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作者:止坠      更新:2023-06-17 23:35      字数:4251
  “只要他的弟弟占赫昏头就好了。”闻人诀循循善诱,“至于占佩,很多事情并不取决于他自己。”停顿了下,半侧身打量了眼牢房环境,闻人诀淡道:“至于你的安危,你放心,我答应你,你一定会活着回来。”对闻人诀的承诺没有给出评价,笑桑语沉着的跟人谈判着,“只有这个吗?如果我完成了你给的任务,成功破坏了他们兄弟间的感情,你能给我的只有这个?”闻人诀挑眉,和缓道:“不,当然不是,还有因为你而无辜受到牵连的人,也将被饶恕。”怔了下,笑桑语有些迟缓的扭头看了眼对面的白檀,诧异道:“你是说他?”闻人诀耸肩,“怎么了?难道他不是因为你才沦落到这步?”“可他是你的爱人!”加重的声音中隐约有斥责。闻人诀就像没听出来,本来带有笑意的目光瞬间阴冷下来,他放轻了声音,幽声道:“你觉的他对我而言,能有多重要?”笑桑语无言了。一同被关押的这些天,他不是没有想过为何白檀,这个所有人眼中得到万千宠爱,被娇纵的男随,会这般狼狈。如果闻人诀真的喜欢这个人,又怎么舍得把人扔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牢整整五天,不管不顾。就算再生气恋人的任性,也不该一丝心疼都没有。如果说笑桑语之前还只是不明白,现在,近距离接触下的这双瞳孔中,又哪里有半丝的人类感情。闻人诀像是觉的自己说法不够,继续补充了句:“当然,白檀只是个附赠品,拯救他,应该只是稍微弥补了下你自己内心的负罪感,你若想让他继续腐烂在这里,我也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完成我的要求,我会把信远带过来,放你们自由。”笑桑语的目光亮了下,但很快的又恢复镇静,他努力使自己表现的淡定,只是蹙起的眉头中有那么点不忍,开口果断道:“我还有一个要求。”虽不知道是什么条件,但闻人诀依旧点头应允,“说说看。”“到时候,我希望你能放白檀跟我走。”坚定万分的语气,让笑桑语挺直了背。闻人诀这次是真正讶异了,凝视着人,半天后什么话都没问,只应了一个字,“好。”正视着身前的人,笑桑语并未对他的答案感到奇怪。他从未这样,发自心灵的胆寒一个人,因为这个人是没有温度的,他有再多的情绪波动,也是虚假的。被楚无愧训练的这些年来,他接触了很多男人,察言观色是很重要的一项能力,只有这样才可以夺取一个人的宠爱,这场谈判下来,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呢,闻人诀身上那扭曲的气息。那些情绪变化,更多的像是刻意之举。闻人诀似乎觉的人类应该有这样的情绪,所以才表现出来,笑桑语无法忘记幽暗中突然的那一瞥,那睁开的眼眸中全然没有光彩的对视,仿若深山里的百年枯井。太过危险,同时扭曲,并且深不可测。这样的人跟白檀那种纯粹,甚至单纯的热烈是截然不同的。不能把白檀留在这样的人身边,笑桑语心中对白檀的感激和愧疚,促使他想尽自己的力量,拉人脱离魔窟。更重要的是,闻人诀其实不在乎。那么,一切就还有可能。“当然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下摆,闻人诀口吻冷淡的提醒道:“在你达成目标前,这一切都还只是空的。”移动脚步,闻人诀说完这话后,转身径直离开了笑桑语所在的牢房。刚一抬头,对面黑暗中,一双黑亮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站在原位,闻人诀平淡的跟那双眼睛对望。白檀沙哑着嗓子,低低叫了声:“闻人……诀。”满是迟疑和不确定,喊完这一声,见闻人诀迈步朝着自己过来,白檀反倒惊惧的往后连退了两步。闻人诀浅笑着,银色面具又覆盖上他整张脸,轻柔的对着黑暗中的人影,他开口,“想出来吗?”白檀犹疑着,咬紧下唇,神色挣扎。闻人诀极尽温柔,诱导道:“说,想。”白檀头发凌乱着,很是不安的从喉咙底发出声虚弱的“想”字。退开两步,闻人诀面无表情的对候在一旁的牢房负责人道:“放他出来。”第218章 重回王居“闻人……”白檀张了张口,目光闪烁着,似有很多话想说,只是对视中,闻人诀那过分平静的神情,让他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白檀,你怎么样了,还好吗?”笑桑语越过闻人诀,走到白檀身前,手伸着想拉人,可看人傻乎乎只顾盯着闻人诀,他面色变了下,终究还是放下了手。倒是闻人诀,听到他的动静,回头瞥了他一眼,转过头时对着白檀漠然说了声,“先回去。”白檀神情很是落寞,但还是听话的跟着往外走。闻人诀蹙着眉头,当头走过拐角时,被关押在另一条走廊的几个男人撕心裂肺叫起来,明知无用,可那些人还是把半个身子挤出钢筋的间隙,双目瞪大,如同恶鬼般,挥舞着想要拉人一同下地狱。白檀避过一个人弯曲着的手腕,很是惊恐的看了眼那个人的样子,蓬头垢面,脸上满是被不知名虫子咬出的伤痕,那只手扭曲的程度,一看就是被人生生折断的,在这里住了几天,他时常听到人痛苦的嘶喊,也能听到人施虐时畅快的大笑。大多是在深夜,恐怖的动静,总能让他怀疑自己到底身在何处。那些人肆意踩踏着生命,第一次听闻时他白了脸,虽然讨厌笑桑语,但还是怕的连叫了几声,笑桑语心中也不清楚闻人诀究竟要如何处置他们,但还是努力的安抚白檀,只说没关系,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可那以后,白檀再看那些看守的目光中,充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懦弱。他很害怕自己遭受那样的折磨,不只是牢房里的这些虫子,原来,这里吃人杀人的,还有人。并且,远比每晚吓的他睡不着的大老鼠可怕多了。夸张的躲避动作,不小心撞到了闻人诀身侧跟着的个亲卫,那男人伸手扶了他把,又很快放开,点头道:“随主放心,他抓不到您。”这点小动静引的闻人诀停住脚步,只不过并未转身。白檀现在就如惊弓之鸟,他很害怕人把自己丢下,小跑两步,他站到了远离牢房的另外一边。白檀这战战兢兢的样子闻人诀看在眼中,跟笑桑语不一样,一个从小长在地球,就算后来的日子过的不错,被人养在“金笼”中,但不是没受过罪的人,这样的日子,笑桑语倒是面不改色,就算是闻人诀到来,他也没有表现出很强的求生逃离欲望,反而特别冷静的谈判。白檀比起笑桑语脆弱不少,他长在星际中,不说他大家族的身世,就说星际联盟那个社会,虽然等级分明,但存在一定能够覆盖所有阶层的规则和秩序,所有人,哪怕是当权制定规则的那几个,也必须在秩序底下行事,那个社会没有这样血淋淋摆在明面上的剥夺。身份太过高贵,有太多的人,在白檀不知道的时候为他牺牲。而到了地球后,白檀对他自己的存在始终存有模糊感,像是在玩游戏,他的心态一直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闻人诀没打算通过这一次的教训就让他刻骨铭心,但一定程度的遵从,是他必须学会的事情。带着两个脏兮兮的人,闻人诀自然不可能跟他们同车,在安排人坐上车时,他站在一旁,目光深沉。笑桑语很配合,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再说。白檀离了牢房走到外边后,第一反应是遮挡住自己的额头,半天后才眯着眼去望碧蓝天空。他站着一动不动,身旁守着他的护卫并没催促,路旁站着的闻人诀同样没出声。双指间夹着才点起的烟,闻人诀深吸口后,慢慢把烟圈吐出来,透过烟雾,他凝视着白檀。维端适时在他心识中出声:“您在想什么?”“星际。”闻人诀悠然叹息。“您向来是很实际的人,星际现在对我们来说还太远了,在没处理妥当亚人文明之前,我们还不适宜去星际中找寻新人类。”闻人诀提出个假设,“如果星际人类先发现了地球的变化呢?”维端不说话了,它思考了很久,才沉重道:“对如今的地球人来说,一切都还只是刚开始,就像是雏鹰,还不到能展翅飞翔就被发现的话,下场一定不好。”视线中,白檀弯腰坐进车里,闻人诀笑了笑,深意道:“你现在倒把人类看的分明,若星际人类过早发现地球的变化,他们想到的一定不是把我们接回去。”“所以您的意思呢?”“想这些为时过早了。”话虽然这样说,但闻人诀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就证明他的心思已经转到了这,维端不再多说,它的主人深谋远虑,用不上它瞎操心。车队启动,无声向王居开去,除却极少数人,整个十七区中没有人知道王的心尖子和那个已在外界传说中美的倾城倾国的男人,居然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数日。闻人诀的计策并不复杂,只是把人类惯常用的计谋主角,换个性别。占赫本就对笑桑语有心,加上笑桑语如今有意,闻人诀又对下边吩咐了制造他们二人接触的机会。一切都顺理成章。白檀重新回到王居后,哪也没去,洗漱干净后踏入闻人诀的房间,他恍若隔世。占赫还在,戏还得继续演。车队回到王居后,前线向阳派回来的探子早在等,闻人诀下车后独自去了会议厅,白檀站在车旁不肯走,直看人背影消失,才被身旁人劝着先离开。闻人诀不是没有感受到白檀的欲言又止,他只是还没心思去应付。抬步走进厅中时,站在中间一动不动的粗眉男人扭头看了眼,立马跪下行礼。抬手示意,闻人诀到上首坐下后,低头道:“好了,长话短说,向阳要你告诉我什么。”男人低着头颅,恭敬道:“部长说,他探听到点十三区突然跟十区接触的内幕。”“哦?”闻人诀挑眉。“是他们的一个军师提出的想法,但具体准备谋划什么,我们还不清楚。”男人说着,抬头看着闻人诀,道:“部长说,请您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他在担心什么?怕他们要进行斩首?”闻人诀半笑不笑,冷道:“王区还没到什么宵小都能放肆的地步。”但向阳的担忧并不空穴来风,毕竟双方目前还是合作关系,为何十三区突然变动了大方向,又到底在谋划什么,怎么突然的就跟仇敌私下联络,还是在瞒着他们这边的情况下。如此巨大的转折,也许就是要对他们不利,向阳所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就是刺杀他们的主上。也就是闻人诀。毕竟这事情不是没有过,甚至发生了很多次。且至今他们都没能找出那股接二连三刺杀他们王的势力,若是十区或者十三区哪边跟人做了交易,威胁就高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闻人诀却没放在心上,他思考的是那个军师,“这么说,这些变故是因为那个军师,名字呢?”他一直在意和关注的是十三区中的高层权贵,却还没有注意过对方的谋略类人才。这是他的失误,一直以来,他把这类人看的过轻,但想起自己身边最近跟丢魂一样的书易,他突然有些头疼的意识到,没把这类人算在内,也许会造成严重后果。“部长还没能查出来。”粗眉男人担心闻人诀会责罚向阳,壮着胆子道:“部长正在尽力追查,十三区中的军师人数不少。”看出手下人的小心思,闻人诀眯了眯眼,低头摸着自己拇指思考,半天后开口道:“让他以守为重,近段时日小心行事。”“是。”伸手挥退人,闻人诀起身走出门,没回房间,去了一向很少去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