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作者:白云朵      更新:2023-06-18 20:36      字数:4259
  祁禹声音顿了一下,抬头将安婳抱进怀里,“婳儿,我已经在外面找了一处房子,之后我会让恣柔搬到那里住,以后不再见她,我知道我做错的无法挽回,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这一生以后绝不会再有其他女人。”安婳靠在他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唇角隐隐上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柔,“我信你。”两人静静的抱了一会儿,安婳想起林宛柔的事,便道:“五日后宛柔和墨大人成婚,会从安府出嫁,我想回府住一晚。”云裳香闺毕竟是店铺,从那里出嫁诸多不便,至于林府,虽然自从知道林宛柔要嫁给墨亦池,林宛柔的嫂子曾数次登门,诸多示好,但是与当初的落井下石相比,如今的锦上添花又算得了什么,林宛柔拒绝了她的示好,也不想再与林府产生什么瓜葛,所以并不想从林府出嫁。安婳知道后,便提议让她从安将军府出发,安将军知道安婳与林宛柔交好多年,便欣然同意,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好。”祁禹点头,低声道。他忽然将安婳抱了起来,放到桌案上,双眸平视的盯着安婳,柔声道:“婳儿,日后我定补给你一场只属于你我的婚礼,不是大皇子与安家二小姐安瑶,而是祁禹与安婳。”安婳双腿垂在桌案下,直直的看着他,一双澄澈的眼眸,璀然水漾,眸中露出一丝羞涩,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抿唇说好。祁禹低下头,隔着倌倌,两人的唇接在了一起。安婳的睫毛轻轻颤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祁禹给予她的温柔。倌倌在安婳怀里眨着黑亮的眼,不知两位主人在做什么,只感觉变得越来越挤,不由动了动,一个用力跳了下去。祁禹趁机将安婳搂紧,吻的更深。屋外的柳枝随风浮动,有枝叶透过微风伸入到木窗内,发出沙沙轻响声。祁禹和安婳的唇缓慢分开,呼吸交缠,双眸还不舍得从对方的身上移开。夏日炎热,安婳只穿了一件雪色纱裙,领口微敞,露出了一段光洁如玉的雪颈。祁禹眸色微深,不自觉低头在她颈侧印下轻柔一吻。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声,冬桃捂着眼睛,连忙背过身去。两人全都一愣,安婳脸颊红了起来,伸手推开祁禹,整理了一下领口,跳下桌案,定了定神,然后朝外喊道:“冬桃,你进来吧。”祁禹看着安婳紧张的模样,含笑退后一步。冬桃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抬眸看了安婳与祁禹一眼,见两位主子不像刚才一样抱在一起了,才松了一口气,又忙低下头去,弓着身子行礼。她满脑子都是王爷和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是不是快有小主了之类的问题,一时越想越远。被丫鬟看到她和祁禹在书房做如此亲密的事,安婳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看她这思绪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的模样不由轻笑,出声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冬桃回过神,连忙道:“回小姐、啊不、回王妃,奴婢打听到了,那些百姓说……”她抬头看了祁禹一眼,才低头继续答道:“……说前段期间有两个汉子在王爷马前吐血身亡,那两人曾在王爷的军营中当过兵,所以见过王爷在战场上的模样,如今他们突然惊了王爷的马,心中惊惧,一时急火攻心,吐血而亡,也就是说他们……是被王爷活活吓死的……”“吓死的?”安婳瞪大了眼,与祁禹对视一眼。这得多么令人惊惧,才能活活把两个壮汉吓死?祁禹微微皱眉,看向冬桃,低声问:“百姓们还说什么?”“还说……还说传王爷曾在战场上徒手捏碎人的脑子,将敌人五马分尸做成肉碎,喂给自己的战马吃,也有人说曾经亲眼看过王爷食人肉,饮人血,还说王爷曾说最爱吃婴儿,婴儿肉质鲜嫩,三个月以内最佳……”冬桃一口气说完,才微微抬眸看了看两位主子的面色。安婳整个人都惊住了,不可思议的问:“这么匪夷所思也有人信?”冬桃点头,“大家说的绘声绘色,越传越真,说的好像是亲眼所见一般,而且看样子全都信以为真,他们一开始看到奴婢穿着禹王府的衣服,吓得全都不敢靠近,后来还是奴婢给了银子,才有几个人抵不住诱惑,胆战心惊的跟奴婢说了。”“我竟不知我那战马还是吃过人肉的。”祁禹轻笑一声。安婳却不像他还能笑得出来,想起刚刚那群人看着禹王府时的惊恐模样,忍不住有些担心,此事若是越传越广,祁禹好不容易淡去的‘恶兽’形象恐怕会再次回到百姓们的心中,而且让人更加惧怕,已经被传的不似人,而似魔了。安婳对冬桃道:“你先下去吧,如果有什么消息再来跟我禀报。”“是,王妃。”冬桃行了一礼,连忙退下,还贴心的关上了书房的门。安婳抬头对祁禹道:“这次的事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祁禹点了点头:“我本就觉得那日发生的事有些奇怪,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无所谓,反正我已经背着这个名号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多背一段时间了。”“可现在传闻把你说的如此吓人,恐怕传闻会愈演愈烈。”祁禹看着窗外的柳枝,声音平淡道:“自古民心最是难得,可最容易□□控的也是民心。”百姓们无法接触到皇子,却对皇家秘闻好奇的很,容易听风便是雨,再加上有心之人刻意渲染夸大,渐渐的便会传遍京城。偏偏此事不能用强势手段压下去,否则祁禹恶兽的形象会更加深入民心。安婳不由有些担心,低头沉思,得想个法子才行,这次事态严重,她这段时间忙着林宛柔的事,竟然到现在才知道此事,错过了遏制谣言的最佳时期,单靠云裳香闺的传播能力,应该是无法解决此事了。……墨亦池和林宛柔成婚的前一日,安婳把林宛柔接到了安府,明日林宛柔从安府直接出嫁。那天夜里安婳没有回王府,陪林宛柔一起在安府住下,她和林宛柔一起住在了她以前的闺房里,安婳虽然已出嫁了许久,但安将军还一直给她留着房间,房间内的一切一如以前。夜里,安婳和林宛柔如同小时候一样躺在一张床上说着悄悄话。林宛柔盯着床顶看,声音有些低,“婳婳,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心情竟然比当初嫁给李梁的时候还要紧张,当初嫁给李梁时,我只知道他是父亲给我选的夫婿,所以当时我只有对未来生活一无所知的恐惧,可现在我要嫁给墨大人,心里既紧张又羞涩,没有对未来生活的恐惧,只有对婚后生活的紧张,你当初成婚的时候也是这样吗?”安婳摇了摇头,把林宛柔的手指放在手心里把玩,“我那个时候……想的更多的是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安婳那个时候满心都是复仇,心中只有一步又一步的算计,她从未思考过她的感情、婚姻会发生什么变化,祁禹的心意对她完全是意外之喜,她没有想到,她与祁禹会变成如今这种关系,如此一想,她心里竟然漫过丝丝甜蜜。林宛柔转头看着安婳,眼睛亮晶晶的,“明日你为我梳头可好?”安婳微愣了一下,“可是不是该由全福嬷嬷来梳吗?”林宛柔笑了笑,柔声道:“婳婳,你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小福星,如果没有你,我一定坚持不到现在,也不会勇敢的接受墨大人,所以婳婳,我想让你帮我梳头,送我出嫁。”安婳看着她含笑点了点头,“好。”第二日一早,天还朦朦亮,安将军府的众人便起来了,人来人往,忙的不亦乐乎。林宛柔坐在铜镜前,安婳手里拿着绑着红绳的木梳一下一下梳着林宛柔的一头乌发,口中如全福嬷嬷一般念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两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三梳梳到白发齐眉,龙凤比翼共双飞。”安婳与林宛柔含笑对视一眼,安婳躬身看着铜镜中的她,满含真心的低声道:“宛柔,祝你幸福。”“嗯……”林宛柔点头,眼睫微湿。屋外鞭炮敲响,新郎来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能哭。”安婳帮她擦了擦眼泪,然后亲自拿起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亲自将她送出门,看着她上了花轿。墨亦池穿着喜服,威风堂堂,春风满面。他对着安婳正式拜了一拜,“我定好好待宛柔。”安婳回礼,郑重道:“宛柔便交给墨大人了。”墨亦池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翻身上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喜气吉祥。李梁站在人群里偷偷的看着林宛柔出嫁,双目赤红,心头是翻天的悔恨,搅得他眼前发黑,阵阵眩晕。以后林宛柔是高高在上的墨夫人,而他只是轻安侯府的一位卑微庶子。他想起他与林宛柔成婚的那日,盖头掀开时,心中满满的惊喜。他双手颤动,心痛的宛如刀割。安婳抬头看到祁禹站在不远处对她微笑,忙走过去,“什么时候过来的?”“来了一会儿。”祁禹牵住她的手,安婳忙挣了挣,“小心被人看见。”“无妨。”祁禹攥着不放,“现在送嫁完了,王妃陪我去观礼如何?我与墨亦池同僚一场,也该去看看。”安婳不由轻笑,随他而去。安将军看着两人如胶似漆的背影忍不住笑着摸了摸胡子,心中甚是开怀。墨夫人今日穿了一身赫色孔雀暗金福纹的簇新衣裳,笑容满面,喜气洋洋,看到祁禹和安婳更是多笑出了两道褶子。拜堂时,大家无不被林宛柔身上华丽的喜服所吸引。女眷们全都妒忌的红了眼,谁能想到林宛柔竟然峰回路转,嫁的比第一次还好。墨亦池可是多少闺中女子梦寐以求的郎君,不但人长的俊朗,还家世背景了得,如今竟然娶了林宛柔,令她们震惊又忍不住羡慕。林宛柔的兄长和嫂子也前来参加婚礼,她嫂子脸上的笑僵硬着,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本以为林宛柔顶多再嫁为贵族家的妾室,未料到林宛柔竟攀上了如此高枝,她心里悔不当初。林宛柔今日不肯从林府出嫁,无异于打她的脸一样,这是明摆着要和林府断绝关系,她心中懊恼,勉强笑着。亲眼看着墨亦池与林宛柔拜过堂,祁禹就牵着安婳悄然离开。安婳频频回头,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么快就回去?”祁禹薄唇微微抿着,“婳儿,今日是七夕,你为他们忙了这么多天,今日该陪陪我了。”安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颊不由微红,轻轻点了点头。祁禹满意的勾唇,牵着她的手,忽然道:“我最遗憾的就是没有看到你成婚那日的模样。”安婳嘴角弯起,轻轻的哼了一声,“谁让成婚那日,你对我那么冷淡。”“是为夫错了。”祁禹笑了起来。安婳也忍不住唇边的笑意,两人一起迈步走出墨府门,一抬头竟见广安郡主骑马立于墨府门前,死死的盯着墨府门上的红绸,眼眶通红,眼含水光,她看到安婳,怒瞪了安婳一眼,飞快地驾马而去。第94章安婳看着她走远的背影, 轻叹了一声:“倒是一个痴情人,可惜用错了方法。”墨亦池的性子宁折不弯,广安郡主越是逼迫, 他越不会服从, 甚至对她产生厌恶, 如果她换一种方法, 墨亦池至少不会厌恶她。祁禹挑眉, “你有时间不如想想今日去哪里玩?”安婳一笑,低头想了想,道:“去云裳香闺!”祁禹皱眉,“今日七夕, 还去云裳香闺?”安婳点头,模样十分认真的念起了生意经,“做生意一日也懈怠不得,更何况今日是七夕,用来卖女人的东西正合适。”祁禹无奈,只好陪安婳去了云裳香闺,一脸不情愿, 抿着唇问:“我可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