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者:词却惊怜      更新:2023-06-18 15:02      字数:5052
  木堔立刻停住了脚步,眼神有些弱弱的委屈之意,“瑶瑶,你是我的。”“哈哈哈哈。”西瑶大笑道,“你看,就说你最可爱啊。”韶伶久坐在窗边将两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一脸高兴的看向景逸,“阿景,你看我是不是很有当媒婆的天赋,居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凑成了这么一对呢。”景逸点了点头,“确实很有天赋,也凑成了我们这一对。”韶伶久默默的选择略过这句话,又道,“我给长青说了好多姑娘,他居然一个都瞧不上,好浪费我的一片赤诚之心。”“那就不给他说媒了。”景逸放下手中的茶,拉起他,“阿久,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韶伶久一脸不舍,赶紧将碗中的甜酒一饮而尽,丝毫没有浪费。景逸好笑的看他喝完,牵着人扬长而去。深冬的天气,街上做生意的小贩卖不了多久早早的就回了家,各家各户开始为富冬日和春节做准备,忙得不亦乐乎。两人在街上走了一会儿,最后慢悠悠的游回了皇城。牵着手走在早就已经看腻了的皇宫里,韶伶久身上披着斗篷,有寒风吹过,倒是不怎么冷,只是那张脸还是免不了冻红了,手也是冰的。景逸牵着捂了一会儿,突然看着他道,“阿久,待到富冬日过后,就举行婚典好吗?”“什么?”韶伶久立刻停了脚步。景逸又道,“举行婚典以及……封后大典。”韶伶久吓得有些站不稳了,“婚…婚典?封后?阿景,我……”“阿久,你不愿意吗?”景逸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里恍惚闪着光芒,仿佛只要韶伶久一声应下,所有的一切都会开始准备起来,两个人将会一辈子绑在一起,不会分开。可是……韶伶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才道,“我觉得我还小。”景逸揉了揉他的脑袋,认同道,“阿久确实还小,未及弱冠。”揉了一会他放开了手,“那等你想好了再说这件事吧,阿久,下次再提的时候可别拒绝我。”韶伶久点点头,任由景逸拉着他继续走下去。刚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心里除了震惊,剩下的就全是高兴了。只是他想不明白心里为什么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他又不想惹了景逸不高兴,真是复杂得不行。他暗自思考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突然脖颈间一凉,下意识的缩了缩。韶伶久抬头一看,雾茫茫的天空开始往下飘着越来越多的白雪,从天而降,真是圣洁得美丽。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天,景逸拉起他斗篷后的毛领盖住他的头,一双长睫上落下了一片雪花,将落不落的样子,衬得他那张脸更加的好看了。雪越下越大,簌簌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人对视片刻,景逸突然笑道,“阿久,我好想就这样跟你一直呆下去。”韶伶久愣了一下,脑袋似乎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的脱口而出道,“阿景,我想多看会儿雪。”景逸点头应了,“好,阿久在这等我,我去给你拿捂手的来。”韶伶久静静的站着,脑袋里昏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耳朵边似乎有声音在狂乱的叫嚣着叫他快些,再快些。他捂着脑袋走了两步路,一阵刺痛感逼得他想要一手将自己敲死算了,景逸也不知道去了多久,韶伶久想要去找他,挪了两步路脚一下子踩空,周身顿时陷入了刺骨的冰凉。冬天的池水寒冷得要命,甫一掉入,韶伶久受到刺激瞬间恢复了些许意识。感受到自己置身于一片冰冷的水中,他下意识的扑腾起来,脑袋里昏沉的感觉再度袭来,韶伶久一个不注意,嘴里灌入了一口水,呼吸不畅的感觉瞬间笼罩了他的思绪,他想开口叫人,却不可避免的又进了一口水。眼前开始模糊一片,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初被两个哥哥丢进水里的自己,小小的一个人在水里连爬起来的能力都没有,跟现在的感觉一样,绝望,想要光明,想要希望,想要谁来救救自己。“阿久。”迷茫之中仿佛有光出现,将他从水里拉了出去。韶伶久下意识的裹紧了自己的身体,一件充满暖意的斗篷盖在他的身上,有人用温暖的手不停的搓着他的身体,韶伶久伸手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袖,浑身哆哆嗦嗦的,嘴唇冻得发白,弱弱的呢喃道,“阿景。”景逸抱着他急急忙忙的奔回了昭阳殿,吩咐长青以最快的速度将白玧沨给带过来,再转身将他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全部脱下来,将他塞进了被子里。刚好长青将白玧沨拉着跳进了殿内,景逸一个剑步上前将白玧沨拉到了床边,“快给他看看。”白玧沨看这架势不对,赶紧拉过韶伶久的手把脉,过了一会儿才一脸放松转过头来,“不过就是落水了而已嘛,连个伤寒都没落得,你们这一个二个的,好像出了啥大事似的。”景逸顿时松了口气。白玧沨站起身来,摇着头道,“果然是关心则乱,我回去给他配个药吧,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景逸点头道,“长青,赶紧送白药师回去,拿了药赶紧回来。”白玧沨一脸惊恐的往后退,“皇上您老人家就放过我吧,长青的轻功也太快了吧,差点颠得我想吐。”景逸明显不甚在意,挥了挥手,长青得令直接不顾白玧沨的想法,扛在肩膀上消失不见。天快黑的时候韶伶久醒了过来,一看景逸躺在自己的身旁,将自己抱得紧紧的,像是担心他不见了一样,他动了动腿,发现自己又是什么也没穿。察觉到他的动静,景逸赶紧睁开眼睛看他,“阿久,你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受?”韶伶久摇了摇头,伸手将景逸抱得紧紧的,头埋在他的胸前,缩成了一团。景逸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慰他,“阿久,心情不好吗?说出来让阿景听听,可以吗?”韶伶久缩着不愿意说话,景逸十分有耐心,静静的等着他说话。过了好久,韶伶久突然抬头看他,道:“阿景,我想……”“什么?”景逸探头过去听,韶伶久兀自摇了摇头,又道,“阿景,我们……”他突然住了口,没有继续说话,改为伸手出去表达自己的想法。感受到那双微微颤抖的手正解着自己的衣带,景逸微愣住,没有阻拦他。韶伶久自己折腾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动静,竟是有些慌张得抬起一双水雾雾的眼睛看他,“阿景,你不想要我了吗?”景逸呼吸一滞,猛地翻身将他困在自己与床榻之间,沉着声音在他耳边道,“自然要。”长夜漫漫,床笫之间。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腿从纱帐间逃了出来,唤起了一声接着一声的低吟与喘息,响在耳边烫得人从心底开始发颤,逼得人想要逃开却又似受了蛊惑一般,战战兢兢的发出一段一段的求饶与哭泣。有人哑着嗓子呢喃着他的名字,伸手将他的腿勾了回去,陷入了另一场抵死纠缠的欢愉。第二日韶伶久醒来之时,景逸已经醒了许久。他静静的躺了会儿,脑海里闪过昨晚上一幕又一幕的□□,脸一红又将脸埋进了被子里。景逸好笑的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确认没事之后,将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抱在怀里,“阿久,明日富冬日就要到了,跟我一起去寒清寺吧。”“这么快吗?”韶伶久点点头,“正好我也没去过。”“那今日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出发。”景逸说完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先起来了,你要是累的话,再多睡会儿。”“好。”过午的时候,韶伶久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过衣服穿戴好,便出了门。他想,自己该回家看看了。留了一张纸条,带上长青,韶伶久行动微有些不便,一路上都是靠长青搀着他回了将军府。大雪纷纷扬扬,韶伶久裹着斗篷站在门口看着已经查封的将军府,长久无人打扫,已经略显破败之意。长青带着他翻身进去,偌大的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红色的身影,一看清那张脸,韶伶久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在我家里?”赫连皌坐在院亭里看雪,见他出现,便站起身来,“这里风景甚好。”韶伶久一脸警惕,“看风景为什么不去无垠楼。”见他这副疏远之意,赫连皌暗自捏紧了拳头,“这里的风景,天下无双。”韶伶久干脆脱离长青的手,站得笔直了些,“我爹娘因你东洋国而死,你如今到我府上,究竟是想干什么?”赫连皌闻言,却是笑出了声,“你怎么还是那么傻?”“你什么意思?”韶伶久一愣,长青却突然站在他面前,“赫连公子,东洋皇子出现在此,有违身份。”赫连皌未理,一双深邃的眼带着苦涩之情越过长青看向韶伶久,“小久,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仿佛看到那双眼睛里明显的悲伤,韶伶久心底没来由的一阵酸楚,他艰难的动了动唇,反问他,“我为什么要记得你?”“哈哈哈哈。”赫连皌突然大笑起来,似乎很好笑一般笑出了眼泪。他深呼吸几下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目光转向他的衣襟,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道:“这花,很是好看。”他突然转了话题,韶伶久有些跟不上,低头看向自己衣襟处的文樱。再抬头时,他敏锐的捕捉到赫连皌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痛之意,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颇有礼貌的道,“赫连公子,如今我将军府已然落败,不管你与我父母曾做过什么约定,那也已经是不作数的了。如今我家破人亡,还请你国,高抬贵手。”赫连皌嘴角半开,并未回答他,垂着眼眸低低呢喃出声,“你倒是真的,不信我!”“你说什么?”韶伶久开口问他。赫连皌忽地抬起一双如墨的眼睛看向他,“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现在所得的,都是你当初并不想要的,你会如何?”韶伶久心头一痛,猛地后退了一步,身后有人扶住了他,赫连皌微哽着声音道,“雪下大了,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别出来乱跑,我先走了。”人说完转身消失不见,韶伶久站在原地愣着,突然头顶一暗,他转头去看,景逸撑着一把伞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道,“回去吧。”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长街,赫连皌足下走得飞快,却被眼前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逼得停下了脚步。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跪在地上捂住满眼泪痕,一拳击地。他本不想如此,却终是忍不住潸然泪下。少时便暗许了终身的两个人,他把对方当作自己的一切,他的唯一,是他的所有。明明说好的等他回了东洋,他等着他来下聘行礼,却一夜之间物是人非,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若是当时不顾一切带着他一起回去,就不会……赫连皌拳头握得死紧,嘶哑着声音忍着直直往下落的热泪。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第12章 大盗无忧□□国建朝初期,是以造福黎明百姓,适当减负收税为首责。为得民心,采取了大量措施。开国库倒放粮,建立容民所,可容纳超过千人。全国各地皆为发展大计出谋划策,民生逐渐蒸蒸日上,国家亦是繁荣昌盛。富冬日便是□□许久以来不曾改变的历史性节日。在深冬时节开仓放粮展示一年的收获,彰显了国家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一直以来便是以寒清寺为放粮福祉,□□皇帝于富冬日前几日抵达寒清寺,受寺院佛香礼,再于富冬日当天亲自开仓放粮以示国富民强。马车晃悠悠驶离天城,韶伶久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向景逸,“阿景,到了没有?”景逸放下手中的书,轻轻的扶起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快到了。”韶伶久顺势靠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阿景,我什么都不会,去寺里会不会冒犯了佛祖?”景逸轻笑一声,双臂环紧了他,“没事,待会你站在我旁边,照我做。”“嗯……”韶伶久软软的应了,拉紧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景逸的臂弯,又睡了过去。过了午时马车抵达寒清寺,两人下了马车,寺门外已经有人等候多时。景逸先行走上前,双手合十,微微低头,“方丈大师。”站在前面身披袈裟的方丈立时回礼,“皇上。”双方礼过,景逸施了一个眼神,韶伶久赶紧跟上去走在他旁边。因为皇帝会提早进入寺内受礼,寺院从即日起便不能进入祈福参拜。所以从无相门一路走来,偌大的寺内,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的痕迹。行至佛殿内,韶伶久偷偷瞄了一眼景逸,学着他的动作先行顶礼拜佛,再合掌站立。方丈跪拜礼佛,韶伶久又赶紧跟着将合掌空心,十指并拢朝天。待方丈礼毕,景逸上前,从方丈手中接过三炷香。韶伶久心里战战兢兢的,没了景逸只盼着自己莫要出了岔子,冒犯了佛祖。景逸动作缓慢的走到了拜凳前,恭敬站立,两手将香平举至眉间,之后再将香放下,轻轻叩头。礼毕,一行人右绕离开。待出了佛殿,方丈安排小僧带他们去已备好的厢房,韶伶久才悄悄的舒了一口气。气氛太凝重了,他实在是快不行了。小僧带他们回了厢房便行礼离开,甫一踏入房间,韶伶久整个人似累瘫了一般立刻倒进了景逸的怀里,景逸打横抱起他,一脸好笑,“这么累吗?”“嗯。”韶伶久焉着应了一声,“特别胆战心惊的,要是一不小心做错了,实在是太丢脸了。”“对。”景逸点头附和,“这几日这样的礼很多,以你的性子,断然待不下去。你只管歇着,无聊了就到处走走,别靠近大殿就行。”韶伶久靠在他肩膀十分感激的点头,“阿景真好。”“我自然是对阿久好的。”景逸将人放在榻上,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睡意涌上来,韶伶久象征性的摇了摇脑袋躲避那双作恶的手,景逸边逗着人边拉过被子盖在人身上,韶伶久攥紧了被窝,准确无误的抓住那只手抱进怀里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