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者:林云茶      更新:2023-06-18 18:35      字数:4866
  水清浅笑道:“我天赋高,运气好。”“那你可真是有运气啊。”锦铄帝君放开了他。锦铄帝君若知道了他就是当初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他的顾章,怕是会死呢还是会死呢?水清浅不敢承认,决定死倔到底。锦铄帝君负手而立,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水清浅道:“我答应了弟子们的后人会去看他们。”看过弟子的陵墓后,水清浅在山顶站了一会,对一旁站着的锦铄帝君询问道:“帝君欲去往何处?”锦铄帝君道:“我来人界就是来找你的,你什么时候回去本帝就什么时候回去。”水清浅听他用了自称,便知此事绝无转寰的余地,一脸不高兴的道:“人界之大,帝君自然想去哪就去哪,益算绝不敢置噮。”锦铄帝君一挥袖,他们身处的地方就转换到沧江一月船上。水清浅面无表情的做到榻上,道:“我小弟子,沙鼎,敬山书院。”锦铄帝君道:“按理不是应该先去你大弟子的地方吗?”水清浅理所当然道:“因为我不讲理,因为我偏心。”四个弟子他最喜欢爱好读书的小弟子。觉得小弟子有文化,有仙气,符合他对仙人的想象。时光流逝,水清浅数了一天的星辰,终于忍不住问对面阖目养神的锦铄帝君:“帝君,我记得莲壶山离沙鼎并不远。”锦铄帝君睁开眼,双目有湛湛的神光流转,他道:“你很着急吗?我的船不好吗?”水清浅意简言赅的回答道:“着急,好。”锦铄帝君抬手,道:“好了,在敬山书院的上空了。”告非,耍我吗?水清浅心里骂。他们行到敬山书院的藏书阁,水清浅拉着锦铄帝君在外面听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宜的声音,才推门而入。日常在抄书的敬韵闻声抬头,便看到一身雪青的师祖和一身黑衣的气势凛冽的男子。敬韵起身道:“见过师祖,见过前辈。”水清浅笑道:“干什么呢?”敬韵从桌案前走出,道:“抄书。”水清浅拿起桌案上的写了一半的纸张,道:“唐家小子呢?”敬韵道:“半月之后就是四大家族要在禄马山游猎,身为家主,他回去了准备了。”唐家小子是回去了,还是你赶回去了?水清浅想到之前无意看见他们的亲热,还有敬家小子的害羞,了然的一笑。敬韵在师祖的目光下有些尴尬无措,低头不语。水清浅恭敬的朝锦铄帝君一拱手,道:“这是西方锦铄帝君。”敬韵稽首,道:“见过锦铄帝君。”锦铄帝君从随身的空间玉佩中取出一卷书,道:“来得匆忙,不曾带着好东西。”敬韵双手恭敬的接过。日暮苍山剑谱,天界评选的十大高级剑谱之一,真是壕啊!水清浅扶起他,皱眉道:“此剑谱上剑法若传给他人,一定要告知赠剑谱的是锦铄帝君。”敬韵迟疑道:“师祖,这剑谱……”水清浅道:“天界十大高级剑谱它排第三。”锦铄帝君一甩袖子,不屑道:“这剑法有什么出众之处?谁想出的十大剑谱。”水清浅笑道:“是我想得,然后提议的,月轻元帅和裴尚书、连逢共同主持评选的。”锦铄帝君道:“所以那些十大建筑,十大名卉,还有什么十大法器都是你们评选出来的。”水清浅得意的点点头。锦铄帝君颇为无语的道:“你们挺闲的啊。”看来要多吩咐他们办点事了。确实是无聊的时间想出来的。水清浅对鲜少变化的天界有时候也是很厌烦的,才想出这种消遣法子。剑谱留在了藏书阁,交代书三千看管。敬韵去安排他们的住宿,他们在书三千的侍奉下在藏书阁看书。敬山书院的藏书阁分为内外两个,他们所在的藏书阁为内阁,非敬家血脉不可进,因此藏书虽不及外阁多,但全都是难得一见的名书经卷。水清浅坐在窗下迎风看着书,眉目间都是闲散舒适的意味。锦铄帝君端坐在桌案前看书写字。敬韵安排好后前来请他们。水清浅扬扬手中的书,问道:“这本书我能带出去看吗?”敬韵道:“自是可以。”他年轻时也违背过藏书阁的规矩,擅自将藏书阁里的□□拿出去在外面看。藏书阁位于敬山书院的深处,东面是一大片的素馨花,西面有一座院落是家主住所,南面和北面则是嫡系子弟的住所。敬韵吩咐门生弟子收拾的地方就是家主所在的素馨院,多年已不住人了,他时任家主时住得乃是南面的木馨院,不曾搬进家主所要住的素馨院。一路从藏书阁行到素馨院上,路过敬山书院的弟子纷纷行礼,难掩咤异的偷看水清浅和锦铄帝君二人。毕竟能走到敬先生前面的人委实不多。水清浅抬头看着素馨院的牌匾,怀念道:“这上面的字还是我提的,思居最喜欢的花就是素馨,能看又能吃,还能熏香,真真是一花多用。不像采蘩喜欢百雨金,梵希喜欢鲜支,都是只能看不能吃。还好芳林喜欢萱草,一半一半,势均力衡。”锦铄帝君和敬韵听他说的话,都是一阵无语。不会先祖得师祖喜欢是因为先祖喜欢的花是素馨花。敬韵心里大不敬想。敬韵道:“锦铄帝君请,师祖请。”☆、第 20 章晚间,外出归来的现任敬家家主敬泉携弟弟妹妹前来拜见。敬韵介绍道:“这是西方锦铄帝君。”他们三个拜过后,敬韵对坐在一旁的水清浅介绍道:“这是我们师祖墨莲国师,你们都是见过师祖画像的,快来拜见。”三人又拜师祖。水清浅见他们行为拘束,怕是吓到他们了。遂微笑道:“都是仙姿临尘的好孩子,比你们先祖还要出色。”敬韵连同他们三个连称不敢。水清浅道:“都坐吧。”敬韵四人纷纷坐下。作为敬家白字辈里最小的孩子,又深得长辈同辈的厚爱,敬皈比两位兄长任性些,因此偷偷的打量天界的帝君和自家的师祖。家中有着师祖的画像。金紫华服,翩然尊贵,眉间一朵红色莲花妖异与清正并存。他是罗锦国的墨莲国师,即使他飞升得道,民间还是记得他,更别提他飞升后一百年位居益算星君之位事他们整个国家的震动。在罗锦国他是家家供奉的神君,是罗锦国不容置噮的存在。而今得见师祖真颜,虽一身雪青衣衫,但气势非凡中又带着平易近人,就如眉间的莲花般两极分化但又分外和谐。咦,师祖的眉间好像没有莲花?敬皈抬眼看向师祖的眉间,一片光滑。水清浅注意到她的目光柔声问道:“小姑娘,怎么了?”敬皈大着胆子,怯生生道:“师祖眉间的……莲花?”水清浅抬手摸摸眉间,道:“隐去了。有这个恐怕我在人界寸步难行啊!”敬皈一想也是,遂点点头,道:“是这个理。”敬韵看着从小娇生惯养、胆大妄为的侄女难得的生怯,唇含笑意的道:“溪蓼是他们那一辈唯一的女孩,都让我们宠坏了,还请师祖见谅。”水清浅笑道:“小姑娘都是用来宠的。”闲话谈了半响,敬韵起身提出告辞,水清浅应允了,而锦铄帝君则是赐了他们礼物后就提出自己去临湖的素衣榭中歇息。他们送了锦铄帝君,而后才回到正厅闲谈起来。送师祖歇在素怀楼,敬韵和侄子侄女们各自回房。出素馨院前,敬韵嘱咐他们如一如往昔就行,锦铄帝君和师祖不希望有人打扰他们,三人恭听应是。木樨院的是木萧轩是敬韵从小住到大的,此刻他亲手种植的红枫下唐慎正冲他笑着。敬韵一阵头疼,道:“你不是回去了吗?”唐慎笑吟吟的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了。再说了,师祖偏心,他肯定在你这,我家长老让我尽孝心呢。”敬韵皱眉,道:“你把师祖下界的消息告诉长老了?”唐慎纯良的眨眨眼,道:“没有啊,但我家长老不是肯吃亏的人,他们要是知道了,来的就不是我了。”又骗人。敬韵抬头看星河灿烂的夜空,无奈道:“挺晚的,我要休息了,你还是住木秋楼吧。”唐慎笑道:“木秋楼的床塌了,不能住了。”敬韵冷淡道:“敬山书院的空闲的房舍随唐堡主歇息,除了我的木箫轩。”唐慎一向不惧他的冷淡,闻言笑嘻嘻的道:“小韵儿,不是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可不是你敬山书院的待客之道。”敬韵越过他,冷冷道:“对你不需要。”敬韵一向拿唐慎没辙,这次也不例外,他最终受不了唐慎的死缠烂打,同意他歇在木箫轩的外间榻上。灯火之间,敬韵透过两重轻薄纱帐看着外间坐着的身影,犹豫半响,还是出声问道:“你怎么不休息?”唐慎道:“我想看着你。”敬韵心头发酸,哑声道:“何必呢?”唐慎道:“谁让我喜欢你呢?你一天不成亲,我都有机会。”敬韵眼眶发热,面朝里卧,道:“休息吧,有灯我睡不着。”唐慎熄了灯,继续坐着,眼睛依旧看着敬韵卧室床榻的方向。敬韵抓着枕头上的绣花,心情复杂,半响感觉难以入眠,起身道:“我睡不着,你陪我下棋吧。”唐慎道:“好呀。”唐慎重新点了灯,找出棋盘,放到榻上,看着衣着整齐的敬韵,有些无奈道:“你穿衣服的速度未免太快了。”敬韵瞪了他一眼,道:“下不下?”唐慎爽快的回了一个字:“下。”灯火阑珊,两人下了一夜的棋,在启明星亮起时,唐慎丢了棋子,兴致勃勃的提议道:“天亮了,咱们去湖边散散步。”敬韵知他下了一夜的棋,不耐烦了,遂同意了。收拾好棋盘,两人并肩前往湖边,沿着天半湖畔散步。清早的天半湖升腾起薄薄雾气,建筑半隐半现,如梦似幻。唐慎拉拉身畔人的衣袖,道:“前面是不是我们师祖?”敬韵抬眼一看,远处一身雪青站在岸边,背对着他们,微风拂过他如墨的长发和雪青色发带,银莲绣纹流动着淡淡的光芒。许是察觉到他们,师祖回转过身,露出身着白衣金边的男子。敬韵提醒他,道:“那位是西方锦铄帝君。”水清浅冲他们招招手,回头和锦铄帝君说话。唐慎和敬韵向两位行礼,水清浅笑笑道:“子悠身边这位是我家大弟子的后人。”锦铄帝君冷淡的点点头,送出见面礼。水清浅斜眼一看,一阵无语。天界十大刀谱第三位,白鸾刀法。锦铄帝君是收录了所有第三吗?唐慎道谢过后,水清浅道:“我和帝君四处转转,你们不必跟随。”两两分别,水清浅和锦铄帝君沿着湖边踏上天半湖上的九曲回廊,而敬韵和唐慎则沿着湖边散步。天半湖中里种了莲花和菱角,时值初夏,湖里的莲花还只是花苞,尚未绽放。水清浅折了一支用灵力催开。绿嫩的花茎在白皙修长的指尖转动,水清浅转着转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微笑了起来。锦铄帝君问他:“你笑什么?”水清浅摸着莲花柔软的花瓣,道:“想到我尚未做国师的那些年。”天水国灭国后,他游历四方,在罗锦国国师府招杂役的时候,也凑热闹的报了名。国师府的弟子看他白布麻衣,头戴白纱斗笠,觉得他鬼鬼祟祟,不以真面目示人肯定不是好人,遂要国师府的护卫拿下他。水清浅当然不干了,当下就猫戏老鼠般同护卫打起来。打了一会后,水清浅一甩衣袖,将几位护卫撂倒。国师府的外门弟子在一旁哆哆嗦嗦的指着他,结结巴巴的说不清话。这时,当时的国师接到禀报,前来看看怎么回事?就看到水清浅一甩衣袖,轻易撂倒国师府的护卫。国师当时很是客气,拱手道:“敢问是何方道友?缘何要找我国师府的麻烦?”水清浅道:“一介散修,不值一提。国师府不是要招杂役,我来混口饭吃。”国师在,有了撑腰的,国师府的外门弟子胆子总算回来了,指着他道:“国师大人,此人戴着斗笠,不肯摘下来,一定是心里有鬼,说不定还是通缉榜上的魔修。”有听不过去的人出来说道:“这位公子说不定是面目有暇,怕吓到人才会遮掩,不能因为带着斗笠就算他是魔修,这也太不讲理了。”此言一出,加上有人带头,纷纷为水清浅说话,指责国师府外门弟子的不是。国师面含不悦,侍候的外门弟子赶忙上前,冷喝道:“安静。”水清浅冷眼看着,待说话的声音小了,才道:“我不摘斗笠,确实是怕吓着人。不过,要是你们想看也是可以,但吓到你们就不管我的事了。”国师道:“不需如此。”但人的天性就是爱看热闹,见他如此说,自是拍着胸膛担保说自己胆子大,不怕吓。水清浅勾着嘴角,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拿下斗笠。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鼻梁高挺,唇不点而红,整张脸美艳而正气,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他眉间的红色莲花,妖异与清正并存,相交相融。水清浅戴回斗笠,双手含着灵力拍了两下,唤醒看呆了众人。“天生异相,天命之人。”这是最先回过神的国师。国师难掩激动的问他:“敢问道友可有师父?”水清浅道:“我师父故去已久。”不然他也不会投入军中,就是因为师父逝世,他被上头的几位师兄排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