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059章:把你钓来了 他还是曾经那……
作者:燕露白      更新:2023-06-28 16:09      字数:9213
  “张维风?我觉得好啊,只要他愿意。”徐希头也没抬的回他。

  公孙萚眸色微黯,出声问,“张良愿意放下心结,愿意为秦国效力吗?”

  韩非瞥他一眼,“要他放下也容易,你把他招赘上门,他对你有心,估计用不了年,就能当用了。”

  徐希还真的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了,她对谋圣张良没有想法,但张维风若是能拉拢他,让他放下仇恨,把满腹才学都用到天下万民上,那她也不是不可以。

  “让他别作死,你现在是廷尉,否则他就没机会了。”提醒韩非。

  公孙萚瞳孔骤然缩紧,呼吸一重,忙退远两步压下去。

  韩非没有管他,而是给张良写了信,让他来咸阳一试。

  他的新法徐希还没看完,张良就赶过来了。

  为质几年,到期嬴政把一帮人都放了,张良和韩翙等人回了旧郑地,只有家还在,王宫已经破旧不堪,荒凉一片,再无往日模样。

  旧郑地成了河内郡一个县,韩地的庶人百姓都成了秦国的黔首。

  河内郡的郡守周驹还是徐希举荐的,她学堂里的学子在这边大肆宣传秦律,宣传少丞相功绩,宣传陛下仁政但被奸佞挟持,到处筛选聪慧的少男少女们做弟子。

  焚书令危机被化解,正等着看她修完滨海道还要搞什么,就拿到了商贾带过来的《抡语》。

  张良很快就想通她的目的,她要拿儒家开刀,对诗书典籍,和往后千百年的史书言论下手了。

  结果又看到《韩非子语录》。

  张良简直笑出声来,她可真敢图谋!

  “李斯成了右丞相,韩非子拜为廷尉,还给你家公子来信,让你家公子去咸阳”韩翙看着信,神色很是难看,韩非子和徐希待在一起几年,心中已经全然不记得国仇家恨了。现在他还想把张良也拉过去。

  仆从低头应声。

  韩翙悲哀的冷笑,“何须他特意写信,人早已经过去了。”

  张良没有收到信,他人已经在咸阳了。

  看着李斯拜为丞相,设宴庆贺。看着韩非拜为廷尉,冯去疾腾出位子去了学宫。

  思考了一番,他直接上门来。

  公孙萚还没想到如何应对,就见他人已经出现在眼前,“你本来就在咸阳?”

  张良对上他防备的眼神,直接说,“我刚赶到。”

  公孙萚一瞬间感受到了他的攻击力,他是看到书册子知道阿希要做什么不放心立马赶来了。

  见他不说话,张良这才往里走。

  徐希惊讶,“来这么快?”

  “想看看你怎么作死的。”张良把包袱扔下。

  徐希望着他就忍不住笑了,“我果然机智!还把你钓来了。”老刘氓的杰,要变成她的杰了!

  张良听她这话,面上发热,斜睨着她,“钓我?”

  “昔日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没那么大能耐,只能撒饵料打窝子。”徐希直满意的乐呵。

  张良脸色顿时拉下来,“是来的人足够任你挑选为你所用了?”

  “虽然来了不少,但骂我的占多数。不过我才不稀罕呢,贵精不贵多。”徐希轻哼,傲娇十足。

  “你搞这么大,到底想做什么?”张良问她。

  徐希完全没有瞒他的意思,“改法。”

  把自己的那本《秦法》拿给他看,又把韩非的新法搬出来给他看。

  张良察觉她的热情主动,眸色满意的伸手拿过她的书看。

  书内所写,不仅有儒墨法,还有道,她偷梁换柱的把几家学说的东西变成了另外一种既为国又为民的新东西。

  “以后你的学子若承袭你的思想学生,可称为徐学,新学了。”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几家学说全部升华了。

  徐希笑了笑,“我也没有什么思想,就为国为民耳。”

  “尾巴都翘起来。”张良斜她一眼。

  “陛下和百姓的嘴角都翘起来了,我的尾巴当然得使劲儿翘。”徐希感叹。

  张良听前面那个人就黑脸,凉声提醒她,“秦始皇已经四十了。”

  “十八,谢谢。”徐希立马纠正他。

  “和四十差到哪里去?”张良不悦地问。

  “成大事者最佳年龄,走向辉煌的黄金年龄,保养得当,他还是曾经那个少年。”徐希就差给他唱一曲了。

  张良脸色发绿,“你就这么想跟秦始皇?那为什么不接受王后之位?现在你不就是皇后了。”

  徐希伸手给他个兜,皱着眉凶恶的开口,“脑子给我洗洗干净,我对陛下的崇敬仰慕是尔等凡人能明白的!”

  张良看她眼中的愠怒,挨了打也没吭声,低着头翻书,还是忍不住找补了句,“能统一天下的不止他一个。”

  “以前,现在就只有陛下一个!往后还有,那是秦朝之后了。”徐希狠狠翻他一眼,就是你这个玩意儿帮老刘氓统一的,现在你还不是在我手上。

  张良不再跟她杠,认真看她的书,又看韩非的新法。

  之前的法皆是以刑罚为制,现在这套新法更多的偏向德治,有了人情味儿,如何看都不像是出自韩非子之手。

  “这套新法非一日之功,你确定是韩非子所著?”

  “当然,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不符合我期望的。”徐希很兴奋见到新法,也欣喜韩非子观念的改变,但和她所想所需要的法,还有距离。

  张良听她这话,信了,她身上揽了不少事,若还有精力写这么一套新法,她得上天了。而这新法中,虽然尽力再往德治和无为靠拢,依旧随处可见法家的严苛刑罚,和她所著书中不少相悖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推行新法?”他合上书,不再细看,直接问她。

  “这一套新法虽然写的好,但还没达到预期,而且它完全出自先生之手,儒家也不同意,陛下也不会点头。”徐希回他。

  “所以你用新法德治忽悠住了淳于越,稳住了儒家,再打窝子让百家诸子过来改法,集众家之所长。”张良气她这脑子,一门心思为嬴政,只要是为他,她能搞出各种绝妙的计谋。

  “对!你想负责哪一块?”徐希笑眯眯的问他。

  张良没说话,扭头看了眼廊外园中的公孙萚,“你准备怎么安排我?”

  徐希认真思考,“隶书你肯定都掌握了,《秦律》也倒背如流了,但你基础不稳,不如你先去学堂进阶班待一段时间,然后去郡县做个县令长试试?”

  张良幽幽盯着她,“为什么我就得去郡县做个县令长?”

  因为你离谋圣还差十几年学习!徐希收回眼神,“扶苏也才只是个县吏,你能做个县令,还是看我的面子,知足吧。”

  拍了拍他。

  张良垂眼看她拍过来的手,又抬眼看她,哼笑一声,“县令长之后呢?还有郡守,郡守之后,再回朝。”

  “你掌握了官员升迁的精髓,不愧是天赋绝顶的张子房啊!以后官员都按这一套走吧,他们不如你,岂能不学你。”徐希笑出声来。

  “我若留在咸阳呢?”张良问。

  徐希蹙眉,“那你得看李斯的行动快不快了。”

  李斯升任右丞相,和王绾平起平坐了,但两人也分工不同,他虽然一直盯着丞相之位,却远不如王绾老谋深算,仗着他刚升任根基不稳,手伸到他的跟前来。

  他现在急需一个新政策来巩固地位,官员考核制度就是瞌睡碰到枕头。

  徐希之略提了提,他就自己补全了,带着新策奏请,对朝中所有朝臣发难。

  秦法严苛,对黔首百姓却没有太苛刻,真正严酷苛刻的,是执法的官员阶级,知法犯法,一律重刑处置。

  本就苛刻,结果他还拿出一套官员考评制度,朝臣都炸锅了,心里恨李斯恨的牙痒痒。

  面上还要说,“各个朝臣皆依律而行,以礼而制,尽忠尽力,再多一个考评制度,多此一举!”

  “察举制已经施行很好,的确没必要再多此一举。李丞相还是多为陛下处理眼前的政务吧。”

  李斯冷蔑的扫视一圈,“官员年底考评一直在做,只是考评制度不完善,如今完善官员考评就是为防尸位素餐,阳奉阴违,不干实事的摆烂官员。不仅是各郡县官员,小吏,朝中的诸位大臣也理应奉公克己。”

  公孙琦哼了声,“朝中哪个不是克己复礼,一心为公?李丞相这是污蔑朝臣,如此重要时刻,还搞出此种事来,属实添乱!”

  “就是如此重要时刻,我们的察举制度,选拔制度才更应该完善严谨。”徐希站出来支持。

  公孙琦看他们果然串通一气,更是气恨的咬牙。

  李斯有她支持,更是无所畏惧,“陛下,如今百家诸子不少赶来咸阳投奔,欲求官入朝,以免生乱,更应该完善选拔制度。朝中亦有尸位素餐者,官员质量参差不齐,如何为国效力?臣恳请陛下恩允官员考核制度,优胜劣汰,选拔更优质的士人诸子为国效力,为陛下所用。”

  以前招贤令没人理,朝中逐渐冒出十几个女官。

  现在百家诸子和各地文人士子都赶来咸阳,真的是可以挑拣挑拣了。

  嬴政当即允了,声音威冷的开口,“朕从不辜负有功之臣,亦不容忍无能之辈,若无能者尸位素餐,不杀之不平。以后订立官员考评,每年岁末考核,凡分内之事未完成者,官退一级,若政绩卓著,便考核升迁。各郡县如此,朝中所有大臣亦如此。”

  “陛下英明!”徐希,李斯等人立马应和。

  公输琦和淳于越对视一眼,神色难看。

  朝议后,快步走到他身旁,一块往宫门处走。

  其他博士儒士们,也连忙跟上。

  到了家,淳于越跽坐在案几后,神色不好,“此计出自徐福之手。”

  “李斯如今已经升任右丞相,愿意被她摆布?”陈义不理解。

  公孙琦阴沉着脸,“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是谁的计谋又如何,现在是这个官员考评制度,此时拿出来,就是为了针对我们,也是为了针对新法。”

  淳于越点头,徐福虽然承诺了他要改法,也的确在行动,可抢权的事她也一点没少干。他如今厚着脸皮回朝,就是想拉更多大儒进入朝中,到时候改革新法,能多占一份权力。

  人还没有到,她就拿出一个考评制度。

  “这件事反对已经无用,我们要做的,是如何让更多我们的人占据要职。”

  他们还没商量出个好对策,李斯的官员考评制度已经开始实施,他总揽负责,王绾,王翦,徐希,加上冯劫这个监察御史令,和其他监察御史。

  不仅各朝臣和郡县官员需要年终考评,举荐官员也需要考评之后才能上任,且上任是先从朝中长史小官做起,年考评得优,下放到郡县为官,再由郡县官员考核政绩升迁。

  所举朝臣官员,他,王绾,王翦,徐希,冯劫各拥有一人否决权。

  徐希搓着折扇,扇面上画着山水,一面是行书‘真理’二字,乐呵呵道,“我们就是大秦五常啊!”

  “仁、义、礼、智、信?少丞相以为你应当属哪个?”冯劫呵笑着问。

  “非也,此五常,乃为了维护官员克己为公,朝臣实干尽忠,为了管理郡县太平,察举优质好苗子的五个常任理事考评官。”徐希解释。

  “倒是头一次听到此种说法。”王绾笑道。

  “新鲜。”冯劫不以为意。

  王翦觉得不好,“以老夫看,叫大秦五霸更合适!”

  徐希两眼一亮,合上折扇,拍手叫好,“好好好!陛下乃大秦帝王,千古一帝,我们五人就是陛下的御用五霸!”

  李斯看着她,面上笑着,心里却决定,人行必有我师,他要向徐希多请教学习了。不管她真心还是虚伪,完全不论在外还是私下,她真是时时刻刻出口就给陛下恭维,就给陛下卖好,为陛下贴金。

  所以,这就是陛下越发宠信她的原因吧?

  不过他一把推动察举制,又推行官员考评制度,完善选拔制度,这份功绩是他实打实拿到手的了。

  六十多的李斯,仿佛还有使不完的力气,立马就施行起来。

  而底下的举荐也立马被卡住。

  同时卡住的,还有张良。

  他倒是不急,在少丞相府看新法,看投来的各家文章,看徐希小报上的各种‘震惊’‘奇闻’种种的流言报道。

  邸报上也刊登了官员考评制度和新的举官制度。考评制度是李斯这个新任丞相提出的,为了优胜劣汰,优中选优。

  举荐官员要从郡县下的小官做起;郡县官员做得好就能升迁入朝;朝中官员要升迁重要职位之前也要下放郡县做官,亲眼看到黔首过着怎样的生活,要如何为国为民干实事才能再升迁,当然是陛下提出规定的。陛下仁政爱民,一心为民。

  “以后那些朝中做官的,要是当的不好,就是昏官。要是想升大官,还得到郡县当几年官,干出厉害的功绩才能升迁。这政策好啊!陛下在筛选好官了!”

  “对!那些不干实事,没有功绩的昏官奸佞早日打下来,全部换成好官,就有我们庶人的好日子过了!”

  “那些贵族士子只要出身好,就能当大官,不管我们庶人的死活,现在可好了,陛下找到法子治他们了!”

  底下从郡县的邸报贴出来,学堂出去的县吏,县令长们就行动起来了。

  虽然没有收到什么命令,但她们在学堂时就学了这个思想,试用结束返回学堂进阶学习,就有一项如何看邸报。邸报的公示就是指示。

  女丑如今已经是一小县的县令长,虽然人口将将过万,但这一年在她和几个同门学子的努力下,焕然一新。

  邸报一拿到手,她张贴公示,带着招来的新弟子在县中推广宣传朝中新政和陛下仁政威名。

  县中的小贵族小士族们嗤之以鼻,不以为意。

  但黔首们在经历蝗虫过境,女丑一个年轻女县令长带着他们急救粟苗,抓蝗虫,灭虫卵,种竹子,烧低温瓷器换来钱粮后,彻底被收服。

  今年全县推行代田法,亩产增收五斗,各家都在等着县令长种植的新奇药材,要是县令长试种成功,他们每家也留一小块地种上两垄,又多一个进项。

  所以,县令长说陛下仁政,为国为民,黔首们就相信她所说,即便县中的士族说坏话,也深信不疑。

  没看陛下都把县令长这么好的官派来他们这小县中了,他们可是知行合一,实事求是!

  舆情汇报拿到徐希这里,看着陛下的口碑又好一层,忍不住扬起嘴角。

  “你不怕哪天秦始皇惊觉自己被舆论左右,转头怒恨你?”张良幽声问。

  “陛下不会被舆论左右,也不会怒恨我,他只需要掌舵,决定大秦这艘巨船开向何方。而中途的暗礁,风暴自然由为人臣子的解决。”徐希自信道。

  嬴政就不是个要脸面的脾性,现在她一通操作,给他贴上了金,让他在大多庶人眼中成了仁君,就看他能要这脸面多久。

  张良嗤笑,“你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不是吗?”

  “那你觉得我的脸如何?”徐希问。

  张良没说话,望着她白皙倾人的脸庞,清透晶莹的星眸,心思飘乱。

  “没话说了吧。光贵族士子,朝臣骂我,可是有用吗?我所做的功绩,陛下赏识认同,百姓传唱美名,历史也会记住,我是个脸上干净,头顶功德的好官。”徐希又压上一句。

  张良:“”

  半晌后,叹道,“秦国若是晚上几年统一,或是没有那个天雷仙丹,统一六国不顺,即便能强行统一,也耗不了几年。”

  “虽然你说得对,但是没有如果。现在不好吗?天下太平,四海归一,不用再打来打去,只用想着怎么富国强民,发展盛世。”徐希问他。

  “你确定不打了吗?”张良可不信。

  徐希想了想,“匈奴和百越还是要打的,还有西域那一片,羌族那一片,韩那一片,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的。”

  “你这心大的,十年都打不完。打完了,人家也永远不会跟你成为一家人。”张良翻她一眼。

  “出去!”徐希气的指着房门。

  张良气哼哼的起身出去。

  公孙萚拎着食篮过来,看他气着脸出来,抬眸随口问,“可要吃碗冰酪降降火?”

  张良目光落在他拎的食篮上,“那就多谢了,我正好口渴。”

  公孙萚点头,“长史可去找大食子领一份。”

  然后拎着食篮进了书房。

  张良黑脸,“”

  透过敞开的窗,看着他把冰酪递给徐希,动作熟稔的收拾舆情汇报整理入档,张良冷呵一声。

  转身去找韩非。

  韩非新任廷尉,也是第一次担当重任,还要筹备新法,每日都很忙。

  他坐了半天,才把人等到。

  见他一个人坐在廊下,杯子里倒的酒,“又吵了?”

  张良听这话,脸色黑了下来。

  韩非看他的眼神顿时嫌弃起来,“你是求爱,还是找气?”

  张良知道自己的问题,看着旧郑地,他很难完全放下心中的仇怨芥蒂,尤其她负责的是宣传,为嬴政极尽描画好形象。一出口就忍不住呛声,就忍不住冷嗤。

  “那你还来干什么?还是没叫你就来了。”韩非翻他一眼。

  张良抿着唇,饮尽杯中酒,生硬的转移话题,“为什么两个府邸中间还留着门?”

  “因为渚道子那边就留着,所以我这边也得留。”韩非没好气道。

  张良:“”

  “你要想封门,除非你和徐希成了亲,使劲儿吹吹枕边风。”韩非又道。

  张良:“”

  看他不说话,又倒了一杯酒,韩非拿着酒壶豪迈的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壶见底,他起身,“我给你去信之前,当着那个小公孙的面探过话儿,你若来,你若愿意,她就愿意。”

  “但你要是不愿意,趁早走吧,你俩成不了事。”说完,也不看张良神色,进了书房,他现在有政务一堆要忙。

  张良一个人跽坐在廊下半天,看天色将暗,腿也麻木了,起身去找管禾。

  “你问阿希对你的意思?什么意思?”管禾正忙的一头懵。

  荆轲在一旁提醒,“想问徐希有没有心悦他,有没有意愿和他成亲。”

  管禾哦了声,“没有。”

  张良:“!!!”

  “阿希没有说过。”管禾回他。

  张良咬牙,阴测测的开口,“你话能不能不要说一半。”

  “我刚有孕,精神不济,还有许多事做,一时没有没想那么多。”管禾没好气道。

  张良愣了下,“你有孕了?你什么时候成的亲?和谁啊?”

  “没有办婚宴,也不想张扬,就修完路回朝的路上去祖坟拜过,定了名。”管禾回他。

  张良扭头看向在她这的荆轲,皱了皱眉。

  荆轲冷眼睖他。

  张良张了张嘴,也说不出旁的,毕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她若相不中,也不会与荆轲在一起。

  “你看不上我的样子,就和我们看你和徐希一样。”荆轲嘴上也没饶人。

  张良是来打探内情的,不是来听风凉话的,压下气不理他,继续跟管禾问,“她有说过,若是找郎君,会什么样的吗?”

  “没说过要找。”管禾回他。

  张良深吸一口气,等着她下半句话。

  管禾果然继续,“徐咨成亲的时候,她倒是又催我找个郎君,应该也催了姒染,秦俪她们。她自己没说要找。徐公催促她,她也应付过去了。不过徐公倒是很支持阿希找几个男宠,只要干净清白,懂得对阿希好,别作妖,别搞事,子嗣归徐家。”

  张良眉头已经皱紧了,“凡是与人做男宠的,又有几个好玩意儿!他不想着给孙女正经找个好郎君,撺掇徐希找男宠,就为了子嗣归徐家!?”

  “若是长得好看,乖巧听话,体贴人,阿希愿意,又有什么不好?阿希本来就没说过嫁人。”管禾是徐希的人,一切以她为主考虑。别人不在她着想考虑的范围内。

  看他整个人气的冒气,管禾毕竟也跟他相识多年,“你若是有意,不如直接去问阿希,她把你当一半自己人。”

  “公孙萚呢?”张良拧着眉打探。

  说起他,管禾面上就带了笑,“他是自己人。”

  张良气的忽得站起来,差点炸裂开。

  “阿希没说过喜欢他,但他看阿希的眼神可不清白。当年在谷中,你走后,渚道子师徒找来,就一直住下了,他也是自小与阿希相识。阿希父母被害,回家守丧,他把自己唯一的金饼塞给了阿希。”管禾告诉他。

  “我知道了,你也看好他。”张良气闷的走了。

  等他一走,荆轲就说,“他不行。”

  管禾笑,“现在是不行,他总是杠阿希,都没有怎么对阿希好。阿希也才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子,没有倾尽所有对她好,他想赢得阿希的心,还早呢。”

  张良在公孙萚,韩非,管禾几边刺激后,决定要改改自己的脾性,他若一直跟她杠,可能真的走不进她心里。

  就是她心里那么大一个秦始皇嬴政,实在让他恼怒炸裂。不是心悦,也是敬慕喜欢。都被他占了位子,哪还有别人多少?

  他想了一夜,也实在想不出自己会什么,能占据更多地位,多到让她对他也倾心,和他共度此生。

  第二天起来,两眼睑黑着。

  渚道子不必上朝,大朝会有也是弟子服其劳,公孙萚穿戴规整,等着徐希一起。

  看他过来也等人,目光从他眼睑扫过,“长史等会去庖厨要两个煮鸡子吧,趁热剥了皮儿在眼圈周围滚一滚。”

  张良眼神不善的盯向他。

  “此法是阿希所教,她熬夜处理政务时,就会用此法消除眼圈的疲累。”公孙萚解释。

  “那就多谢公孙太卜了。”张良客气的拱手。

  徐希揉着眼睛出来,看一眼张良,“你要去考核吗?”

  张良顿时心中紧切,“嗯。你昨夜又没睡好?”

  “我每日卷生卷死,哪有睡过好觉。”徐希跟他挥了下手,上了马车。

  “你找姒染,或者秦俪给你安排,以你才学,考核极其容易的。”

  张良看她和公孙萚出门离开,握起拳头。

  韩非的马车也很快路过,掀开车窗看他一眼,收回目光。

  张良转身去找秦俪。

  秦俪如今还负责学堂的事,但身上还有下大夫的官职,负责的就是举荐之事。听他要考核选官,立马笑着给他安排,“主君从早就盼着把你挖过来了。”

  “是吗?”张良一听,就跟她打探消息。

  秦俪热心,如今他来投奔主君,以后自然都是自己人,巴拉巴拉跟他说一堆。

  不过张良没听出什么有用的,她这一副热情没心机的样子,嘴上巴拉一堆,都是在说徐希有多好,政绩有牛,几乎无人能及,这么一个人,看好他,以后不尽心为她卖命都辜负她的看重。

  张良失笑,以后他会不会也变成满心满眼都是她,为她卖命,为她招揽贤才,忽悠对方,给人画饼?

  “安排好了,这是提纲,明日考核。”秦俪递给他一份回执。

  张良接过,拱手道谢,“多谢。”

  秦俪含笑送他出去。

  察举制刚施行,就有考核,只是没有如今正规严格。徐希也考虑大部分刚学的人才,会先给个考核提纲,让回去思考一日。

  上面为国尽忠,为民立命的文章对他不是问题,律法也不是问题,但往后,划定的范围全在农上。

  张良立马去管禾借书。

  管禾早就备下了,“阿希说你必然会用,早就备下了。”

  张良道了谢,捧着几本书就开始啃。幸好学堂的教材课本他也看过,虽然没有细学,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不然明日的考核,他非得丢人不可。

  啃书到半夜,又没怎么睡觉,张良灌了一大碗乌龙茶,去王宫考核。

  一块考核的还有其他士子,往日清高,今日想要做官,却都要接受秦朝层层考核,不少人脸上挂着不满。

  张良听着他们抱怨为什么只能提前一天拿到提纲,垂眸进去。

  答卷是一张纸,案几上统一备的有竹笔和墨,前后左右位置都隔开了,题也不同,避免抄人滥竽充数。

  张良坐在案几前,心中猛然大惊。学堂如此,察举选官如此,以后若都如此考核选官

  她竟然

  “时间很充足,碰上一时不明的,可以先放一放,先答别的。”姒染淡声提醒。

  张良心中大震,几乎无法镇定,整个答卷过程,头脑都是懵的。

  答完上交,他一脸惶懵的走出门,还差点撞到人。

  那士子看他穿戴亦是贵族公子做派,但这神色仿佛受到巨大打击,同情的摇摇头走了,徐福就是在整治他们儒学士子。

  “维风,你你怎么了?”韩陌桑在外等了半天,看到人出来,结果这个样,赶紧上前去。

  张良木着脸抬头,“公主?”

  韩陌桑一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