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彼此盘算
作者:24S      更新:2023-08-31 00:35      字数:3113
  “阿皎竟在等我。”

  迟清恩翘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下去,俯身一口亲在她眼尾,“怎猜到我会来?”

  自是他这种事情干得太多太熟练,谢明琼闭着眼睛趴在软枕上只想好好睡过去,困倦含糊敷衍了回应一声。

  虽没听清,但不妨碍迟清恩愉悦至极,“我也想见阿皎。”

  明日平南候得知他半夜离开祠堂,定然会震怒,可与平南侯的怒火相比,自是香香软软的阿皎更令人心动。

  厢房里萦绕着淡淡软香,是她身上才会有的味道,贴得近了更加蛊人,迟清恩亲了一口犹不过瘾,难以自控一下一下啄着,描绘着她的眉眼。

  亲吻变得暧昧黏腻,辗转流连在耳侧厮磨,女子莹润如玉的耳垂烙下不甚明显的微红咬痕。

  “你……”谢明琼被扰得忍不住蹙眉,往下埋起脑袋,推着他企图摆脱,“……别烦人。”

  他怎么像个黏人精似的。

  迟清恩被嫌弃颇有些失落,但见她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克制住心底蠢蠢欲动,长臂一展将人抱进怀里,顺势倒在床外侧。

  “明日再与阿皎说事。”

  他在她发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压低声音,“现在就安安心心睡罢。”

  “……”谢明琼想挣扎出一分理智问他什么事,但熟悉的暗香侵袭而来,紧贴着结实宽厚的胸膛莫名的安心。

  昏沉渐渐沉溺,下一刻浓浓的睡意铺天盖地涌来。

  这一觉睡得很沉。

  一夜无梦,谢明琼醒来时天色已经亮起,约摸卯时末刻。

  明媚的日光顺着窗棂斜斜照进房中,恰好有一折落在房柱散落的银纱金羽纱帐上,清风一拂,纱帐微微飘动,犹如湖中清波一般散发着粼粼光芒。

  她半撑着身子缓一会神,迟钝回头扫了一眼床榻内,意识到昨夜爬床的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捏着眉心拨开床前的朦胧青帐。

  同一刻,隔断了内外相室的纱帐被一双骨节分明的长指挑起,银纱金羽帐后露出青年修长挺拔的身影。

  “阿皎可是刚醒?”他偏过头躲开有些刺眼的光芒,朝着床榻走来。

  “我回来遇见宁川,便替她端水进来。”

  谢明琼恍惚的脑袋有了片刻清醒,“你一大清早……抢了宁川的水?”

  上一世宁川不知他的存在时,他尚且自觉,这次被宁川发觉后,反倒扬眉吐气似常常出现。

  手段是颇有些幼稚,可他倒谨慎,知道宁川忠心嘴严,也只在宁川眼前出现。

  迟清恩把铜盆放下,“我让她先去用早膳。”

  说罢,沾湿帕子走过来。

  “我自己来。”谢明琼接过他手中的湿帕,目光不甚客气示意他出去,“去外面侯着。”

  迟清恩仅是顿了一下,便听厢房房门被敲响,传来宁川谨慎试探的声音,“姑娘可醒了?”

  片刻,厢房内有脚步声逐渐靠近房门,而后门板被拉开,露出青年那张俊美昳丽的脸。

  宁川颇有些意外,他竟会开门。

  迟清恩打开房门,侧过身,语气平淡,“进去罢。”

  “哦哦……”宁川连忙点头。

  就在跨进房门之时,忽然眼尖发现他胸前有一团被水色浸湿的痕迹,她若有所思抬眼。

  恰好对上青年颇有些不悦的目光,“你进不进?”

  好凶。

  宁川默默嘀咕一声,而后拔腿冲进去,声音分外雀跃,“姑娘!”

  踏进内厢,女子正一袭温柔雪青衣裙,站在等身的铜镜前扣着对襟的珍珠盘扣。

  谢明琼从镜中与她对视一眼,便道,“宁川,那巾帕沾了水,掉在地上脏了,你且换一盆罢。”

  “好……诶?”

  宁川端着铜盆看着盆里的湿帕,望一眼地上明显湿漉漉的水痕,想起青年胸前那一块湿痕,露出了然的神色。

  怪不得对她那般凶巴巴的,原是被姑娘赶出去了。

  *

  等用过早膳,风渐渐停止,炽烈的日头照晒在葱郁翠茂庭院里,空气中的温度逐渐热了起来。

  书房里,谢明琼认真看着手中的考卷,眉头紧拧。

  而后抬起头来,“这是谁的律法考卷?”

  照着律令抄写也不至于错的那么离谱。

  坐在她对面的迟清恩闻言放下手中笔墨,拾起手边的金缕扇扇起风,“是不是比我还差一些?”

  缕缕凉风拂过脸颊,谢明琼再看一眼考卷上歪七扭八的字迹,隐约猜到这卷子是谁的。

  “这考卷的书法生疏,约摸是刚读习律令,你读了四年,能一样么?”

  说着抽走他手中的金缕扇,眼神示意,“快些将你的卷子写完。”

  迟清恩低头瞥一眼桌面上的考卷,以手支颐叹着气,重新拾起笔来,看着对面女子精致的侧颜又蠢蠢欲动。

  “阿皎可想要去茶楼听书?”

  谢明琼头也不抬,“不去。”

  “常安酒楼新出了两道糕点,阿皎……”

  “不去。”

  “那钗宝阁新出了好几套头面,有一套蓝宝石……”

  “我说了。”卷面被翻过来,女子嗓音淡淡,“不去。”

  天热又晒,跟前这卷子也就写了两张,竟还想着出去玩。

  他到底是二十七八,还是十七八?

  她抬眸看他,“你从昨夜赖在我这里,就想着哄我出去?”

  迟清恩颇为遗憾的点了下头。

  上一世他年少时也想邀着阿皎出去,但怕被拒之后暴露自己那点小心思,折了自己堪堪仅存的一点颜面傲气,很多次开口之际又把话咽了回去。

  故此常常是自己将东西买来,精心整理一番悄悄放进她房里。

  谢明琼放下考卷,思索片刻,“也不是不可以。”

  她还没有告诉他,自己和母亲的那场谈话,总觉得也无甚必要,说出去只会暴露自己重生这件事。

  迟清恩闻言惊诧的坐直身子,他从没想过她会答应。

  但对上少女那双平静的眉眼之后,他顿了下,“前提是……?”

  谢明琼学着他托起下巴,“瑞王殿下一同前去。”

  她同阿娘说了瑞王正在帮她,何不利用这次机会塞给阿娘一颗定心丸,平南侯若知晓迟清恩与瑞王走近,也不会再刻意冷落忽略他。

  不过现在的瑞王惹眼得很,与之一起出行怕是太过扎眼。

  谢明琼想了想,拿过雪白宣纸和笔墨,“我再书信一封,给江晚玉和清檀。”

  青年抿着唇,见她蘸墨落笔后,眸光微暗,“一定要让瑞王同行?”

  他只想与她一起走一走。

  若她担心旁人议论,他也可伪装一番,掩饰掉平南侯府庶子的身份,为何一定要瑞王同行,还得带更多的人。

  谢明琼尚未发觉他语气中的不对劲,回答道,“且看瑞王今日有没有空闲,若他忙碌那就改日。”

  总归要给母亲做个戏看一看,不然爹娘亲自插手时,想瞒的事情都得暴露。

  等谢明琼写完,挥着宣纸吹干墨迹时,对上青年那双沉郁郁的桃花眼,才后知后觉,“你……”生气了?

  “我想与你待在一起。”

  迟清恩掩住在眼底蔓延开来的暗色,起身两手撑着案桌,俯身凑近,一字一顿重申,“唯有你我二人。”

  他厌恶旁人夺走阿皎的目光和注意力,甚至想回到当初将阿皎囚禁在自己身边的那段日子,像是凶暴的恶龙紧紧守护着自己的宝贝,警惕防备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但那是错误的,只会把阿皎越推越远,他必须学会克制和伪装。

  迟清恩清楚的知道,自己无法忍受再一次失去她。

  所以,不能吓跑阿皎。

  两人本就是用同一张案桌,他俯身靠近时谢明琼被迫往后仰起身子,她抚上他的肩头,颇为淡定,“你先坐回去。”

  他自重生之后就半真掺假,装作无辜粘人的大狗哄骗自己,她也就顺势配合着。

  但心底更多是微妙的好奇——迟清恩能忍多久?

  不过很奇怪,险些让他破功的竟是瑞王。

  谢明琼想了想,“那就不同瑞王在一起了。”

  这一次,换她执起金缕扇,以肘撑着桌面,轻摇着在两人之间掀起一道道凉风。

  “喊上清檀和江晚玉,总行吧?”

  迟清恩剑眉一拧,“你何时与江晚玉关系这般好了?”

  上一世两人不算是针锋相对,但同出现在一个地方,定会一个东边坐一个西边坐,话不投机半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