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作者:我说你啊      更新:2023-06-18 00:23      字数:4372
  近日,亓非终于搬入国师府。任务进度涨了一截。不论谭明还是亓非,搬进国师府,只能算他们忠诚的表象,是个总的处理教务的地方,实际上,两人真正干事,还在别处。比如谭明每次审理大案,皆着判服,高坐政律堂。随着两位帝国最高级别文教臣的到来,孽鸩渐渐认识了其余,据说是教廷内部肱骨之才的文教臣。教臣各司其职,国师府井然有序。除了缺少一名心腹谋士,孽鸩觉得自己的部下版图,还是挺喜人的。最关键都在国师府,有道具系统在,谁找谁密谋协商什么事,一览无余。等林夙也搬来,这十日一次的教廷廷会,便能如期举行了。届时他才算是真正握到了大国师的权力。闲暇时,孽鸩除了努力刷好感度,还抽空做日常读书任务。他最近看的,是从霍岚那里搜寻来的医书,内容千奇百怪,篇幅臭长臭长,还极为难懂,孽鸩已经啃下来五本。到第六本啃了一半时,系统提示音:【系统通知】您学会了生活技能【炼药】(初级)【炼药】(初级)技能描述:位高权重的大国师怎么能不多才多艺?使用本技能,可合成特殊药剂。每次施展技能,可使用时间为一个时辰。使用限制:耗费10精神力与15体力;体力低于40不得使用;每日最多使用三次。已有药方:【假冒伪劣的生命彭拜】【假冒伪劣的暮色沉沉】呀,还免费赠送一张药方,不错不错。收集好药材,孽鸩当天没做其他事,炼制了五瓶山寨版体力药剂和五瓶山寨版血瓶。炼药技能解锁后,系统商店那些正版药剂,有点鸡肋的意思。或许系统察觉到了宿主的嫌弃,屁股一撅:不伺候啦!劳资要升级!系统主页提示他,商店板块不可进入,正在维修升级,三天后再来。孽鸩只能按压住看飞镖盘泡泡的心理,等着系统商店更新完成。这飞镖盘,简直一个小型淘宝,随身自带,物廉价丑,偶尔给人惊喜,并且很会勾引人剁手。自从撞大运得到影武令,孽鸩又投入过上百完成点,无一次再这么幸运。没有系统淘宝逛,孽鸩闲得无聊,恰逢休沐日与花灯节,玉宛几个市坊热闹得紧,便缠着干月出去玩。这事让谭明知道,好感度估计呈瀑布状下跌趋势。孽鸩颇有自信地催促干月换便服,道:“我自有方法骗过谭明。”出门前,他持影武令,唤出一影剑士,命他变作自己的身形,躺在被窝里,床帐内,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大陈的节日多源于《神摘》。花灯节,又名月下节,男女相会的好日子。传说,血神弟子花解,本体乃一朵白梨花,有鸟妖喜食之,后来云涯子用紫灯罩住花解,保护他不为鸟妖啄食。这也是《神摘》里罕见的爱情故事。傍晚,各个街市道路,升起五颜六色的花灯,处处流光溢彩,人人喜不自胜。“干月,既然神的弟子都能和云崖子生出情意,咱们怎么就不能娶老婆?”出了国师府,孽鸩活泼了许多,和干月勾肩搭背,到处乱逛。自重生以来,他只出门过两次,一次是登坛大礼,一次是薅羊毛。大陈百姓日常什么样,过节什么样,大姑娘小媳妇含羞带笑抛媚眼什么样,他还是头一遭亲身体会。自己这具肉身,年岁渐长,容貌愈来愈出色。干月听了孽鸩的问题,下意识以为在说自己,白皙的面庞从耳根至颧骨,染上绯红。“花解被云崖子救下,便喜欢他吗?好歹是朵雄花,一点骨气都没有。”干月冷哼道。“一朵花而已,化形为少年,噫,你在意那么多干嘛?我说着玩的。”孽鸩掐了一下对方红得诡异的脸蛋,笑道,一时间没联想向晏。他在某摊位前停下来,摊主卖的是杂七杂八的古玉。孽鸩捡起一枚,问道:“多少钱?”干月瞥了一眼,“假的。”摊主顿时不高兴了,护住摊子,“我从不卖假货,你这小子长得怪好看,怎么凭空污蔑人?”“别生气,够了吧?”孽鸩掏出一锭银子,搁在桌上。摊主转怒为喜,抢过银子,“够了够了,这些你都拿走吧。”他指了指摊位上一堆成色极差的玉坠。孽鸩笑着拒绝了,把玉石耳坠塞入干月的手心里。待离那摊子远了,干月不解,“这种货,你买它做甚?”“那摊位无人问津,我最近不缺钱财,帮个小忙罢了。”孽鸩解释道。至于为何偏偏帮的是那人,大概因为他想起了,李女士开淘宝店卖玉石时,两人三天吃不上一顿肉。干月一愣,回想起两人在甘南府小山村时的日子。“你这性子,还好有我在。”他不着痕迹地戴上玉石耳坠,正打算让孽鸩看看,却见对方脸色苍白。擦,向晏加谭明!让这俩人看见自己逛街,还是跟干月一起逛街,我的天!孽鸩留下一句“你自己逛,我等会儿一个人回去!”,撒腿跑到人群中,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巷子,躲在角落里,取出女子衣裙发饰,使用技能【安能辨我是雌雄】。片刻,一个身穿绯红衣裙的少女,先趴在墙上往巷子外看了一眼,确定四周没啥人,才大大方方走出来。“阿月?”向晏抬头,一眼就望到站在街尾,不知所措的干月,小跑过去,笑道:“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我……我闲着无聊。”干月被他灼热的目光注视着,情不自禁后退几步。若是别人,他能打就打了,能跑就跑了。向晏却像他的克星,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既然欠下恩情,若冷面示人,总觉得心里有愧。他情愿向晏要的是他一只胳膊,一条腿,而不是现在这般,柔情蜜意,毫无索取。没个确凿的单子,往往将付出更多。向晏观察力过人,当即善解人意地转移目光,看向不远处一家酒肆。“走吧,去试试那家大厨的手艺。”“嗯。”干月想,这没什么好拒绝的,一顿饭而已,遂答应。两人并肩同行,转眼,消失在街尾人群中。好像遗忘了什么。谭明:“……”好想骂人怎么办?堂堂大娑衙,自然不能被活活晾在大街上。很快,一顶轿子路过,停下,主人掀开轿帘:“呦,这不是谭明谭大人吗?您怎么一个人站这儿?”谭明心中郁结,脸上自然不能暴露,不然传出去就是教廷文武教臣派别党争。“微服体察民情乃我等分内之事。”谭明义正言辞,身板挺得比杨树还直,一脸严肃,俊美的脸孔衬得他宛若《神摘》中掌管法律的血神弟子尺韫。听者顿时被唬住了,夸奖道:“花灯节体察民情,确实是谭大人的作派。只是公务虽重要,也要偶尔放松放松,附近有一红叶楼,您一定听说过,传闻今日有来自迦东国的名姬献舞,大人可否赏脸,陪小民去瞅瞅?”“也可。”谭明神色不变。红叶楼虽是寻欢作乐看舞姬的地方,也算民情之一。何况他今天本来就只是跟向晏出来,随意走走,喝喝酒的。想到向晏,大娑衙脸色再度黑成锅碳。此人虽本事过人,出身不凡,怎能将自己随意抛弃在大街上?都算是朋友,如此可耻行径!谭·钢铁直男·明并不知道向晏与干月那点旖旎的过往,要不然他现在脑子里应该冲出一个词:重色轻友。作者有话要说:第39章 39歌声婉转,轻飘飘落在河道两岸。夜幕低沉,托着一团暖玉般的月。人行至偏离主街市的地方,不由得发觉灯火稀落阑珊。这便是系统片段中提过的场景了。孽鸩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果不其然撞到伯齐与叔见两师兄弟。两人皆着常服,佩剑,剑上有剑穗。伯齐将萍岚剑别在腰际,孽鸩见状,不由得多瞧了一眼。“白姑娘?”“是我,伯先生。”孽鸩缓缓走过去,轻声答道。叔见眼睛一亮,暗中推了推师兄,“这是……”“此乃白素甄,白姑娘,偶然间认识的。”伯齐简要介绍道。他有点怕叔见乱说话,捅破了那日他撒的几个谎,打个招呼罢,便想拉着师弟离去。谁料叔见不肯移步。异国少女的娇媚容颜跌入少年剑士的眼里、心上,喧嚣夜晚里心头难得的清明,莫过于此。叔见眼睛盯着孽鸩,不曾挪开,道:“在下叔见,来自凌疆,随师父还有师兄住在古薇山,今年十四,已经修的清微剑法第二重……”那日伯齐未道明的身世来历,被急于向少女表现自我的叔见补充殆尽。伯齐:“……”他没等小师弟说完,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把他推到自己身后,再强撑笑颜道:“师弟顽劣,口不择言。”“无妨。”孽鸩摆摆手,表示自己很大度,手挥了一半,发觉这动作太男性化了,便收回来,不大自在地干笑了几声。“今日天色已晚,在下想先带师弟回去。”“先生留步,附近恰有一家酒楼,若不嫌弃,小女子想邀请二位前往小酌一杯,聊表谢意。”怎么可能轻易放你们走?盛情难却,伯齐二人随孽鸩来到他口中所说的酒楼。这酒楼是冬茶入教前置办的,孽鸩在此住过一段时日,掌柜与跑堂小二都是熟脸。不过此时,显然他们都认不出,门口站着的,便是本国地位尊崇的大国师殿下。孽鸩拉伯齐入座,刚想唤小二来上酒菜,就听见隔壁厢间一阵桌子倒塌,争吵不休的嘈杂声。叔见好打抱不平和凑热闹,一听声音,立马坐不住了,赶过去推开人群要瞧个仔细。孽鸩与伯齐无奈,只能跟着去了。此处已经有数人在围观,只见一背着胡琴的女子跌坐地上,哭哭啼啼,旁边站着个锦衣华服的富家公子,正跺脚发怒,直说要送女子去见官。孽鸩向周围人打听道:“这俩人是谁?”对方颇感惊艳地回头看他一眼,才回复道:“这不是那张家公子,本地有名的横主儿,平日欺男霸女没人敢管,今天碰见个不好惹的,要拿一幅假画讹他。”这人指了指那被撕成碎片的一摊画纸。“卖唱的想讹人,运气不好,碰到一个懂行的指出来,姓张的这不得意坏了,要拉人家姑娘见官。”围观人往某人身上瞅了一眼,一副很不赞成的模样:“照老子说,就该让姓张的长个记性,下次再敢调戏歌女……”孽鸩已经无暇顾及他在抱怨什么。他所有目光都落在人群中某一人身上。青衫白衣,罩湖青色的外袍,盘结挽髻,缠之玉白色发带。羽扇在手,轻轻扇动,望着屋内两人抿唇轻笑。淡静无波,俊逸出尘。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晚行,你可认得那女子?”程厝指了指孽鸩:“她一直盯着我们这边,好像与你认识。”宋迟看也不看:“女子,不认得。”除非她叫元英。程厝想起他的老毛病,笑道:“别是你忘了。”宋迟摇着羽扇,镇定自若:“闲人,忘了也无妨。”“那什么女子不是闲人?”“……”宋迟一时间答不上来,眼神不由自主投向被他丢在桌上的包裹。那里装着他梦里心上人的画像。他有多镇定,此时的孽鸩就有多惶恐。记忆片段中出现的人陡然来到玉宛,还站在他附近。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好吗?想想自己对npc小哥脸蛋的兽行,孽鸩无地自容。不知道这人和白明,有几分关系……那姓张的恶霸公子还在不停咒骂,手下人仗势摆开,只等他一声令下。宋迟站了出来:“公子,你还真要拉这姑娘去见官?”张公子瞅他一眼,衣着普通,脸也陌生得很,想必不是都城中显贵人家,不过好歹刚才帮自己认出赝品。他答道:“这是自然。”宋迟轻摇羽扇,显然对这个决定不甚认同:“公子,你到了堂上,见了管事的娑衙,对方问你,这姑娘是怎么讹你的,你作何回答?”张公子不耐烦道:“自然是说,她拿一幅假画来骗本公子说是张增胜的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