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燃香抚琴      更新:2023-06-18 20:39      字数:5132
  温若一听,高兴道:“真的?奴才一定会努力的。”赵时煦笑着点了点头。待晚膳用毕,温若收拾了东西下去,全淼才道:“小王爷,属下早前查过,那朝阳殿是萧阮在宫中的住所。”赵时煦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知道,所以注意些温若的举动,如果他去见他哥哥,你必要跟着。”“您担心温若是萧阮的眼线?”赵时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笛子,道:“温若不会是眼线,把眼线放到我身边,这种伎俩已经过时了,聪明如萧阮,他不会用的。”“那?”全淼想了一下,反应过来道:“您是指温若的哥哥?”赵时煦对全淼时不时又在线的智商表示了下欣慰,“三水,这宫里没有什么事会是偶然凑巧的,更何况是萧阮那样精明的人。”“属下明白了。”赵时煦点点头,然后伸了一个懒腰站起了身,“小爷出去遛个弯儿,别跟着了。”******端贵太妃被囚禁在思清宫,宫内一应摆设早已撤掉,只给她留了一张床,一个简单的梳妆台,侍奉的自然也是没有。但这思清宫周围却有紧密的禁军把守着。赵时煦跃起轻功上了房顶,在房顶上看到那位端贵太妃正在殿内用嘴巴咬着一团棉布,身体不停的抽搐,最后更是倒趴在了地板上。赵时煦皱了下眉,跃起轻功飞了下去,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将她扶了起来。端贵太妃原有些紧张,但一看来人是赵时煦便放下了心,然后拿下堵着嘴的棉布,而那棉布上都是血迹。端贵太妃喘着粗气,声音略有些虚弱,“小王爷终于来了。”赵时煦看着这个虽然年过三十,但依旧美艳的女人,道:“太妃如此痛苦,想不到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端贵太妃推开赵时煦,独自坐在一旁的靠椅上。赵时煦收回手看着她,“太妃娘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就是为了让小王与您单独一叙么?”端贵太妃脸色虽苍白,但眼神却一点也不虚弱,“你怎么知道昨夜的火是本宫自个儿放的?”赵时煦“呵呵”笑了起来,“方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端贵太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赵时煦套话了,随即赞赏般的笑了起来,“南境小王爷果然是个聪明人。”赵时煦看着这个女人,也是有些佩服,“太妃娘娘有胆色,若我昨夜没有出现,或者,我没有去救您,您就没命了,还谈什么见不见。您也是实诚,既然是自己放的火,干什么不给自己留个后路。”端贵太妃捋了下自己的头发,“萧阮何其精明,要想瞒过他,只能来真的,但是小王爷说的对,本宫这把赌局,是险胜。但本宫不得不这么做,这宫中再没有一个人听本宫的指令,就算与小王爷毗邻,想见你一面也是难如登天。”“那太妃娘娘见小王是想说什么?”端贵太妃放下捋头发的手,然后侧目看着赵时煦,“还请小王爷阻止魏国牵扯到大靖的权利争夺中来。”赵时煦:“?”“本宫乃魏国公主,如今被囚,我兄长定会因为顾忌本宫性命,同意和萧家结盟,到时候拿下南境,攻打大靖,萧家便要一统天下了。”听她说了这些,赵时煦忽然打断道:“等等,萧家和魏国结盟攻打大靖?”端贵太妃看着赵时煦,嗤笑道:“小王爷,楚轻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帝,你难道不知?”这话一落,赵时煦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讶,早前种种已经让他潜意识里有了这个认知。并且,他遥想起原书,他看的那一部分内容里也确实从来没有正面的展示过楚轻的皇权。看来,父王是真的瞒着我和楚轻结了盟。端贵太妃看着赵时煦的表情,接着道:“要想除掉萧家,就要让他们放松警惕,小王爷被楚轻亲自坑往京都,禁在宫中,一来让萧家放松了警惕,二来也让萧家感受到了楚轻的配合,对他,自然也就更放松警惕了。”“既然如此,太妃当日为何不阻止安王叛乱,还要教唆?”端贵太妃冷哼一声,眼眸里充满了浓烈的恨意,揪着心口痛苦道:“教唆?那不过是萧阮找的说辞罢了。安儿是觊觎皇位,是想代替楚轻,但楚轻身边是萧家,哪能轻易下手?是萧阮,是萧阮故意让京都的防守出现纰漏,是萧阮故意松泛楚轻在八曲山狩猎时的守卫,是萧阮故意以梁国干扰边境为由,假意出征梁国,让京都无人防守,给人一种能一举拿下的错觉。所以安儿才造了反,是萧阮设计他,是萧阮!”端贵太妃压抑着声音,齿缝间都是血迹。“萧阮觉的,只要他假意出征梁国不在大靖,赵王就会可以打着勤王的名号入驻京都,他就能顺势扣住赵王或者扣住你,事实上萧阮也以为自己成功了;可他哪知暗里早被楚轻反将了一军,也不会想到一向看皇室不顺眼的赵王居然会帮楚轻。”“我父王虽然看皇室不顺眼,但看萧家更不顺眼,比起萧家,我父王应该会更喜欢楚家的人做大靖的皇帝。毕竟,当年的圣祖皇帝是我爷爷救回来的,既然救了,就不能让他的江山易姓,那不然我爷爷不白折腾了么。”赵时煦说道,旁人怎么想他不知道,但是他父王帮楚轻,就是这么个想法;更何况,萧家对于南境的心思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对,南境原独霸一方,自立为王,是因为圣祖皇帝才归属于大靖,但只不过就是在大靖的版图上贴个名字而已;南境的实力雄厚,要想真正的一统天下,收服南境是必要的。”“太妃娘娘说了这许多,到底想让小王做什么?”赵时煦稳住心神,看着她道。端贵太妃抹了把脸,道:“萧阮就要和魏国结盟了,待结盟成功便可攻打南境,待拿下南境壮大势力后,这大靖连楚轻这个皇帝都不需要了,可以直接姓萧了。”“楚轻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赵时煦声音略沉。端贵太妃点点头,道:“对,这所有的事情,楚轻才是真正的下棋人,萧家不会杀本宫,但楚轻会在萧家和魏国结盟时杀了本宫,好让魏国攻打大靖;一旦魏国出兵,赵王也会按照计划坐视不理,到时候萧阮就要亲自上阵,双方斗个你死我活。”赵时煦听着,确实,这很像楚轻能干出来的事情。端贵太妃偏过头看着赵时煦,脸色苍白,“本宫是想求小王爷传消息给本宫的兄长,让他明白本宫的心意,就算魏国要与大靖敌对,那也要堂堂正正,而不是被人利用,被人当垫脚石。我魏国不能受此侮辱。”赵时煦看着她,对她起了些敬意。“本宫已身患肺痨,时日无多,只希望小王爷能助本宫一次。”“肺痨?”赵时煦略惊。端贵太妃点点头。赵时煦沉默了一瞬,片刻后才道:“太妃娘娘,此事如果按照楚轻的计划去做,对南境是没什么坏处的;相反,小王若帮您,倒是坏了我父王和楚轻的计划,所以,小王没有那个必要。”端贵太妃看着他,道:“小王爷可懂帝王之心?可懂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楚轻利用南境除掉萧家后,难道就不会对南境下手了么?所谓皇权,是容不得有任何威胁性的。南境,若想长久生存,只有自立为王。”赵时煦努了努嘴,原书里,‘自己’死了后,南境确实是被楚轻给灭了。“小王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本宫亦不会强求小王爷,只是这大靖只有本宫一人了,能见的,想想也只有与我魏国毗邻的南境小王爷了。”赵时煦盯着她,在心中略叹了口气。“此事小王自有考量,多谢太妃娘娘告诉小王这些,告辞。”话落,赵时煦打开殿门,跃起轻功飞身而去。看着赵时煦离去,端贵太妃控制不住的又吐了口血,无力的靠在椅塌上,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襟,流着泪道:“安儿,萧阮设计了你,楚轻杀了你,南境是导*火*索,娘除不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只能把筹码压在这个人身上,让他们自己斗去,娘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咳咳咳...”******赵时煦离去时一直在想,这些事,没想到自己会从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口中得知。想到此处,赵时煦心中五味陈杂,但是再如何五味陈杂都掩盖不了他内心深处那一丝丝的难受。楚轻对我的种种暧昧举动,只是因为要利用我,让南境那十万大军到他手里握着,让他和南境的盟约更加牢固,让自己和南境对他完全敞开心扉,待他除了萧家后,再轻而易举的灭掉南境么?想到此处,赵时煦在思清宫对角的屋顶上停下了步伐,他垂着头,调节着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却在再次抬头时猛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楚轻穿着一身白衣,站在他对面的屋顶上,而且那个视角恰巧能看到方才他和端贵太妃在殿内的一举一动。二人在月下仰头对视,都没有其他的动作。赵时煦盯着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内心只有一句:我草你丫的!第23章 你走开这是赵时煦第一次看到楚轻没有避让,而是深吸一口气后点起双脚飞了过去,并且抡起了手臂,他原想在落下的时候顺手给这家伙一拳头,但是却被楚轻避开了不说,还抓住了他的拳头。赵时煦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好说,但是骗他这种事就不好说了,因为被骗的人在明眼人眼里那就跟个猴一般,更何况楚轻还打算欺骗他的感情。虽然他还没有付出感情,但总归有过那么一丝丝的......挥过去的拳头被楚轻握住,袖间的短剑却顺势滑了出来,赵时煦手腕一动,抽回手握住短剑的剑柄,然后向前一刺,鲜红的血液在月色下十分的扎眼。楚轻看着自己被短剑剑锋划破的掌心,对赵时煦道:“你的剑果然锋利,我若反应迟一些,这手掌都要被你削下来。”赵时煦盯着他血流如水的手掌,紧握着剑柄,看着他,“你看到了?”楚轻放下流血的手掌,那血便从五个指尖一滴滴的滴落而下,赵时煦看着,抿了下唇。“做烟花的工匠已经全招了,所以朕料到了...端贵太妃见你说了些什么朕自然也猜到了。”楚轻的声音仍旧没什么多余的变化,赵时煦甚至觉的他没有一丝歉意,这让他瞬间很是愤怒,不再与他多说一言,跃起轻功离去。楚轻自然紧随其后,当越过御花园一片假山时,楚轻忽然发力追上了赵时煦,然后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到假山下,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假山石壁上不得动弹。“你在生什么气?”楚轻问道,眼神有些闪烁。赵时煦一掌打掉他的胳膊,却没有顺势离开,只黑着脸道:“你早已与我父王结盟,却还在入驻京都的时候让我陪你演了那么一场好戏,楚轻,你真把我赵时煦当猴耍了?”楚轻拧眉靠近他,“因为这个生气?”赵时煦被气笑了,这就是楚轻的态度?“对,你是皇帝,把谁当猴耍都是应该的。”楚轻向前一步,声音略有些急切,“我并没有把你当...”楚轻的话还没有落全,赵时煦便打断他,只道:“那日我去八曲山见陈猛,他无意间说漏了嘴,我原还不在意,如今看来,南境那十万大军是父王借给你的对吧?你只是拿我当了一个幌子,当成可以瞒过萧家耳目的幌子。”赵时煦压着声音,表情十分狰狞,对于楚轻的算计,自然是非常愤怒的。楚轻看着他的表情,听着他的语气,心底有一丝着急,却只道:“对,这是赵王和我的计划。”赵时煦闭了闭眼,这个人还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啊,“呵~所以,甘芦馆的火也是你放的,对吧?”楚轻看着他,没有多言。赵时煦双眸微凛,看着楚轻在月色的映照下愈发俊美的脸庞,冷声道:“我还以为是凑巧,或者是萧阮放的火,目的是让我入宫,毕竟宫里他的眼线才多。其实,是你,因为只有我住在宫中,萧家才会更放心,你也就可以趁机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我会在宫中被动的会帮你对付萧家,对吧?”楚轻看着他,千年不变的脸上有一丝难言之感,赵时煦说的都对,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可又并不是如赵时煦说的这般无情...只是,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淡淡道:“还有一点,我想时刻都能看到你。”楚轻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赵时煦瞬间如同要爆炸的火球,一掌劈向他,将楚轻劈的后退了三步,拧眉看着他。赵时煦抬头猛吸一口气,盯着楚轻,“你再说一次这种话,你我就在此一决高低。”说着,赵时煦抬起了短剑指着他。楚轻看他如此愤怒,道:“你的反应超出我的意料。”赵时煦抬了下眉。楚轻向前走了两步,不顾他抬起的剑锋,依然向他走来,最后在剑锋处住脚,只道:“我与南境结盟,南境并不吃亏,赵王也应允,你即便知晓的晚了些,这反应也太大了。”赵时煦被他气笑了,舔了下嘴皮道:“敢情劳资被骗了还得怪劳资自己智商低是么?”楚轻没有言语,只听赵时煦道:“你到底对我父王说了什么,他竟会瞒着我,就这样坑了我?”“焉知不是赵王与我说了什么要瞒着你?”楚轻反问道。赵时煦斩钉截铁的反驳,“父王不会这么对我,若不是你与他说了什么,他一定会事无巨细的告诉我。”楚轻略勾了下唇角,没有多做解释。赵时煦却道:“你是不是觉的,我不知道,所以我在面对萧家时的反应会是真实的,没有顾虑的,更好入戏?”楚轻不答,赵时煦便当他是默认。“赵时煦,南境与朕现如今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楚轻看着他,似提醒道。赵时煦收回短剑向前走了一步,两人瞬间挨的很近,脸与脸之间就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楚轻,南境如今和你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没错,但那和我没什么关系,你要对付萧家也和我没关系,你若诚心诚意的请求我,我或许会帮你,但若你是利用我帮你在这宫中对付萧家,那抱歉,你另请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