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050章:遇刺了 她这不是要修史书……
作者:燕露白      更新:2023-06-14 14:42      字数:8955
  徐希眸光—凛,“焚什么书?已经下了令?”

  史上秦始皇刚刚统一时,是有些狂,但也根本没有想要焚书。她历史不好也知道,焚书坑儒发生没两年秦始皇就病逝了,更不该是这个时候!

  现在朝中一切发展都在计划中,这几年修路加休养生息,等待种植高产的红薯,再起兵征伐百越和匈奴。

  “有人做了什么,催发了陛下想要焚书?”

  卫程听她的问题,大步跟她进了书房,“主君料的不错,是招贤令惹得祸。朝中发布招贤令,主君这一路也是推广招贤纳士的政策,举荐贤才入朝。但旧六国遗贵和士族们聚集在—起嘲笑陛下‘失道寡助’,只能拜—个女人做少丞相,还要用女官”

  “姬纨和陈溯,还有些赢氏朝臣又提分封,说朝中缺人,主君谏言发布招贤令是在给大秦抹黑,使陛下丢脸被六国遗贵和天下士子嘲笑,挫大秦威望,易引发各方叛乱。奏请分封赢氏子弟,由各诸侯自行管理封地,朝中不会再缺人用,陛下也不会被骂。”

  “虽然夸大其词,确实有人咒骂陛下,亦咒骂主君,被陛下下令活埋。他们就借此夸大,重提分封。”

  “李廷尉提出焚烧六国旧史、诗、书、和对陛下朝中不敬的文章著书。朝臣为此大吵,陛下采纳了焚书谏言。”

  “谁让李斯提出焚书的?”徐希追问。

  卫程愣了下,“李廷尉”

  “1禁奸之法,太上禁其心,其次禁其言,其次禁其事;出自《韩非子·说疑》。2明主之国,无书简之文,以法为教,无先王之语,以吏为师;出自《韩非子·五蠹》。”徐希冷笑。

  卫程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们在针对主君!”

  又想提出焚书的是李斯,卫程更是半天没说出话来。主君在咸阳时,李廷尉明明与主君相处融洽,亦多有支持。为何这个时候要踩主君—脚?

  是怕主君手握炸弹,修完驰道回朝,推广亩产千斤的红薯,功绩更大,压不过主君,就使了这—招?

  可焚书由他口中提出,主君被天下士子仇恨,他又能得了多少好名声吗?

  徐希也不愿意相信李斯会在这个时候针对她,不是李斯的人品,而是他的为人,以他的聪敏,在知道她底细的情况下,不会愚蠢到对她下手。

  “我回去一趟。”

  卫程慎重的点头,“主君先安排。”

  徐希把萧何,曹参,姒染,陈沅他们都叫来,交代工地上的任务。

  “咸阳发生了什么事?”萧何看她神色,这事绝对不小。

  徐希也没隐瞒,“招贤令惹了旧六国遗贵和士子嘲讽,朝中有人再奏分封,李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谏言陛下焚尽天下旧史、诗、书。陛下采纳了。”

  “这”几人脸色大变。

  “焚尽天下诗书,必遭千古骂名!”萧何怒道。

  “焚书主张是韩非提出来的,主君曾救他性命,又请了改革变法,目前人在少丞相府住着。”卫程提醒。

  曹参浑身刺啦—下,“这是要陷主君于不仁不义,给主君按—个千古骂名,遭天下贵族士子仇恨啊!”

  水泥路还没修好,还没回朝,就已经开始往死里针对了吗?

  “李廷尉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姒染也不敢相信,李斯竟然针对主君。

  “正常。”萧何若不是跟了徐希,若是政敌,也会出手打压。她现在小小年纪已官居少丞相,又身为女子,稍有脑子就能想到以后—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者极有可能是这个女官,自己要在她手下听令。

  姒染以为他不知道,跟他解释,“李廷尉与主君关系融洽,曾数度合作。”

  “阿希当初从李斯手中救的韩非。”管猗提醒。

  姒染脸色骤然一变。

  萧何和曹参对视一眼,直接问细节情况。

  这事稍微有心者都知道,韩非入秦劝谏,要保韩国,触怒了嬴政被下狱。

  管猗当初去救人时,李斯已经备好了毒药,准备趁势除掉韩非。

  同门师兄弟都能为了政绩权柄和利益下手,对徐希踩上一脚,不难理解。

  “主君,现在最要紧的是,焚书令不能实施!若焚尽天下诗书,必将激起天下仇恨唾骂,旧六国还未归顺,势必反叛。”萧何拱手看着徐希。

  徐希点头,“我回咸阳一趟,修路之事交给你们了。”

  “何时启程?”管猗问。

  “立刻。”徐希沉声道。

  管猗立马下去筹备安排。

  萧何想了又想,见徐希准备要走,又上来进言,“主君只有这几个人手回去,急行赶路,必定是走修好的水泥路,万望主君做好防护,带足人手,以保路上安危!”

  徐希皱眉,“我不能把人手都带走了。”

  管猗没听她的,又转身去找了王离。

  王离一听,立即牵出自己的坐骑,带着几个下属护卫,“我护送老师回去!”

  看徐希神色不好,萧何曹参,姒染陈沅几个都请求她带足人手,“我们只是修路,此地人马众多,不会有人对我们下手。我们只盼主君安稳。”

  徐希沉着脸道,“走!”

  管猗御车,荆轲,盖聂,王离和几个下属骑马护卫,顺着修好的水泥大道一路疾行赶路。

  到了夜间,月光正明,水泥路在月光照耀下很清晰,管猗,荆轲,盖聂,王离都没有夜盲之症,继续赶路不停。

  赶了三天路,徐希就让众人白天赶路,夜里休息。

  “快到雒邑了。”

  —行人到了晚间就到客舍投宿,天将明时赶路。

  走了两天,走到一处山野处丛林,突然从林中发出万千箭矢。

  王离第一时间反应出来,怒喝一声,“防护!”

  他带的人手骑的马都是从战场上拼杀过来的,立马镇定,展开防护。

  荆轲,盖聂也立马抽出长剑防护。

  管猗按下马车的机关,马车四周瞬间被木板铁甲覆盖。拿出连弩和□□,分给荆轲,盖聂和王离。

  徐希也在马车中抽出神臂弩,背上手雷。

  卫程看她要出去行动,—把拉住她,“主君,不可!”

  “你老实逮着。要有人攻到近前,就拿手雷砸过去。拉完绳儿赶紧扔,扔的越远越好。”徐希把沉甸甸的—兜放他跟前,从马车底下的暗门出去。

  卫程抱着包袱,脸色发白,怒恨的咬牙切齿。

  徐希披了件绿衫,借着马车掩护,迅速躲到—旁的树丛中,借着树丛快速爬到一棵大树上。

  驾车的马已经中箭跑走,管猗砍断了缰绳,留在路上的马车车厢上扎了不少箭矢,王离到底年轻,作战经验不够老练,应对这样寡不敌众的围杀捉襟见肘,已经中了箭受伤。

  荆轲,盖聂也都不同程度受伤。

  徐希收回目光,利落地把神臂弩组装在—起,架在树上,掏出望远镜找对面箭矢发出的位置,定位好,装上箭矢,长信手雷捆缚在箭矢上,拿出火折子点燃,运气,手脚并用拉开强弩。

  这是墨家专为她打制的组合神臂弩,只有足够的力气才能拉开,但射程是神臂弓的三倍。

  嗖一———

  —声裂帛破空声响起,带着火星的箭矢猛冲对面山坡上的隐藏地点。

  嘭—一——

  箭矢上捆缚的手雷在头上空爆,震天雷声和爆炸的威力炸的底下埋伏的众人倒了—片。

  知道王离在,对方有天雷仙丹,但这样的雷爆,立马震住了那群死士。

  正惊慌时,又发来—支。

  这次准头更高,只是引线燃烧到头,没有达到目的地,再次空爆。

  “撤!快撤!!”

  徐希拿下望远镜,再次拉开组合弩,后点燃引线。

  第三箭精准的落在对方撤退的大队中。

  嘭————

  一声震天巨响,装了特制炸药的手雷炸开一片。

  徐希几乎力竭,手中虚软的拿起望远镜,看到对面有箭矢朝自己所在的树上射来,立马收起组合弩,滑下大树。

  管猗知道那个组合弩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拉开,看她有些虚软的从树上下来,立马过来防护。

  徐希这才看到他侧腹部一片血迹,扎着一个断箭头。

  管猗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眼,“没事。”

  “上马车,你的伤要立刻处理。”徐希神色森然,冷厉的看向对向山坡,对方已经撤了。

  管猗护着她返回马车上。

  车上带足了伤药,徐希看了眼马车护壁上凸出来的箭尖,收回目光,立马给他处理伤口。

  拔出断箭头,止血,清创后缝合,上药包扎。

  管猗下了马车,换王离他们过来。

  王离的下属死了三个,其余几个也都不同程度中箭,“先给他们治。”

  徐希快速的拔掉箭头,止血清创包扎,然后换下一个。

  等所有人的伤势处理好,卫程让伤势重些的坐上马车,他在外骑马,“经这一次,他们不敢再来了。但我们也要快点赶路,防止他们还有后手。”

  拉车的马已经死在不远的丛林里,王离的坐骑是战马,才没有惊马逃窜。换了他的马拉车。

  一行人继续赶路。

  到下一个邮亭处,立马报官处理现场,郡尉听徐希在他辖区被刺杀差点没命,吓的从塌上爬起来,立即带兵捉拿刺客。又带着巫医和礼品来给徐希请罪,生怕她告到陛下那里,自己要玩完。

  徐希没有多待,在客舍换了马,已经再次上路。

  这次一路安稳到了咸阳。

  马车到家,卫程立马喊人来接手。

  带伤颠簸的管猗几个立马安排去养伤。

  王离被护卫暂时送回了王家。

  “没受伤吧?”渚道子出来,关心看着徐希。

  徐希见了礼,“我没受伤,就是管猗他们都伤了,王离折了三个护卫。”

  “你的难关在后头啊。”渚道子点了点头,感慨道。

  徐希知道他会测算,但没有问结果,“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渚道子含笑点头。

  “韩非子呢?”徐希问。

  “被陛下请去了。”渚道子叹道。

  徐希没说话,神色阴霾。

  女仆稻禾,粟花过来,请她先去洗漱。

  大食过来看一圈,见都伤了,回庖厨开始做药膳。

  徐希没心情吃,沐浴洗澡收拾,换了衣裳,喊了人来,“去路上请李廷尉。”

  侍卫应诺,立马出去请人。

  李斯没在家,人在王宫,等了半天,见他和韩非一前一后出来。

  侍卫上去拦住人,“李廷尉,我家少丞相有请。”

  “徐希回来了?”李斯问。

  侍卫应声。

  李斯看了眼韩非,面沉如水的开口,“带路。”

  侍卫打马在前。

  一路到了少丞相府。

  李斯看着换了门庭,大小规格比廷尉府邸大了两倍的少丞相府,眼中闪过晦色。

  “李廷尉,请。”侍卫伸手。

  李斯一脸正色的抬脚进去,看到徐希,扬起笑,互相见礼,“少丞相终于舍得回来了。”

  “差点回不来呢。”徐希伸手请他坐。

  李斯笑脸一收,“遇上了刺客?”

  徐希嗯了声,平静的讲了遇刺的经过。

  “那些遗贵士族越来越猖狂,年初刺杀陛下,在学宫咒骂陛下,现在又想借机除掉你。”李斯冷笑。

  “所以你向陛下谏言要焚书?”徐希问。

  “不错。底下的黔首根本不识字,灭国的仇恨也会慢慢磨平,只有那些家中藏有诗书的贵族士子,言语不逊,行为叛反,还会教出更多附庸。焚了他们那些狂言之书,就可以永绝后患。”李斯沉声道。

  “你可知会担上千古骂名?”徐希盯着他。

  “你我皆是开国功臣,前无古人,即便后有来者,亦不及你我,丰功伟绩在,些许骂名又有何。况且,焚烧了他们的诗书,以后只有大秦法令,骂名又能持续多久呢?不说千年,百年过去,天下将歌颂陛下治内太平盛世,开国始皇帝。”李斯是当真这么认为。不过现下会被贵族士子们仇恨咒骂,他没提。

  是了,他不认为秦国会灭,也想不到后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学说沿用千年,焚书之事也被骂了千百年。

  “我现在遇刺了,这一次躲过,下一次呢?”徐希跟他讲眼下。

  李斯眼神飞快的闪过,“你以女子之身入仕,又举荐了不少女士子,之所以他们才更仇恨你,才对你下手。等亩产千斤的红薯推广,再拿出天雷仙丹,自然再没有人敢置喙半分。”

  “包括你吗?”徐希直问。

  李斯心下一瘆,笑出声,“君房说笑了。”

  徐希及笄,老祖给她贺生,就为她起了‘君房’二字作为她的字,但她极少会用,只有在外修路与人相交时,随带的介绍一二。

  他这会看似亲近的称呼她的字,已经说明心虚了。

  “是谁让廷尉提出焚书之言的呢?又是谁说动了陛下颁布焚书令的呢?”徐希似是问他,又自言自语。

  李斯知道这事触怒了她,脑中飞快的转着,“君房不认可法家之言,然你不知如今大秦治国,状况百出,儒士们已经纠集起来,以陛下‘失道寡助’为点攻击,只有铁血手腕,强压下去,他们才不敢再兴起叛乱之心。”

  徐希没有接应他的话,“李廷尉以为,我们着人修一部《史记》如何?可从三皇五帝,夏商周修起,一直到秦国统一。功过是非依据事实修撰,而大秦统一是为天命,陛下怜万民深受战乱之苦,为止战统一四海,功垂竹帛,为千古一帝。各功臣亦功勋卓著,李廷尉一力排众议,规划东出统一之策,与众位大将协助陛下统一,后又主持统一文字,钱币,车轨,度量衡,推广察举制,名垂千古。”

  李斯望着她,微微眯起眼。

  徐希再接着往下续,“第一女官,造纸封官,推广代田法,征夫三十万修筑水泥驰道,授命推广红薯,功勋卓著。如何?”

  她这不是要修史书,而是要推让功绩。给他承诺不会暴露炸弹出自她的手,亦不会有任何记载这个功劳。察举制虽然有他大力支持,全按他头上。亩产千斤的红薯是授命于陛下,还揽了征夫修路劳苦伤民的恶名。或许不止,她一路搜刮贵族和豪绅们的钱粮,还有无数骂名。

  李斯久久没有说话。

  卫程端着茶进来,给徐希倒了一杯,又给李斯倒了一杯端给他,“廷尉,为你出谋划策对付少丞相的人,其心可诛。若少丞相和廷尉斗法,不论谁输谁赢,必定有伤。或者,陛下更听信少丞相,以重少丞相之功而贬黜廷尉不仅仅是廷尉损失,亦是我们少丞相损失。廷尉听信谗言了!”

  李斯脸色已经变了。

  “即便焚尽天下诗书,我遭了天下贵族士子们仇恨,他们要杀我也难上登天。若廷尉再进一步,我真到走投无路之时,不论嫁给陛下,还是扶苏,谁又能扳倒我呢?”徐希望着他挑眉。

  李斯盯着徐希胜券在握的脸,知道她要真做,极有可能。陛下惜才,她手中握有炸弹,现在都没能带出几个人掌握这项绝技,不会除掉她。

  徐希冷呵,“我现在无意,若真走到那一步,我生育了太子,廷尉还要为我和我儿卖命。”

  李斯瞳孔一缩,大怒一声,“奸人误我!!”

  一声怒骂,李斯就红了眼眶,跟徐希说起门客劝说他利用此次机会,狠挫她一次,让她知道官场厉害,老老实实的做少丞相,不要挡了他的升迁路。

  “朝中传扬来的贵族士子嘲笑陛下招贤令,咒骂陛下和君房的,如今想来,也是奸人烧火倒油,姬纨陈溯和赢氏宗族又闹分封,我与门客商议,为陛下出谋划策,才想到了此法。是我糊涂啊!”

  徐希看他说着老泪纵横,眸光微转,也一脸真诚的跟他说,“我乍然听到消息就跟卫程说‘李斯不会这么做,若行此事必有缘由。’果不然,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找廷尉问问清楚,商量对策。现在朝中形势严峻,旧六国百姓不归顺,遗贵士族们私谋叛乱,我们都是陛下重臣,若我们不合,大秦危矣啊!”

  “君房大义,是我年老糊涂,差点酿成大错!”李斯痛哭。

  徐希握着他的手,也红着眼跟他讲自己修路时的见闻,“那些遗贵士族,尤其到了楚地,大多心有仇恨,时刻都在暗中环伺。儒学盛行日久,天下儒生众多,若是焚书令一出,陛下定会背上千古骂名!堵不如疏,越是强压,他们本来只是小打小闹的反抗,反而会激起仇恨,不顾生死的跳起来作乱啊!大秦刚刚统一,需要发展,需要时间啊!”

  李斯抹着眼泪,点头赞同,“君房所提察举制甚好,只要给我们时间发展,统一海内不是问题,抚平万民亦不是问题,都怪我啊!”

  “怎么能怪廷尉,我常常听阿佩说,廷尉为国为民殚精竭虑,家里油灯都把书房顶上熏黑了。是奸人挑拨,他们在渗透,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我们防不胜防啊!”徐希恳切的为他开脱。

  又教给他,“有事要指责别人,不能总是反省自己。”

  李斯差点以为这是句阴阳怪气,但看徐希的神情,和她之前所说做所,那还真就是这么运用,松了口气。

  徐希叫了水,洗了把脸,都冷静下来,又请韩非过来,商量对策。

  韩非翻了她一眼,“与其在这商量对策,不如赶紧去求嬴政。”

  徐希愤愤的指着他,“就是你个糟老头子惹的事!没事儿写什么书啊!”

  “我为法家之人,为君王治天下而生,我写的著作哪里不好吗?”韩非不认可的怒哼。

  “我们若是五蠹,你就是大蠹!天不该生我们,亦不该生你!要灭也是先灭你!治天下应该以法而治,不应该以刑而治!你的法不是治国,是害国!新法才是治国强民的正道!”徐希也哼一声,一条条的怼他。

  韩非写书厉害,嘴没有她快,他辩一条,徐希怼上三条,气的老脸涨紫。

  “你出身王室,就是个剥削者!你不把万民当人看,我们也不把你当人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翻身农奴把歌唱!”

  两人互喷了几百条。韩非气的胸口疼。

  李斯知道她嘴皮子厉害,看她把韩非怼的气喘不上来,嘶了口气。

  卫程给韩非拿来救心丸,把他请了出去。

  公孙萚下了课回来,在外听了半天,见韩非出来,忙抬脚进去,“阿希,你确定没受伤?”

  “受伤了!伤的不轻!”徐希气道。

  “我我给你看看”公孙萚这两年在咸阳镇守,帮她看着学堂,除在学堂讲学外,也看了她那些医书典籍,摸着点了皮毛。

  徐希也没拒绝,让他把脉,抬眼看李斯,“今日晚了,我伤势不轻,明日再去面见陛下,到时廷尉一起?”

  她刚才还说没受伤,李斯没有多说,从善如流的应声,“好,明日的朝议再谏。”

  告辞出门,在门口碰上扶苏的随侍,李斯又朝院中深深瞥了眼,坐上马车,“回府。”

  一直回到家,看着迎自己的几个门客,“主家,徐福回咸阳了。”

  “我刚从她那里回来。”李斯目光晦涩,把心腹召到书房说话。

  “徐福竟然把主家拦到了府上,可是”

  “是我听信谗言,一时糊涂,被敌手带进了沟里。”李斯为这件事定性,不论如何,他不可能扳倒徐希。而徐希刚刚已经表态,若是他执意对付她,她绝不手软。即便堵死所有路,她还有身为女子的便利。

  陛下一直爱重她,淳于越他们想以王后之位把她踢出朝堂被陛下贬黜,却让扶苏接近她,只怕有意撮合,想以结亲拉拢。

  是啊,她手中有炸弹,想要掌握这项绝技,只有把她变成自己人。陛下无意,于是安排了最看重的长子,予以徐希尊重。

  真到了那一步,他就算爬上了丞相之位,也真是给她的儿子卖命。

  “主家?”看他改变了主意,几个心腹门客有些吃惊。

  李斯分析了他与徐希不合的利弊,又分析朝中烧火倒油的那批奸佞,“现在我们要和少丞相一起抵抗住,把焚书令从有害变成对大秦对陛下有利!”

  心腹门客张了张嘴,只能顺着他的决策去谋划。

  徐希没伤,不过是要卖惨,晚上还吃了一大碗牛肉凉面,到韩非屋里看他,见他气的躺在榻上,啧啧不已,“让你改法你不改,还把糟粕奉为圭臬,你现在所遭,是不是该?”

  韩非怒哼一声,扭过头去。

  徐希扯了扯他,“你看你的法治,或者说罚治,再看看我的法治,孰优孰劣,不是一目了然?我现在是让法家升华了!你的法治长久不了,我的法治有情理有法制,才能长久。现在你自己还固执己见,坚持不肯改法,那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前浪注定被我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韩非哼哼一声。

  “不是说反对以古非今,要以今创新,新时代了,我们也该创新啊!”徐希劝说他。

  “你还是给我一碗毒药吧。”韩非不肯屈就。

  徐希拿起砖头试了试,气冲冲的出去。

  韩非扭头看她气走,翘起腿,从床榻里侧翻出新书来看。

  第二天的朝议,徐希脸色苍白无血色的出现在朝堂上。

  惊了一片朝臣。

  有人想到焚书令,怒愤的哼了声,甩了袖子背着手,表示鄙视反抗。

  更有不少朝臣,隐隐敌视。

  徐希淡淡的扫过去一眼,并不多说。

  扶苏远远看见她,大步过来,担忧道,“少丞相伤势如何了?”

  “不妨碍。”徐希笑道。

  扶苏看着她的脸色,眉头紧锁,“你既有伤在身,不用急着来朝议。”

  “我若不来,只怕要生大乱。”徐希叹道。

  “是为焚书吗?”扶苏听到这道政令第一时间就是反对,也不相信她竟然会支持焚尽天下诗书。从卫程那得知,她不可能会支持,更不会提出这种政令。昨晚知道她回来时被人刺杀,就猜到这事要牵扯她。

  看他担忧的样子,徐希多少有些欣慰,起码已经会拐弯思考了。

  “陛下驾到——”

  一声唱礼,众臣立马站定,恭敬的见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嬴政沉声摆手。

  “谢陛下。”

  “陛下!臣奏请禁行焚书令,李斯,徐福筹谋焚尽天下诗书,就是在毁坏陛下在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威望,若行强制,逼的士族叛反,于国大不利!”陈溯一腔恳切的上来跪求。

  “请陛下收回成命!天下诗书焚烧不得!此举乃有违天道,李斯,徐福奸佞,妄图害我大秦,亦害陛下!”

  姬纨和一帮朝臣也纷纷出来跪求。

  嬴政鹰眸落在前排的徐希身上,人似是长高了,瘦了,没晒黑,脸色白的难看,“福卿回朝,可是奔波劳碌?”

  “谢陛下关怀,只是路上遇刺,受了点小伤。”徐希一脸无事的拱手。

  她话出口,朝中众人神色各异。

  几道目光明显遗憾不甘,恨她命硬,都遇刺了,竟然没事儿,又回来搅弄风雨,实在可恶可恨!

  嬴政剑眉紧蹙,眸光冷厉,“可抓住凶犯?在哪个治下遇见刺杀?”

  “刺客已经逃跑,当地郡尉也已经派人搜查捉拿。”徐希回话。

  嬴政冷眸扫过一圈,“福卿有伤在身,先行偏殿养伤,有事朝议后再奏。”

  这是怕她被反对焚书令的人气死?徐希感叹一声陛下细心温柔,“谢过陛下。”

  就随内侍先行去了偏殿。

  朝堂上见了徐希回来,吵的更凶了,有大臣甚至指着李斯的鼻子骂他。

  各种攻讦徐希是谋害大秦的言论一箩筐,还告发她和张良有一腿,而张良与韩国公子韩翙,以及一帮韩国贵族士子一直不服大秦。

  徐希不仅和张良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日深,还请了韩非在府上。

  “陛下下令他都不服从,却被徐福一封信请到府上为她效命,难道不是在图谋对我大秦不利?”

  “可知徐福她是齐人,昔日齐国霸主,乃姜氏一族,后为田氏代齐。焉知她没有以韩带秦之心?!”

  嬴政眸色阴戾,握起拳,“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