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铭轻轻拍着黎琼戈，黎琼戈被他哄睡着了。等再醒过来，已经到了民政局门口。国庆小长假的第一天，民政局登记结婚的新人也很多。祁铭在这种事上没有便利可寻，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寻任何便利。他叫醒黎琼戈。“嗯？到哪儿了？”黎琼戈揉着眼睛，迷糊地看向窗外。民政局三个字晃眼睛。“几点了？”祁铭抬抬手腕，看手表，“下午三点半，怎么了？”黎琼戈看着民政局门口长长的队伍，犯愁，“现在三点半，民政局是五点半下班吧，你觉得咱们能排到吗？”她趴在窗户上，一只手抠着窗户边，一点一点的点着玻璃。祁铭按下车窗，看着那长队也不自觉皱眉，最后还是决定去排了试试。“你在车上休息，我下去排着，如果能到你再下来，排不到明天一早来。”祁铭说完拉开车门下去，黎琼戈看着他又要关上车门，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去做。祁铭站在车门口看了她数秒，似在想什么，而后坦然一笑，朝她伸手。黎琼戈伸出手放进他手心里，领证排队如果都让他一个人去排，那她真不明白这婚到底是几个人结了。十月份，g市的天气仍然保持着夏天的余威。太阳躲在云层后面，g市没有阳光笼罩，却比平时更闷热。黎琼戈蔫蔫的，带着一个渔夫帽和墨镜，和祁铭牵着手站在队伍的最后。祁铭牵她的手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心脏跳得有些快。“祁铭……”黎琼戈实在热得慌，软哒哒地靠在祁铭肩上，叫他的名字。“怎么了？”祁铭摸摸她的后颈，有汗，抬起手帮她扇风。“好热……”黎琼戈搭在他的肩膀上，说话时下巴一动，磨蹭着下巴，祁铭被她闹得发痒，很不适应。“你先去车上待会儿？”黎琼戈立即把脑袋从他肩上移开，捧着他的脸过来和自己对视，“不行！这个必须要和你一起排，ok？”祁铭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拿过她手里刚才接的一张传单替她扇风。“这样有没有好一点？”黎琼戈点点头，然后深吸气，挺起腰，感受了下空气的闷热，又无力地耷拉下脑袋。队伍移动得有些缓慢，进去的新人捧着两个红本出来，脸上带着笑，站在民政局门口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拍照。黎琼戈看着他们发笑，靠着祁铭，搂着他的腰，“你说，等咱们领上了要不要发个朋友圈？”“嗯？”“还是算了，不发了。”“嗯。”祁铭低头看看她的脸色，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这样靠着你，你会觉得热吗？”黎琼戈故意往祁铭身上贴。“还行，可以忍受。”祁铭认真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黎琼戈咯咯地笑，扯着他衬衣的领口和袖子，“也对，大夏天你都能穿着衬衣西装，裹得严严实实的，这点热度当然能忍受了。”祁铭就低头扫了一眼她的超短裤和露出她纤腰的短t，忍不住用手拉了拉她的t恤，以遮住她白嫩的腰部皮肤。黎琼戈又忍不住笑。民政局的效率显然不算高，五点时外面还排着长长的队伍，而黎琼戈和祁铭身后也又排上了后来才来的人。黎琼戈看着门口的人，没有提起先离开的事，就算已经很累，还是陪他等着。五点半，民政局工作人员下班，队伍刚好排到黎琼戈他们前面两个。“看来运气不太好，上天注定要让我少当一天你老婆。”黎琼戈看着民政局已经关上的门，转头朝祁铭耸肩，开了个无关紧要的玩笑。“明天一早来，做第一对儿登记的新人，怎么样？”祁铭捏捏她的手，牵起她的手往车上走。同样没有排到的新人，有些失望，细细说着话往回走，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民政局门口。黎琼戈看着祁铭，他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没能成功登记而感觉失望，就好像之前一下飞机就急着拉她来民政局的人不是他一样。“你怎么一点不失望呢？”黎琼戈摇摇他的手臂，问他。“失望什么呢？总之，你逃不掉不是吗？”祁铭反问。身后的新人认出黎琼戈，上来要了涨合照和签名，黎琼戈同意了，之后才和祁铭一起回了公寓。这晚，祁铭早早催着黎琼戈上床休息，黎琼戈疲惫极了，以为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提防着他。祁铭哭笑不得，调好空调温度，也回到床上，“睡吧，想什么呢，明早我会很早就把你叫起来的，别忘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黎琼戈松了口气，抖抖薄毯，“早说嘛，吓我一跳。祁铭笑了两声，“假装没听懂你在说什么。”黎琼戈惊了，祁铭居然会有这种幽默感的一天，根本顾不得其他，蹿近祁铭，覆在他身上，问他：“祁铭，你老实交代，上次我说代沟之后，你是不是悄悄在网上看帖子补课了？”祁铭被抓住小辫子一样的尴尬和窘迫，把她按回床上，“你该睡觉了，明早需要早起，ok？”黎琼戈裹着被子翻到床的另一边，咬着被子一角忍着笑。——第二天，祁铭如他所言，一大早就把黎琼戈从床上拉起来。黎琼戈困难地坐起来，揉着眼睛，本梦半醒，由着他给自己换衣服，然后被他拖到厕所，递上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所有的清洁活动都似乎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进行的。等到真正清醒，已经和祁铭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天渐渐放亮，民政局三个字在晨曦中格外醒目和耀眼。黎琼戈拉着祁铭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早上气温比较凉，黎琼戈穿了一件外搭。清洁工拖着工具出来清洁马路，从两人面前经过，免不了有些疑惑地看两人一眼。祁铭朝那人友好的笑笑，然后牵起黎琼戈的手，和那人说，“我们要结婚了。”清洁工怔了怔，朴实地回他们俩一个微笑，“恭喜恭喜啊！你们肯定是今天第一对儿登记的新人了！”祁铭对陌生人的祝福感到满足极了，展现出他少有的耐心和阳光，把两人相牵的手举得高高的。“谢谢你的祝福啊，我们会幸福一辈子。“清洁工笑着走远了。黎琼戈放下手，紧了紧外搭的，“我发现你有时候真和小朋友一样。”祁铭歪头看她，“大多数时候你是，偶尔我是，互补，很好。”黎琼戈偏着头和他对视，“是这样的。绝配。”两人互望着傻笑，一直到民政局开门。二人很快登完记出来。黎琼戈拿着红本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就结束了？”“这就算结婚了？”黎琼戈拿着红本，不敢置信，在手上一下一下颇有节奏的拍打着。“是的，老婆。”祁铭全身细胞都活过来了一样，拿着红本笑得灿烂极了。盼了多久这一天，他已经记不清了，甚至都忘了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期待。祁铭一把拿过她的红本，两本红本叠在一起，很满足。“你干嘛？”“嗯……”祁铭摆弄着两个红本，似乎在找角度。“我替你收着。”祁铭掏出手机，在阳光底下拍了一张两个红本叠在一起的照片。“哈？你干嘛？拍照发朋友圈啊？”黎琼戈翻出手机来看他的朋友圈，至今为止没发过一条动态，简直稀奇，真让人会误会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朋友圈这东西。祁铭瞧她一眼，“有问题吗？”第67章“当然没问题。你开心就好。”黎琼戈抬抬手臂，做无奈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