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者:乔段      更新:2023-06-18 19:58      字数:4502
  谈彦瞬间脑补了几十出狗血大戏。爱恨情仇、一波三折,各种反转,比电视剧还精彩。“所以他这次上京,也存了找谈文典复仇的决定?”陈氏恨声道:“当年谈文典对我们做的一切,都会讨回来的!”这倒是一个好消息,他早就想摆脱谈家的钳制。谈彦突然想起一个可能,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陈氏见他迟疑不决,似乎有什么话要问:“雪儿,怎么了?”“就是,就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陈氏拉着他的手:“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谈彦凑在她耳边,小声问道:“那我是谁的孩子?”陈氏:“……”她很是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温柔的眉眼一寸寸冷下去,拳头痒得想揍人。谈彦赶紧朝后躲开,告罪求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没有谁喜欢让一个恶人当自己的爹。这话有点歧义,说得好像他有得选一样。谁让人的本性是贪婪的。如果他是南王的儿子,指不定还有从皇宫走出去的机会。伴君如伴虎,昨天发生的事就很能证明这点。而且,和宫中那么多女人共事一夫,时间久了,肯定抑郁。迟聿从外面回来,看见他恹恹地趴在桌子上发呆。好看的眉峰高高隆起。谈彦听到声响,抬头一看迟聿回来了,赶紧露出一抹笑容:“你回来了?”这脸变得还真快。迟聿:“……见到你母亲了?”谈彦点了点头,狗腿地为他斟茶,还亲自送到他面前:“感谢您帮我找到母亲。”迟聿狐疑地看了他几眼,无事献殷勤……谈彦乖巧地坐到他身边,非常真诚的发问:“陛下,我想问您一件事……”就知道你有事的时候才想得起我。瞬间觉得这杯茶不香了。“说吧,什么事。”谈彦:“就……我娘亲和南王这件事……您认为,认为这个……”原来刚才是在为这件事发愁。迟聿放下空茶杯。谈彦很有眼力的马上续上,邀功道:“我亲手为您一个人泡的。”迟聿斜了他一眼,莫名又觉得杯中茶还是有点香的。“这是南王的事,他自己解决。”谈彦揭开桌上放置的一个食盒,端出盘点心:“这是我特地跟厨娘学了,专为您一人做的杏仁酥。”说着就拈了一块,亲手送到了迟聿嘴边。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心里难免有些涟漪。杏仁酥的外表坑坑洼洼,形状很不规整,确实是新手制品。咬了一口,味道有点怪。谈彦小心观察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怎么样?”他做了好几锅,尝得味觉都麻木了。丢给厨娘家的旺财吃,旺财都嫌弃。但是厨娘说已经有很大进步了。应该……味道还好吧。迟聿端起茶杯一口而尽,终于把那股怪味冲淡了不少。“还好。”谈彦把堵在喉咙里的那口紧张的气给呼了出去。无比真诚地推荐:“那你多吃点。”迟聿:“……”拿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谈彦清清嗓子,铺垫这么多,终于觉得可以说正事了。“您之前跟我保证过,会护我娘亲周全的。”迟聿看着手中空掉的茶杯,对方完全没有续杯的意思。果然这家伙顺杆爬上去后,就会蹬掉梯子。于是尊贵的皇帝陛下,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遇上这种人,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果然不该这么快原谅他。“那我说过的其它话,你还记得么?”谈彦干笑,您说过那多话,我怎么知道是哪句。不过,这事儿难不倒我。“皇上,以前是我不懂事,惹出些让您不高兴的事。但是!以后您说什么,我不仅记在脑子里,还会放在心上!”迟聿睇着他写满“相信我”三字的脸,真想拿张帕子给他擦一擦,看脸皮底下是不是也是这三个字。表面上跟他说和迟函没关系,背地里却藕断丝连。跟宫里的嫔妃,也是各种暧昧不清。果然进宫前的名声,不是空穴来风。明明知道他特别爱东勾西搭。还是无可救药地栽在了他身上。迟聿用力捏了捏茶杯,又松开。好在,他现在不得不仗仰自己生存。他起身,漠然道:“口说无凭,你倒是证明给朕看看。”谈彦就知道他不可能这么早消气。不过也可以理解,昨天那事搁谁身上都难以接受。他现在倒是很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诚意,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机会啊。谈彦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了屋子。“请陛下明示。”迟聿侧头,看着他一双诚挚认真的眼,道:“朕需要一个继承人。”谈彦:“……”可惜我没那个功能。“路羽柔不是怀孕了吗?”想起这事就有点酸。“没有。”谈彦:????开、开玩笑?当着满朝文武把的脉,确实是喜脉啊!难道公主也买水军了?迟聿:“他们大梁宫廷中流传着一种秘方,女人吃后能诊出喜脉。”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瞬间联想到了各种宫斗电视剧的情节。迟聿又道:“门阀们千方百计阻止公主入宫,为了能顺利结盟,才出此下策。”“哦……”谈彦才不承认自己的嘴角翘了起来。迟聿叹了一口气:“朕不喜欢女人,也无法触碰她们,所以宫中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子嗣诞生。百官三天两头上奏折催促,后宫中的女人也越来越多。所以,朕非常需要子嗣,堵住悠悠众口。”谈彦瞪圆了双眼,惊得无法言语。这句话的信息量比刚才还要大,他有点消化不良。缓了好半天,他才勉强凑出一句话:“你是说……你不能碰女人?为什么?”迟聿沉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谈彦只好换了个话题:“那我也不能生孩子啊,难道去领养一个?”这孩子不仅成为了皇帝的孩子,以后很可能要当太子,总不能随便挑一个吧?迟聿道:“见到南王和你母亲后,朕有了一个想法。”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谈彦的脑海,你该不会是……迟聿:“展示你诚意的时候到了。”谈彦:不想展示了。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兵符的问题,时间久了可能有的小仙女忘记了。兵符是陈氏家族的传家宝,是开国皇帝为了分释兵权,秘密赠了一块兵符给陈家。恰巧是调遣南王精兵的兵符。前文中,陈氏给了谈彦。第55章迟聿一副难道你的承诺不算数, 连这点事都不肯帮我,算了,我还是看错你了。就这样吧, 不为难你了。别打扰我, 我想静静。谈彦:……别问我为什么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这么多内容。反正我就是知道, 谁让他幽怨的样子,确实让我有些不忍。迟聿失落地摇摇头, 快步朝院落外走去。莫名的, 谈彦又从他的背影上读出了萧瑟的意味。我一定是有病, 不然怎么会突然这么了解他。陈氏都三十有四了, 放现代来说,怀上孩子就是高龄产妇。古代的生产水平又没有剖腹产,真怕到时候陈氏会有生育风险。再者, 陈氏和南王, 熬了十几年才终于走到一起。就算两人想生孩子, 但是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情结晶,怎么舍得送出去?!谈彦追上去, 把自己这些顾虑都说了出来。迟聿语重心长道:“你想想, 你弟弟一出生就能继承皇位,多美好。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地位,多少人为此机关算尽争了一辈子都得不到,他一出生就有了。”真·有皇位·继承。想想还有点小激动。但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谈彦又问道:“为什么你想要我娘和南王的孩子,怎么不是迟函……呃,东王的孩子, 毕竟你们是兄弟……”迟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迟函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成亲的,等他愿意成亲生孩子,黄花菜都凉了。”“……”躺地也中枪,谈彦忽略他意有所指的眼神,说:“那你昨天还要给迟函和谈海雁赐婚,难道是吓他们的?”迟聿道:“你觉得能成?”谈彦摇头,细想之下,以迟函那个硬脾气肯定不会同意娶谈海雁。而谈海雁这个任性的大小姐,也会千方百计摆脱这门亲事。“我还以为你会强制他们在一起,让他们互相伤害,消消气。”迟聿:“你很庆幸?”我当然庆幸啊。迟函一个大好青年,和谈家捆绑,多糟蹋人啊。要是让谈雪雁知道,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仇人结为夫妻,怕是要气得天天在你床头唱“我不甘心”。但是,迟聿这句不信任的套话,还是及时解释清楚比较好。从昨天事发后,一直没有好时机说清。多数时候,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就是开解不善产生的。更何况,产生误会的人是皇帝。谈彦停住脚,也拉着了迟聿的手腕:“这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我和迟函……”他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告诉这个人,他不是真在谈雪雁。而是一抹从异世界而来的游魂,和迟函没有半点关系。“怎么?”迟聿静候了半晌,却始终没听到下一句。尤其是后面那四个字,组合在一起,就无法令人保持冷静。本是谈彦握住他的手腕,此时,已是他反握住谈彦的手腕。微微的刺痛让谈彦回神。迟聿眼中的情绪,像深冬冰面下暗涌的海水,刺骨且不见底。谈彦此刻就堪比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就会遭遇冰裂的危险,失足跌落。炎炎夏日里,谈彦却打了个冷颤。“我和迟函,并非你想的那样,我对他,没有半点不该有的情感。”海面的冰层似乎有所消融。谈彦再道:“你也知道,他这个人比较一根筋,执着一件事就很难走出来。也许时间会慢慢改变他的想法,在他改变想法之前,我绝不主动与他见面,如果不小心碰面了,我也绝不会主动和他接触。”春暖冰消,重现了碧波万顷,但仍旧寒意料峭。迟聿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是么?”谈彦自觉已说得够清楚,顺道做了保证。也不知道哪里不和他老人家的意,还臭着一张脸。“我也不主动和他说话?”还是没变化,真特么难哄。“就算他找我说话,我也不搭理他?”迟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踏下院门口的台阶,步履如风。是握不住的风,随时能从指缝中溜走。太难伺候了吧??难道我说得不对,态度已经很坚决了好吧?等等,他刚才那眼神似乎有点失望啊。谈彦顿下脚步,陷入了沉思。这种时候,如果置换成爱情片里的狗血剧情。哦!我知道了!谈彦又小跑追了上去,抓住迟聿的胳膊。正要说出那些在肚子里酝酿了半天,雷人无比的台词。结果一张口,就卡在喉咙里,死活说不出来。妈蛋,真的很难为情好吗。迟聿挑眉,将他左右踟蹰,嗫嚅支吾的急态看在眼里。是不是有些太难为他了?要不,还在再等一些日子,等他真正开窍。迟聿抬起另一只手,正要拍拍他的脑袋,说出妥协的软话。骤然听到谈彦闭着眼,红着脸,使出浑身力气憋出来的一句表白:“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只喜欢你。”迟聿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去摸摸他的头,还是该将他搂进怀里。等这句话很久了,久得好比亲手种一棵树,得从种子开始。浇灌施肥,精心养植,小树苗长成小树,再开枝散叶,茁壮成荫,才能开花结果。而此刻,这颗小树苗骤然间结出了让他期待已久的果实。浓烈的喜悦不亚于辛勤耕种了大半年,终于在秋季大获丰收的农民。谈彦并不知道自己被当做果实收割了,也不知道皇帝心系种植大业,还把他当作物给播种了一波。此时他被搂进怀里,紧紧的压在胸膛上。一双有力的手臂,箍得他快窒息了。“真乖。”谈彦瞬间红了脸,羞耻感爆棚。他居然说出来了……轻微的疼痛感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些,找个地洞钻进去的迫切感更强烈。他就知道,自从迟聿说了,他不喜欢女人,更不能碰女人后,他就飘了。虽然还不清楚原因,但无法控制地,心境产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