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作者:初雪成海      更新:2023-06-18 02:38      字数:3598
  酒的确是好酒,太子殿下自斟自饮,独自沉醉,在幻想之中放任自己的感情。其实,面对梁平的时候,他也有所隐瞒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啊,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注定了无法与他人推心置腹的。唯有月辰,是不同的。他就和清冷的月光一样,柔美干净,却被父皇占有了,有时候,北堂烈的心中也是有恨的。只是,他把这种恨压的很深很深,深到自己都难以发觉。唯一的反抗表现,就是至今都没有和太子妃李雅圆房。他的身体,他的心,都还承载着对月辰的感情,实在是无法对其他人动情。可是,月辰却变了,凉白月色变成了黑暗深渊,迷人而又危险,有一种类似飞蛾扑火的死亡之美。同时也很讨厌,讨厌逢迎父皇的月辰,讨厌对付忠勇侯的月辰,讨厌不搭理自己的月辰讨厌到做梦都在欺负月辰。可是那又如何,清醒的时候,不去想,不去看,一心一意的巩固自己的权利,可一旦放松下来,就会想起那天,父皇骑着高头大马,分开了自己和月辰,还让月辰来责罚自己。那是羞辱。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失败感。乾龙宫。月辰正在和北堂野说话,问他遗诏的事情。北堂野只是冷笑,并不多言。月辰轻声道:陛下,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也没办法啊,谁叫你夺了我谢家的天下呢,你还霸占了我的母亲,甚至都没有放过我,还想着让我给你殉葬当初,你也会叫我爹一声‘大哥’,如今快要驾崩了,真的就不怕黄泉路上遇见故人,羞愧难当吗?这试探性的话语,当真的是刺耳极了。北堂野瞪着他道:这天下本来就是老子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若没有我父亲平定四海,你如何能够坐享其成?夺我谢氏江山,辱我谢家孤儿寡母,简直是该死至极!他死了就说明他没那福气!呵,你还真是理直气壮啊,不过,我也很想知道,当初,你是如何害死我父亲的,论武功的话,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对吧?北堂野头脸发红,眼神闪烁道:他打战时受了伤,命短福薄就死了,和朕没关系。可李义云却不是这么说的。你!没错,我审问过李义云,陛下,你知道他临死前说了些什么吗?朕不需要知道!月辰,何必和他废话?一个黑衣人走进来道:杀了他吧。这个人的身材高大,英武非凡,背了几把短刀,身上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意。看见聂冰,月辰顿时抿唇站了起来。北堂野却是暗暗叫苦,急中生智道:若是朕死了,你就永远都得不到真相了。什么真相?当年,害死你父亲的另有其人是谁?证据呢?你先放了朕。北堂野努力的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却是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虽然急的满头大汗,却还是只能任人宰割。身为帝王,他何曾如此的狼狈过?世人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今日看来,此话果真是半点不假,这‘美色’两字,害人害己,堪比断肠的毒,药!月辰笑道:放了你,我还能活吗?肯定会被株连九族的吧,陛下,这一年来,我跟着你,只学会了一件事。北堂野紧紧地皱眉,愤怒又不安道:什么事?狠心。唯有心狠的人,才能不被伤害。可朕对你,终究是不同的!这份不同令我厌恶!月辰,我北堂野开口想说些什么,聂冰却是拔刀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法,一道银光闪过,北堂野的话语就戛然而止,整个人抽搐了几下,没了气息。他死了,身上却不见丝毫的血迹。月辰急道:聂冰!他还有话没有说完,你怎么就动手了!他刚才也出手了,却还是慢了一步,无法阻止聂冰的痛下杀手。说到底,还是聂冰的武功比较高。今天是你爹的忌日,我不想耽误了时辰,再说了,师父也曾说过,这个男人的话绝不可信,我们要想知道些什么,只能靠自己去查,问他只会被误导。可是,遗诏还没有下落。这个好办。聂冰扯下蒙面的黑巾,笑了笑贴着月辰的耳朵低语几句。月辰一愣,聂冰已经去处理北堂野的‘龙体’了。他不但武艺高强,还擅长百家杂术,精通些邪门歪道的东西第28章 夺位(3)次日清晨。乾龙宫里面的太监说,陛下晕过去了。辰王担忧不已,连忙命人去寻太子殿下。御医脸色苍白的进进出出,忙的不可开交。天色昏沉,气氛压抑,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寝殿。北堂烈匆匆而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月辰神色疲惫的坐在那儿,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行礼招呼。北堂烈道:我父皇怎么样了?为何会突然晕死过去呢!御医们面露苦色,跪下道:回禀太子殿下,陛下之症,前所未闻,我等无力医治啊什么!北堂烈皱眉生气,却也无可奈何。混乱之中,月辰站起来,镇定自若道:陛下病重,通知各位大臣,以及皇子公主吧。北堂烈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只是坐在了床边,握住了北堂野的手。父皇,你真的病了吗?如果你真的病了,不如就退位吧,去其他的行宫里颐养天年,让儿臣来为你看好这好大河山。北堂野的手还是温热的,有着细微的脉动,可是他的脸却僵硬无比,气息若有若无,不知道是晕死了还是睡着了。北堂烈为北堂野盖了盖被子,伸手摸了摸ヘ他的心口。月辰轻轻地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北堂烈侧头看向月辰,眼底充满了质疑。月辰苦笑道:若是陛下去了,想必我也会受千夫所指,难以立足。月辰,我父皇你父皇是个霸道的人,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若是我注定一死,那么,请你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把我葬在城外的野山坡,好吗?好。北堂烈点点头,僵硬着抽ヘ出了自己的手。月辰转身离开了。很快,御医就说陛下不行了,请太子殿下早做准备。北堂烈心中一颤,联系到月辰的话,心中顿时有了些不妙的猜想。他命人把梁平找来,在换丧服之前,检查北堂野的身体,同时自己去九华殿找月辰。九华殿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北堂烈一步一步的踏入,心中突然有了一股难以压抑的雀跃之情,他已经蛰伏了太久,也等待了太久,伪装了太久。有时候,他甚至会忘记,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月辰抱有什么样的目的。究竟是父皇的好儿子,还是和他兄弟情深的好大哥,亦或是被横刀夺爱的无能之辈?水声哗哗。月辰正在沐浴。以往,他们两个人经常一起沐浴。北堂烈很是熟悉月辰的身体,以及他的习惯喜好可是,今日看来,却有些不同。月辰比记忆之中的更加消瘦了,皮肤也更加的白ヘ皙光滑,从水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带着一种奇特的光泽。他穿的衣服也不一样了,里里外外都是御用贡品,金贵奢华的银白色,层层叠叠的纱,还有素色的玉簪。你不去主持大局,一个人跑来沐浴更衣,想干什么?北堂烈心情激荡,说出了一句很傻的话。月辰叹息道:北堂烈,该去主持大局的人是你。他慢慢的系好腰带,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明明是简单不过的动作,他做出来,却有一股惊人的情ヘ色感觉。月辰要不你出宫吧,离开这儿,隐姓埋名,别再回来。话未说完,就已后悔,下半句变得低不可闻。北堂烈,是你父皇毁了我,但是,我也毁了他。月辰平静道:我知道,我是走不了的,殉葬就是我的结局,不过,我不会后悔,你也不用露出那种表情来。我北堂烈抓住了月辰的手,又爱又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月辰侧头道:陛下死了,朝堂一定大乱,你身为太子,理当铲除我这奸佞小人,拨乱反正,重掌大权。你不会死的。北堂烈伸手,用力地抱住了月辰道:月辰,我知道的我说过会帮你得到真相,但是我没有做到,所以你自己动手了,如今,父皇已经死了,你也不要再恨了,好吗?月辰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的认识过北堂烈。他喜欢的那个傻兄弟,也从未真实的存在过。北堂烈扣住月辰的肩膀道:从一开始,我就明白这一切了,但是我始终无法相信,月辰,你是有苦衷的,对吗?北堂烈,你不杀了我,为父报仇吗?你承认是你害死了我父皇?他不该死吗?两个人轻声说着,然后沉默的对视。北堂烈的眼眸看似单纯,却像野兽一样善变,转眸间偶尔显露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他对月辰是那么的认真,可是在他的心底,也藏有无数的秘密。月辰的眼眸黑的发亮,带着诱人堕落的万种风情,脉脉含情,欲语还休。并非是他天生多情,而是继承了母亲的一双秋水盈眸,专注地看着别人的时候,就会让人产生情愫错觉。是继承,也是受那邪门功法的影响。北堂烈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那些废话,却是闭上眼睛,狠狠地吻住了月辰的薄唇。月辰惊讶万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这样,失神之间被北堂烈按在了墙上。北堂烈轻咬着他的唇瓣,低语道:父皇是最爱我的人,我也心疼父皇,可是父皇不死,我就没办法登基继位,我不称帝的话,便就得不到你。北堂烈你莫非是在借刀杀人吗?不敢深想,越想越怕。北堂烈抱紧他轻吻,模糊低语道:我知道,你在找第三道殉葬的遗诏,你放心吧,那东西已经被我焚毁了,不会害死你的。你疯了吗?上一代的恩怨就此结束,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