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生赶紧闷头离开。但是突然迟生想起，方芳不是和他说过，刘凯亮不是她的男朋友，她只是应付家里和刘凯亮交往，可是今天她又要和刘凯亮一起请他们夫妻，这算怎么回事啊？呃，得了，人家的事自已就别操心了。小年轻的，今天吵架明天好。迟生这么想着，也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叶秋桐到了长庆村的厂里，才坐定，销售司俊南就敲门进来，喜孜孜地对叶秋桐道：“厂长，我把向阳市教育局长拿下了。”叶秋桐一时听得有些糊涂，教育局长拿下，和她们的生意有什么关系？看到叶秋桐一脸迷糊的样子，司俊南不禁笑了，他是叶秋桐托霍英然登报做招工广告后招聘进来的销售，小伙子也是返城知青，看上去挺利落的一个人。“叶厂长，全市的教育系统对塑料花的需求量很大啊，先不说办公室、会议室里美化环境需要摆上塑料花，中小学生现在开运动会、参加各种工程的剪彩和欢迎仪式，也需要塑料花。教育局长是我二姑家的侄女的三女婿，我昨天晚上一想到这条线索，早上就去找他了，果然是自家亲戚好办事，我们谈成了。他答应我了，以后向阳教育系统需要的塑料花，都从我们这购买。”叶秋桐给司俊南的点数是八个点，就是可以提成百分八，而司俊南则和教育局长说好，给他四个点的回扣。这样的业务营销方式现在很正常，没有回扣，做不成生意。叶秋桐也发现了里面的猫腻，所以她把业务员的点数提高，而业务员和对方能谈成几个点数，则靠业务员自已的本事了。司俊南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叶秋桐当然表扬了他。就在司俊南走后，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向阳市和改革开放前沿的四狮相比，竟然相对落后，至今仍没有程控电话，叶秋桐便和王伟商量，以村部的名义申请了一部老式的手摇柄电话。自从生意开张后，这部电话派上了大用场，每天都要响几次。叶秋桐拿起电话，以为又是生意上的事，没想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让她吃了一惊：“刘教导？啊？怎么是你？是不是迟生他怎么了？”叶秋桐的脸色“唰”地变得很难看。刘凯亮怎么会给自已打电话？如果有事，他不是得和迟生说，再让迟生告诉自已吗？听说最近他们在演习，难道迟生在演习中出了什么意外？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叶秋桐脑子里就象炸开了一样，“轰”地一声巨响，声音都变得有些艰涩起来。还好，现在的电话线路质量并不是特别过硬，通话的声音算不得清晰，叶秋桐声音里的焦急没有让刘凯亮听出来，只听他愉快地道：“迟副吗？他在我身边啊，正忙呢。你要和他说话吗？”一听迟生没事，叶秋桐的心又从天上回到了地上，“扑通扑通”还是一阵乱跳，吓死人了。“不用不用，刘教导找我有什么事吗？”“哦，是这样的，我和方芳晚上想请你们夫妻俩吃饭，上回方芳脚扭了，还是迟副帮忙治好的，我们还没有好好感谢你们呢。”刘凯亮的心是有多大？叶秋桐算是领会到了。这个，他就没有想到迟生是如何治好方芳的吗？不过，算了，不是迟生有事就好，吓死她了，叶秋桐脑子恢复了清明，便笑道：“好吧，今晚几点？在哪里？”“我开车去宿舍接你们吧，到市里饭店吃，我那没法开伙，方芳的手艺也不好，只好到外面吃了。”刘凯亮爽朗地道。“哦，这样啊，那你车直接开到长庆村公交站那等我吧，我在那等你们，看是几点？”“六点吧？”刘凯亮道。“行。”叶秋桐答应了下来。“好，那六点见。”刘凯亮心情愉快地放下电话，回头对迟生道：“嫂子还真忙，我看她办厂的事迹都上报纸了，真是个女强人啊！”迟生干笑两声道：“当了名人，助长了她的性子，哎，让她去图书馆上班都不肯了。我这不是心疼她工作晨昏不定嘛，结果还招了她一顿埋怨。”“呵呵，女人嘛，都要哄着点嘛，我们家的方芳不也这样？大小姐脾气十足，有时候刁蛮起来，能让人招架不住。但是再一想，她是多少人眼里的明星啊，我也就知足了。”刘凯亮乐呵呵的，看来完全不知道方芳曾经说过，她和他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这回事。刘凯亮说完，自已也呆了下，不晓得为什么突然向迟副说起这些私事来。或许，是迟生这个人看上去象个汉子，不是长舌男的类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