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旭然不情不愿掏出手机，时间才八点多，做好估计九点左右，正是那俩个家伙起床的时候。“这么早，他们起不来。”“我做了这么多。”叶凌一开始就是有打算的。“放冰箱，慢慢吃。”再说了，很多吗？庄旭然瞄了瞄那漂亮整齐的饺子们，心里想，每天晚上肚子饿了下一盘，能吃多久就没了。“起不起得来是一码事，但是你得打个电话关心关心，他们是你朋友。”虽然叶凌自己没朋友，可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哦。”在那样淡淡执拗的目光下，庄旭然乖乖按下发小的电话号码，打电话去了。完了以后叶凌问他：“怎么样？”庄旭然说：“他们说过来。”叶凌看他一眼，瞧瞧，我说了吧。“你嘚瑟什么呀？”庄旭然又好笑又恼火，弄点面粉糊叶凌脸上，叫他嘚瑟。“你再这样，我不给你吃饺子！”叶凌躲不过去，皱着脸威胁。还让不让人好好包饺子了？“你敢！”庄旭然比他更威武，瞪眼。“为什么不敢，饺子是我做的。”叶凌抬起胳膊，抹抹自个的脸颊——糟心。熊孩子。“你人是我的，做的饺子也是我的。”庄旭然继续碰碰他的脸。“滚你，去洗手，帮我开火。”叶凌恼火地说，进度都没了，饿着呢。“哼。”庄旭然冷哼，和叶凌对峙了一会儿之后，他乖乖起来去厨房开火。九点钟出头，家里门铃陆续响起，肖志轩和曹政来了。两位大少爷两手空空，进门囔着饿，要吃要喝。庄旭然看着叶凌忙进忙出，冷笑，活该你伺候……“哟，这饺子好吃哎。”曹政尝了味道，十分合口味，太喜欢这个味儿了，他笑嘻嘻说：“鹌鹑，还以为你只会做怪味烤肉，没想到包饺子也不错。”叶凌说：“胡说八道，你又不是没吃过我做的饭菜。”顺手给身边的庄旭然添上几个，已经摊凉了的，可以入口。“谢谢。”庄旭然含糊地说，嘴里有一个吃着，好吃，喜欢的味道，家的味道。“嗯，叶凌这个。”肖志轩吃得停不下嘴，给他竖拇指，好吃。四个大男人，热热闹闹地吃完一大盆饺子，撑得打饱嗝。“嗝……酸白菜的味儿……”这个嗝。“喝点水。”饱成孕妇的曹政，眼睁睁看着叶凌给庄旭然递纸巾端水，还一脸关心地问：“会不会太饱，肚子胀不胀？”人庄旭然端着架子说：“还行，都给两头猪吃完了，下次你给我一个人做。”叶凌尴尬，曹政和肖志轩懒洋洋掀掀眼皮子，老子吃都吃饱了，谁管你呢。“今天干嘛呢？”喝过水，漱漱口，大家伙懒洋洋地，坐一块儿闲聊天。“我和叶凌想去逛商城，给他爸妈买东西，寄回去。”庄旭然满脸迷之愉快，看得曹政一愣儿一愣儿地：“你呀，给叶凌爸妈买东西，还寄回去？”连肖志轩都惊讶：“旭然，你在叶凌爹妈面前露上脸了？”这是什么情况？“又不是第一回，早就寄过了，年前那会。”这……他们俩马上看着叶凌，当事人来说说。“嗯。”叶凌说：“他给我家寄了很多东西。”“嚓。”曹政捡起自己的下巴，满脸八卦地问庄旭然：“这是什么情况啊，你怎么就……”这不是登堂入室了吗？间接见家长了吗？进度也太快了，太彪悍了……人爹妈受得了不？可别吓出个好歹来。“什么嘴巴，不会说别说。”庄旭然可不承认自己登堂入室，还没到那种程度呢：“我只是以朋友身份给他家送点新年礼物，他家里人不会多想的。”叶凌点头说：“我跟爸妈说，他是我朋友，他们说……”庄旭然追问：“爸妈说什么了？”这会儿别说曹政和肖志轩见鬼了，连叶凌也怪尴尬的，就算不是第一次听见庄旭然喊自己爸妈……“我操，我怎么觉得这么……”曹政不会说，可他的表情胜过一切。“咳咳咳，旭然，你自重点。”肖志轩表示，从未见过自个发小这么厚脸皮的时候。面都没见上，也没得到承认，就喊上爸妈了。“迂腐，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庄旭然继续追问叶凌：“爸妈说什么了？”叶凌尴尬笑了笑，倒是没有特别不赞同，他高兴就喊吧。因为自己知道，这辈子庄旭然都不可能堂堂正正地喊他爹妈一声，因为太清楚，真的不行，他不是女孩，嫁不过来……想着这些，心里就酸涩，舍不得伤他：“他们说啊，你是个好孩子，让我珍惜你。”爸妈永远以为，他们是朋友而已，教导他珍惜朋友而已。“哟……”曹政促狭地看着庄旭然，只见发小装模作样地绷着脸，表现怪淡定的：“嘿嘿，装个屁啊，高兴就笑呗！谁拦着你。”庄旭然掀起眼皮子，和大家对视一眼，慢慢笑了，如夏花，如朝阳，胜过最美丽的风景。这一生中，这一抹笑容充满纪念意义，是叶凌不会忘记的。每每午夜梦回想起来，既喜欢又心疼的。所以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即便是说好不想以后，如何能不想。庸庸碌碌，日复一日，在有限的时光里，只能用尽全力，不负光阴不负你。“咱妈喜欢穿什么颜色，红色喜欢吗？各自出门，庄旭然叶凌在逛商城，给叶凌家里父母看两件衣服。“对了，你弟的媳妇也在家吧，上次买的那些孕妇营养套餐吃完了没？我再去买。”一边看一边絮絮叨叨，从叶凌父母到叶凌弟弟妹妹，弟媳妇，都经过他的嘴巴。他原本个性不是这样的，叶凌心里想。庄旭然哪能这么唠叨，这么细心，跟个讨好婆家的新媳妇似的。可他……偏偏就……上前握住那手，从大红色的衣服上拿回来，叶凌摇头说：“别看这个了，妈不穿这么鲜艳的，咱们去看看别的。”“真的？她才多少岁，能有我家老太太年纪大？我家老太太还穿红色的，特臭美……”俩人一边说一边逛，看到适合叶凌穿的，庄旭然也给他拿来，让他去试试。“好看，给你拿件小一号的。”“切，谁稀罕跟你穿情侣装。”“不稀罕啊？真稀奇，就你这尿性……”叶凌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看着适合，回去换衣间把自己衣服换回来。庄旭然刺溜一下钻进来：“我帮你换。”那笑容，不知怎么地让叶凌有种毛毛的感觉，是错觉吧？“这样不好，你还是出去吧。”他说，站在那里不急着换衣服，真害怕庄旭然会随时随地掉节操。“脱啊。”庄旭然对他动手动脚，给他解扣子。“哎……”叶凌抓住自己的衣襟，躲都躲不开，这狼爪子……他是脱衣服吗，简直是揩油，占便宜。“你腹肌好结实，硬硬地……”庄旭然脱掉他的衣服，手掌在下腹摸来摸去，表情可享受了。叶凌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拿来，快速套上。可腹部上的两只手还在着呢，不愿意放开。掐来掐去，戳一戳拧一拧，特好玩是吧？“你怎么这么……”握住那手，想骂他两句，可是看到他仰头看着自己，满脸愉快爱恋，叶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别说一句重话，连对他瞪个眼都舍不得。只想让他继续快乐，继续笑……“唔……”庄旭然被按怀里，吻住了嘴唇，揽住了腰身，好缠绵好温柔的吻，好踏实好宽厚的怀抱。都是属于自己的，这很好。“……”吻完了，看着彼此水汽缭绕的眼睛，你笑我，我笑你，真不害臊，换衣间玩儿这个，想上头条怎么着。都明白道理，可就是忍不住，可就是快乐。“叶凌，你偷袭我。”庄旭然舔舔嘴唇，明明一副满足的模样，却抱着胳膊端架子。“哦，那我下次不偷袭你了。”叶凌笑笑，打开门自己出去了。“我答应了吗！”庄旭然可真恼火了，榆木脑袋！听不懂人话！滚你！叶凌去结账，买了连同自己的一共五件衣服，其中四件是爸妈的。“喂，小一号到底要不要，不要拉倒。”“……”庄旭然不高兴地抱着胳膊，这种中老年店里，根本不符合他的年纪穿。叶凌选的那件算是万里挑一，唯一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