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作者:燃香抚琴      更新:2023-06-18 20:41      字数:4995
  赵时煦看着给十命卖力挑鱼刺的全淼,十分无语的闭了闭眼。楚轻笑笑没有多言,只将已经挑出鱼刺的鱼肉放在他面前,并道:“照这么说的话,我们可以即日完婚。”赵时煦:“......”“庄主,宣家的人到了。”赵臻坐在一旁,忽然出声提醒。这大厅内人声鼎沸,宣家还在门外,但赵臻就已听到了动静,着实有些厉害,令楚轻都不由的打量了一眼赵时煦这另一个贴身侍卫。“宣家...”赵时煦口里喃喃着,果不其然,不多时就见袁平对袁战耳语了两句,然后袁战便亲自到门口迎接。众人瞧着也都整齐划一的站好了队,跟着前去。“庄主,若不想太另类,我们也需要走个过场。”赵臻提醒道,因为大厅里的人都往外去了。赵时煦站起身,拍了拍衣袍,确实,他也对这个江湖皇帝挺好奇的。“走吧。”赵时煦回头看楚轻。楚轻神色冷淡,“嗯”了一声。大门外鞭炮声乍然响起,欢迎的阵势不言而喻,都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袁少主的生辰宴还是宣家的欢迎会了。只见街道外行来一队人马,人马中有一顶轻纱环绕的辇轿,轿中坐着一人,现下还看不清模样。只是赵时煦还以为宣家是非常豪迈的江湖门派,但看这出行的架势便知道,这又是一个规矩极其繁复的世家,抛开江湖不说,怕是家族本身的规矩就十分森严。而且,也只有宣家在江湖上没有单独的门派姓名,而是以姓氏命名,但也如此受人尊重。“宣兄来了,有失远迎啊。”辇轿停下,袁战立刻高兴的道,身后众人都叫了一声“宣家主。”辇轿中的人声音有些沉,但也算客气,“袁兄和诸位掌门客气了。”话落,便有一护卫掀开轻纱,轿中人这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赵时煦抬头看去,待看清那人的样貌后微微有些惊讶,那人瞧着六十上下,但就五官和轮廓来说,依然看的出年轻时是十分的俊美的,即便到了这个年龄,那种经过岁月洗礼后留下的气度都如同自带着光芒一般让人无法忽视。而最主要的是,这人的神态和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跟他是父子或者祖孙呢。这才是正经的撞脸啊。“袁兄,诸位,请。”宣冉气度沉着的抬手对众人道。众人都跟商量好似的分站两边给他们让了路。宣冉一路前去,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赵时煦身上,前日他已经收到了袁战的飞鸽传书,原还不信,只是当看到人时,还不用袁战指出是谁,他便认出了赵时煦,只因连他也觉的赵时煦的神态和他有几分相似。赵时煦发现这位江湖皇帝竟然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时,礼节性的微笑了一下,哪知这一笑,那宣冉的脸色就变的十分古怪。作者有话要说:拔了一颗牙,我需要静静~~~第57章 你若骗我大厅内因为宣冉的到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相互寒暄着, 袁战也是高兴。他年近四十时才得了这个儿子,即便体弱多病但也一直宝贝,现下袁瑾的生辰能有宣冉出席, 对他以后在江湖上行走是十分有利的,无论走到哪儿都无人敢欺, 算是为他儿子做了一个很好的铺垫,他自很是高兴。赵时煦也一直看着宣冉,倒不是他硬要盯着人家看,是自方才在门口对视一眼后,那宣冉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 哪怕现下他被众人簇拥着, 也依然用眼角余光瞥着自己, 而且是用一种很是严肃很是戒备的目光, 再加上他方才那古怪的脸色....赵时煦都弄不清这个江湖皇帝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情绪了?“庄主,那宣家主跟您的神态有些相似, 您发现没?”全淼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很是急促的道。赵时煦睨他一眼。“可我瞧其他人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个事情。”赵臻一语说出重点。赵时煦看了看,确实也是,“这大千世界, 人多了去了,神态有几分相似有什么好奇怪的。”赵时煦淡淡道,随手将腰间的笛子拿出来在手上敲了敲, 然后未免旁人误会,他又将笛子放好。可哪知他这个动作却早已让宣冉脸色一变再变。从头到尾只有楚轻没有说一句话,自宣冉出现时,他便站在赵时煦身侧打量着他,宣冉的目光一直在赵时煦身上,没有看或者注意他,现下也是,倒是方便了他能够仔细的打量宣冉的每一个表情。“袁掌门,今日是阿瑾的生辰,我们这些老骨头就不要在此喧宾夺主了,快让阿瑾出来吧。”宣冉收了收目光,客气的说道。袁战听了这话心下也是高兴,“阿瑾能得宣兄亲临是他的福气。”宣冉笑了笑。袁瑾屋内,他已经穿戴好,精神瞧着也很是不错,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身形样貌,不由的感叹道:“想不到有一日我也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江湖豪杰面前,多谢萧医师。”话落,袁瑾回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红衣男子。“少主客气了,这是萧某该做的。”“话虽如此,但若不是您妙手回春,我这辈子都得抱着药罐子,十天里面五六都下不来床,连武功都不会,也不知道现在学还来不来得及。”说着,袁瑾语气里有些失落的意味。“习武不分早晚,再说了,以影左盟在江湖的地位,少主不会武功也没什么,这天下不会武功但也受人爱戴的江湖人也不是没有。”“萧医师此话错了,行走江湖除了义字当先外,武功也是最要紧的,若没有一身好功夫,如何锄强扶弱?”“少主的话在理,只是萧某行走江湖多年,也曾听闻,二十余年前,江湖上有一位公子,便不会武功但也受人尊敬。”“萧医师所说的人可是宣珏?”袁瑾问道。“是了。”袁瑾四下看了看,提醒道:“萧医师,此话你在我面前说也就是了,切不可和旁人提起。”“喔?说起来萧某也曾耳闻过他的事迹,说当年他为了进宫和宣家恩断义绝了。”“是不是为了进宫我也不清楚,只不过我爹说过,宣珏成了宣家的耻辱,因为宣家的鄙弃,所以整个江湖没人再提起他,渐渐的过了这么多年,也就被人忘了。”“耻辱?那如果宣家的人再见到宣珏或者他的后人会如何?”“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按照宣家主的脾性,估计会清理门户吧。”袁瑾说着,但其实心里觉的这有些不可行,毕竟宣珏的后人是当今皇上,这关系是有些复杂的,说不定会再次引起江湖和朝廷大战。“少主,掌门请您。”房门外响起敲门声,袁平在外说道。袁瑾应了一声,然后看着面前人,“萧医师,咱们走吧。”“这种场合,萧某就不去了。”“爹说了,您是治好我病的大恩人,得当着众人的面好好谢您。”袁瑾笑道。“既然如此,那萧某就恭敬不如从命。”袁瑾微笑着,亲自走过去打开了门并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得知袁瑾就要出场了,赵时煦的心绪才从宣冉身上离开,只小声对楚轻道:“萧阮马上就要出场了,拭目以待吧。”楚轻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赵时煦笑笑,“你认识的萧阮会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某个地方不出来吗?依照他的性子他一定会在差不多的时候出现,现下就是那个差不多的机会,借着袁瑾的病,让大家都认识他这个医师,对他日后行走便利许多。”楚轻听后,只道:“你比我还了解阿阮。”赵时煦笑笑不语,劳资这辈子的宿敌就是他,不弄死他这个官配,我这个男配,如何能高枕无忧?我与他自然是不死不休的。“接触过萧阮的人都了解他的性子吧,他萧阮可不会躲躲藏藏的过日子,无论什么时候都得轰轰烈烈。”赵时煦说着。“庄主,那照您这么说,他也知道咱们在这儿,不怕咱们拆穿他吗?”全淼接话道。“不会,因为我们的身份是互相掣肘的。”还不等赵时煦说话,十命便十分轻柔的解释道。全淼明白了。“庄主,袁瑾来了。”赵臻提醒道。赵时煦看着前方,果真见袁瑾正抬腿前来,身形看着很是瘦削,但气色不错,样貌瞧着虽不出挑,但也说的过去,算是个俊俏的男子,只是因为常年卧病的缘故,步伐有些虚浮没什么气势,反而是跟在他身后那一身红衣,左脸带着半边面具的男子极其有气势,即便脸被挡了半边,但丝毫不影响他那玉树临风的气质。如果不是因为今日的主角指名是袁瑾,就他二人这么走出来,那身后的人绝对才是最夺目的。楚轻也看着他,恰好见他的视线朝这边看来,二人一对视,楚轻微微眯了一下眼,而他却是露出了一个极淡的嗤笑。“爹。”袁瑾走到大厅正中,对袁战揖了一礼。袁战起身两步走过来,“阿瑾,见过你宣世伯和诸位豪杰。”袁瑾微微一笑,和在场众人都见了一礼。宣冉看着他,露出一丝慈祥的微笑,“上次见你你还不足十岁,如今倒也是这么大了。”“没有去江南给世伯请安,倒让世伯前来,是阿瑾不对。”“你才养好身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袁战听了这话,忙豪迈道:“诸位,感谢诸位英雄莅临小儿生辰宴,阿瑾自出生便身子不好,体弱多病,是以袁某不曾让他面世,现下得神医妙手,小儿身子大好,今儿也算是在此给诸位豪杰请个安,日后江湖相见忘能多多提点指教。”这话一落,大厅里响起的都是些礼尚往来的客套话,这袁瑾是袁战的儿子,又叫宣冉一声世伯,谁没事会招惹他,即便他一点武功都不会,也没人敢明面上看不起他,口里都称赞着。“不知这位萧医师师从何处?”人群中不知是谁问了一句,众人才将目光放在至始至终都站在一旁的男子身上。“宫廷御医。”这话一落,大厅原本嘈杂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纷纷盯着他,连宣冉都盯着他。师从宫廷御医,这不代表他是朝廷的人?袁战见大家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忙道:“诸位不要误会,萧医师虽然师从宫廷御医,但并非朝廷的人,行医济世与师从何处是没什么相关的。”袁战的话让现场的气氛好了一些,但也有些尴尬,袁瑾瞧着,道:“今日有幸请得诸位前辈光临,晚辈没什么一技之长,只琴技过的去,便弹奏一曲答谢诸位前辈的到来。”说着,袁瑾已让人抬了琴上来。“这琴不错,焦尾古琴,不知是那位英雄所赠?”袁瑾看着抬上来的琴不是自己原来那把,问道。“庄主,您才送,这琴就摆上去了。”全淼小声道。赵时煦笑笑,没有应他,只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走到大厅正中,抱了一拳后方道:“能得袁少主青睐,是在下的荣幸。”袁瑾看着赵时煦,先是顿了一下,而后才扯出一个友好的笑来,“赵庄主,此琴怕是有钱都买不到,这番心意,袁瑾记下了。”“好琴赠良人,袁少主琴技过人,自配得上这样的琴。”赵时煦笑道。袁瑾笑笑,坐下预备抚琴。“我看这位赵庄主腰间一把玉笛晶莹通透,看来也是好音律之人。”断刀门的门主看到赵时煦腰间的笛子,忽然开口道。赵时煦看了他一眼后,勾了下唇,拿出自己腰间的玉笛,道:“说起来我这笛子和宣老前辈还有些渊源。”听了赵时煦的话,众人都暗暗吸了口气,他们原就极力无视赵时煦和宣冉神态中的相似,现下赵时煦主动挑起这个话头,倒是不知他想做什么,只一个个神情不自在。“庄主的神态与宣冉有几分相似,惹人怀疑,但我总觉的这些人除了怀疑庄主和宣冉的关系外,还有别的事情。”赵臻黑着脸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开口道。十命看向他,眼神深沉。“什么事情?”全淼探头问道。赵臻脸色黑煞,“如果,庄主是宣冉的儿子或者孙子,他们惊诧或高兴都正常,但他们的神态中都隐匿着几分戒备,为什么庄主如果是宣冉的儿子或者孙子,会让他们戒备呢?”听了赵臻的分析,全淼也觉的古怪。赵臻说后便抬眼看了下一旁的楚轻。楚轻也看着他,但眼神比赵臻冷厉很多。赵臻的眼神有些凶狠,自他看到楚轻的第一眼起他就是不喜欢他的,这个人有种让人看不透的感觉,但他和庄主的关系又似乎很是亲密,已经超过了结盟或者紧紧只有婚约的亲密。“我这笛子上刻着一个‘宣’字,与宣家主同姓,这算不算渊源?”赵时煦的声音接着响起,众人的目光都紧紧落在他身上。宣冉更是站起身看着他手中的笛子,正几步走过来欲要一把拿下时赵时煦却收了手,道:“这可是我母亲的东西,恕晚辈不能随意给人。”楚轻脸色原没什么异常,只赵时煦说这话时,他的脸色及不可察的变的有些难看。“你母亲?”宣冉声音发沉,瞪着赵时煦。赵时煦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明显的不喜和沉重,“自然。”宣冉看着他,当真是有些不清楚他的目的了,但既然不清楚,那便直接了当的问吧。“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宣冉看着他。“目的?”赵时煦扬了扬手里的笛子,看着宣冉和众人,道:“受邀参加袁少主的生辰宴啊。”说着,赵时煦友好的看着袁瑾,但袁瑾的微笑却有些不自在。赵时煦沉着脸,只道:“那宣家主认为晚辈此行的目的还能有什么?”宣冉只觉的赵时煦这话是在挑衅他,竟二话不说的一掌劈向他。赵时煦没想到宣冉会出手,顿了一瞬,然就那一瞬的功夫,他手中的笛子便被宣冉夺了去。“喂!”赵时煦吼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