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科学求雨
作者:小最      更新:2022-03-30 15:48      字数:5213
  罗葑本来舒服得不想动, 只想窝在那儿被动地被谢燎原灌输知识, 可是慢慢地, 他感觉接受被动灌输太慢了,完全不能满足他旺盛的“求知欲”。

  对于知识的狂烈饥渴, 令他忍不住开始翻身做知识的主人!

  他开始如饥似渴地主动汲取知识了!

  自给自足的感觉真是超级棒!

  谢老师本来还担心他硬来嚼不烂, 熬夜订书身体吃不消, 却又害怕打击到他的学习积极性, 只好纵容他,没想到小手窝如此聪明,而且身体素质一级棒。

  他越学习越精神、越学习越精神, 食髓知味、举一反三, 活活折腾了谢老师一整夜!

  折腾完他就一头栽倒在谢燎原怀里,甜甜蜜蜜地睡着了, 还意犹未尽地夹了夹他的大订书针。

  谢燎原快被他搞死了!

  还得抱着睡得迷迷糊糊,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小手窝去浴室, 洗得干干净净, 又上了滋润药, 这才重新抱回温暖的小被窝里,相拥而眠。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疲惫, 又如此满足,低头看着小手窝恬静的睡颜,心里的温柔甜蜜满得要溢出来, 完全舍不得睡。

  第二天中午, 罗葑终于睡饱了觉, 神采奕奕,一溜烟跑到厨房找吃的。

  谢燎原反倒像是被……过一样,脸都是白的,眼底一片青黑,显然劳累过度,没休息好。

  朱红不在,王大强过来帮忙看网店,看到神采奕奕、明显滋润过头的小手窝,和一脸倦容、很像被鞣吝过的谢燎原,惊了!

  他趁着罗葑不在客厅,小声对问谢燎原:“谢总,你被罗土匪反攻了?”

  谢燎原:“……”

  “没有没有,”罗葑啃着抹了草莓酱的面包片,“我嫌他订书太慢,就自给自足了哈哈哈!哎呀原来订书这么爽!超级无敌爽!”上次谢燎原技术太渣,白让他对订书产生了这么久的心理阴影。

  要不是因为这个,就算有坏坏在,他没有条件、制造条件,也要学而时习之,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最好能日日日东升,日日日西落哈哈哈!

  谢燎原:“…………”

  他默默给助理发了条信息。

  是时候增加健身强度了!

  罗葑啃了半包面包片,又吃了一大碗谢燎原做的菠萝烩饭,就一溜烟跑到田里去了。

  田里到处都是被阳光蒸腾起的、清新潮润的水的气息,带着让人心旷神怡的淡淡的泥土芳香。

  罗葑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去。

  广阔平原和低矮山丘、洼地,全都被浸润得湿漉漉,没旱死的棉花棵和高粱秧苗被雪山融水滋润,吸饱了水,纷纷舒展开叶片。农民们脸上带着喜气,在地里来来回回、忙忙碌碌,准备补种新的作物。

  他们这儿的作物以棉花、春小麦和高粱为主。

  春小麦已经不能补种了,因为气温已经太高,小麦不能经过春化阶段,会造成小麦不能正常抽穗,就算种了,也很大可能会欠收。

  棉花这个时候补种也有点儿晚了。

  虽然彩棉才是当地农民最大的经济来源,但经历了棉商拿拒绝收购做威胁这一出,他们都对彩棉种植不是很信任了,谁知道棉商会不会再恶意压低收购价?再说,今春西北大旱,粮价肯定要涨,还是多种一点儿粮食作物吧。

  毕竟,吃饱肚子才是硬道理!

  那就只有补种高粱了。可是高粱既不是很好吃,又不是很好卖,附近又没有酒厂收购,少种一点儿还行,种多了吃不了,又卖不上价格,也不是很好的选择。

  或者种一点儿玉米或者谷子试试?

  农户们委决不下。

  “要不……去问问罗总工?”

  “行!去问问吧,他种菜种得那么好,说不定真能给咱一点儿意见。”

  罗葑……罗葑也不是很懂。

  但他认识农科院的邓院长和研究员啊,于是火速跑了一趟l省农科院,不但搞来了一批农科院新培育出的耐盐碱旱稻种子,还买来了一批耐盐碱的油葵和黑豆种。

  北方的单季旱稻五六月份播种,九月份收割,现在播种刚刚好。他们这儿昼夜温差大,生长时间长,光合积累多,种出来的稻米会积淀更多的营养物质,口感肯定比一般稻米要好。

  如果能成功实现旱稻的大规模种植,这儿说不定能成为除了东北之外的第二个北方米粮川!

  农科院表示,只要农民们和他们签合约,做他们旱稻第一批大规模种植的试验田,旱稻种子全部由农科院水旱稻研究所免费提供!也算作给受灾农民的、另外一种形式的良种补贴。

  种稻子啊?

  农户们面面相觑。

  他们这地方土地贫瘠,又缺水,小麦亩产都不高,真能种出稻子?

  “要不是罗总工,俺们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嘞,”老年丧子、夫妻俩相依为命的方大娘眼里含着泪,“没想到俺们老了老了,还能用上滴灌……俺们签!俺们相信罗总工!”

  方大爷也激动得连连点头,带头和农科院签了约。

  大家见有人带头,寻思着今年要不是罗烽火出资挖渠,今年一年的收成都没了,现在有了水,再怎么也不可能比之前的收成更低。

  种!

  农户们纷纷和农科院签了约,开始忙忙碌碌地浸种,补种旱稻。

  旱稻不需要育苗插秧,直接播种就行,比水稻还要省工省力。

  大家忙着种稻子,罗葑则带着小弟们,在离蓄水湖不远的、较平坦的缓坡上开辟出几块梯田,补装了滴灌带,开始种油葵和黑豆。

  他们现在吃的、饭馆里用的都是大批量采购的大豆油,很多都是转基因产品,谁知道对健康有没有损害,不如自己种一点儿向日葵和黑豆,榨油吃啊。

  农户们见罗烽火种油葵和黑豆,也纷纷从农科院购买了种子,跟着他开始种植油葵和黑豆。

  他们都听过罗葑种菜发家的事儿,断定他是种植专家。

  跟着罗总工种,准没错!

  ……罗葑如果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肯定会忍不住笑哭的。

  种完油葵和黑豆,就没什么要忙的了。

  梯田和果树都有水肥一体化智能滴灌系统控制,要浇水直接手机app上一点就行,方便得不得了。美食节目组还要再过几天才来拍摄,一连几个月忙得脚不沾地的罗葑,终于彻底闲了下来。

  他闲不住,在后院栽了很多大型多肉品种,广寒宫、蓝光、祗园之舞、晚霞之舞、高砂之翁、女王花笠……水灵灵地舒展开来。

  罗葑喜欢得不行,激动地拉着王大强来参观他的多肉小花园。

  “这不就是没裹芯儿的洋白菜吗?”王大强面无表情地吐槽,“有什么好看的?”

  罗葑:“……”

  好在老谢很捧场,不但说他种的洋……呸!大型多肉好看,还给他搞来了不少可食用玫瑰,说等开得繁盛了,就熬玫瑰酱给他吃。

  玫瑰们虽然种得迟了,但有息壤在,一天一个样儿,没几天就吐出带着露珠儿的新鲜花苞,绽放出满院的春光灿烂。

  小后院到处都是温软甜蜜的玫瑰香。

  罗葑终于没事做,抱着宝宝,懒洋洋躺在谢燎原怀里,眯着眼睛,晒太阳。

  宝宝说话早,走路晚,快十一个月了还在蹒跚学步,架着都走不稳,但话已经说得很溜,可以从单字和词,连成句儿了。

  罗葑晒了一会儿太阳,宝宝醒了。

  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指着不远处的玫瑰花:“叭叭,叭叭,那是什么鸭?”

  “那是爸爸种的花花。”

  宝宝跟着念:“叭叭种的发发。”

  罗葑忍不住笑:“好看吗?”

  “好看。”

  “爸爸好看吗?”

  宝宝凑过来,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亲了他一脸口水:“叭叭缀好看!”

  谢燎原吃醋了:“那我呢?”

  宝宝:“你也缀好看!”真的是非常没有节操的宝宝了。

  罗葑伸手轻轻捏了捏宝宝的小鼻尖,以示不满。

  宝宝嘿嘿笑,笑出了一对儿小梨涡。

  过了一会儿,宝宝又问:“叭叭,发发是肿么藏粗来的鸭?”

  “种出来的。挖个坑,填点土,花花慢慢就长出来了。”

  “那……”宝宝皱着小眉头,咬着指头,“宝宝是肿么藏粗来的鸭?”

  “宝宝……”罗葑难得卡了一下壳,看了谢燎原一眼,“宝宝也是种出来的呀。”

  息壤,加小蝌蚪。说种出来的也没毛病。

  宝宝:“那宝宝也是挖个坑,填点土,慢慢就藏粗来了吗?”

  罗葑:“…………”

  罗葑招架不住,又不好跟一岁的宝宝解释,他是他一老爷们肚子里生出来的,只好含糊地应了一声,给宝宝哼他喜欢的小歌谣。

  天空碧蓝碧蓝,阳光金灿灿。

  远处隐隐约约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万物都欣欣向荣。

  旱稻已经钻出嫩嫩的、小小的芽头,平地、山坡、洼地,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蒙蒙的绿意。

  河对岸的山坡上,去年新栽的小果树苗已经稀稀拉拉挂上了青涩的果实。河这边的缓坡上,葡萄树郁郁葱葱,茂密的枝叶间垂下一串串黄豆粒大的青葡萄。

  雪山融水通过水渠,源源不绝地注入蓄水湖,暂时用不掉的满溢出来,干枯的时令河也涨了浅浅一层水,深埋在地底的藕根和莲子相继发芽,不甘寂寞地在水面上露出尖尖角。

  已经长大不少的土黄色小狗子,正在和雪白的鹅群在绿茸茸的山坡上嬉戏奔跑,跑得像闪电一样快!

  它四爪几乎贴地腾空、身姿矫健,长毛顺着他的奔跑肆意飞扬,俨然已经是整个鹅群里最靓的仔!

  午后,罗葑和王大强坐在山坡上光溜溜的大石上,放眼望去,记忆里荒凉贫瘠的土地,已经蓬蓬勃勃、迫不及待地要长出一个新的世界!

  罗葑懒洋洋,拖着腔调:“真想一直呆在这儿,哪儿都不去——啊!”

  王大强:“我也是——啊!”

  罗葑闪电状缓慢转头:“你不是——在等我——复出吗?”

  温软宜人的微风从湖上吹来,拂过面颊,王大强舒服地叹了口气:“复出什么?不如归隐。”

  罗葑:“……”

  种田使人丧志啊!

  “坏坏呢?”王大强问,“怎么最近不见你爸和鹦鹉吵架了?”

  “谁知道,”罗葑眯着眼睛,舒服得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它……前段时间沉迷祈雨不可自拔,可能还在祈雨坛那里——吧。”

  王大强:“……祈雨的还没走吗?”

  “没呢,”沙雕小弟们忙完大棚的事儿,呼啦啦来了一群,东倒西歪坐了一地,“个傻几把蛋最近在造谣,说罗哥触怒了雪山神,所以才迟迟不下雨。天天在那儿叨叨叨念经,说是要替百姓们赎罪,一定要求到雨才罢……赎个几把罪!要不是罗哥不让,哥几个早把他扔湖里去了!”

  罗葑:“……”他不禁开始怀疑,他的暴力处事是不是带错头儿了。

  “罗哥放心,扔湖里是不可能扔湖里的,最多扔河里。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嘛哈哈哈,”另外一个小弟说,“哎,对了,我听我一亲戚说,这个跳大神的傻几把在西边乡里还挺有名儿的,每次大旱都出来开坛求雨,有时候能求来有时候求不来,求不来的时候就说是老百姓触怒了龙王……坑不少钱呢!”

  罗葑皱了皱眉:“坑钱?”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求雨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得出钱,哪家不出,求不来雨,就把锅扣哪家身上,说他对龙王不敬,连累了整个村儿。我姐夫村儿里,有几家就因为不肯出钱被孤立了,村里啥好事儿都轮不上,地里的棉花都被偷了,可惨!”

  罗葑抿了抿唇。

  他还以为他们求不来雨仅仅是心不诚。

  现在看来,哪儿是心不诚啊,简直黑透了!

  罗葑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计较。

  北方春旱,入夏之后,降雨带北移,早晚是会下雨的。

  果然,过了几天,天气预报说要下雨啦。

  罗葑给这回施工认识的气象局的工作人员打了个电话,问下雨的事儿有几成准。

  “降雨带北移,覆盖面积还蛮大的,”对方说,“这回应该九成九会下雨。”

  罗葑放心了,他把沙雕小弟们叫过来,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通。

  ……

  水渠通水那天,巫师和受他蛊惑的老人们,被激动的人群冲得七零八落、灰头土脸,丢尽了颜面。

  可是他不甘心。

  他不走,还能把求不来雨的锅甩给罗烽火,要是走了,他祈雨不成灰溜溜走了的事儿,一定会不胫而走。

  到时候他就再也骗不到钱了!

  所以他只能死撑,一直撑到下雨的那一天。

  早晚有一天会下雨的!

  可是没等到下雨,他突然喝不到水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在附近晃悠,只要他想去水渠取水喝,就会被人挡回来:“你不是说罗哥触怒了雪山神,要替他赎罪吗?你要是喝了罗哥的水,还怎么赎罪啊?”

  “就是就是,赎罪的心不诚,雪山神是不会原谅你的!不止水渠,这老乡井里的水,也是雪山融水回渗的啊,这自来水厂,也在雪山那头啊!老兄,你就算再渴,也得忍着啊,你得替这十里八乡的百姓着想啊!”

  没多久,巫师就被渴得嘴唇干裂,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看出来了,罗烽火这是想活活渴死他!

  他不求了,还不行吗?

  巫师摇摇晃晃站起来。

  这时候,罗烽火带了一群乡亲们,扛了两大桶腐植酸到混肥泵这边,准备施肥,见他要走,笑眯眯拦住了他的去路:“求雨求了这么久,这眼见着就要求来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巫师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罗葑笑着说:“真的快下雨了。”

  巫师:“……”他信他个鬼!

  巫师走了。

  “那我们来祈雨好了,”罗葑笑着对鹦鹉招了招手,灰鹦鹉扑啦啦飞了下来,落在他手上,“坏坏,你不是学会祈雨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