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作者:君子为庸      更新:2023-06-18 02:01      字数:4978
  秦夫人忍不住称赞道:真漂亮----中心街那里,这样的一个小东西要卖至少30联邦币呢。秦濯得意地示意他俩尝尝看:那是,我这两天常想,去年那场病治不好其实也没关系,我就算开个甜品店也不愁养活自己嘛。谢漾元想一想,也不由觉得那样的生活有点美好----只有他和秦濯两个人的小日子,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儿,秦濯也不用有那么些责任背在肩上,他只需要守着他们的小甜品店,每天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还能源源不断地供给他好吃的小甜点而他呢,他可以出去赚钱养家嘛!不仅如此,以他的实力,保护秦濯一辈子不受委屈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谢漾元刚想出声附和这个笑话,瞥见旁边秦夫人有些不对的脸色,又连忙将这话吞了回去。他和秦濯都清楚自己的能力,是以早就不把那场意外当成一回事儿,现在还能用那事来开玩笑----但秦夫人可不一样,她实打实地为唯一的儿子忧心了大半年,每天都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个儿子,甚至连找都找不到他,他可能还会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毫无预兆地悄然离去。对一个母亲来说,这实在是太大的折磨了。这也是为什么回来之后,秦濯会对原本也是感情淡淡的母亲如此亲近的缘故,他能理解这个女人的不容易,作为儿子,他也希望她能过得开心快乐。谢漾元顿了一下,抄起一只雪媚娘就塞进秦濯嘴里:说什么大话,要吃就好好吃。秦濯含嗔带怨地瞅了他一眼,冲着母亲露出颇为委屈的神色,说话因为嘴里塞着东西而变得含含糊糊的:下面下面,我今天买了半成品,就不自己和了。我来吧。秦夫人这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对他们两人笑笑,抢过了烧水的活儿,秦濯也不再多说,手脚利索地炒了一盘青菜,那边晶莹剔透的面条也就可以出锅了。机器人开始把简单而热气腾腾的饭菜往外端,摆在他们这两天一起用餐的小桌子上,家里的几个主人洗过手,分别落座,开始享用忙活一天之后舒适的晚餐。斑比早已吃完了它的晚饭,这时候也哈嗤哈嗤地跑过来,讨好地把大脑袋搭在秦夫人的膝盖上,倒是很乖巧地没有闹着要上桌,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却一直充满渴望地盯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秦夫人显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用餐方式,对着卖惨的大狗狗不为所动,倒是对面的秦濯和谢漾元被狗儿子盯得颇不自在,问题是这一桌子菜除了白面条就没什么是狗子能吃的,他们就算有心惯孩子,也是有心无力。你们不用管它,秦夫人看见他们两个的脸色,笑道,斑比很懂规矩的,它只是想跟咱们待在一块儿罢了,你们吃自己的。仿佛在应和她的话,已经长成半人高的大狗子移开了紧盯着食物的目光,抬头用湿润的鼻子亲昵地蹭蹭家里唯一一个女主人的下巴,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温柔的声音。秦濯和谢漾元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第106章第二天谢漾元上班的时候终于坐上了秦濯的专车, 踩着点儿到达了学校门口,然而一进校门, 就看见了早已经等在了那里的白鹤。他有些无奈地暗中打了个小哈欠, 装作惊讶的样子迎上去:来得真早啊白老师,已经见过兰院长了?兰清和清了清嗓子, 从白鹤身后转出来:我在这儿呢。白鹤显然很得意:你不是说我有本事从小兰这儿把你借走就行吗?他现在同意了, 你现在就跟我去科学院?兰清和对谢漾元投过来的目光报之以无奈的摇头,白鹤当年也教过他, 对于这个雷厉风行的老师, 从来就是个乖学生的兰清和比秦濯他们更加不敢反抗。谢漾元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辈分有些奇怪起来。修真之人寿命长,且每次一闭关就是多年, 因此一代一代传承之间相差岁数通常也极大,从几十岁到几百岁不等,一般不会乱了辈分。而且因为讲究达者为先,大家对年龄什么的也不大关注, 所以谢漾元早已经习惯了跟任何谈得来的人平辈论交。可现在在首都星,大家之间因为姻亲及师徒的身份,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复杂得很----秦濯他们本来就得叫兰清和老师, 兰清和又得叫白鹤老师, 可作为秦濯的同辈人,谢漾元在白鹤面前又从来不会以晚辈自居唉,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好在白鹤似乎也不在意这种小事, 这个一心扑在科研上的家伙满脑子只有把谢漾元揪回去赶紧研究他们的测试子弹, 早一天把这东西做出来,他也能早一天了结一桩心事。谢漾元现在作为嘉兰的客座讲师,本来也就是要上班的,现在白鹤要借调他,既然兰清和都没什么意见,那他自然更是乐意之至----毕竟如果能精准探测人的精神力,不知道有多少平民百姓会因此受益,又会聚集多么庞大的功德之力,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谢漾元向来求之不得。那好吧,谢漾元冲着白鹤点了点头,不过白老师,我今天还有一节公开课要上,你下午得放我回来一趟用不了多少时间的。白鹤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极不情愿的神情----他是个搞起研究来废寝忘食的性子,对任何理由的中断都深恶痛绝,因此这事儿兰清和刚刚都没敢跟他说,想着反正不过是一节选修课,叫另外的老师临时过来救个场也没什么。不过谢漾元这人向来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他既然决定了要当这个老师,就不愿意因为任何理由随便缺席自己的课,在他看来,这是一点都不比跟着白鹤做研究重要性小的事。白鹤也是当过老师的人,因此虽然不大开心,却还是接受了这个条件,然后他就不客气地一把拉住谢漾元的手腕,把人拉上了早已等在旁边的飞梭,以最快的速度扬长而去。科学院长的飞梭自然很高级,车内的防震卸力设施十分完善,但谢漾元看着窗外变化飞快到几乎让人眼花的沿路景色,不禁暗暗猜测他们现在绝对是超速了。----即使是秦濯使用他的特权航道也没敢开这么快过,白老师果然是个狠人。联邦的科学院建在都城市郊,占据了很大一块地盘,跟城市另一头的军部大楼遥相辉映。跟高耸庄严的军部大楼不同,科学院的建筑基本上都为二三层以下的矮楼,外面包裹着一层银白色的特殊物质,官方宣传是能防住七级机甲的集中攻击,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这里的防护措施定然远不止于此。我们的活动范围其实大部分时候是在地下的,飞梭在建筑群门口的地方缓缓减速,白鹤见谢漾元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禁开口介绍道,地下的状态更适合许多精密仪器工作,这整个科学院,都是一个庞大的地下王国。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飞梭已经径直驶入了一座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白色建筑,房间里布置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和实验设备,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在里面忙碌着。白鹤面前的显示屏上发出滴的一声,一个人脸形状的三维识别图形旋转起来:检测到访客一人----请确认权限。确认。房屋正中央的地板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飞梭往下一沉,进入了灯火通明的地下隧道。科学院的地下果然像白鹤说的那样十分广大,简直如同蚁巢一般四通八达,他们乘坐的飞梭七拐八拐地终于停在了深处的院长研究室,谢漾元走下飞梭的时候,尽管有减震,但一路上都在观察窗外的他还是有种被转出来的眩晕感。白鹤宽敞的研究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墙壁上镶嵌的亮度很低的小灯照明,正中央的台子上亮着幽幽的蓝光,一枚被拆开的子弹就静静躺在那里。谢漾元不待他多说,自来熟地走上前去,弯腰观察那枚子弹。拆开以后能量波动变得更加明显了一点,他一边说一边从善如流地戴上了白鹤递过来的手套,拿起那枚子弹,幻白石和魂土虽然经常被作为检测精神力的材料,不过他们的作用更多是检测精神力的有无,对量的感应并不是特别精确。白鹤点点头:我一开始是想,只要拥有精神力天赋,再小的孩子其实身体内都会含有一定的精神力能量的,可以通过着两种材料不同的配比把这种潜在的能量检测出来,可效果有点不尽如人意。谢漾元有点明白了:你是把两种能量给弄混了。白鹤:?还未正式修炼的少年体内能量形式跟修炼者是不一样的呀,他奇怪地看着白鹤,你们居然不知道的吗?白鹤:???好吧,谢漾元头疼地按按额角,这些未来人总是在各种事情上让他惊讶,不管是他们懂得有多多或多少,孩子体内的那一丝能量是先天得来的,就是道家所讲的‘先天之气’,幻白石却只能与后天真精神力感应,自然是测不到的。白鹤疑惑地看着他:我们讨论的是科学,怎么还和道术扯上关系了?道术也是科学的一种嘛,谢漾元摸了摸耳朵,我只是打个比方,总之幻白石是没有测天资的功能的,咱们必须找到新的材料。他强硬地打住了这个话题,转而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可以和魂土搭配测试先天之气的东西----这工作原本他自己研究的时候就做过,因此都是现成储存在脑子里的,现在可以直接拿出来用。谢漾元问白鹤要了一张纸,一边回忆一边把印象中的材料一股脑都画了出来,也不管那些东西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有没有,或者是否非常名贵。白鹤低头看着他刷刷刷画出来的轮廓,很快认出来几种:这是凤凰泪?龙颈草?你画这些做什么?如果有现成就能得到的话,都可以拿来试一试,谢漾元停笔想了想,暂时停了下来,有些材料搭配起来可以检测到先天之气。我现在又开始有点怀疑你靠不靠谱了。白鹤左看右看那纸上从矿物到植物到动物的各种材料,实在很难想象这些从未跟精神力联系在一起过的东西能起什么作用,不过其中有一些并不名贵,倒是可以先拿来试试看。他往后勤处打了个电话,照着谢漾元列的单子每样都要了一些过来。倒是谢漾元有些惊讶于科学院的财大气粗,他列的单子里,可有不少是当年清溪派都没有多少储量的东西不过转念想一想,当年清溪派再强盛,也不过是扎根于一个小千世界,哪像现在这样,人类的足迹已经遍布宇宙,能得到的资源与从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院长亲自要的东西,自然很快就被送到了,每样的量都不多,被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放在小盒子里,总共装了一个大箱子,份量不大,价值却难以计数。我可是在你身上一下子花掉了一个周的预算,白鹤看着谢漾元往外拿东西,半是调侃半是抱怨道,总统还总是抱怨我败家,真该让他来看看你,我又算什么呀。谢漾元干脆坐在了地上:这些东西我怕是能用不止一周呢,白老师,您要周周都花这么多,那我其实挺能理解总统先生的心情的。白鹤哼了一声,看他小心翼翼地用精密仪器量取了一些凤凰泪出来,又开始埋头研磨陨星:你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啊,这些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而且你刚才为什么要把他们画出来?你觉得自己了解到的关于他们的名称可能和我们不一样?谢漾元手上动作一顿,接着若无其事道,你是想让我帮你研究精神力探测器,还是要对我的生平刨根究底?白鹤抱起双臂:啧,秦濯从哪儿挖出来你这么个妖精不过既然他跟你在一起,我倒是能够确定你对联邦没有什么坏心思。谢漾元不知可否。白鹤却忽然坏笑了一下:那小子当联邦少年少女的梦中情人当了多少年,怕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会是在下面那个,这下岳小悉可终于算是赢了他一筹。谢漾元:这段话实在槽多无口,他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吐起。第107章谢漾元想到秦濯每次遇到岳悉的时候像只斗鸡似的状态, 不得不硬着头皮纠正了一下毫无为人师表自觉的白鹤的错误观念:他在上面。白鹤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哈哈地笑起来:你不用给他这种面子哈哈哈你当我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会看错吗?你真的看错了亲。可谢漾元实在是不想跟他讨论这种羞耻的话题, 说出刚才那句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摆出举手投降的姿势:不信就算了,帮我拿一下冷却器。他这么不坚持, 白鹤反而有点狐疑起来, 把仪器的权限刷给他的时候满脸纠结道:不能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觉得那样很不爽吗?什么不爽?等等, 你不觉得我们并没有可以随意聊起这种话题那么熟吗?谢漾元已经开始后悔刚才他怎么就搭了这茬了, 可白鹤好像天生就少了一根看人脸色的神经似的,兀自喋喋不休:你不能老惯着他, 这种事情关乎男人的尊严!谢漾元并不觉得这种事情怎么就能和尊严扯上关系,他就是喜欢这个体位不行吗?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他们本来好好讨论着科学问题突然就拐了这么一个大弯,他的尴尬癌都快犯了。他的脸受不住地红了起来, 只能飞快地把几种材料配比在一起放入冷却仪,逃跑似的转去看白鹤桌上厚厚的实验笔记:你这儿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检测吗?我们只要能找到一种对先对潜在精神力敏感的材料,后面需要的就是具体的测算和实验了。就这么简单?白鹤的注意力果然瞬间被从奇怪的事情上拉了回来,他皱着眉头看谢漾元把他的笔记翻得哗啦哗啦响, 颇觉不可置信:你就这么随便混了一堆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去冷却, 就能完成那么复杂的核心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