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作者:朔生      更新:2023-06-18 07:47      字数:5428
  福松反应是快,只可惜他转身关门,却发现门已经自己刚刚一脚踹成了碎片,而邝远已经到了门前,邝远看清了屋内情况,他的面部扭曲程度令福松自愧不如。纵使不扭身,也能深切感受到封秋白的怒视如芒刺在背,福松心里流下两行清泪,想着自己真是倒霉。正不知道该如何收拾,突然听到一个犹如天籁的声音说道,人家两口子打架,你们在这看什么看!邝远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却在这一刻,瞬间破功,哈哈大笑起来。裴若源听他那么笑,脸都绿了,一下子跳了起来,去追着打邝远了。封秋白倒是还算淡定,慢慢的直起身子,理了理仪容,只是耳朵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顾逸尘看着封秋白似笑非笑,劳烦小公爷下回别这么心急,您瞧您弄得裴公子脖子上那一片让人怎么遮。那是虫子咬的,我们只是打虫子。封秋白说这话的时候真怕自个儿咬了舌头,可他脸皮堪比城墙,愣是面不红气不喘的说出了口。哦顾逸尘意味深长的哦了声,晃晃悠悠的走了。☆、生病作者有话要说:如熙:你离我弟弟远点!源儿:小白,你对我真好(抱住蹭)小白:源儿,你哥开始磨刀了紧随其后的就是开学,太初财力雄厚,坐地宽广,学生宿舍都是两个人一个院落,房间里的配置也都是一样的。封秋白和裴若源被分到一起还算理解,毕竟文武搭配的不是他们一个,只是打开卧房门,一张大床却让二人有些傻眼。就算是封秋白任他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的气度都有些凌乱,更不要说裴若源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前几天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为了避免尴尬,他和封秋白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回避了此事,只是这件事情怎么竟然还绕不过去了。裴若源这边正发蒙不知所措,那边封秋白倒是利索的躺到了床上,封秋白一副大爷甚是满意的样子拍了拍床榻说,这个床归我了!凭什么?!裴若源不自觉的反问,不是说谦让是美德吗?裴若源就不明白了,封秋白这个谦谦君子怎么没有这种东西。我身体虚弱,只能睡在这,书房不是还有一张小榻吗?你先在那凑活两日,我着人换了这床你再搬回来,受累了,若源贤弟。封秋白对裴若源说道,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裴若源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封秋白忍住了笑意,心里那点子戾气却也不见了踪影。早上接到父亲的消息,说皇上准备减少今年的军费,皇上的打压不言而喻,不过这消息也只是风声,并未作准。但是空穴来风,必有其因。想来皇上已经起了如此做的心思,只是想要试着缓和些罢了。朝中的局势波云诡谲让人烦乱,偏偏皇孙那里还出了事,小皇孙从石阶高台下跌落,还好没什么厉害,只是擦破了点皮,当事人多似乎只是意外,但是封秋白心思细致,总觉得有些蹊跷,叮嘱洛七仔细查看,这几日过去,还没有后续的消息传来。自从那夜之后,封秋白知道裴若源都在躲自己,他其实也有点尴尬,只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他又没真的怎么裴若源,就算是真的有什么,裴若源也是他婚约之人。想到婚事,封秋白不自觉地打量起了裴若源,面容清隽,身姿挺拔,虽然算不上抢眼的长相,但是却让人觉得极为舒服英朗,眼前这个朝气勃发的少年早已不是记忆里那个软软绵绵的小包子,也似乎不是那个肆意妄为的闲散公子了封秋白注视裴若源的的眼神越发深刻起来,裴若源被他瞅的寒毛直竖,整个人如临大敌。半晌才听封秋白说道,仔细瞧了瞧,你长得也还算不错。你有病吧裴若源被他盯了半天,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却是如此不着调的一句话。果然还是那夜更得我心封秋白叹了口气,似乎十分遗憾。裴若源自然知道封秋白说的那夜指的是什么日子,他还以为此事就此淹没,两人不再提及,全当没有发生。只是没想到封秋白开了口,这似乎就像是撕破了一个口子,让人想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裴若源咬了咬嘴唇道,你那日到底玩什么把戏?你真的不记得了?封秋白十分困惑的问道,似乎极为的不满意,我还要问你是怎么回事,那日缠着我不放,还一个劲的说我好看,喜欢我。我是觉得奇怪,偏你这几天老是躲着我,我还寻思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也就没追着问了。封秋白这边恶人先告状的抱怨起来,裴若源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一脸的错愕,瞧封秋白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是自己居心叵测了。不过自己那夜喝醉了,不知道会不会干出什么混账事裴若源本就记不清那夜的事情,如今真倒有些心虚,不然封秋白也不会做出那种唐突的举动。那先不说,这是什么?裴若源顾左右而言他,说着拉出脖子里的红绳问道。护身符。贴身带着,不准取下。看见那玉佩,封秋白敛了神色,认真道。裴若源看他严肃,虽然说的极为含糊,但是也不敢大意,小心地塞了回去,只是小声嘟囔道,成天塞给我不知所谓的东西,不是玉玦就是玉扣,要不然就是腰牌,真当我是百宝囊了不成你说什么?封秋白听了一耳朵,内心里笑的不行,可是却故作不满道。没什么裴若源听封秋白不乐意了,果然不再说下去。那夜封秋白却没想饶过他,于是又重回话题,裴若源听了不由得面色紧张,心里一阵疑虑,莫不是那夜自己真的怎么了他,这是要兴师问罪了吗?封秋白猜透了裴若源的心思,他心里忍着笑,可是脸上却更是正经了几分,颇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裴若源真的是一点记忆都没有,而且关键是他是喝了酒的,他有错在先,小心酒后误事,他哥提点过多次,他自衬酒量不错,又每次都喝得不多,所以一直不放在心上,如今才觉得追悔莫及,谁料想第一次喝醉酒就惹了一个最不能随便招惹的。裴若源欲哭无泪,只得认栽。封秋白见他面色忐忑,眼神游移不定,就知道他必定是心虚了。他吃准了这点,便又皱着眉追问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差点轻薄了我,就不准备解释一下。我,我那夜吃多了酒,记不清了。裴若源胡乱嘟囔了一句,扭头跑了。封秋白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止不住勾了嘴角,似乎经了那夜,封秋白似乎又寻到了欺负裴若源的趣味,甚至更甚,但又似乎和以前揪着错训裴若源不同,那时只是单纯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即便是他真的着恼了,他也无所谓的样子。而现在却是想要捉弄他,但又怕太过了惹他不开心,如此难以拿捏,封秋白却觉得食髓知味,他不明白原因,也不愿去耗费心神多想,只当成一个乐呵来看。裴若源心里憋屈的不行,想着自己明明才是被压着占便宜的那个,怎么现如今成了被封秋白这个混账兴师问罪的了。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不过好像自己才更像是那个被欺负的秀才,莫不是根骨里的事情,自己这书香世家的小子确比不过军功起家的么?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不打算和封秋白睡在一起的,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凑活一夜还可,这么朝夕相处对着实奇怪。他真的就不明白了,谁这么脑抽的想了这么个主意,裴若源真想找到这人看看他是否脑袋进水,远远地丹青大师打了个喷嚏。裴若源想着下午去了管理勤务的地方,看可否换两张小床,回答简直令他欲哭无泪,校舍的安排都是早早就商议好的,如无特别原因,只能次年更改,擅自更改属于违规。而且对方还用一副怪异的神情扫了裴若源,带着几分八卦的意味说道,床头打架床位和,你夫妇二人的配置可都是酌情处置的,一副大恩不必言谢的样子。裴若源百口莫辩,一腔热血憋屈在心里,他想着他二人的确是挂名夫妻,如此安排也算得上是体恤,不过可真的谢谢你大爷。裴若源一路叹气的回到了院子,院子里无人,这是刚刚入住,还未开学,封秋白便开始了应酬,想着他一副面瘫样子周旋在各色人等之间,裴若源也替他难受,好歹他没那么抢手,倒是得了几天的清净。原是可以闹着让封秋白住书房的,可是想想封秋白那身子骨,裴若源还是叹口气还是算了,如今天这天气虽然已经算不得冷,但是书房自然不比卧房暖和,怎能让他那么弱的身子去住。他本也没打算让封秋白让出床来,不过是心里总觉得被占了便宜,嘴上不饶人罢了。封秋白原本是他闹着玩,哪晓得裴若源当真在书房里睡了,是夜封秋白回来的晚了些,才发现裴若源已经在书房的榻上缩成了一团,身上就搭了一床薄被,哆哆嗦嗦的冷的不行。院子里的仆人本来就少,因为还有东西没收拾采买,凑巧都不在院中,因而才让裴若源这傻孩子在书房睡了许久。封秋白见人缩成一团,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心里一紧,急忙把人摇晃醒了,裴若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可是刚张开口,便觉嗓子疼得难受。封秋白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竟然发烧了,封秋白第一次有了懊恼的情绪,他本不是情绪外露的人,此时却真的变了脸色,气急败坏外加最悔莫及,可是又怨不得旁人,唯一能算些连带责任的还病着,于是他只能厉声向外喊道,福松,去拿我的诊疗箱来!福松跟着他出去刚回来,听到这嗓子急忙拿着东西进来,看封秋白的脸色似乎阴沉的滴出水来,再瞧着裴若源一脸憔悴,福松便瞬间了悟。白天两人闹着分房睡,福松也觉得是二人闹着玩,可是如今看起来,裴若源似乎是当了真的。估计还是因为前几日的事情,裴若源自小被好好教养,学的都是规矩,哪像是他家主子面精里糙,被散养着长大,裴若源的面皮自然没有他家主子那般厚,如此应对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瞧着主子急的那样子,怕是头一次算楼一招,心里后悔的要死,虽然不该看主人的笑话,但是这倒是难得一见,福松虽然觉得自己有点幸灾乐祸,但是多少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看好戏的心态,尽量不表现得那么明显。可惜封秋白一眼就看出了福松的心思,他心里存了担忧还有愧疚,也就懒得搭理福松。封秋白和几个同期在一起聊的晚了些,没想到回来竟然看到裴若源竟然真的睡到了书房,这书房可不比卧房暖和,白日里日头正好,小憩一会还行,可是若晚上在这里睡还真的容易伤风感冒,这点道理裴若源怎么会不明白。再者说,两人的关系眼见的好了起来,平日里都是吵嘴闹惯了的,裴若源原以为裴若源会赖着不走,没想到此次竟有了志气,只是没用到地方。可真有你的!封秋白气不打一处来,用手使劲戳了裴若源脑门,触手是灼烫的温度,他心里越发的烦乱,直接将裴若源打横抱起回了卧房。福松想要接手,被封秋白狠狠瞪了一眼,讪讪缩回手去。裴若源底子好很少生病,可谁知道就是在书房里睡了会便感染了风寒发起烧来,他被封秋白放到床上,便昏昏欲睡,如何被人灌下药,如何被人擦洗身子一概模模糊糊记不清楚。只记得夜半醒来时,一个人守在自己身边,不是娘亲也不是兄长,是封秋白,他与平日里冷漠疏离的样子迥异,也与自己较真互怼时候的傲慢截然相反,那双犹如星辰一般明亮好看的眸子里满含着担忧与紧张,仿若自己是易碎的珍宝一般,虽然眉头紧皱却仍旧是如画中人一般漂亮。裴若源见他如此样子,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安心了下来,身上的病气似乎也去了几分,他轻轻地伸出手覆在封秋白的手上,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来,他本就没有清醒,带着几分懵懂的稚气,因在病重这笑容又带着几分病弱,越发显得柔弱可怜。封秋白被这轻轻覆上的手扰断了思绪,再看到裴若源那清浅的安慰笑容,心里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又痒又疼,忍不住伸手覆了上去,低声道,我一直都在。裴若源似乎点了点头,又露出一点发自真心的喜悦笑容,困意再度来袭,他轻轻的合上眼睛,重新陷入黑甜乡中,独留下封秋白一人沉思。床边桌子抽屉里静静躺着一封书信,是裴如熙的字迹,信只有一页,上面寥寥数句,吾已得知你二人婚期,大礼将于半年后举行,消息不日将传回太初,万望汝铭记你我二人约定,为你二人和离早做筹谋,愚兄如熙顿首。☆、滚烫次日醒来,裴若源望着枕边人放空了半晌,觉得自己依旧在梦里一样,他掐了掐自己的脸,哎呦一声觉察出了疼,才觉得是真的,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不是在书房么,隐隐约约的回想起自己似乎发烧,封秋白把自己抱回了床上。裴若源想到此处不禁扶额,他俩到底谁更柔弱一点,他这习武的体格都被封秋白抱了两次,封秋白这一把子力气可真的和他温文羸弱的样子挂不上边。裴若源正懊恼着,封秋白已然醒了过来,只是合着眼帘假寐,他看裴若源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觉得可乐的很,他与裴若源相处越发觉得有趣,两个人虽然摩擦不断,但是似乎都明白彼此是最值得信赖的人,相处越发和谐起来,封秋白觉得长路漫漫,未来莫测,裴若源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孤单长夜有人作陪不是件坏事。他刚起了这念头,便想起了昨日里收到的裴如熙的书信,裴若源和他终究只是一段行程的伙伴,他们应各自有各自的归属,裴若源更适合家有贤妻、子孙绕膝的日子,似乎是突然觉得如此的日子也有到头的时候,封秋白的心情登时变坏了起来,遂不再装睡,睁开眼睛说道,好些没?他语气清冷,却仍旧能听出其中的关切之意,裴若源呆了一呆,和顺的点了点头。他刚醒,一头呆毛凌乱,看起来可爱的紧,封秋白也不知何时对他这呆楞楞的傻样子毫无抵抗之力,本还有的一点点疏淡也烟消云散,伸手覆在裴若源的额头,不再有烫热之感才教训道,你平日里也挺机灵,怎么如今净做傻事,前番偷跑出去喝酒,幸好那人没有歹意,不然出了意外怎么办?再者如今次吵闹,若如往昔你怎会乖乖就犯,你我皆是男子,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还真觉得我会轻薄你不成?裴若源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切中要害,遂也和不顾羞耻和他理论起来,这次他长了心眼,直接就把自己确定为受害者,理直气壮地反驳道,那夜纵使我酒醉,也是你先行不轨,你看我这身上的伤都还在呢,你还有理了?他将衣服一把拉下,大半个肩膀胸膛通通露了出来,他本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自然皮肤娇嫩,如今虽过了几日,可是那点点红痕还未褪尽在脖间煞是惹眼。就算是封秋白翘舌善变,看见眼前光景也知道是自己强辩不过去了,只是不知为何昨夜里仔细擦拭没觉得丝毫异样的肌肤,如今在日光下看着却惹眼的很,莹润光滑,尤其是那点点红痕,让人更生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