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者:二攸      更新:2023-06-18 16:58      字数:4991
  满腔的酸意都泄愤在了一个吻里,最后乐臻在他下嘴唇咬了一记,总算放了人,指腹抹去唇角液体,狠狠道:“这首不许发,小小年纪暗什么恋。”高祺因喘着气,没能应答,没力气应答,手一直紧攥着对方袖管,又抓皱了一件衬衫。一晚上没进食,乐臻肚子不合时宜地轻叫了声,瞬间打散一片暧昧,那点酸被消化了个干干净净。高祺因噗嗤笑出声,终于卸下了吉他放回琴盒,开了灯,问道:“没吃晚饭吗?”乐臻不动声色地回:“家里有更好吃的。”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高祺因在心里咂巴了两下,觉得他是在对自己开黄腔。昨夜场景像是一下子浮现在了记忆表面,原本就被亲吻得蒙了红的脸在刺眼的室内灯下更是无处躲藏,于是他赶紧冲进厨房。这会儿又开始骂起开放厨房的不好,连遮也没法遮,一面绯红挡都没得挡。乐臻跟着坐到吧台旁,不一会儿高祺因给他炒了个面,坐到旁边。不再打趣,他老实把《乐之声》节目前回家的事说了,接着道:“这次迷你专想写给父母的歌。”乐臻揉了把头毛,说:“想写就写。”其实高祺因下午想到这个主题的时候就顺带灵机一动出来了个想法,一直纠结到乐臻回来,还是决定尝试。于是试探着轻声问道:“阿臻,你爸妈,都是什么样的人啊?”乐臻听着这声床上才有的呼唤,觉着无事不献殷勤,睨了他一眼,说:“怎么?丑媳妇儿这么急着见公婆?”高祺因瞬间变成咬牙切齿掐着他脖子,说:“谁丑了谁丑了!”等对方放开手,乐臻做着样子咳嗽两声,故意压着声音说:“谋杀亲夫啊!”高祺因顺势又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自己作的死!吃你的面!”觉着玩够了闹够了,回到正题。乐臻一边扒拉着面说:“我爸呢你不用担心,反正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高祺因一怔,就听乐臻继续说:“本来上次回家只准备拿你的专辑给他们听听,被我爸看出来了。”高祺因心里随即一慌一颤,竟是不知道自己该先问专辑好不好听,还是问他爸接不接受。乐臻含着食物,偏偏细嚼慢咽,等吞咽下去了主动先答了后者:“要不是回了家,跟我爸谈了,怕是还理不通自己心思。”他不细说,高祺因便也不追着问。不管以前互相抱着怎样的心思,但都已经变成了过去时。他们如今心意相通,无论酸的甜的都才刚开始,接下来的日子才是要细细考虑好好过的。高祺因便问:“那你爸对我的专辑什么评价?”乐臻故意道:“说你太啰嗦了,叽叽喳喳这么多歌词,他老耳昏花听不拎清。”高祺因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伸手戳了戳他,笑说:“那你以后得帮我说说好话,我也不是一直这么啰嗦的。”乐臻空着的手抓住那不安分的手指,说:“以后你自己和他说,就是别说我在他背后编排他耳背。”这就开始计划见家长了?高祺因瞬时转移话题:“那你妈呢?”乐臻正好吃完了面,抽了纸巾擦嘴,说:“我妈不知道我们的事,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歌,她就算听了也不会让我知道就是了。”高祺因不知道当天具体他们说了什么,只一听乐臻的语气,琢磨着他们关系虽然不好,但应该不至于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心想自己父母又何尝不是如此刀子嘴豆腐心,服个软,再加送点礼物撩个心,他就不信化不了那层冰。于是他继续问:“你妈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啊事情啊爱好之类的?”乐臻也不知他具体何意,思索了一下便说:“她原本就一门心思喜欢工作,嫁了我爸生了我就一门心思喜欢教训我,现在……也就闲暇时间去学了个插花。”高祺因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突破点,揪着这点猛问。乐臻其实知道的也不多,被问得有些烦了就端了盘子进厨房洗碗,同样没能彻底躲过,高祺因还跟着人进了厨房,在旁边贴着叽叽喳喳个不停,跟个喜鹊似的,乐臻心想之前那句故意说偏意思的评价倒是变得真没错。等乐臻放了盘擦了手,他还在唠叨,乐臻干净了的手一把抓住人,圈在怀里,抵着餐台问:“你是嫁我还是嫁我妈啊问这么多。”高祺因瞬间被堵得失了声,半晌才嘟囔一句:“谁说要嫁你了啊。”每次到最后都把自己弄不好意思,高祺因心道真是败了,轻轻一挣离了怀抱,留下一句欲盖弥彰的“我去洗澡了”。等洗完了就躺到了床上,拿着手机搜资料。乐臻洗了出来看他头发还湿着,把人从柔软床垫上拽了起来,拿来吹风机,盘腿坐在身后,任劳任怨地给他吹着头发。高祺因忽又想起一事,反手戳了戳乐臻的膝盖,大着声问:“你今天面新人怎么样啊?”乐臻一边扒拉着头发说:“有满意的,改天就通知人来签约。”高祺因此时只在意一点,他抬了抬头问:“那他们出道你还会给他们送吉他拨片吗?”乐臻关了吹风机,又拿了棉花签给他掏耳朵,反问:“你说要送吗?”高祺因偏了偏头,被乐臻立即扳回去,道了声:“别动,小心耳朵都给你戳破。”高祺因总算是老实了,躺到他腿上轻声说:“当然是不想你送的。”管他是送给旗下歌手的出道礼物还是送给他高祺因的,此刻他都希望能独有这份温柔。乐臻捏了下他鼻子,说:“那当然是不送了。”高祺因转身换了一边,反倒开始故作阴阳怪气,也不知什么时候从许常青身上沾上的:“那以后别人要是知道了,岂不会说你偏心?”乐臻一手托着他的下巴,专注地给他掏着耳朵,说:“哪有偏心,我明明一颗心都在你身上。”棉花签绵软的一头被带着力道来回剐蹭在耳廓里,高祺因觉得大概是按压到了连着心脏的穴位了吧,不然怎么他的一颗心也被挠得又软又痒。等棉花签被拿开,乐臻刚把它丢进垃圾桶,高祺因就转身把人按在了床上。不安分的嘴落在唇瓣,舌头按耐不住地勾人魂,两腿趴开撑在两旁,胯骨还不停左右动弹,俩小兄弟照面打了好几声招呼。乐臻这要是没反应,可当真变成柳下惠了。虽然还说着要跟人算账,但他还是退一步做了回正人君子,硬是做到安如磐石,把人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包成了个蛹。而高祺因被裹在被子里痴痴笑,滚着躺回了乐臻怀里。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解锁改得急有点不通顺,修改了一下☆、第 29 章翌日,乐臻亲力亲为送高祺因去了乐音,趁对方下车前问道:“今天回碧铃苑?”高祺因简单“嗯”了一声。虽然前一天乐臻一直和他调侃要住到他公寓去的事,但东西都在宿舍,而且得另外在乐臻屋里整理个工作室出来,不急于一时。乐臻点了点头,又点点自己嘴唇。高祺因得到信号,解开安全带后就倾身在那唇上啄了一记,匆忙道了声“再见”便下车离开。莫名地,只是地点改为了公司停车场,即使是简单的亲吻也平添了一丝刺激与更多的不好意思。快步走到电梯前,一旁猛地扑上来一人。高祺因还沉浸在方才羞涩的吻里,被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是梁峰。“靠,你特么吓我一跳!”回忆起对方知道了他与乐臻的关系,高祺因觉得此刻就像是被扒了皮一样无处遁形,赧然移开了眼神。梁峰搭着他的肩,阴阳怪气念道:“啧啧啧,祺因,不得了。”高祺因被他念叨得燥得慌,甩开肩上那手,正好跨入到了地下的电梯。梁峰快步跟上,按了九楼后轻声说:“祺因,你这不是潜规则吧?”高祺因咬牙切齿:“潜个鬼!你见我从他那儿拿什么多难拿的资源了吗!”梁峰摸摸头说:“也是,你的专辑都是自己创作的,最多就是找谭清老师商量了编曲。”随即又语重心长道:“可是祺因,这事我看着,别人可没看着。你知我知乐音里的人知,可是粉丝路人都不知。要是被曝光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混弄过去的。”高祺因又何尝不知。他自认拿音乐说话,如今乐音只是给他了个平台,他的作品成绩便是自己最好的后盾。况且他相信乐臻。于是面对梁峰的教育,他只颔了首,道了声“懂”。梁峰一反语气说:“懂的话,就不要在停车场卿卿我我!万一有文娱记者混进来呢!”高祺因:…………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他应都不应一声,大步流星走了出去,脸上是一片红。敛好心情回到创作中。前几天在《乐之声》节目播出后,公司已乘胜追击公布了要发售迷你专辑和来年演唱会的消息。而正如前一日与乐臻所说,这次的迷你专辑高祺因决定以赠予父母的歌为主题,主打歌以自己与父母的一点一滴为创作灵感,他已经有了一部分想法。而剩下几首歌,除去平时所写的可以用的歌外,他空出一首歌的位置,准备写给乐臻的父母。要是暂时接受不了人,就先从接受音乐作品开始呗。所以他昨晚会调查对方父母的喜好,既然乐鸿哲早已接受,那主攻对象就自然而然成了宋晓蕾。而他又在听到插花时灵机一动,心想我写首歌,让乐臻或乐鸿哲在你插花的时候当背景音乐放着,哪怕是在做自己兴趣爱好时的爱屋及乌,日日听夜夜听,他就不信还唱不软那颗心。至于会不会听得厌烦就更不是他所考虑的事,要是对自己连这点信心都没有,他就不会有这个想法。暂时先回到主题曲,高祺因把自己闷在工作室创作了一天,一眨眼到了下班时间,梁峰把他捎回了碧铃苑。到了家也是不停歇,趁着还有想法的时候赶紧写下来才是最要紧的。等到整首歌大致有了雏形,已经过了十二点。他习惯自己写歌的时候没有外物打扰,所以事先和乐臻说明了安排,而对方也就不发消息不打电话打扰他这点表示理解,于是这会儿高祺因拿起手机,消息栏是空空如也。他琢磨着这个点了乐臻应该处理好事务了,便试着拨了个电话。还没将手机放到耳边,他就听见对面听筒传来了一声自己的名字。笑容爬上了脸,高祺因调侃道:“这么猴急,接这么快。”乐臻抛着直球说:“想你了。”高祺因心想,怎么没见你之前这么直接了当的。他一天按着吉他弦手都有些酸疼,这会儿准备泡个澡放松下,便拿着手机进浴室放水,一边问道:“在家?”乐臻答:“没,还在公司。”高祺因有些愧疚,说:“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乐臻却说:“哪有什么打扰,你都不知道我等你这续命电话等了多久。”高祺因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嘟囔道:“下次你就直接打来吧……”“那万一正好打断我们大歌手的创作灵感怎么办?”乐臻轻笑一声,继续道,“况且想你了我就听听你的歌,救救急也够了。”高祺因拿了衣物进浴室,说:“那我之后就专门给你写一首,让你听了就想到我,想我了就能听到我声音。”乐臻笑说:“好,那我等着。”浴缸里的水也放完,高祺因不再打扰乐臻工作,两人又念叨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洗澡时该是思路清晰的时候,以前高祺因就喜欢在洗澡的时候琢磨着曲调,到了碧铃苑后有了浴缸,他更是习惯了边泡澡边思考。本在思考着那首“感化未来婆婆作战曲”该用怎样的风格写,顺便想想要给乐臻也写一首,可脑中的音符不受控制得就变成了乐臻的人影。他按压着有些酸的手,想着现在乐臻在公司加班一个人累不累,想着下次再见乐臻也得带着那瓶手部按摩膏再给他也揉揉手。浴室里热气缭绕,他伸出手拨开那一片虚渺,抹了抹镜子上的水蒸气,果真看到自己一脸绯色。也早已不知是自然反应还是思念过度。他干脆把自己都埋进水里,强行借此清洗着脑内的小世界,只留着个额头露在外面,叹息却全都浮上水面化成了一个个转瞬即逝的泡泡。一口气顿时泄完,窒息感让他不得不再次探出。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顺便正了正身体的位置。没能控制好力道,一下坐在浴缸底上,屁股上的肉软却不赘,没能替他抵挡掉这波冲击,感觉有一瞬嗑到了骨头。他“嘶”地叫了一声,手伸下去揉了揉嗑到的地方。那细皮嫩肉自是没什么大事,他却鬼使神差地抬起一半身子又往里伸。四周温柔的水流就好像四肢交缠时乐臻包裹住他的手,他伸到那处,小心揉按一把,没有痛但只剩酸痒。应该是消肿了吧……他想。身体的回忆涌上心头,脑海中乐臻的身形越发清晰。此时此刻,这曲子自然是早已没法琢磨。高祺因心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色令智昏啊……”第二天,高祺因到了公司后就整理了前一天写完的曲子,开始录主打曲的样带。一直录到午饭时间收工,他正琢磨着哪些地方要再做修改,哪些地方要配上怎样的乐器音效,就听到开门声,是梁峰进来,问:“祺因,录完歌了吗?一起去吃饭不?”高祺因道了声“好”,将桌上的乐谱整理到一处。梁峰在旁边看着,有些感叹地问道:“祺因,你们都是怎么创作的啊?感觉看上去随手就能写出这么好听的调的样子。”高祺因手上一顿,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说:“有时候就是因为一些很想说的话,就想把它们写进歌词,想借由吉他来弹出这些话,然后就成了调。有时候就纯粹是看到了一些事物看到了某些人,脑子里自然而然就孕育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