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057章:怕你挨打 给你看看我的五……
作者:燕露白      更新:2023-06-26 05:14      字数:9319
  嬴政都觉得这样的《抡语》拿出去,得气出人命来,到时候不止儒家的那些人骂她,看她这架势,只是儒家先受害,其他百家也跑不了。她就真成公敌了。

  “陛下,你的眼神仿佛被打死的是我。”徐希不满的幽幽出声。

  “朕,是怕你挨打。”嬴政说出实话,连他都手痒。

  “你往后看。”徐希提醒。

  嬴政怀疑的往后翻。

  下一页: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恐子注解:这件事的主谋,已经被我打得绝后了。

  再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恐子注解:把人打到将死,他说话就好听了。

  嬴政:“”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看她很不忿又不服的架势,嬴政耐着性子往后翻。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恐子注解: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少知道,知道吗?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

  恐子注解:君子打人就得下重手,不然没法树立威信。

  嬴政看着看着,竟然觉得有些注解还挺有道理,再看看。

  子曰:有教无类。

  恐子注解:我教你做人的时候不会管你是谁!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恐子注解:不懂‘礼’就别跟我对视,不懂‘礼’就别跟我说话,不懂‘礼’就别随意闯祸。

  此时的‘礼’亦通‘理’。

  嬴政想到了她那把叫真理的佩剑,嘴角抽了抽。

  后面更离谱。

  子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恐子注解:不正当的钱财,对我来说犹如浮云一般多。

  子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恐子注解:我爱你的财,所以拿过来很有道理。

  几乎全部都是打人,要么就是拿钱。

  后面还好心来了一句,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恐子注解:你学我的武功不学我的思想就会迷惘,你学我的思想不学我的武功就会被人打死。

  她还知道会被人打死。

  “自己看一个乐呵就行了,朕怕你被人打死了。”嬴政没同意发布。

  “除非孔夫子在世,带着他的三千悍勇猛男才能打得过我。”徐希无所畏惧的叉腰,放大话。

  嬴政皱着脸睨着她,“当真不怕死?”

  徐希嘿嘿笑,“陛下,给你看看我的五百打手。”

  领着他出宫,又出了城,到山外训练场。

  训练场上,一队一队的劲装兵卒正在训练,即便看到马车过来,也面不改色,继续训练。

  等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是徐希,后面迎下车的是陛下,众人才下意识的停滞,但想到军令如山,强行忍住心绪的上下不稳,继续训练。

  嬴政看着依旧沉迷训练的兵卒,挑眉看向徐希。

  大队长小跑过来,单膝跪地,“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嬴政摆手。

  “谢陛下。”大队长起身。

  又朝徐希,蒙毅他们见礼,然后面向徐希,“少丞相有何指令?请吩咐。”

  “暂停训练,列队。”徐希沉声道。

  “诺!”大队长应声,立马朝训练的兵卒跑过去,传达命令。

  “暂停训练,列队!”

  命令下,不论再做什么的兵卒,迅速集结,眨眼时间,列队在场中,一个个站立的笔直,队形横看竖看都仿佛一条线。

  整齐划一的见礼,“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嬴政眸光已经变了,看向徐希,“要演练一遍?”

  “一遍哪能演练得过来,挑几个演练给陛下看看。”徐希笑嘿嘿道。

  蒙毅很感兴趣,眼睛都睁大了。

  嬴政的好奇心也被激起来了。

  “一队、一队开始!三队、四队准备!”大队长高声喝喊。

  “一队收到!”

  “一队收到!”

  “三队收到!”

  “四队收到!”

  各队都有队长,喊声应答。

  “行动!”

  嬴政也曾带兵出征过,秦律对兵卒有多严苛他亦知道,但那些兵卒的眼中是对秦律的畏惧,对军功的渴望,对残暴的兴奋。

  而这些兵卒,目光正气,只有一往无前,不畏生死的坚毅,眼中只有目标任务。

  每一个人单拎出来,都能上山上树爬屋,涉水,泥沙,荆棘障碍全都难不倒。但合到一起,又完全配合默契。

  他们还是那些甲兵,不是学成了荆轲,盖聂那样的武学高手。他们不行刺,只为完成一个宏大正派的任务目标。

  嬴政心神震动,这样的兵卒,是他未曾见过的。

  徐希看演练到尾声,凑近他旁边,“他们也可以行刺,而且发现不了。”

  嬴政睨她一眼,“行刺还发现不了?”

  “您没发现护卫队中多了两个人吗?”徐希问他。

  嬴政惊的转身往后看。

  蒙毅也惊了,身后的护卫也惊呆了,一报名字,真的多出两个人,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进了护卫队中。

  把两人拉出来,脱下护卫队的甲胄,面相平平无奇,毫不起眼,有种往哪一站就能成为什么的特质。

  “这两人不仅生的好,命格也好,天生没有存在感,就是扎在那个堆儿里就像哪个的,在严加训练后,即便混进了陛下的护卫队,都没有被发现。”徐希对自己这俩人手相当满意。

  嬴政神色却有些不好了。

  徐希还给他倒油,“即便是一国首脑,但凡有靠近的机会,就能无声无息的成为近前的人,在丈远之处扣动扳机,砰砰——”

  嬴政俊脸黑沉,鹰眸扫向后面的护卫队,怒沉冷厉。

  蒙毅有些不敢抬头,立马跪下请罪,“陛下恕罪。”

  其余护卫也齐齐跪下,“陛下恕罪!臣该死!”

  蒙毅还想帮她吹一吹训练的甲兵,结果火一下烧自己头上了,他这郎中令刚上位就到头了吗?

  “你们是该死。”嬴政气的鼻息都重了。

  徐希立马凑过来问,“陛下!我那《抡语》能发了不?”

  嬴政狠狠横她一眼,厉眼几欲喷火,“你发!”

  “诺!”徐希正气凛然的拱手应声。

  完了又询问他。“陛下,你的护卫队,要不要也来特训一下?”

  蒙毅眼中立马迸发出强烈的期望之光,要!要!

  嬴政黑着脸,鹰眸沉冷,“所有护卫队甲兵全部拉过来特训,把护卫队暂时换成特训兵卒。”

  徐希:“!!!”

  这个暂时等于永久吧?

  蒙毅嘴角忍不住微微弯曲。

  “等等!等等!陛下——”徐希上来抱住他的胳膊,就嚎。

  嬴政低眸,幽幽凝着她,“怎么?你有意见?”

  “我意见很大!我的人都走了,谁训练他们啊!”徐希哭嚎。

  嬴政皱眉,“也是,那就一半吧。”

  徐希肉疼的松开手,吸了吸鼻子,“列队!选出一半人马随郎中令走。”

  “诺!”大队长应声,转身去安排人手。

  看着一半的特训兵卒被换到自己的护卫队里,嬴政这才跟蒙毅和他身后的护卫队道,“下不为例。”

  蒙毅众人,“诺!”

  回到王宫,再看那本《抡语》,嬴政拧眉,“发!”

  他心情不虞,也不能让那帮气人的心情好了。

  徐希回去就给印刷坊下令,“先印个一千册。”

  墨夙的同门窈窕,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抡语》的雕版就是她做的,真是一边雕一边笑死。听徐希要印一千册,兴奋的应声,立马开印。

  印刷出来的册子,大小和小说册子一样,来订购书册的商贾还以为是新出的小说,立马就想抢先购入。

  要知道印刷坊出的小说册子,但凡识字,就没几个不喜欢看的,还是纸质册子,容易携带,背上几十本往哪个地方一卖都能赚一笔。

  结果一打开,瞬间炸裂。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是君子坦荡的被我打死,小人被我追着打死的意思吗?”

  “孔子之劲,举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是孔子的力量能徒手打开城门,却不想以力气大而被众人知晓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竟然是有一笔钱自远方送上门来,岂能不开心!?”

  “我等虽读书不多,但孔圣人之语亦不是这么注解的吧?”几个商贾一脸怀疑人生。

  “看封面。”窈窕冷声提醒。

  几个人赶紧看封面,哦,《抡语》,不是那个《论语》。

  但这不是扭曲圣人言论吗?

  “如此戏耍,是否不好?”有个商贾大胆的出声问。

  窈窕嫌弃的撇嘴,“看结尾。”

  几人又翻到最后一页,之间几行放大的字,写着:曲解圣贤非我意,博人一笑既如意,若能笑着学正语,人生无憾誓有义。

  虽然学识难得,读书识字是一件光荣之事,但这些商贾也是家中富有之人,自小学得文章,而家中小儿们也是启蒙之时,拜了先生却不好好学。

  要是这样的《抡语》拿给不勤学识的小儿少年们,的确能博人一笑,还能激发出他们对正语的求知欲和探索欲。

  “写此书的人,果然用心良苦啊!”

  窈窕双手抱臂,冷傲的接上一句,“那是。”

  “长史,我想多进几本这个《抡语》,行不?”

  “我也想多进一些。”

  “还有我,我来一趟咸阳不容易,下一趟又要几个月。”

  “对,我等都想多进一些。”

  有钱赚,窈窕立马回去请示徐希。

  徐希一脸被迫无奈的叹息道,“既然他们非要买,雕版太费功夫,那就再加印三千册吧。”

  窈窕兴奋的回了几个商贾,立马加印。

  崭新的书册子出来,几大商贾装车赶紧往外卖。

  徐希派出管猗,荆轲和盖聂出去摆摊儿卖书,“卖初版。”

  没有后置提醒标语的初版,只有教人打架抡拳的豪言。

  管猗面无表情,荆轲一言难尽。

  只有盖聂,一心信奉徐希不凡,认为她做事必有深意,脸不红气不喘的拿着书册子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喽!琅琊子最新注解书册《抡语》,替我们揭露不为人知的孔子和不为人知的儒学。”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不买后悔!买了一本,想买十本,买了十本想买三千!”

  “齐鲁壮汉孔夫子的真正形象,和他的三千猛男打手,打便列国无敌手,因天下无敌,高处不胜寒,遂回乡著书教学。”

  “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全新注解《抡语》,讲解我们不曾理解到的另一面,和隐秘的细节!”

  荆轲张着嘴,瞪着眼,望着他,很想走。

  但他又不敢。

  扭头看管猗,他不动如钟,左手握紧了剑柄,右手随时拔剑。

  荆轲仰头望天:那群腐儒真造孽啊!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徐希。结果祖师爷遭殃了吧!

  来往路过的人见突然多出来个摆摊儿吆喝卖书册的,一下子被吸引住了目光,“《抡语》?你这字都写错了,印刷坊没有几个学问人啊。”

  “就这,还能写错,却霸着纸张和印刷坊阴谋算计我等贵族士子,她徐福也不过如此。”

  管猗听他们嘲讽徐希,拿起一本册子怼到脸上,冷声道,“没有错字,是你不识字。”

  “明明就是错字”嘲讽的士子还要反斥回去,被一旁的人拉住。

  公输芸伸手拿过,飞快的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大变,惊的睁大眼,抖着声音,“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最新注解,要不要买几本回去看啊?”盖聂解释。

  陈义神色阴沉的上来,掏出一缗半两钱,拿起两本就走。

  盖聂一把抓住他,“小本生意,不干买一送一的买卖。”

  陈义又摸了摸身上,只能还回去一本,拿着其中一本就赶紧跑回去找老师。

  书册到姬纨手中时,摊位前已经喷骂起来了。

  姬纨打开书页,脸色瞬间铁青,死死瞪出眼,立马就往后翻,越翻呼吸越急促,“放肆放肆谁准她们改的?谁准她们这么改的!?”

  “圣贤之言,竟然如此曲解糟蹋!啊啊啊”

  一口血吐出来,倒了下去。

  不等弟子出去请医者,门外已经有医者敲门了。

  侯遇甚至提前一步来到了淳于越家中。

  淳于越也很快见到了新版注解的《抡语》。

  所有的圣贤之语,都被她扭曲成打人、打架、打废;要钱,要钱真开心!

  不学礼,无以立。被曲解成:不学会礼仪来尊重我,我就打到你无法站立!?

  见贤思齐焉。被扭曲成见到自己的七十一猛男打手,想起以前暴打齐国国君的往事。

  弟子三千是孔夫子的三千打手

  当场两眼一阵发黑,脑子嗡鸣,半边身子就麻了。

  “老师?老师?”

  “父亲!!”

  侯遇一听声音立马冲进去,“我是医者,快拿水来,给他一颗牛黄丸。”

  牛黄丸塞下去,立马施针。

  他的确于医道上极有天赋,侯廉把自己学的教给他,就让他跟着徐希,徐希又把他送去跟夏无且学了一年,自己也对徐希那些医书钻研精细,现在已经下针极稳。

  淳于越吃了药,又被扎了针,慢慢缓过来,睁开眼就老泪纵横,“苍天啊!大地啊!世上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奸佞之人啊!?你是要亡我儒学一派吗?”

  侯遇犹豫了下,还是出声接了话,“并不是,还有墨家和法家,也都没跑。”

  淳于越两眼一怔,又开始发黑,脑子嗡鸣。

  侯遇立马又扎上针,不过半天又把他扎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提醒他,“大家都一样,你就不用”

  他的意思淳于越懂了,他儿子淳于礼、淳于善和弟子们也懂了,徐福要搞死他们诸子百家所有人!

  “如今时代变了,已不是春秋时期,亦不是混战时期,天下大统一了,之前的那些思想学说,有用的继承,没用可以让它们变成历史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谋取人类社会大发展。”侯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点。

  淳于越听这话,抖着手怒指着他,“你你是谁的人?”

  “我老师琅琊子。”侯遇拱手敬道。

  “你滚!滚出去!老夫就是死,也不让你们来治!”淳于越脸色涨的青了又紫,有气无力的颤抖着撵人。

  淳于礼他们也都怒瞪着他,“滚!滚出我家去!”

  “休再踏进我家半步!”

  侯遇皱着眉收了药箱就走,“人已经救活了,给我诊费,还有药钱。”

  淳于越青紫着脸,指着装金银的箱子,让给他拿钱。

  仆从立马拿了两缗钱出来。

  侯遇接过,“还差一点。”

  淳于越差点气死,抖着手让再拿。

  几个弟子都从身上掏钱出来,全部扔给他。

  侯遇装起来,还好心提醒,“你们记得请夏医来,他若不肯,可报我老师的名字。”

  刚刚看过《抡语》的一众人,听他这话,夏无且要不肯,报上徐希的名字,她就打到夏无且爬不起来。

  赵青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已经被带歪,瞬间阴了脸,猛地甩头,甩出去。

  侯遇拿着钱,让自己的弟子送回去,他赶往下一家。

  不让他进门的,他就卖药,有急症就扎针。

  小弟子有些不解,“老师,他们听说您出自少丞相府,就没有半点好脸色,直接大骂赶人,如此羞辱老师,老师为什么还要去给他们治病呢?”

  侯遇笑呵呵道,“老师的老师说,这种病症不常见,我们踏破铁鞋无觅处,守株待兔,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弟子恍然明白,“校令长果然高明。如此既救了人,又增长了医术。”

  “还卖了钱。”侯遇笑。

  师生嘿嘿嘿乐。

  从孙儿那拿到《抡语》的王翦也笑喷了,看一句就赞一句,“彩!”

  “说得对!”

  “对极!对极!”

  “就得这么打!徐福大智慧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兵家从中看出了兵法,霸权思想不就是武力强悍,打打打吗?

  法家和墨家的激进派看这面无全非的《抡语》,也是哈哈直乐,直夸徐希有才!注解的绝妙!

  虽然法家也有著作,但李斯和徐希关系好啊,韩非还在徐希的府邸住着呢。

  少丞相就算不是整个法家,也是半个法家,拥护支持秦法的,毕竟学堂里《秦律》可是最重要的一门学科。

  墨家是大部分都有其他事做,他们不只是传播自家学说,还有手艺,甚至绝技在身,大多数都在搞制造业和发明创造,很少出来出来推广学说了。

  只有儒家士子们跳的高,一本《论语》一张嘴,出来就是礼仪仁孝,人又多,学的还参差不齐,偏偏爱现。

  戳了马蜂窝,惹到了史上第一惹不起。

  “至此一举,徐福必定千古传名。”李斯甚至有些嫉妒,为什么他就想不起来这样的手段?为《论语》重新注解后,一是狠搓那帮腐儒的气焰和志气,一是传扬自己的威名。

  “咸阳城对于摆摊儿也有严格的规定,那地儿绝不是能摆摊儿的地方,他们敢在哪里摆摊儿还卖这书,定是陛下授意。”

  “听说印刷了一千册,几个商贾不够分,又加印了三千册。淳于越和姬纨他们只怕兜不了底。”

  李斯看着几个心腹门客,神秘的笑了笑,“淳于越和姬纨只怕起来都难了,哪还有兜底的力气。”

  “主家如何说?”几个门客连忙问。

  李斯把信儿拿出来,“我这里刚得到的消息,徐福为防止闹出人命,特意派了自己的医学弟子去各家看诊,送药。但知道是她的弟子,都拒绝了。”

  “要是真能气死几个人”

  几人对视,顿时兴味起来。

  韩非拿着《抡语》也面部扭曲抽搐了半天,忍下了笑,立马找徐希。

  “主君不在家。”卢菲菲回他。

  “马上把人叫回来,她要闯祸了。”韩非皱眉道。

  卢菲菲抬头,问他,“主君闯什么祸了?这《抡语》》虽是主君注解,但是经过陛下审查允许的。”

  “你以为陛下不会被骂?”韩非沉声怒喝。

  卢菲菲吓了一跳,“可是,主君先被骂,才写的《抡语》,怪不得主君啊。”时间顺序她可记着呢。

  韩非对这个女属官的脑子不抱希望了,直接跟她说,“要是气死了人,这个罪名就盖到她徐希的头上了。”

  “那不能,只有你死了,罪名才会盖在主君的头上。”卢菲菲抬着下巴,她可是每年都吃智慧果的,休想骗她。

  韩非:“”

  他气的转身出去,找仆从找侍卫,让他们去找徐希回来。

  找了半天,徐希施施然从外面回来,一身交领齐腰裙裳外罩一个木耳边薄纱半臂,拿着折扇,款步走来,真是优雅又潇洒。

  “徐希!”韩非没好气的叫她。

  “干啥?”徐希笑着过来,还摇着折扇。

  “祸事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你是真想背上人命吗?”韩非气问。

  徐希扬眉,“你是问《抡语》吗?放心,我怎么会厚此薄彼呢!儒学的腐儒大行其道,大儒也正好在,我是把他们排到了前头,但也没有忘了先生,毕竟”

  韩非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你还干了什么?”

  “法家集大成者有俩在我这,跟我关系又好,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法家。”徐希嘿嘿笑。

  韩非脸色骤变,立马朝她伸手,“先给我看看。”

  徐希转身从管猗那接过一本新的书册递给他,“鉴于和你关系好,我先把初版给你看看。”

  和《抡语》一样,前面一页是一张严肃的画像,但眼睛上涂黑了两个方形的墨迹。

  第一页就是他的名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正确注解:儒不以文乱法,侠便不以武犯禁,若犯,互殴。

  韩非脸色青紫,又翻一页:刑过不辟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正确注解:若不对大臣们上刑令他们交钱,就会没有钱赏赐给匹夫。

  下一页:君子不蔽人之美,不言人之恶。

  正确注解:君子打架不避开人才是美事,才能让恶人不敢言语。

  再翻:法不阿贵,绳不挠曲。

  正确注解:要出名的办法就是挑那些尊贵的人打,不避开,不打到他弹唱一曲就用绳子吊起来打。

  韩非火气上头,完全失去了耐心,刷刷往后翻:右手画圆,左手画方,不能两成。

  打了不超过两成力的,左手跟我一起画个龙,右手那就画一道彩虹。

  韩非卒。

  “徐希——”

  “我要杀了你——”

  韩非瞅了一圈,他平时不佩剑,怒火上头,实在难忍,转身从花坛上抠下来两块砖头,追着她撵,“竖子小人!你站住!当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吗?”

  徐希跳着躲开,边跳边回他,“你怎么不识好人心?你那些歪理邪说,从此得以正名,你也出名了,等你出名来拜求你的人就多了,一把年纪就能收徒弟了!”

  “我我不想教徒弟!我就想杀了你!”韩非怒瞪着眼,头上喷着火,鼻子喷着气,抓着砖头狂追。

  “刚骂完儒家的,怎么能少了法家呢?我这不是一碗水端平,雨露均沾吗?”徐希杠回去。

  “你给我站住!”韩非追不上,开始叫她。

  徐希站住,冲他笑,“我还好心,《抡语》印了四千册,你的给印五千册呢!”

  “啊啊啊啊啊——”韩非一咬牙飞速冲上去。

  徐希哎呀一声,赶紧跑路。

  韩非撵了半天,没撵上,累到力竭,瘫倒在廊下,喘着粗气,“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徐希一者皆占!”

  “这句也得改了。唯女子能制服小人并能打废,让他们养不活自己。”徐希拿出册子记笔记。

  韩非目光呆滞:“”

  “你到底想干啥?”韩非问她。

  她之前非要改法,现在韩非想跟她谈谈。

  徐希蹙眉,靠近了几步,“其实我缺钱。”

  韩非没钱,他虽然出身王室,韩国亡了,他家里的产业不提也罢。

  “看你就没钱,还要靠我养老送终。”徐希抿了抿嘴。

  “儒家有钱吗?”韩非有气无力的问。

  徐希立马气直了,“有啊!那些贵族士子们不仅有钱,还有地有产业呢!我跟卖书的商贾们说好了,四六分,我六,他们四。”

  韩非:“”

  “你真不怕气死了人,从此背上人命的骂名?”她连焚书不愿,明知有刺杀也赶回,就为了名。

  “心病还须心药医,他们快气死了,我会去医治他们的,保证药到病除。”徐希对于自己的药很有自信。

  她的药的确是厉害。韩非冷笑,“你以为别人会给你医治的机会?”

  “你是说有人会出手?那岂不是给我送个大把柄?从此不听我的话给我卖命,就得被我杀掉。”徐希可等着呢。

  韩非:“”

  “会有这样的大聪明吗?我可是很期待的。”徐希合上折扇,抵着下巴,眼中的光仿佛已经看到发生了。

  她等了两天,那群儒士气的发疯,闹着要在徐希的府邸自尽,要以命来羞辱她,宣誓自己对《抡语》的抵抗。

  还有人劝说淳于越一起,他名气大,又是公子扶苏的老师,即便现在没有官职,但儒家众学士,谁不知道他的大名?

  只要淳于越拼死抵抗,定能扳回一局。

  有人跑到少丞相府门外,结果还没靠近,就被甲兵以持剑冲撞朝廷官员犯禁抓走。

  一连抓了三批人。

  少丞相府邸大门外放出个大牌子:回收尸体,用以医学解剖,为医学进步做贡献,家人可获得一千金。

  旁边还有一个面塑的肌肉和五脏六腑露出的人体模型。

  除了学堂的医学生们,连路过的人都不路过了。

  企图自尽的儒士:“”

  淳于越听到徐希的作为,深知儒家学派没有奸佞诡诈之人,根本斗不过她,他若不出手,以后只能阉割诗书典籍,或者看着她歪曲糟蹋先贤之言。

  他没有去少丞相府邸,而是趁着晚色去了学宫大门外。

  人刚到地方,学宫大门吱呀打开。

  徐希在门内坐着,一张案几,一壶酒,一盏灯笼,含笑的望着他,“淳于博士,久候多时。”

  淳于越脸色青白,在烛光下,透着暗黄,仿佛行将就木,有些颤颤巍巍的上前来,在她面前坐下,“少丞相果然好手段。”

  “这才到哪。”徐希轻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拿出两本书给他看。

  一本《秦律》,一本《秦法》。

  淳于越眯了眯眼,“这是何意?”

  “淳于博士打开看看。”徐希伸手请。

  淳于越把两本书都打开,脸色顿时一变,越往后翻,神色越慎重。

  “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徐希叹道。

  “你要让儒家帮着你改法!?”淳于越死死盯着她。

  徐希望着他问,“淳于博士不觉得秦法苛刻?”

  淳于越很是有些激动,但又怀疑,她要儒家帮着改法,直接说就行,为什么搞出个《抡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