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节
作者:潇湘碧影      更新:2023-06-16 01:59      字数:2863
  孔彰忍不住埋怨了句:“这劳什子皇后,当的真个麻烦!”方坚干笑:“将军且在孝期,出孝就好了。”管平波也只得道:“明日我再来。对了,劳方司长在镇抚部寻个合适甘临的职位,翻年过去,她得回军营了。”孔彰皱眉道:“她去镇抚?”管平波道:“她还小,放到战兵营亦难有作为。且先去镇抚部历练二年,再回战兵学习指挥。骑射武艺不能落下,到时候叫莫日根多费心。我们几个是再没空管的。”方坚道:“那宁王殿下?”管平波头痛的道:“他搁后勤,且先从粗浅的学着吧。”咸临的吊儿郎当,管平波是真的愁。谁也不嫌人才多,便是她不打算让咸临当继承人,也绝不愿他是个米虫。甘临又不可能单打独斗。且尽力培养吧,实在不行也只能放弃了。方坚着实理解管平波,他只有方墨一个独子,偏生那孩子对镇抚司的事物全然不感兴趣,一心学医。小时候愿多学门本事是好事,可长大了只奔着医术去,哪还有什么前程可言?便是做到了太医院正,也只有正五品,让他个奔着阁臣去的人情何以堪。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唯有早早给他娶个好亲,赶紧培养孙子是正经。于是对管平波建议道:“定要好生寻个能干的堂客做宁王妃。”管平波抽抽嘴角,咸临才不到九岁,要不是个皇子,这会儿该在小学操蛋呢,考虑婚事是不是太早了点儿?提起婚事,管平波忽然联想到了窦怀望。嫡长孙又称之为承重孙,在家族义务上,是与叔伯们等同的。故祖父丧,承重孙须得与父亲一样守孝三年。管平波摸着下巴暗戳戳的想,要不改元之后就把窦怀望的婚事定下?从实际上抹杀了他做承重孙的可能,这样水会不会更混呢?第248章 表白第45章 表白华夏极重孝道,便是管平波满腹搞事的心思, 未改元之前也只能私底下说说, 不可表露。故而她在心里想过一回, 记下此事, 便搁置在了一旁。赶在城门关闭前回了宫, 窦宏朗照例在福宁殿独居守孝,甘临咸临皆因哭灵累的够呛,天黑就睡了。随着陆观颐的到来, 管平波身边终于有了信任的宫女,分别是春莺、新燕、绿杨、白沙, 皆是虎贲军战兵家眷, 以保证忠心。太监着实就没有资源了,只待日后慢慢收买。如果管平波大业能成, 这里也差不多是最后一批太监——管平波是不打算使用太监的。都说太极宫小, 管平波却嫌它大。皇宫占地面积广阔无所谓,但后宫太广阔就很没必要了。而一旦后宫缩小, 需要太监的地方自然就跟着缩, 索性别用得了。春莺替管平波梳着头发,她们四个才从乡下来, 纵然有陆观颐的培训, 却是远逊于宫女的平均水平。不仗着心腹二字,只怕下辈子都选不进宫, 更别提服侍皇后。几个人也是卯足了劲,四处讨教旁人, 学习各色技巧。又因她们是皇后的人,宫里的老嬷嬷们恨不能倾囊相授,以图结个善缘,好为将来谋划。她们多是陈朝宫廷里的老人,随着一部分皇族逃至南边,当年太极宫甄选內侍,仗着有过资历,混了进来。她们身世飘零、无处可去,注定了在宫内终老,能有讨好新主人的机会,岂肯放过。如此,几个丫头短短时日内,竟学的有模有样了。不过她们便是果真把伺候人的本事学到了极致,也难引起管平波的注意。盖因管平波打前世带来的习惯,不大喜欢人贴身伺候。有人能帮她处理生活琐事即可,那等身边动不动围着一大群丫头婆子的生活她不是不适应,只是不喜欢。理好了头发,新燕又捧着各色面脂来替管平波保养。管平波心里正想事,便随她们折腾。管平波低头分析着眼下的状况。翻年过去改元,窦宏朗会逐步取得权力。尽管她很看不上窦宏朗,但不得不承认,人是会成长的。至今日,窦宏朗至少在心机方面,增长迅速。没有人不喜欢猪一样的对手,管平波的当务之急,就是趁着窦宏朗还未茁壮成长,先挖他墙角再说。首先,戍卫皇宫的金吾卫在马蜂死后,落到了李运手中。八大金刚里,李运是最陌生的。管平波稍微回忆了下通过虎贲军的渠道收集的信息,轻易便能判定此人是窦向东心腹。他的长子娶的是窦崇成的女儿……管平波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膝盖,有点麻烦啊。窦崇成与窦宏朗关系一直不错,想离间很难。而金吾卫拿不到手的话,始终是篡位的巨大障碍。除了金吾卫,其余的武将倒是好说。便是他们对窦家死心塌地,在皇宫外面,还打的过虎贲军不成?其次,便是朝臣。阁臣五个,管平波一个都不熟。六部呢,礼部尚书才示了好,待把他的孙女弄进宫,也就差不离了。但郑志广的站队,站的是咸临,而不是她。兵部尚书是肖铁英,虽勉强算的上是旧识,但窦宏朗是他的亲外甥,亦是难以收买。管平波将来不大想启用这帮文臣,光他们歧视武将这一条,就够三观不合了,何况将来一系列的政策,绝对能闹到不共戴天。可在篡位之前,必然是要收拢班底的。再则,总有些脑子灵光的人,那些都是可用之才,她也不能满朝文武都靠自己培养,何况土改不是朝夕之功,她需要可与世家沟通的桥梁。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方能抵达目的。方坚不也是陈朝旧臣么?儒家毕竟有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传统,一竿子全打死,也是不现实的。如此,管平波不单要好生练兵,还得与朝臣周旋。目前看来,窦宏朗想立窦怀望之心昭然若揭,自然而然的,没能上窦怀望那艘船的人,会寻求另外的拥立之功。管平波想要拉拢的便是这群人。待他们上了自己的船,想要下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管平波闭眼回忆着看过的史书,希望从只言片语里找到篡位的技巧。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窦向东竟把江南党抬举到凌驾于巴州旧人之上,以至于巴州旧俗难以影响楚朝朝廷,堂客当家的优势荡然无存。老头子可真够难缠的。若窦宏朗有其父的本事,管平波也只好靠硬打了。护肤品层层叠叠的擦完,管平波也思考的差不多了。爬上床倒头便睡。次日一早,先去灵前打个花胡哨,便又带着人去往军营。召集孔彰、方坚,接着昨日的军务继续开会。黔安崇山峻岭,当年潘志文叛逃,便是想往黔安去;元宵拼死拦截,也正是不想让潘志文跑入黔安,可见地形之复杂难控。打山地是虎贲军的长处,却也不能闷头傻干,领头的几个先理顺思路,再叫杨文石拟定作战计划,才好动手。今年虎贲军的大事,怕就落在攻打黔安上了。此外岭西号称虎贲军的地盘,实则还有半拉自治,如若有机会,亦可逐步蚕食。三人好生商议了一回,转眼又到下午。镇抚司的人寻了来,方坚只得先去处理,屋中除了亲卫以外,只剩下了管平波与孔彰两人。才说了太多的正事,管平波脑子有些乱,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默。良久,孔彰突然开口道:“你做到皇后了。”管平波没听清,茫然的看着孔彰道:“你方才说什么?我想事去了,没听见。”孔彰只得再次道:“做皇后的滋味如何?”管平波郁闷的道:“烦!”“为什么?”管平波笑笑:“捷径不好走,不老老实实的打仗,试图走歪门邪道,就得想方设法的描补。可见想要达到目的,该遭的罪一个都不能少,前期顺了,后期必然坎坷。不过自己选的路,哭着也得走完。接着向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