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并没有在意季凌寒微妙的神色,郁可可问道：“事情处理好了？”

  见她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黎馨蕊顿时露出了笑容。

  她脸有点红，眼睛亮晶晶的：“嗯,周导有很郑重地跟我道歉，说没能注意到这事，他很抱歉。希望能得到我的原谅，还说一定会尽快给我一个交代。”

  “谢谢你,可可姐。”她认认真真地道谢,“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保护我，我真的特别感动,可可姐你真好。”

  季凌寒：“……”

  毕竟是藏在心里的白月光，他多少对黎馨蕊的表情有些了解，此时心情不由略显微妙。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系统突然笑出声：【哈哈哈我满足了,想看这一幕很久了。】

  郁可可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她实话实说：“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这么算计人，无论是谁,知道这种事都会忍不住揭露的。”

  “另外拍下视频的人是安橙，她蹲在仓库角落里一直待到了半夜，才录到了那段证据。”

  黎馨蕊完全不介意她的推脱,开开心心地应了一声,又认真地扭头跟小助理道谢：“辛苦你了安小姐，真的谢谢你们的帮助。”

  “没什么啦,就跟可可姐说的一样，只要知道这事的人都看不过去的。”小助理不在意地摆摆手，“更何况我也就是拍个视频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做。”

  黎馨蕊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心里却想，话是这么说,但以前可从来没有人站出来帮她，更别提会在暗中保护她了。

  观察着她们之间的氛围，感觉完全融不进去的季凌寒，不由眸色微暗，淡淡出声：“不过我有些好奇，可可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算计黎小姐的？”

  郁可可眼皮掀了下：“就那么顺便发现的咯。”

  能感觉到她的不配合，季凌寒顿了顿，不由失笑：“我不是怀疑的意思，我自然是相信可可你的。就只是有点好奇而已，不说也没关系。”

  看着他解释，黎馨蕊眸色闪烁了下，突然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吞吞吐吐道：“其实我也有点好奇……”

  “其实是这样的……”

  见郁可可一脸无所谓，小助理心里不由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想要掩饰过去。

  然而她刚开口，就听到自家艺人坦然道：“我说的是实话啊。因为我八卦，所以发现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情后，就一直有感兴趣地盯着，听到他们的阴谋确实只是顺便嘛。”

  小助理：“……”

  她表情裂开，下意识捂了下眼，根本不敢看其他两人的表情。

  完了完了，这下可可姐的形象是真的圆不回来了。

  拼命想要维护艺人形象却惨遭背刺的小助理，不由欲哭无泪：怎么会有人直接承认自己八卦的啊，可可姐！！

  季凌寒愕然了下，注视着郁可可那双清澈的杏眼，也不知是否被她真诚的表情打动了：“原来是这样，可可真的很厉害。”

  黎馨蕊刚想奉承的话就被他抢先，不由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她抿了抿嘴，心里油然生出一点胜负欲：“可可姐本来就很厉害的，而且能迅速想到办法拿到证据，还在那么多人面前揭穿了副导演和他表弟的丑事，尤其站在我前面的时候显得特别飒爽！”

  一口气说完整段话的黎馨蕊，顿了顿又强调地补充：“真的特别特别酷！”

  总觉得心上人在偷偷针对自己的季凌寒：？

  是错觉吗？

  有了黎馨蕊和小助理的加入陪同，郁可可总算不再觉得无聊。

  她们聊着副导演以前都做过什么事，彼此分享着知道的八卦，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而期间一直没能插上嘴的季凌寒，看看时间，也该离开了。

  “实在抱歉，这次季先生过来，都没能好好接待。”周导在最后赶了过来，向他道歉，“下次有机会，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季凌寒并不在乎这个，很有风度地道：“没什么，周导你也是没办法，可以理解。何况这次我也见到了想见的人，目的达到了，这次过来就是值得的。”

  与此同时，一直陪在郁可可身边的小助理，则在听见周导用“季先生”称呼这个投资商时，突然睁大眼睛：等等，这位先生竟然是姓季的？

  过去这么久，终于知道这人姓氏的她，不由在心里倒抽口气。

  脑海里疯狂回想今天这位季先生跟郁可可是怎么相处的，她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不会吧，莫非他就是张姐口中的那个“季某某”？

  小助理顿时大惊失色：完了完了，她居然一时疏忽没能看出可可姐。可可姐的脑子要是真的没了，可怎么办啊？！

  系统：【你的小助理快吓到变形了，现在正在关心你的脑子。】

  郁可可：【她居然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她真的我哭死。】

  而周导这边，在听见季凌寒这么说后，不由瞥了眼郁可可，总算松了口气：“那就好，我送您。”

  季凌寒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婉拒：“周导你今天也辛苦了，就不需要特意相送了。”

  周导也知道他肯定是想让郁可可送他的，但该走的流程是必须要有的。因此在理所当然被拒绝后，他便顺势点点头：“那郁可可你——”

  郁可可：“我累了，就让黎馨蕊送吧。”

  没想到会被拒绝的周导：？

  他们怎么回事，这是闹别扭了？

  黎馨蕊也没想到她会提到自己，不由茫然抬头，不过很快便应下了：“好的，可可姐今天确实很累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总算不需要被迫营业，郁可可的心情顿时变得愉快起来，挥挥手便潇洒转身离开了。

  郁可可：【啊，下班了下班了，总算可以休息了。】

  系统应景地播放了一阵模拟的掌声。

  没想到郁可可真的说走就走，周导不由噎了噎，一脸愕然。

  他刚想回头说什么帮季凌寒挽尊，却见他竟然也很自然地接受了，对着黎馨蕊微微颔首：“那就麻烦黎小姐了。”

  周导：“……”

  周导陷入了混乱中，他们这关系，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

  季凌寒和黎馨蕊走在路上。

  难得跟心上人单独相处，季凌寒的心情按理说应该很好的。

  然而他现在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忍不住回想郁可可刚才痛快转身的背影。

  【我累了，让黎馨蕊送吧。】

  耳边回响着她的那句话，季凌寒暗暗沉思，她是不是在向他表达什么？

  她究竟是随口推脱，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季凌寒一路上都在试图做阅读理解，直到黎馨蕊开口跟他道别，这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他竟然错失了两人好不容易单独相处的时间，他不由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懊恼。

  也是在这时，他也终于发现了不对，这一路上他没有说话，黎馨蕊竟然也一直保持着安静。

  季凌寒眉头微皱，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她今天似乎有意无意的针对。

  他站定在黎馨蕊面前，眸光闪烁：“你今天是生气了吗？”

  黎馨蕊茫然摇摇头：“没有啊。”

  “那你今天怎么……”他斟酌了下，模棱两可道，“态度似乎有点不对劲。”

  黎馨蕊脸上出现了点赧然：“啊，你看出来了？”

  她轻轻地说着，表情还有点懊恼，仿佛没想到自己掩饰得这么好，却还是被发现了。

  此时的她，才像是他认识的黎馨蕊。

  有点怕生，容易害羞，却又会很直白地表明心情。

  季凌寒：“……”竟然真的不是错觉。

  他无奈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自然多少能看懂些你的心思。”

  如果是以前没有朋友的黎馨蕊，自然会高兴他这么说，就像是终于发现有人也是在意了解自己的。

  然而现在……

  她小声嘟囔：“其实我们也就是小时候见过几次，现在的相处时间也不算多……”

  起码肯定没有跟可可姐朝夕相处的多。

  这么一想，她又有点开心，莫名觉得赢了。

  然而季凌寒并不懂她这种女生的小心思，听见她竟然否认自己的话，不由微怔。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否认了他们曾经的结缘，明明以前这么说，她都会表现得很开心。

  是她吃醋了吗，现在这么说，是不是在跟他闹别扭？

  季凌寒想到之前被黎馨蕊发现他跟郁可可坐在一起时，眸色闪烁的模样，不由想道：或许她是在委婉地表达，他们现在相处时间太少了。

  可是……现在还不行。

  他不能被季家人发现真正的弱点，还有那些他暂时还不能处理的人。一旦被他们发现，一定会毫不犹豫对黎馨蕊下手，用她来威胁他。

  正在季凌寒思索应该如何安慰她时，突然就听黎馨蕊主动问道：“季先生，原来你跟可可姐也是认识的吗？”

  他眸光一动：“嗯。”

  黎馨蕊纠结了下，还是好奇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认识多久了？”

  似是自己都觉得追问得太过了，她不好意思道歉：“抱歉，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就是看你们关系好像很好……”

  季凌寒沉默了下，避重就轻：“在我被季家认回后认识的，也算是朋友吧。”

  似是察觉到他不想多说，黎馨蕊轻轻“啊”了一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注视着季凌寒上车离开，虽然对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感觉到尴尬，但她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即使相处不多，但季先生确实算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只不过他经常很忙，一般见不到面，所以这次意外相遇，她确实是高兴的。

  可见到他们那么自然地坐在一起时，黎馨蕊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一直觉得郁可可跟人相处时都会带着点疏离，可是季凌寒却可以跟她并肩坐在一起。

  所以他们的关系肯定很好吧？

  季先生是童年好友，这次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可可姐是她想要亲近变成真正朋友的人，今天还保护了她。

  这原本是两件值得高兴的事，加起来明明应该是双倍的快乐才对，可是，可是为什么……

  黎馨蕊心里沉重地想：果然三个人的友谊是拥挤的。

  ——就像现在，她都已经被排挤出去了！明明应该是她先来的啊！！

  这会儿已经回到房间里休息的郁可可，突然听到系统笑出声来：【噗。】

  郁可可：【？怎么了怎么了。】

  系统：【我终于知道女主现在在想什么了，这波竟然是白学现场哈哈哈。】

  郁可可：【她现在不是送季凌寒出去吗，他们聊了什么？】

  系统兴致勃勃地跟她分享：【她根本就没察觉到男主对她的心思，还觉得原本你们都是她的朋友，现在却是你们背着她很要好，所以认为自己被排挤了，觉得很委屈。】

  郁可可：啊？？

  虽然没能弄明白黎馨蕊清奇的脑回路，但她现在并不是很关心，而是被温助理突然发来的消息所吸引。

  【温助理：郁小姐，您在剧组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立刻通知我。】

  郁可可若有所思：【统，你说温助理这条消息，是季璟烨让他发的吗？】

  系统：【那是肯定的。】

  郁可可：【那你说，我这边刚跟副导撕逼完，他怎么就知道了？】

  这次不等她自问自答，系统就习以为常地抢先回答：【因为他心里有你，一直有关注着你这边的动向，所以才能立刻发现你需要帮助对吧？】

  刚想说好像不太对劲的郁可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但被它这么一抢答，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

  郁可可顿时将质疑系统“什么时候更换了恋爱脑cpu”的话吞回去，恍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所以他明明有我的微信，却还是让温助理发消息，肯定只是在等我主动联系吧！】她沉吟了下，【嗯……季璟烨居然还有傲娇属性的吗？】

  系统不懂感情方面，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赞同：【……是吧？】

  【……啊。】郁可可突然满脸凝重地坐起来，【糟糕。】

  系统：【？怎么了。】

  【怎么想都有点萌啊。】郁可可缓缓道，【不行，有点心痒痒，突然想给他打个电话。】

  系统：【……我现在有点怀疑你的精神状态。】

  无视了系统的腹诽，郁可可说干就干，立刻就打给了季璟烨。

  那边居然真的很快就接了。

  这速度，让郁可可都不由有些诧异：“哇，你是一直在等我的电话吗？”

  季璟烨：“……”

  他沉冷不悦的表情顿时凝滞，甚至想挂电话。

  季璟烨在结束会议后，就收到了温助理发来的调查总结。

  得知季凌寒居然真的去探班后，他想到她对系统说他输了的话，面色骤然淡了下来，黑眸也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讥讽冷意。

  ……他输了？

  她倒是大胆，还很敢说。

  虽然他们见面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想到郁可可那张笑眯眯却气死人不偿命的脸，以及她给他带来麻烦，自己却过得很是潇洒，季璟烨就莫名不痛快。

  本来见她打来电话，季璟烨糟糕的心情还稍微缓解了些。

  因此他压下眼底的那点戾色，还好整以暇地等着她会如何解释。谁知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彻底打乱了计划。

  不是，她有病吧？

  究竟是谁攻略谁，她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季璟烨额角跳了跳，面无表情地想，怎么现在说得好像是他主动贴近似的。

  痴心妄想。

  他漠然地掀了掀眼皮，忽略她的不靠谱发言，言语简洁：“有事？”

  “没什么啊，就是突然想我的未婚夫啦。毕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一算，我们都……”

  郁可可试图算了下日期，发现居然算不明白，顿时沉默几秒，又若无其事地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难道你都不想我的吗？”

  季璟烨无声冷笑了下，你看他信不信。

  他语气冷酷无情：“我挂了。”

  在他的威胁下，郁可可终于正经起来：“其实我是看见温助理发来的消息，知道你在关心我，所以特意打电话给你，让你别担心我的啦。”

  不等他反驳，她又道：“你知道吗？今天季凌寒过来了。”

  ……她这是在挑衅？

  再次想到温助理发来的总结报告，以及她和系统在脑海里关于季凌寒的讨论，季璟烨的眸色重新染上阴郁的戾色，缓缓问道：“所以呢？”

  “你看看，连未来小叔子都知道送资源孝敬讨好我，还特意来探望我。”似是没发现那边森冷危险的声音，郁可可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你还是我的未婚夫呢，怎么就不知道主动点？”

  季璟烨：“……”

  他有时候真想知道，郁可可这张嘴究竟是怎么长的，天天灌毒/药吗？

  怎么就没把她自己给毒死。

  面对她离谱却理直气壮的指责，季璟烨甚至一句话都不想回。

  脑海里莫名再次回响起她那句“这勾引手段，学到了，回去就试试”，他抬手抵了抵眉心，薄唇紧抿，突然觉得似乎怎么回，都有点危险。

  尤其她最擅长的就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就算避开话题，也能厚着脸皮绕回来达成目的。

  季璟烨：“你点御味轩的时候，不是很感动吗？”

  甚至还为此经常发送小作文，这会儿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提到这个，郁可可就更来劲儿了：“可是面对我的表白，你却丝毫不动摇，甚至冷酷到一个句号都不肯回我，这是未婚夫应该做的吗？”

  季璟烨依旧冷漠不为所动：“你是吵架没过瘾，故意找茬吗？”

  “哇，你怎么知道我被欺负了？我就知道，虽然你表面总是无动于衷，但其实都只是假象，心里装的全都是我！”

  根本没抓到重点，郁可可立刻化身福尔摩斯：“你肯定一直在关注着我在剧组的状况，所以才第一时间知道我被欺负的事情，特意让温助理找我的，对不对？”

  她情真意切：“我真的好感动哦。”

  系统：【霸总暗恋文学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郁可可：【客气客气，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还有更绝的，这不是他不在眼前，使不出来吗？】

  系统：【？你别乱来，我还不想去海底捞你的骨灰。】

  季璟烨：“……”

  被欺负？

  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突然想起温助理从剧组人员手里拿到的那段视频里，郁可可是怎么一步步将对面的两人逼死的。

  郁可可长得本就漂亮，尤其站在阳光下更是显得光彩夺目。就像是自带聚光灯般，即使被人群包围，也令人能一眼发现她。

  她就是绝对的焦点。

  然而她顶着那张清纯漂亮到惹人怜惜的脸，却是字字珠玑句句诛心，脸不红心不跳地将对面的人扒到连底裤都不剩。

  即使言语辛辣，那双仿若含着水色的杏眼依旧清澈无暇，带给人极大的反差，却似乎更有吸引力了。

  想到这里，季璟烨动作微顿，指尖点了点膝盖，突然无声嗤笑了下。

  全程下来，似乎只有她一点亏都没吃。

  到底是谁被欺负了？

  并不知道反派对自己的质疑，郁可可还偷偷摸摸地向他八卦：“你悄悄告诉我，你放在剧组的眼线是谁，我保证不揭穿他，怎么样？”

  季璟烨眼皮掀了掀，继续保持沉默。

  这个问题依旧不好回答，难道要说，你们就是内线？

  呵，既然郁可可这么想知道，他偏不说。

  深深知道这一人一系统的好奇心有多强，这段时间备受折磨的季总，坚持闭嘴不言，在心里生出报复的快/感。

  面对那边报复性的沉默，郁可可也不尴尬，反而大度地原谅了他：“不说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并不是想监视我的意思，只是关心我而已。”

  “虽然之前你总是冷漠到面对我的消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即使主动打电话也要威胁我挂掉，让我很是难过。”她慢悠悠地道，“但现在不一样了，从你这种偷偷关注我的行为中，我深深感受到了你对我的在意和牵挂。”

  她总结道：“这可能就是所谓扭曲的爱吧。不过没关系，虽然我很柔弱，但能承受得住。”

  季璟烨眉心一跳：“……”

  在不知如何反驳的这一瞬间，他居然诡异地想起郁可可那句【所以季璟烨就输在脸皮不够厚】的话，不由黑下了脸。

  她怎么不说自己的脸皮不仅厚，还能更进步？

  郁可可还在那边叭叭：“只要你不要因为吃醋黑化，想将我囚禁在家里这样那样——咦，仔细一琢磨，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啊。”

  季璟烨终于忍无可忍，嗓音森冷地威胁道：“如果你就是想说这些废话，就可以闭嘴了。”

  郁可可果然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然而脑内交流却完全没有停歇，叭叭得可起劲儿。

  郁可可：【糟糕，突然想看这类型的小说了，最好再带点颜色，代入一下还真有点带感啊。】

  系统无语：【你可闭嘴吧，这可是古早文的大反派。我怕你再骚扰下去，你就能实现愿望留在家里，并不完整的那种。】

  郁可可：【怎么，强制爱秒变法制频道？那要是他真的进去了，我也算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了吧，哇，我可真牛逼！】

  系统：【……】

  耳朵和脑子里都在嗡嗡的季璟烨：“……”

  他隐忍地阖了下眼，觉得早晚有一天自己真的会被她气死。

  就在他心里涌起无数危险念头时，郁可可似是终于察觉到危机，突然急中生智：“哎呀，都怪你胡乱打岔，害得我都忘记想说什么了。”

  季璟烨刚想挂断电话的手一顿：“……？”

  “其实我打电话给你，除去表达对你的想念之外，还有一件事啦。”郁可可声音轻快，“其实我准备了一份惊喜想要送给你，但是因为之前来剧组得太过匆忙，就不小心忘记啦。”

  季璟烨压下心头的戾意，表情冷漠。

  不需要听后半句话，好像就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准备惊喜？那确实是“惊喜”。

  被她这么一提醒，顿时回想起之前郁可可前面说要搬家，转眼就头也不回连夜飞去剧组的事情，他冷笑一声，太阳穴再次激烈地跳动起来。

  ——只不过是恨不得将他气死，直接完成任务的“惊喜”罢了。

  郁可可：“我想着我们毕竟订婚这么久了，确实应该为了结婚而做准备，增加相处时间并且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

  “所以，我就决定搬到你楼上啦，有没有感觉到很惊喜？”

  “是吗？”季璟烨扯了扯嘴角，缓缓道，“那你什么时候住过来，提前说一声。”

  没想到他居然有了反应，郁可可试探：“所以你想要来接我吗？”

  季璟烨：“我搬走。”

  郁可可：“……？”

  系统：【噗。】

  郁可可有些慢半拍地眨了下眼睛，震惊后仰：【哇，他变了！他居然会讲冷笑话了！】

  系统：【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说的是真心话？】

  郁可可果断否认：【没有。】

  “你好冷漠哦。”她微妙地沉吟了下，缓缓出声，“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是爱在心口难开。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这样，能够热情大方地坦诚自己的心意。”

  接下来，她果然表现得热情又大方：“虽然你无论怎么样我都喜欢，但现在这样也不错，我们正好互补——”

  这次是终于忍耐不住，季璟烨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或者说，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坚持听一千只鸭子吵闹到现在的。

  简直是浪费时间。

  然而直到季璟烨突然感觉到久违的安宁时，这才意识到耳边和脑海里竟然都清净了下来。

  所以除了面对面接触外，通过电话交流也可以修复脑电波的信号故障吗？

  季璟烨冷淡垂眸，注视着手机屏幕上郁可可的头像，如果通过这种方式……

  耳边突然响起热情活泼的声音：【我们正好互补——】

  他面无表情合上手机：还是算了。

  ————

  周导处理起事情来，格外雷厉风行。

  不到一周，不仅副导演和他的表弟离开剧组，与他们有纠葛的女四号和男三号，同样无声无息地自觉退出。

  而新的男三号和女四号，也很快便通过小范围的试镜替补进组了。

  好在涉及到之前两人的戏份并不算多，勉强在剧组能承受的预算范围内，也算是近期以来比较好的消息了。

  周导最初其实有过犹豫，究竟应该如何对待副导演。

  首先为了剧组不能将事情闹大，只能悄无声息地让他们离开。但他们的行为，又让周导耿耿于怀，觉得让两人就这么走掉，实在是太轻松了。

  而就在他挣扎时，却发现郁可可虽然表面看似回了酒店，实则却在暗中偷偷报了警。

  因为针对黎馨蕊的事件不好定性，她干脆以副导演表弟暗中贩卖视频的理由，直接举报两人进行涉/黄交易，并且将手里收集到的证据交给了警察。

  周导：“……”

  他一时间不由心情复杂，倒不是觉得郁可可做的不对，而是为自己居然还没有她做事果断而羞愧。

  于是周导干脆直接默认，只在警察过来取证时尽力配合，而后便将这事抛却脑后。

  接下来，随着他的安排，剧组近期都在高压下高效运转。之前的闹剧也逐渐平息下来，重新恢复平静。

  郁可可唯一可惜的是剧组里少了大瓜，以后的精神食粮就要补充不足了。

  不过很快，剧组便再起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