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像的时候摄影师给娜娜搬把凳子坐在前面，让王鹏飞蹲在她身旁。他蹲了两下太难受，干脆盘腿坐到地上，头轻轻挨着娜娜的肚子。摄影师直夸这个造型好，他沾沾自喜嘴咧到耳朵根。李丽、张晨站到他俩身后，其他人随意站好，梦云再次觉得自己多余，勉强跟小月站到边上。照像机咔嚓、咔嚓两声记录下这美好时刻，王鹏飞扶起娜娜高声吆喝大家入席过完五一接着上班，这天梦云趁温雨桥出去办事在电脑上填写报表。“小花，你请客吧”温雨桥喜气洋洋进屋。“我请客，为什么”梦云迷惑不解问。“你上次帮销售部签合同的五千块钱提成要发啦你不会小气的不请客吧”他笑呵呵地看她。“五千块，这么多”她有点不敢相信。脑海中浮现起小慧那张美丽的俏脸和她的声音：“好处我帮你给他们要。”这小妞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不知她现在怎么样前些日子打电话她没接，发短信也没回。可能太忙，或者不愿再跟我有什么交集吧“怎么啦不会高兴傻了吧”温雨桥用手在她面前晃晃。“没，没有，我在想小慧真是个够意思的女孩。你放心，这客我一定请。”梦云对这种意外之财的态度一向是大家好才真的好。“说起那个小慧，的确是个好女孩儿，只是反正听说她现在出国啦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客”温雨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很焦心。“小慧出国”梦云被他雷的不清，什么时候出国这么容易啦“你刚才只是什么说给我听听呗”回神问他。“道听途说的话不知是真是假，不说也罢。”他去办公桌前忙碌。“你把我胃口吊起来。又不说，还让我怎么工作”梦云很想知道答案。不管真假寻求个心里安慰。“他们说杨慧是任老板的情人，被任老板的媳妇发现狠狠打了一顿。她自杀未遂，闹着要告任老板强奸，任老板怕影响不好，把她送到加拿大，给她笔安家费才算了结。”他的话令梦云很吃惊。这么好个女孩儿竟然是别人的“小三”，该不是她说话的语气总带着哀伤，合同说签给谁就能签给谁。外人只看到她的风光，她心里的无奈与辛酸，又有几人能懂从交完报表回来梦云就趴在桌上脑中一片空白。窗外不知何时下起小雨，她却没心情去看院里的花红柳绿，一整天都沉浸在莫名的郁闷中。跟木风打电话他说已经到家，在下车的附近买上两个小菜和烧饼回去。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回屋见木风没玩电脑坐在沙发上发呆。“你怎么了又跟领导吵架啦”现在除了婆婆找麻烦，就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刚才妈说想给爸买墓地让咱俩拿钱。”木风绷着脸讲。“爸不在快一年了，骨灰盒总存放在火葬场里也不是个长事，买就买呗星期六或星期天你找人换个班，咱俩去山上瞧瞧。”想起这两天要发的五千元，再添点钱买块墓地应该不成问题，心中再次感谢小慧。“妈说要买家族墓。”木风的脸色变得铁青。“家族墓她准备埋谁”梦云奇怪地问。“不是埋谁不埋谁的问题，是一个家族墓你知道需要多少钱吗十万块。十万块呀她可真敢想，把我卖了也不值十万块。”木风气得身子发颤。“木风，你妈脑子没毛病吧她是怎么想的，家族墓你让她去问问左邻右舍谁家买的是家族墓。你爸当初给我要的一千元拿房证钱，到他死都没看到房证的影子，还是咱俩又花了八百多元钱刚要回来。这才好几天，她又折腾。”梦云越想越气愤对木风吼：“你没跟她讲咱没钱吗”“我怎么没说。她说爸死的时候单位借的三千元差不多够办丧事，咱俩另外没花多少钱，给爸买墓地是应该的。”木风压抑着满腔怒火。“我没说给爸买墓地不应该，要是便宜还可以考虑，这么贵别想，我没钱。”见木风气的不行，冷静下来劝他：“妈可能是随便说说，咱别理她。星期六或星期天只管去看墓地，找到合适的等她消完气、想明白也许就同意了呢”“但愿如此吧”木风想不出好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婆婆是心血来潮。梦云领完钱请大家吃饭，因为两个部门都得了好处，温雨桥和欧阳天不好意思让她付钱，最后欧阳天拍板刘哥付账单位报销。星期六木风特意找人换个班，两人一大早就坐车去看墓地。因为龙山公墓是个刚开发的公墓，路还没修通，所以下车又走了好远才到达。墓地的人跟他俩介绍，现在里面有很多位置不错的墓穴，可以随便挑，价格还便宜。等到路修好通车后，购买的人一多，就会涨价，那些好位置的价格会更高。两人在里面转上一圈，看了墓地的规划图觉得现在除了交通不便，其他各方面都挺好。“木风，就这里吧我看这六千元的就很好，三千元的档次有点低，位置也有些偏，你回去跟妈心平气和说说，她要同意我明天就来交钱。”梦云站在台阶上讲。“我也很满意，回家问问妈。”两人坐在公交车上还讨论周年下葬时准备些什么合适。两人在街上吃完午饭回家，木风去婆婆屋谈了半天，没听到争论的声音，看起来很和谐。“婆婆应该会同意吧现在的公墓设计的都是双人墓，婆婆百年后也有个归处，多好”梦云想。“木风，妈同意了吗”凑过去问他。“妈说明天亲自去看看再说。”他在电脑边坐下打开游戏。“那也行，让她看看，省得咱俩挑的位置她不满意。”梦云坐在他旁边让他调个双人游戏一起玩。第二天木风上连班，要到晚上十二点才能回来。婆婆和小雨匆匆出门，大概是去看墓地了。梦云在家拖完地洗完衣服，中午煮包方便面，边吃边玩电脑。婆婆进家去厨房忙活，梦云觉得在同个屋檐下不说话别扭，收拾好碗筷往商贸大厦买凉拖，顺便给妈妈买套夏天穿的衣裤送过去混晚饭。妈妈见到很开心，穿在身上不愿脱，三个人有说有笑吃完饭，嫌聊几句才回家。明天不用上班在家狂玩电脑等木风。“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木风进门时她正在同祖玛做紧张斗争，这关她已经是第五回玩，所以很投入，连木风开门都没听到。“你别让我分心。看，都怪你，要不然这关今天就打过啦”用力伸直腰，打个哈欠关上电脑问：“你还吃饭吗我去给你煮方便面。”“我刚才在门口吃了碗烩面，今天太累，睡觉吧”木风锁好门，两人关灯睡觉。第二天木风睡到十点还不起床，梦云没叫他，一个人吃完早餐看电视。自打买回电脑电视就被晾到一边，打开看看坏了没呵呵。装着有线电视换来换去也没个能吸引她的节目。还是玩电脑有意思。婆婆在隔壁大声叫：“木风，木风，你来一下。”赶紧跑去床边推他：“木风，快起来，妈叫你那”“让她等会儿，我睡醒再说。”木风用薄被蒙上头。“木风，木风。”婆婆提高声音执着地喊。“你还是过去吧不然她跑过来就不好了。”梦云去掀他的被子。“真烦人，我下午还要上四点，多睡会儿都不行。”他打着哈欠下床去找婆婆。没多久，两人说话的语调逐步升高，最后只剩下木风的嘶吼和婆婆的哭骂。“这是什么状况”梦云有点不可思议。刚想过去劝，就见木风气哼哼进屋跳回床上。“木风，你俩不是在说买公墓的事情吗她不喜欢龙山，咱再去凤凰看看，吵什么呀”趴到床边问。“以后别提这事，她爱怎样怎样，我不管啦”木风大被蒙头不知是睡是醒。“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关我什么事”梦云不理他，去网上搜电视剧看。婆婆在那里呜咽一阵儿，见没人理她，偃旗息鼓和没事人似的看电视。木风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十二点说肚子饿，催梦云去外面吃饭。两人要碗烩菜和小苏吃大米，这时候木风才把和婆婆争吵的原因说给她听。原来木风叫他过去说不喜欢龙山公墓，木风让她去瞧瞧凤凰的公墓。婆婆说：“我打算把你爸埋到老家，让他落叶归根。”木风说：“老家那么远，你又不回去长住，逢年过节祭拜不方便。而且老家规矩太多，仪式办下来少说要好几万，况且那里到处平坟，勉强埋进总会让迁出，到时又是一场麻烦。还不如在这里买块墓地，既保险也能常去照看。”婆婆指责他不孝有钱不愿给公公花。木风说没钱，婆婆不信赌气道：“就算你不拿钱我也要把你爸埋回老家。”木风怒发冲冠撂下句：“你随便，我正好省心。”转身离去，婆婆哭哭啼啼数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