粥郑阙彭程程:“………………”郑阙的身体支撑不住地晃了晃,他抹了一把脸,彻底投降:“没人阻碍您的爱情,您请……您随便打。”作者有话要说:看过我那本恋爱的人可能会知道,我比较愿意写有因就有果。所以穿书不是偶然,景辞一来就马上被8掉马甲不是偶然,骄哥对他快速产生好感也不是偶然~拼命按住我想要剧透的爪爪……骄哥:和景辞聊天=为爱打字。第四十八章郑阙的心是几个人中最粗的, 换做平时, 赢骄和景辞怎么秀恩爱他都懒得理。有那个时间,还不如低头打一把游戏。但今天他心里装着事儿,有点不痛快, 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这才第一个开了口, 没想到两句话就被赢骄撅了回来。郑阙重新坐下去,郁闷地挖了一大口土豆泥塞进了嘴里。赢骄跟景辞聊了一会儿, 只觉得神清气爽,夹了块大阪烧,刚想放下手机继续吃饭。瞄到郑阙那张情绪低落的脸, 他顿了顿, 再次点开手机,打了几个数字私聊发给了郑阙。郑阙一时之间没看明白,以为他又要有骚操作了, 警惕地问:“骄哥, 这什么意思?”“门锁的密码。”赢骄喝了一口热柚香红茶,漫不经心道:“我在岑月湾的房子你去过吧?就是那里的门锁密码。”郑阙喉咙一哽,眼圈差点红了。他爸妈关系不好, 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今晚他其实都回家了,但实在受不了屋子里的争吵声和摔东西声,又跑了出来。他一秒钟都不想在那个家里多呆。“骄哥,我……”郑阙吸了下鼻子, 嘴唇动了动,嗫嚅着想要说点什么。但他们平时互损惯了,那些感性的话根本说不出来。“吃饭。”赢骄打断他,淡淡道:“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放心,那是我妈的房子,和赢家没关系。”去年的时候,赢骄跟郑阙几个人约在皓月湾的别墅玩,谁知中途碰上赢胜君带着女人过来了。虽然最后赢骄把赢胜君踹了出去,但兴致也败坏的差不多了。“多谢了,骄哥。”郑阙默念了几遍密码,牢记在心中,对赢骄道了句谢。赢骄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另一边,跟赢骄聊了会儿天,景辞的心情好多了。他收拾好东西,和上次一样,趴在床上写了大半的作业之后,去洗手间洗了澡就睡觉了。第二天,景家亲戚之间有个聚会,地点就在景家。景父的双亲早就去世了,老家那边也没什么人了,来的都是赵金凤那头的亲戚。赵金凤是本地人,家里条件相当好,当初景父买他们现在住的房子,首付都是赵金凤家里给出的。她一共有三个姐姐,彼此年纪相差不大,生下的孩子最多也就差个四岁,勉强算是同龄。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赵家几个姐妹就带着老公和孩子来了。景父和赵金凤早就买好了菜,在厨房里忙活的热火朝天。但就这样,景父还没忘记把景辞叫了出来,让他跟景淼一起,在客厅里陪客。景淼和几个表兄弟的关系不错,很快就聊起了天,故意把景辞晾在了一边。几个人声音窃窃,时不时地凑到一起说着什么,眼神不住地往景辞这边瞟,目光里带着嘲弄。景辞懒得理他们这些小把戏,坐在沙发的一头默默在心里复习数学公式。赵大姐瞥了他一眼,低声对赵二姐道:“你看那个,这次见终于有点人样了。”赵二姐嗤了一声:“绣花枕头,草包一个,光好看有什么用。”赵大姐拿了个奇异果,一边剥皮一边道:“也是,和他那个妈一样。说到他妈,我跟你说,我上次在路上碰到那个女人了。”赵三姐最喜欢八卦,闻言立刻加入了谈话:“怎么了?”赵大姐咬了口奇异果,道:“你不知道,那个嚣张劲儿,啧啧。穿着红裙子,背着一个普拉达。趾高气扬地从我身边经过,一手牵着她女儿,一手挽着她老公,好像是去珠宝店买项链。”女人们一旦八卦起来,就会忘了场合,几个人的说话声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景辞在旁边,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从穿过来到现在,这是景辞第一次听说原身母亲的情况。“人家现在过得可好了。”赵三姐语气里带着酸:“没办法,长得好看,男人就吃那一套。”赵二姐仍旧冷着脸:“黑了心的披着一张好皮罢了,孩子还不到一岁就出轨,这种女人还算是个人?”“你说她这个当妈的也是心狠,都在同一个城市,彼此住的也不远。从来没让她儿子去她家住过一天,也没给她儿子买点东西什么的。”赵三姐听得津津有味,刚想说什么,忽然对上了景辞的视线。她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连忙生硬地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