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061章:谁输谁赢 还是陛下好!……
作者:燕露白      更新:2023-06-30 13:13      字数:9337
  张良怒盯着他,脸色大为难看,“你认为希是这样的人吗?”

  “怎么?是她不配吗?她不配一个身家清白,互相喜爱的人为侣吗?”公孙萚反问。

  张良握紧了拳头,眸色阴翳。

  “还是你愿意,让她忍着不适,封心锁爱,与你敷衍半生?”公孙萚再问。

  张良完全说不出话来,脸色逐渐发白。

  “你真心爱她,怎忍心她赔付上终身幸福,只为拉拢一个大才?”公孙萚再问他。

  张良脸色青白,掌心掐出血来。

  公孙萚深深望他一眼,起身拿了记录资料离开。

  徐希忙完学宫和学堂的事回家,天色已晚,外书房没点灯,她直接路过,也没在意,以为张良留在韩非那,就径直回房洗漱,又处理了会政务,倒头就睡。

  稻禾,粟花伺候她睡下,一个守夜,一个回房。

  第二天起来朝会,徐希还提醒卢菲菲,“张维风若来,让他直接去朝中申请意向职位。”

  “诺。”卢菲菲应声。

  公孙萚早已经在等候,“阿希,咸阳又来了几个儒家的大贤,儒家八派已经来了六家传人,师父近日欲在学宫与冯祭酒接待他们,到时会辩论学说,学堂里也抽一些学子去旁听吧。”

  “哪六派来了?他们自己先吵起来了?”徐希忙问。

  公孙萚虚扶一把送她上马车,自己也坐上马车,把信息资料拿给她,“你看看。连雕漆氏都来了,雕漆氏信奉人性有善亦有恶,这一派不愿做官,好勇任侠,这个宓无邪还与淳于越不和。”

  “与淳于越不和?”徐希一听他们自己派系都内斗,立马来了兴趣。

  “两人曾一同求学,淳于越仁善纯直而自立,宓无邪尚且年少,屡屡与其发生辩驳,皆占上风,但一次因他受罚,落下腿疾,所以走路有些坡足。”公孙萚跟她解释。

  徐希翻看着宓无邪的资料,自夸一声,“我这窝子打的真好,还能打到淳于越的敌对方。”

  公孙萚笑着应声,“孙氏之儒也与淳于越、姬纨不对付。继承自荀子,认为‘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但亦敌对李斯和韩非子,与张苍颇为近些。”

  “若是我也恨他俩,师从儒家大贤,却活成了法家大成者,还骂儒家为五蠹必除之一。有他们俩蒙羞,荀子甚至都不被儒家承认是自家一派。”这个徐希知道,孔庙里各代名家大儒都立有雕像供后人敬仰参拜,独独没有荀子。

  “这个孙皆,可让张苍与其多接触。”公孙萚用笔点了点。

  徐希点头,重点记下,“从内部把他们打破,自己斗自己,看看谁才是孔夫子最正宗的思想学说继承者。”

  公孙萚笑应。

  张良也苦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声音干哑,仿佛从喉间撕开的一样。吓了卢菲菲一跳,“谁?谁在里面?”

  她的剑术可是很烂,立马后退八丈远,赶紧叫人来。

  府中侍卫急忙聚集过来,听她说书房有诡异的怪笑,都拿出神臂弩对准了书房门,“谁在里面?快快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张良青白着脸,神情凄惶,脚下踉跄着走出来。

  侍卫们大为意外,纷纷收起神臂弩,“长史?”

  卢菲菲也惊疑不已,“张良?你怎会在这?你不会一夜都没走吧?”

  张良目光阴凉的扫她一眼,抬脚走向自己的房屋。

  卢菲菲觉得很不对劲儿,昨日还好好地,他这个样子出啥大事儿了?老家来信,被全灭了?可三川郡与河内郡也没有匪患啊。还是他这边考核效忠陛下,老家的人造反扯了大后腿?

  问也没人理会她,卢菲菲拿出核桃盘了盘,实在想不通,指派了侍卫,“去王宫门外等着主君,见到人,立刻把张良好似中邪的事告诉她。”

  侍卫应诺,出门执行任务。

  安排完家里,卢菲菲就凑到张良房门外,企图套话儿,“张良,你家中给你传信了吗?”

  张良未曾理会。

  卢菲菲又拿着核桃问,“要不你申请几个智慧果送回老家,给你家那些人补补呢?”

  张良想到了家里的族人,想到了韩翙,起身收拾了行李。

  卢菲菲听着动静,惊愕,“你别是上吊了吧?”

  她还是决定让侍卫开门,然后盯住他,又派人给徐希送信进王宫。

  侍卫把信送给了秦俪,听家中张良又有异常,她在外等着朝议结束。

  今日的朝议依旧是各郡县发来的大事或案件决策,徐希多数时只旁观,这些政务有李斯,王绾会处理,有陛下会决策。她不多伸手到两人面前,宣发和学宫的事,他们两人也尽量不伸手过来。

  朝议一结束,徐希就大步出了议政殿。

  远远看到秦俪似是在等她,大步走过去,“今日不是没有考核任务?”

  秦俪走进了,低声回她,“是菲菲让人找主君,说是张良似是中邪了。”

  她说着一言难尽,张良中邪?怎么想也不可能。

  徐希嘴角也抽了抽,“是张良搞什么动作吧?她从哪里看来的是中邪?”

  “看侍卫挺急,主君先回家一趟看看吧。”秦俪也失笑,又怕真有情况。

  “好。”徐希应了声,赶回家。

  家里气氛有些凝滞,卢菲菲把案几搬到了廊下处理课业,亲自盯着张良的房门,以防意外。

  见徐希回来,立马起身跑过来,“主君,我已经问了一大圈,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不过看他要死要完的样子,估计是他老家造反了。”

  徐希无奈,“又没消息,你这叫造谣。”

  卢菲菲抿嘴,“那他一副死人脸,问了还不说,还收拾行李了,我猜的嘛。”

  徐希听他收拾行李,脸色一变,快步到张良房门前,“张维风?”

  张良已经放好了行李,端坐在外间,等着她。

  见她担心的过来,不知是担心他出事,还是担心他走了。

  “我有事问你,其他人先退下。”他直接道。

  卢菲菲当即就皱眉,“主君的事,我们早晚也要知道,把人都打发走了,我们不就失职了。”

  徐希摆手,让她和侍卫先出去。

  卢菲菲给管猗,盖聂使眼色,让他们盯好了人,别突然又挟持主君。

  管猗早已知晓因由,直接退了出来。

  盖聂看他一眼,目露询问。

  管猗摇头,阿希的男人们互斗,谁输谁赢,关他什么事。

  张良盯着徐希的眼睛,清冽透亮,星子一样,他极力从中看出对他哪怕很浅的心悦爱慕,只看到闪亮的星芒。

  “到底出什么事了?跟我说,我解决不了,还能摇人一块。”徐希尽量让自己说话温柔一点。

  但她身上穿着挺括严谨的玄色绣纹官服,朝天髻是特制的墨玉发冠,两条垂绦乖觉的垂在她耳边两侧,任谁见了都要拜一声,少丞相。

  张良直接问她,“你与我说实话,你当真心悦我吗?”

  徐希皱眉,“怎么又问这个?谁跟你说什么了?”

  张良望着她呵呵笑,“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喜欢!你是得婚前恐惧症了吗?”徐希很疑惑。

  “我们成亲后住在哪里?”张良问她。

  “咸阳城改造之前,就住在这里,你看行吗?”徐希还征求他的意见。

  “这里的院子不够大,还住了你不少属官,护卫。我想安排人都不好安排了。”张良道。

  徐希想了想府邸后面的院子,也可以买了,“可以往后扩建,你想安排多少人?还是你介意阿萚和渚道子?我可以去协商。”

  “家里人可以另行安排,要安排一起的,是我的两个侍妾。”张良紧紧盯着她。

  听他已有两个侍妾,徐希脸色木了下,沉默了下,问他,“有生育吗?”

  她眸色更深了,也更清了,张良心如冰锥,“还未曾。”

  “可以给她们另行安排院子,你想去的时候就去找,只,别在我眼前。”徐希沉声要求。

  张良去握她的手,她明显回避了下,又停下来。

  “你介意吗?”

  徐希皱着眉实话实说,“当然介意,我都不曾养小的,你还要养两个小的,不可能给你放在我的地盘里。”

  她神色自然的翻了一眼。

  张良伸手去抚她的脸,她没闪避,手却木了一瞬,之后便是坦然,甚至坦然的朝他弯起嘴角笑。

  他收回手,“徐希,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是阿萚与你说了什么?”徐希冷静的问他。

  “他说的对,你对我全无爱意,只有接受和拉拢,赔付你的终身,我不值得。”张良笑着笑着,眼眶猩红。

  “你不用听他胡说,我现在把他揪过来,给你赔礼。”徐希拧着眉起身。

  看她走,张良叫住她,“徐希,你想要我放下仇恨,真心为秦效力,我亦想要你真心爱我,倾心于我。不是敷衍,不是委曲求全,亦不是赔付终身。”

  徐希知道他这是要走了,深吸口气,“你只是现在没有,时间会治好一切。感情亦可培育,时间越久,羁绊越多,感情就会越深。”

  “你不会,我亦不会。”张良深深吸了口气叹出,起身拎了行李,出门。

  徐希抓住他,“张维风,你和我都没有培养过男女之情,你却听信别人之言,试试都不愿意?”

  张良艰难的把她的手拿开,两眼朦胧的望着她笑,“不试,我也有我的骄傲。”

  “那你想做什么?”徐希脸色难看。

  “带着我的侍妾,浪迹天下,游历山川。总之,不会造反的。”因为她在,张良想的刺杀,却从未开始行动。苛政恶名未起,亦被她化于无形。

  “我们可以年前就成亲。”徐希加码。

  张良不再看她,扭头就走。年前成亲?想以此套住他,他哪里值得她如此啊!

  “张维风!你个混蛋王八蛋!你要敢走,你就别回来了!”后方传来她的吼骂声。

  张良抬起头,隐退眼中水光,大步离开。

  “啊啊啊啊啊啊!”徐希气的怒喊。

  卢菲菲急忙跑过来,“主君!张良跑了?要不要把他抓回来?”

  徐希阴沉着小脸,气的鼻孔出气,“抓回来?强行成亲吗?”

  卢菲菲张了张嘴,实在搞不懂,“他不是先求婚主君的吗?怎么又反口了?果然是他家里人出大事了是吧?造反了,还是谁死了?”

  “没、有。”徐希怒道。

  “难不成他家里娶的有女人?他应该没那个脸娶的有还找主君的。”卢菲菲也不信张良会这么坏。

  “两、个、侍、妾。”徐希咬牙。

  卢菲菲张了张嘴,“他都二十七了,有侍妾正常,你不愿意,打发走,然后也找两个男宠。”

  “哼。”徐希冷笑。

  卢菲菲看她一身杀人的气势,缩了缩脖子,找男宠又怎么了,男宠可听话了。

  徐希看人走远,追回来也没用,转身气冲冲就西跨院去,“公孙萚!!给老娘滚出来!”

  仆从看她发那么大火,吓的战战兢兢,“太太卜去学宫了。”

  “把人给我叫回来。”徐希咬着牙阴声道。

  两个仆从连忙跑出去叫人。

  徐希就坐在亭子下等着,越想越气,越想越怒。

  管猗看看她,却觉得她气都顺畅了,一脸轻松闲适。

  徐希突然一个眼刀子甩过来。

  管猗立马收起神情,和盖聂一样面无表情板住脸。

  公孙萚正在学宫忙,听仆从过来,说是徐希气冲冲找他,连忙跟师父告退一声,先行回家。

  宓无邪看他突然退场,不禁问渚道子,“先生可是有事?若是,我们就先不打扰。”

  渚道子笑呵呵道,“小年轻,总有些儿女情长,让他自去处理,不妨碍我们。”

  宓无邪有些遗憾,“你那弟子已有心悦之人了?”

  “感情甚笃啊。”渚道子笑的两眼眯着。

  “先生高徒才学满腹,又有子都之美,自当有好女青睐。”宓无邪扫一圈,年轻士子亦不少,但没见一个有过于公孙萚的,落空了。

  渚道子笑着转移了话题,继续论学。

  公孙萚很快赶回家,看家中气氛紧张,也提起了心,“阿希在哪?”

  卢菲菲扯着嘴朝西跨院指了指,示意他快去。

  公孙萚快步回去,就见亭子下,一身低气压的徐希,小脸黑沉沉,两眼黑漆漆,盯过来的视线满是杀气。

  他脚步迟疑着挪过去,温声叫她,“阿希?”

  “坐。”徐希阴声道。

  公孙萚紧着身子靠近,在她旁边坐下来。

  不等他坐好,徐希直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摇晃,咬牙怒道,“公孙萚你个混账!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吗?我好不容易钓来的人,你上来就给搅黄了!”

  她是真的好气好怒,手劲儿掐的公孙萚呼吸都困难了,憋红了俊脸,“阿阿希他不行!”

  “你怎么知道他不行?我行!”徐希森然怒道。

  “我不想你赔上幸福,我想你幸福。”公孙萚憋不住开始咳嗽。

  徐希死命摇晃,“老娘幸福不幸福关你个混账屁事!你又怎么知道老娘不幸福!”

  但手劲儿卸开了。

  公孙萚大口喘气,抓住她的手拿下来,突然在她脸上印下一吻,“因为我心悦你,所以把他赶走。”

  徐希脸色发绿,使劲儿搓了下脸,怒瞪他,“老娘比你大!”

  “我比你大!我只是小儿时,长得慢。”公孙萚强调。

  徐希气笑了,“长得慢,你是营养不良吗?”

  她曾数次拿这个词说学堂里来的那些农人家小儿,公孙萚红着耳朵点头,“师父一直游历,我们时常吃不到饭,我小儿时,没有阿希长得胖长得高。”

  “呵呵。”徐希冷笑。

  “阿希,张子房被困于这里,又得不到你真心喜爱,也不会高兴不是吗?”公孙萚劝她。

  “都跟我成亲了,他有什么不高兴!?”徐希怒斥。

  看她火又上来了,公孙萚乖巧的伸出手,“要不,我让你打。”

  徐希真没忍住,狠狠捶了他两拳。

  公孙萚手心闷疼,却朝她笑,“阿希,我只求你一个,也只要你一个,你想做什么我都在,你去做什么我也都在。”

  徐希喷着气,嫌弃开口,“我和张良不幸福,和你就能幸福?我不心悦他,也没有你!”

  “那有我在,你谁都找不成,除了我。”公孙萚蹙眉。

  徐希呵了声,起身就走。

  “阿希?你做什么去?”公孙萚连忙起身跟上。

  “做什么去?你有脸问!现在人跑了,要是没法用,我连你也刀了!”徐希恶狠狠的放完狠话,大步出了门。

  公孙萚笑着在后面跟着。

  张良自己赶过来,又一个人赶回,路上收到徐希的信,直接没拆,装进了衣襟里。

  朝中几乎都知道徐希举荐了旧韩的张良,他家五世相韩,他必定不缺才,但第一次选官考核,乱答题,没通过。第二次拿了首名,直接没来入朝,人直接走了。

  冯劫朝会上弹劾徐希为揽人才不择手段,才迫使对方如此,直接给她个没脸。

  徐希全程黑着脸,不说话。

  嬴政视线扫过她,“福卿有何话说?”

  “臣无话说。”徐希拱手。

  公孙萚站出来,解释,“是张良求亲,又不愿接受少丞相有小夫侍。”

  此话一出朝中哗然,立马就有人弹劾徐希不守妇道,“女子自古只服侍一夫,岂能还有别的夫侍!”

  “此乃不守妇道,不遵妻道,枉顾名声颜面,亦是给朝中众臣蒙羞!”

  “夫为妻纲,怎可乾坤颠倒,让妻为夫纲?”

  徐希满面寒霜,目光幽厉的扫过去一圈。

  没等她说话,公孙萚再次开口,“男子侍妾成群,还有女奴服侍就寝,少丞相如今地位功绩都斐然卓著,少有人能及,为何不可抬几个小夫侍?众位大臣未免太宽以律己,严以待人。若己所不欲,还请勿施于人,免丢颜面。”

  公输琦,陈义等人都不可思议,“若照你所说,岂不乱套!”

  “有史记以来,男子纳妾,嫡庶相争,兄弟相斗,早已乱了一千多年。尔等不批,却逮着少丞相的内院私事大批特批,像不像你们以古非今,高喊分封的架势?”公孙萚不紧不慢的反问。

  公输琦等人脸色顿时变了变。

  冯劫也停了下来。

  上次闹分封,陛下贬黜三十多个朝臣,多是他们的人,若是再提到这上面,正是论法改法之际,对他们大不利。

  公孙萚看他们熄火,朝上座的嬴政拱手,“陛下,少丞相的夫侍还未寻找,只言语几句,张良便负气而去,要携同美妾游历山川,并非少丞相举荐有误。”

  他的话中,张良善妒,无容人之心,更不堪大用。

  嬴政鹰眸中的冷意稍褪,朝议后,留了徐希问话,“与那张良究竟为何?”

  徐希没好气,“他有两个侍妾,要接过来住我的院里,我不同意,连他也踢了。”

  听这话,又看她着实气的不轻,嬴政眼中闪过笑意,“踢就踢了,你那没影的夫侍,朕看你也少找,一个都闹腾,多了你能镇住才怪。以后日日如此,你就不用活了。”

  徐希深以为然,“男人真麻烦!”

  “麻烦你还找?”嬴政也眉峰微皱。

  “我这不想着,能当大用。认识一场,总不能随便就杀了。”徐希苦着脸叹气。

  嬴政嘴角抽了抽,“一个张良而已,朕也未见他有甚才学,智谋,倒也不必。”

  “我不是自小认识他,觉得他有潜力,以后能当大用吗。”徐希吸了吸鼻子。

  嬴政沉声喝道,“那也不能拿终身当儿戏,任何贤才,圣人不足以让朕的福卿去牺牲终身换取!”

  “还是陛下好!”徐希心碎的哭唧唧,“男人只会影响我前进的脚步,阻碍我拔剑的速度。”

  嬴政听她数落了半天男人的坏话,临走赏赐了她一堆珍奇宝器安慰。

  徐希回到家,已经有人得到消息,来询问卫程,她意欲挑选什么样的夫侍。

  “主君,接下来可能会有不少这样的人来投机取巧,或是有意恶心我们。”卫程拿着记录给她看。

  徐希随即冷了脸,呵笑,“再有问者,一律告诉他们,我不喜欢男人。”

  “那他们要塞女子进来呢?”卫程立马问。

  徐希:“”

  “就说我喜欢博学多才的女子,真送来,全部派去郡县去做小吏。”徐希哼了声。

  想了想,叫住卫程,“等等。”

  “主君还有何吩咐?”卫程返回来。

  “大肆宣扬!让他们多送点过来。”徐希摸着下巴,很是有些遗憾,以前怎么没想到。

  卫程嘴角微抽,“大肆宣扬恐对主君名声不好?”

  “我有什么名声,不能吃不能喝的。”徐希没好气。

  卫程才不信,她这几天是满肚子火看谁都有气,其他时候可爱名声了。

  站着不走,暗叹口气,“那就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吧,是他们诬陷主君的。”

  徐希朝他竖起大拇指。

  卫程转身出去办差。

  等他拒绝了几个塞男宠,和投机取巧的,直接说主君不喜欢他们那样的。

  外面开始传出,少丞相不喜男子,喜欢博学多才的女子,曾经在楚国时,就抢过楚王负刍的美人,那几个美人至今还住在她的府邸,并未婚配。

  流言刚传起来时,卫程就出面,义正言辞的澄清,还言说要抓住谁造谣污蔑,要告对方。

  喧嚣而上的流言浪潮一下落了,但不再大肆传播,变成了私底下传播。

  卫程,姒染,秦俪,陈沅,昭韵几个都记下,政敌以私德再次污蔑攻讦少丞相,然少丞相不惧,一身正气。

  陛下亦驳斥流言,赐下珍奇宝器安抚主君。

  徐希丧气了好几天,见真有人给她送美人,立马来了精神,一打听,对方识文断字,还学了半本《秦律》,当即就给她们一人一身校服送去了学堂,让她们再学学,再来。

  一连几个,都被送去了学堂,才消停些。

  卫程和姒染几人又记,有信流言攻讦者,着其女来,少丞相宽于待人,问其由,劝其入学堂,后培养成于国于民有所建树的女官。

  公输琦立马叫底下的人别再传,也别再给徐希送人,“送去的人,都被塞去学堂,成了打狗的肉包子了!”

  陈义有些奇怪,“谁传出的这种流言,岂不是在助她。”

  公输琦也气的面色难看,“一帮只会仁、义、礼、智、信的,连计谋都不屑于去学,还妄想斗得过徐福,李斯和韩非他们。”

  陈义几个听这仨人名字,就皱眉怒恨。这仨人完全没有儒家一点美德,还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阴谋百出。简直可恨!

  徐希心里不爽快,给家里支在侧院的小窑烧上,又把侯廉叫过来,跟他嘀嘀咕咕半天。

  侯廉领命出去,拿出一盏水晶杯,开始跟来咸阳的贵族士子们到处显摆,称其为东海水晶;又拿出一面水银镜,称其为天水镜;又拿出一副老花镜,称其为远目水晶眼镜。

  这三样珍奇一出现,就引起了轰动。

  尤其是齐地来的人,知道齐王建逃走之后,是徐希接手了造船的那一帮工匠,还造出了高大巍峨的楼船,曾出海打鱼献给秦始皇。

  侯廉是学堂里的老师,教授医术和炼药的,明牌是徐希的人,他拿出这三样珍奇,极有可能真的从东海而来。

  有人邀请侯廉带着珍宝上门,想要一观,侯廉高傲的拒绝了,说为了给众人开开眼,三日后在学宫展示,所有交了观赏金的可进去一观。

  公输琦和陈义大骂徐希掉进了钱眼里,以此揽不义之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个女子,永远不懂为君子之道!”

  一旁的赵青又想起《抡语》上的歪理注解:我喜欢你的财所以拿过来,这很有道理。

  摇了摇头,甩出去这种谬论。

  有人问到徐希脸上,“如何能取此种不义之财。”

  “我的不义之财犹如浮云一样多,你的不义之言,比之浮云更甚。”徐希才不给面子。

  “你不可理喻!”对方气怒的甩袖子。

  “你想被我打的没人敢礼遇你?”徐希反问。

  对方脸色一变。

  见他说不出话来,徐希翻了一眼,迈着嚣张的步伐走向学宫。

  盯着她的背影,那士子只能愤懑一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你是不是没有钱,进不去啊?”跟在后面的稻禾柔声问。

  士子瞬间脸色发青。

  “男子汉大丈夫,要建功立业啊。”稻禾又似是鼓励一句,轻步跟上主君的脚步。

  虽然侯廉这要求对那些贵族士子们来说没见过,但直接规定多少钱才能见到三样珍奇,让他们觉得这个档次才够高,才值得一观。

  学室变成了展览馆,三样珍奇放在中间案几的托盘上,三个托盘内都压的有丝绸,以免磕碰了珍宝。

  水晶杯透明无暇,纤毫毕现,倒入酒水,茶水都一清二楚,众人看的啧啧称奇。

  泡茶进去,能看到毫针茶叶立在透明的茶汤里,飘飘浮浮,优美好看。

  水晶眼镜更是神奇,侯廉选了几个年轻士子试戴,几人都说,“眼晕,看地上像塌陷一个坑。”

  “快快摘下来吧。”侯廉收回眼镜。

  又给几个年迈的诸子试戴,“看清楚了!当真是奇哉怪哉!”

  “竟是连墙上的小字都能看清了,果真神奇。”

  侯廉笑着收回,“远目水晶眼镜之所以称为这个名字,便是给年迈有眼障者佩戴。”

  “如何卖?我想要买了它。”有人阔气的问价。

  侯廉摆手按捺,“先不急。我们再来看看天水镜。”

  另一个托盘丝绸上静静躺着三面水银镜,他拿起一个中号的,对着众人照,“如何?”

  “这纤毫毕现,简直如双生一般。”众人又是惊奇。

  侯廉给几个传看。

  众人都想试试,换了好几次手,争着照镜子。

  把众人的热情都吊起来,侯廉开始一样一样拍卖,“我家中今年属实难过,这才忍痛割爱,把珍宝卖出,万望你们买到的人,珍惜爱惜。”

  “如何卖?”众人询问。

  侯廉看了眼角落的徐希,闪过亮芒,勾起嘴角,“价高者得。”

  这些贵族们立马出价,开始为了抢夺珍宝,后面为了攀比财富,显示自己更加尊贵。

  徐希含泪赚发,看几个贵族小心的拿了玻璃与人显摆,找人来搬金银回家。

  侯廉到她那小窑看了,一堆玻璃杯子,盘碗,甚至发簪,吊坠,水晶环佩,“主君,这些”

  “走私给那些大商贾,一点一点的放,连同新瓷器一起。”徐希道。

  侯廉摸了下,嘟囔,“我也想要。”

  “想要就拿一个。”徐希没好气道。

  侯廉嘿嘿笑着摸了摸玻璃杯盘碗,最后还是挑了块玻璃吊坠,“此物可以佩戴。”

  “你别被人抢的时候,绳子噶了脖子。”徐希提醒他。

  “我不显摆。”侯廉立马保证。

  外面姒染进来,“主君,送去宫里的东西准备了吗?”

  徐希:“!!!”

  太生气,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