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者:木苏里      更新:2023-06-18 02:15      字数:4352
  前台姑娘偷不下去了。就这掏东西的速度,显然是这位帅哥自己动的手。游惑瞥了于闻一眼。于闻怂得不行。难以置信!半分钟前他骂了他哥脑子有泡。哥你你怎么把黑婆的娃娃顺回来了?他小声嘟囔。游惑:顺手。于闻:这得多瞎的手?游惑手里拿的正是黑婆的娃娃。不是他自己缝的那种,而是最初就放在木架底层,那个脚上纹着风铃花图案的娃娃。大家被折磨了好几天,看到娃娃就有阴影。像于遥、陈斌这样的,更是脸都吓绿了。谁特么能想到,大佬去考场溜达一圈,还要带个伴手礼。游惑又问前台:规定不能带?前台:主要是怕考生在休息处有危险,你如果实在想要,也可以留着。游惑又把娃娃收回来。前台:行吧,牛逼。这姑娘脸也不红了,啪啪啪啪地敲着键盘,迅速掏出一摞卡发给众人:这次的休息时间为5天,卡上标有房间号,注意不要走错,以免影响其他考生休息恢复。顶层是餐厅,24小时开放。其他生活用品或者考试用具可以去商店购买,五天后,也就是你们休息的最后一天,百货大楼早7-10点折扣最多,有需要的考生不要错过。游惑接过卡翻到反面。果然,跟上次小旅馆的房卡格式一模一样。姓名:游惑准考证号:860451-10062231-000a已考科目:物理、外语(2/5)累计得分:27于闻拿着自己的卡在旁边直挠头:这考试算分机制有点问题,明明是你答题得分最多,最后大家拿到的却是一样的分。而且游惑之前买过东西,同样两场考试下来,他剩余总分还最低。无所谓。游惑没多看,把卡塞进兜里。陈斌插话说:不是每场考试都这么算,五场中至少会有一场是单独计分,谁拿到的计给谁。我之前就碰到过。于闻:然后呢?拿了多少?陈斌一脸郁卒:3分。众人被这个消息吓蒙了,直到进电梯都没人再说话。他们的房间就在餐厅楼下,倒是很方便。众人拿着卡找房间的时候,老于忽然说:诶,不对啊。什么不对?娃娃都送给村民了,你如果带回来一个,就有一个村民没拿到?那我们为什么那题拿了全分?游惑说:多一个。啊?游惑举着手里的娃娃说:这个跟村民对不上号。大家愣了一下,纷纷注意到了娃娃腿上的花纹。之前咱们分析娃娃是谁的时候没有这个。不然这么一串花纹,不可能看不见。游惑说:我没把这个放进去。那要这么说,这个也是黑婆给的?于闻问。游惑:嗯。这就怪了啊!总共18户人家,算上村长女儿,一共19口人。黑婆给我们20个娃娃?她不会数数?还是为了混淆让我们弄错?游惑捏了捏娃娃腿,说:也可能漏了一个跟它对应的人。这话一出口,大家当即站住。什么叫漏了一个人?村民18户,一户没少都送了。难道还有没出来的?不会啊,连题目都判定他们全对。那考场上哪里还有人可以漏?大家想了两秒。脸突然绿了----当然有人啊,考生不就是吗?于闻打了个尿惊:哥,大晚上的,你不要讲鬼故事。这么一吓,大家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仿佛此时人人都可能是鬼。接着,他们发现游惑正看着右边的一个人。被看的是于遥。她是第一个找到房间的,此时刚刷开房门。酒店暖气很足,mike借给她的大外套被她脱了。破损的衣裤自然露了出来。衣服坏在肩线,裤子则破在裤脚。她露着苍白的脚踝,那串风铃花的刺青就纹在右侧。走廊的灯光足以将它照清楚,跟娃娃腿上的一模一样。于遥愣在原地,脸色惨白。其他人脸比她还白。姐?于闻声音都抖了,你你怎么回事?于遥垂着眼,肩膀也在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看向游惑,两只眼睛红得像哭过: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啊?即便这时候,她的声音依然很温和。游惑也没有情绪上的变化,依然是平日那副困懒模样:我?觉察到是上一场考试,确定是刚刚。于闻很惶恐:上一场?上一场怎么了?游惑:题目说用餐的有13人,你掰指头算算实际多少人。于闻默默掰了一遍:13啊!刚说完,他又猛地反应过来:不对,考生13个,但是用餐的里面还包括猎人甲,那就是14个有一个不算人?众人齐齐看向于遥,脸色由白转青。姐你究竟----于闻想说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但话出口的时候,这个刚成年的男生还是心软了一下:你究竟是谁啊?于遥紧攥着门把手,轻轻吐了一口气说:进来吧,我告诉你们,走廊里不太方便。谁敢进?众人还在犹豫,游惑却先点了头。不久后,所有人都围在了于遥房里。于遥盯着那个娃娃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说:之前说这是我第一次考试其实是骗你们的。我确实是考生,但那是好几年前了。当时很倒霉,碰到的第一场考试,就是咱们刚刚结束的那场。考吉普赛语,跟赵文途一批。她会一点吉普赛语,给同伴们做过简单翻译。一来二去,就成了赵文途日记里每天出现的姑娘。不过,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本日记。赵文途不在后,考生还剩两个。于遥,还有一位中年男人。那天夜里,鬼手如期上门。原本是冲着那个中年男人去的,结果那人情急之下,一把把她拽到面前,往前一推,送到了鬼手的刀口下。我现在就记得他说,砍她吧,别找我,求求你们。鬼手没砍准,刀落了好几下。应该挺难看的。于遥缩在椅子里,陷进回忆。众人听得不忍:那你那我应该跟其他考生一样,葬在树林或者变成村民对吗?于遥说:我也以为会那样的,但是也许是我走运吧。她为赵文途哭了一整个白天,甚至忍不住去了一趟树林,试图去找赵文途的血迹,看看他被拖去了哪里。最不济给他立一座坟也是好的。结果她找到晚上,也没能找到赵文途的任何踪影,反倒捡到了一张卡。什么卡?游惑问。于遥说:就是那位监考官让你抽的那种卡,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张掉在树林。卡面写的什么?于遥说:重考一次。我被砍之后,那张卡发挥了作用,但因为是捡到的,作用只发挥了一半。众人茫然地问:还能一半?什么意思?我没有像其他考生一样,变成鬼手或者村民。但也没有真正活过来,重新开考。于遥说:我漂在那个村子的河里,被黑婆捡了回去。游惑忽然想起来,村长曾经说过,黑婆专做死人活,曾经从河里捡过一个姑娘,用竹筐拖了回去。我明明是考生,却好像变成了考场的一部分。作为考题的黑婆把巫术用在了于遥身上,居然起了作用。她用她死去女儿的头发缝制了一个跟于遥一样的娃娃,然后于遥就像那些村民一样,死而复生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大着肚子。黑婆说,她把女儿藏在我身上了。众人毛骨悚然。然后,他们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你能听懂黑婆的话?我作为考场的一部分时,是能听懂的。于遥说:但后来我离开了,那之后我就听不懂吉普赛语了,包括我原来会的那些,也都忘了,怎么都捡不起来。离开?游惑说:司机说他没接过人。于遥说:我算人吗?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就像误弄出来的一段bug,介于考生和npc之间。她离开考场也不是坐的那辆城际巴士,而是自己徒步走了很久,穿行了不知多少地方,然后机缘巧合跟着一群考生进入了某场考试中。也许是系统刻意为之,也许是受其他影响。她的记忆越来越差,考试前的很多事她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有有人害过她,也有人护过她。本来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偶尔帮考生一把。于遥说,直到某一次考试,我又见到了那个害我的人。于闻没忍住,憋出一句脏话:操?他居然没死?我后来才知道,他有一张免考牌,赌场里弄到的。于遥说:那次外语考试,他本想试试能不能侥幸通过,最后发现实在太难,把那张卡用掉了。于闻一听,更火了:他妈的,他有免考牌还把你推出去?!那他后来呢?于遥说:他考试不行,但阴招很多,而且好赌,赌运居然不错。我后来打听到,他在赌场又弄到了两张延期卡,一次最多能延两年,他用了两张,躲在休息处过了四年,再没弄到新的延期卡,只能出来继续考试。那你找到他了吗?于遥还没开口,游惑说:找到了吧,在上一场考试里。众人一愣。于遥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谁啊?游惑说:最后变成猎人甲的那位。众人愣住。许久之后,于遥才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我很多时候会被系统漏掉。那次违规应该就漏掉了我,你当时沾了墨,系统就把违规误判给了你。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我一直在找机会补偿。游惑说:补偿就算了。反正罚了几次,他本人毫无损失。倒是你。游惑说:为什么见到赵文途不去认?于遥沉默了很久,苦笑了一下轻声说:我已经变成这样啦,脸跟原来不太像,可能受了黑婆女儿的影响,像个刚成年的小姑娘,他认不出来的。而且,我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鬼,就不让他失望了。如果不见面,那么想起名字的赵文途,在最后那个瞬间,至少是满足的。至于遗憾,全都留在日记里。他自己已经不会去苦恼了,只有看的人知道。第35章 新考生┃性感考官,惨遭罢黜于遥后来又说了很多, 大家从中得知了一些信息。她说考试内容五花八门, 古今中外都有。每场都以相应的科目知识为基础,知识点本身可能并不难, 甚至非常简单, 但系统总有办法让它要你的命。不同考场能容纳的考生数量不同, 所以能不能成为队友,全靠随机。于遥作为bug, 是仅有的自由考生, 她可以自主选择考场。所以,她才能跟害她的秃头一起考物理, 又能跟帮她的游惑、于闻一起考外语。她会利用自己的身份给同伴帮忙, 但不会帮得太明显。比如在查苏村。那些鬼手找人有个特点的。于遥说。如果既有客人缝了娃娃, 又有客人没缝,它们会优先去找缝过的客人。于遥被黑婆复活后,算是半个查苏村的人,只要她在的地方, 鬼手会下意识忽略。所以考试的第一天晚上, 只有梁元浩和陈斌缝了娃娃, 也只有他们两人落单,鬼手当然直奔房屋。而第二天晚上,鬼手本该先找陈斌,但当时陈斌和于遥他们在一起,于是鬼手退而求其次,转头去找游惑送死。至于第三天游惑一人缝了16个娃娃, 拉足仇恨,于遥则紧跟着其他人。鬼手目标明确,所以疯得彻底。陈斌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居然又死里逃生一次。他对着于遥千恩万谢,又忍不住问道:这些事你怎么不直说呢?于遥声音轻柔,低声说:我看起来是个孕妇,如果表现得太反常,知道得太多。同伴的第一反应往往不是照我说的做,而是怀疑、警惕,甚至把我放到对立面。众人沉默下来。他们试想了一下,居然无从反驳。但你们很特别,真的。于遥认真地说:从刚见面起,你们释放出来的就都是好意。要给我包红包,喊我姐姐,替我受了惩罚也没有怪我,还借我衣服穿。我以前总是不开心,觉得自己像游魂,在考场里穿来穿去。现在偶尔会觉得自己还活着,这得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