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036章:就叫仙丹 都尽量与其交好……
作者:燕露白      更新:2023-06-12 17:41      字数:8995
  嬴政以为又有一场好戏看了,不知道今天的骂战会喷什么。

  结果上朝一看,底下一片静谧,气氛诡异。

  看徐希,她胳膊搭着一个青铜大鼎,一脸闲适,就问,“福卿,为何带鼎上朝啊?”

  徐希站直了身子,拱手见礼,“回王上,我上朝路上,看见这青铜大鼎立在我前面,实在碍事,就给它挪了地方。”

  这话一出,朝中大臣脸色又是一变。

  连王绾,李斯,冯去疾和尉缭都觉得受到了威胁。

  嬴政鹰眸扫视一圈,明白她干了什么事,嘴角抽了下,“不成体统,朝议后搬下大殿。”

  “我现在就搬,刚才没找到地方,只能放旁边,结果在旁边也碍事。”徐希说着双腿一曲,两手抓起青铜大鼎,一使力,甩着借势举起来,径直朝殿下走去。

  嬴政微微张嘴,“”

  一众大臣们也面色如铁。

  “有何事奏疏,尽早奏来。”嬴政发话。

  徐希把大鼎搬出大殿,放在殿外,请内侍们着人搬走。

  再转身回到大殿,就听朝臣正商议在魏国设立新郡县的事宜,没人提她,也没人再拿她说话。

  她站到上卿的队伍中,一旁的尉缭还给她挪了挪地方。

  秦国行事自有章程,徐希就听了听,下了朝会就走。

  儒士博士们垂头丧气,如丧考妣的出来。

  有人实在忍不住,捶胸怒喊,“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但这种威胁,对嬴政不管用,对徐希也不管用,或许她还高兴得意呢。

  连王绾,李斯都支持她,怕反抗了她被贬黜,被抢了职位。他们要是腾出位子来好像她也不稀罕,她现在都是上卿了。

  出了宫门,看徐希马车外,三个容色气质和穿戴都上佳的女郎,路过看到的朝臣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主君,他们有没有欺负你?”秦俪上前询问。

  徐希扭头看了看后面出来的朝臣,扬起笑脸,“可能暂时不敢了吧。”

  姒染看着那几个朝臣的脸色,忍不住笑,“他们没有以死相逼?或者气的辞官不干了?”

  “那倒还没有。能来给秦王做官的,心脏不是一般士子能有的。指望这个气不走他们。”徐希望着对面有点可惜。

  秋风飒飒,她的话顺着秋风吹到了脸上,几个朝臣脚步一顿,脸色更难看了。

  尤其是看秦俪和姒染也跟着一脸可惜的瞧他们,仿佛他们下去,立马就能上位的样子,更是浑身皮都紧了紧。以死相逼?退出位子?休想!

  但心理状态很快从女子不能为官,为官祸乱朝政,变成了对徐希斗法,坚决不让位置。还有人做好了,徐希在朝堂上说什么都反对的打算。

  徐希却没有跟他们扯的兴趣了,上朝会也就点个卯,散了就走。

  她一副只拿俸禄不干实事的架势,让一众朝臣又怒愤攻讦她尸位素餐,又怕她真的啥都插手。

  徐希只是把每日朝议的内容带回去给姒染,秦俪她们解析,然后就去忙活自己的‘仙丹’。

  现在她炼丹只有管猗,管禾随侍左右,负责一部分,墨夙负责最后装配的一部分。

  徐希手快,材料锻造提纯,配比调和,安装。

  管猗看她配比的材料又不同了,好问道,“做大了,换了配方,是不是威力更大了?”

  “那倒不是,只是个头变大,同等体积,威力变小。”徐希随口回他。

  管猗不明白的皱眉,“为什么不用威力更大的?”

  徐希停下手,把配比好的火药拿给墨夙装配,坐在椅子上就不干了,给他答疑,“是个好问题!楚人现在是楚人,打下之后是不是秦人?”

  “还没打下来,你已经把楚人看做自己的了?”管猗对她的厚脸皮再次刷新认知。

  “难道不是吗?”徐希反问他。

  管猗无法反驳,她说的真对。

  “1墨子曰: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我把楚国当做自己的国,把楚人当做自己的人,有什么不对吗?”徐希表示她把墨家思想理解应用的很准确。

  管猗还没表示,墨夙沉默的从外间进来,“主君,墨子这话的意思,是让人对待别人的国家如同对待自己的国家,对待别人的家族如同对待自己的家族,对待别人如同对待自己。”

  “我是啊!我现在平等地把楚国人视若自己的人,以后也是。”徐希伸手。

  墨子是‘兼爱平等’,你是‘我的!拿来吧你!’

  墨夙不善辩驳,看她那架势明知道自己理解不对但就是不改,说了也肯定不听,听了也肯定左耳进右耳出。

  他沉默的退回外间,继续装他的火药。这么大,威力肯定很猛,光震慑就足够了,反正她的目的是不想打死更多人。把楚人当成自己的人纯粹的说也对!?

  管猗不想说话,朝徐希比个大拇指。终于知道她干活儿不积极的目的了。

  一个多月搞十个,再加俩样品,徐希速度已经很快了。

  样品拿出来试验,嬴政带着蒙恬,李斯,王绾,尉缭也挤了过来,非要看看。

  徐希抱着个脑袋大的炸弹,一脸宝贝,两眼防备的盯着李斯,王绾和尉缭,“你们看了我的大宝贝,要帮我说话噢!”

  “你要做什么,寡人必鼎力支持。”嬴政此时已经迫不及待了,那小的威力就那么大,人头这么大的,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威力!

  他都发话了,李斯,王绾和尉缭也都知道,他们反对也没用,都朝徐希拱手,“满朝上下皆服徐上卿!”

  徐希笑着把炸弹放入投掷器。

  新型投掷器,加装了弹簧装置,由墨夙和他的两个同门改造的,已经试验过射程,比之前最先进的投石器射程远了十余丈,精准度也更高。

  墨夙和管猗几个拉好拉栓,瞄准射程点的夯土伪墙,扣动机关。

  嗖————

  炸弹直接弹射出去,落在夯土伪墙上,一声震天巨响,轰然炸开。

  震耳欲聋的声响,炸裂开的城墙,让第一次当面看到热武器威力的李斯,王绾等人都震的睁大了眼,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嬴政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鹰眸盯着破坏的地方,兴奋激动之色难掩,“彩!!”

  蒙恬也激动的大喊,“彩!彩!!”

  回过神的李斯,王绾,尉缭等人也都激动起来,连连叫彩。

  “有此神兵利器,不仅六国尽在囊中,南边百越,北边匈奴,西边大月氏全都不在话下了!”李斯脑中迅速规划了新的战略策划,扫平!扫平!!统统扫平!!

  王绾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心里万分庆幸他看到王上的必行之意,没有阻拦徐福拜官。不然立马就给自己在朝中树立一个强敌啊!

  尉缭忍不住朝徐希拱手,“敢问徐上卿,师承何处?”

  “我师父乃山谷隐士,玄微子。”徐希回他。

  尉缭惊呆了,“敢问你是老祖第几任弟子?”

  “关门弟子啊。”徐希望着他有些不解。

  尉缭一脸吃了苦菜,快哭的神情,悲戚的控诉,“师父为何不曾教给我呀?”

  徐希这才知道他竟然还是同门,不过,“这个师父没教。”

  尉缭不信,“那你为何会这个?”

  “我炼丹装逼啊!出门在外行走,不得有点威慑别人的东西吗?有了这个,我就能仗势欺人了啊。”徐希一脸理所当然。

  嬴政、李斯、王绾:“”

  尉缭还是不愿相信,“你既是师父关门弟子,师父教了你什么?”

  “天文历法气象之术,和医道之术。师父夸我有眼光,有远见,比你们都强!”徐希毫不客气的给自己脸上贴金。

  尉缭逐渐产生了怀疑,这真是师父教的徒弟吗?他们师门没有这样的。

  徐希转过身,不再多说,跟墨夙,管猗说,“再试一次,可能会有哑火的。”

  墨夙,管猗应诺,又拿出一个。

  嬴政忍不住上去摸了摸。

  “这个是引线的,不点火不会炸,摸了也没事儿。”徐希凑过来解释。

  嬴政小心的拿起来,入手沉甸甸的重,他心中一下子豪情万丈,仿佛天下尽在掌中。摸完把炸弹放下。

  尉缭立马凑上来也要摸一摸。

  结果蒙恬,李斯,王绾,连同赵高都趁机摸了一把。

  这个被摸了一圈的威力更大,点燃引线后,徐希喊发射才允许发射。炸弹发射出去,直接在夯土伪墙上面空爆了。

  “我的大母哎!这要是投在敌军的军营里”赵高浑身一个激灵。

  “是不是赢麻了?”徐希微笑。

  嬴政的确激动的指尖发麻,“赢麻了吗?的确是。”

  “蒙恬何在?”他沉声喊。

  蒙恬一下激动了,“臣在!”

  “寡人命你带精锐护送‘仙丹’前往楚地,连同新的投掷器,亲手交予王翦老将军!”嬴政霸气的吩咐。

  “诺!”蒙恬大声应答。

  嬴政心中激动澎湃难以抑制,然后就想给这个大杀器取一个更厉害的名字,“此物叫仙丹,折损威力,也不能显示威名!应该换一个。”

  赵高立马恭维,“王上说的是。此种威力震天,声音如雷的神兵利器,是得取个霸气威风的名字才是。”

  看李斯,王绾也露出一样的神色,徐希快速挪到前面,幽幽道,“我炼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的东西改名字。叫仙丹不好吗?它就是丹啊!此丹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就叫仙丹,以后做了始皇想要吃丹药,就想想炸弹,不信你还吃得下去!

  赵高看她很有做御史的架势,连王上兴致头上都敢泼凉水。他没多吭声,王上现在正宠信她。

  嬴政刀眉微皱,“仙丹不是服用的?这哪里能称为仙丹。”

  “战忽政策知道吗?”徐希当即就给他忽悠了一通扮猪吃老虎的爽感,逆风翻盘,反转打脸。

  嬴政知道她这是歪理,他也不必用什么战忽,亮出野心,亮出势力,霸气的碾过去!

  但他也知道行军打仗他怕是不如徐希,她吆喝着只学了天文历法气象之术和医道之术,但她善忽悠啊!

  尉缭适时的站出来说话,“此为阳谋,诱敌深入,出其不意之策。”师父还是教了她兵法谋略。

  嬴政看他眼含酸意,也确认徐希只怕跟老祖也学了兵法,大手一挥,“仙丹就仙丹吧。”

  赵高露出个果然的神色,瞟了眼徐希,又畏惧又忌惮。

  李斯,王绾对视一眼,都说仙丹好,然后转移话题,“以后可还会有更多不同的‘仙丹’问世?”

  “当然得有啊!这个是炸开的丹,它不还得有喷火的?有喷毒?有喷烟做信号的?”徐希一脸正经理所当然。

  李斯心里狠狠一抽,他就知道!她这哪是人啊!妖孽不如她呀!

  嬴政听了十分满意,立马追问,“现在能不能快快做来?”

  “没有原材料,还正在研发。目前这个仙丹,打楚国应该足够了。不知道楚王负刍,喜欢不喜欢我给他的还礼啊。”徐希叹息。

  嬴政:“”

  李斯、王绾、蒙恬、尉缭、赵高:“”

  “研发出来需要多久?”嬴政问。

  “还不知道,得用可能的不同材料一一试验。”徐希没给个准话儿。

  嬴政虽然遗憾,但也满意,“那个原材料所需什么,还有人手工匠,福卿尽管跟寡人提。”

  徐希应声,保证了一番。

  看着蒙恬把炸弹和新型投掷器当即送走,嬴政提起几年前的旧事,“昔日福卿曾修书一封要收寡人十八子胡亥为徒,近日胡亥总缠着寡人要见你,不知道福卿何时得空?”

  徐希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个玩意儿,一巴掌拍在脸上抹了抹,“我没忘。近日事忙,学宫也未建成,这才推了推。”

  嬴政目光幽然,“是吗?你表现的再真诚一点,寡人还有信你的可能。”

  “看我真诚的大眼睛。”徐希睁大了眼,两个圆溜溜,黑亮晶莹,一看就真诚的很虚假。

  “你看寡人信不信?”嬴政也瞪大了眼。

  徐希嘶了口气,捂着眼睛,“啊呀,王上身上的帝王光芒太盛,闪瞎了我的狗眼。”

  嬴政又气又笑,她每次吹嘘奉承他,就往十分夸大了说,“行了,寡人又不是怪罪你,只是希望你有空余早日教导胡亥。”

  徐希忙应了。

  后面跟着的李斯,王绾几个,都不约而同地受到了冲击。她不仅土匪,有奇才,还如此会奉承拍马屁!还有别人的活路吗?

  李斯回到家,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让他的门客都提起了心,担忧的凑过来。

  “主家,发生了何事?为何失魂落魄?”几个心腹来问。

  李斯渐渐回神,看着自己的门客们,想到了那个聪敏会做人的卫程,派去徐希身边本是示好和监视,但成了打狗的肉包子,再也没回来。

  良禽择木而栖,他也不能怪什么,没看王上挑的墨夙也都和徐希一个鼻孔出气了!?那张苍估计也成她的人了。

  “以后你们见了卫程不光卫程,徐上卿府上的人,都尽量与其交好,避其锋芒。”

  门客们都吓了一跳,“可是那徐福又做了什么?”

  李斯提醒他们,“你们以后,也莫要对徐上卿不敬。她的官位不可能贬黜,还极有可能更进一步。现在学宫未建成,纸张还没有拿出来,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手段。”

  之后就给他们讲了今日的见闻。

  门客们听后,久久不语。

  “若主家所言是真,那徐福真有此等本领,我们是该避其锋芒,与其交好。”

  这样的事,同样还发生在王绾家,尉缭家,和蒙家。

  李斯让门客上门送礼结交时,就和另外三家碰上了。

  “你说丞相府去的是王夫人和王家嫡出女公子?”李斯知道后,连忙追问。

  心腹点头应声,“我等是由卫程招待,王夫人和王家女公子由徐上卿亲自招待。”

  李斯皱着眉思躇半天,“去,把三位女公子都叫来。”

  仆从一听就知道,是幺女李佩,长孙女李滢,一孙女李薰,其他不是已经婚嫁,就是庶出,不得宠爱。应诺,把三位女公子请过来。

  李佩很是疑惑,尤其是看到那几个心腹门客也在,“父亲,你唤我和滢儿薰儿过来,是为何事?”

  李斯打量幺女和两个孙女,相貌不说倾城,但也清丽过人,因他私心,也都教导了识字,尤其幺女还通秦律,眸光一正,他沉声问,“佩儿,滢儿,薰儿,我问你们,你们可愿意出头做官?”

  李佩三人惊呆了,“我们?做官?”

  连一旁的门客也吃了一惊,廷尉这是疯了啊?被徐福刺激疯了?

  李斯也认为自己疯了,但机会就在眼前,若不抓住,以后就难行了。

  他告诉女儿和孙女,“王上亲自出咸阳,玄纁礼服,冕琉冠发,下车礼迎徐福,携同共乘君王御驾入咸阳,拜为上卿。你们可听说过?可心向往?”

  徐福在楚国兴风作浪,坑骗了楚王和楚国贵族十箱金银珍宝投秦,被拜为上卿,和舌战群臣,举鼎上朝的事迹,整个咸阳都听说了,李佩姑侄自然知道。但被王上亲自迎入咸阳还是刚刚知道。

  “徐福的事迹作为,当入史册。”李佩是由衷的佩服她能从楚国逃出来还骗到了那么多金银珍宝。

  “所以我现在问你们,可愿意像她一样,入朝为官?”李斯又问。

  李滢不敢置信,“祖父,我们也可以吗?”

  李薰皱起小脸,“祖父说笑了,光听徐福作为就知其谋略心智上佳,少有人能及。她又是贤才琅琊子,年少便成名,定是天赋绝顶之人,才被老祖收徒教导。我们只是识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哪里能和徐福一样出头做官?”

  “让你们和徐福比,的确是为难你们,即便是祖父我,只怕也多有不能及。”李斯也不介意在晚辈面前承认自己不如人。

  看三人惊疑,就把徐希的事又讲了一遍。

  李佩三人听的震惊崇拜,“此乃当为丞相也。”

  李斯:“”你老父我还没当上丞相呢!

  李佩反应过来,尴尬一笑,“父亲,如此说来,徐福岂不是成为父亲的对手?”

  李斯哼了声,“现在该心里发毛的是王绾和冯去疾。我们应避其锋芒,与其交好。”

  “祖父以为,女子为官之势可为?所以才有意让我们也做官?”李薰问。

  李斯点头,“我观徐上卿身边有几个不凡的妇人女郎,开口唤她主君,视为门客。她老家琅琊郡的学堂里,不光男学子,还有一批女学子,皆是修习百家学问,律法,筹算。治地强民又是她最擅长的,必定尽数传授。”

  李滢鼓起小脸,“既然徐上卿本人厉害,又有厉害的女学子和门客,我们哪里挣得过?”

  “谁让你们与她争了。‘仙丹’一出,楚国必亡。齐国更不在话下,王上缺人的时候在后头呢。与其让那群私心猖狂的贵族遗留和士子们上去,不如我家儿女上去!”李斯说着眼中闪过狼意。

  李佩当即跪下,“请父亲教我,我愿意做官。”

  李滢和李佩也齐齐跪下,“请祖父教我们,我们愿意一试。”

  李斯满意的扬起下巴,这一步,他定是走在了前面。

  徐希也有些懵了,眼前这么大个人,被尉缭领着非要拜她为师。

  “你师叔乃师祖关门弟子,不光兵法谋略,奇技百门,更是精通天文历法气象之术和医道之术,百家学问亦不在话下。你们能拜师叔为师,是你们的造化。”尉缭给一双儿女训话。

  尉华是他长子,已经一十七,长得人高马壮,一身大块头。

  尉襄也已经一十,生的高挑一身英气。

  听了父亲的话,两人打顿都没有,噗通一声跪下,“师叔!”

  看徐希懵的睁眼,尉缭一脸习以为常道,“师妹不必讶异,师父长寿,早年弟子更是比师父都大,他们的子孙怕是都已作古,见了耄耋老者拜你为长,亦不稀奇。”

  徐希嘴角抽搐,“我现在还没到收徒的时候,自己还学艺未精,只敢教些小儿启蒙。不如你们等学宫建好,把小的送来?”

  尉华松了口气,“我儿今十一,人还不算蠢笨,幼女也七岁,正适启蒙,师叔愿意教导,自是感激不尽。”

  尉襄也已嫁人,“我女也五岁,尚可启蒙,承蒙师叔恩惠,感激不尽。”

  尉缭见此,立马把仨小的带进来,“拜见师叔祖,你们就跟师叔祖启蒙学习了。”

  仨小的奇怪地偷偷打量徐希,行动立马跪拜。

  徐希张了张嘴,朝管禾伸手,“拿见面礼来。”

  大的一人一对低温瓷器茶杯,小的一人一个再加一包糖豆,尉缭的是一整个九件套茶具。

  徐希留了他们用饭。

  虽然豆油和铁釜,面食豆腐都传过来了,涮锅子也在咸阳盛行,但几人吃了大食做的饭菜,依旧惊讶,忍不住道彩。

  “大食子已经著了半册美食菜谱。”徐希趁机炫耀自家大食子。

  尉缭听这话并不敢小瞧,“昔日商汤王寻贤,拜求伊尹为相辅佐治国一直被视为佳话,伊尹也被尊为华夏厨祖。大食子亦有厨祖之象。”

  徐希忍不住笑起来,“大食子也有大才,极善美食。”

  尉缭扭头就教导孙辈,“你们若是喜爱师叔祖这里,可以常来。”

  仨小的点着脑袋,“喜爱!十分喜爱!”

  “糖豆很甜,很好吃。”

  徐希笑,她别成了孩子王啊!不然她可不保证会把孩子教歪到哪去啊。

  远在千里之外的韩信连打几个喷嚏,裹紧身上的绵衣,“北方的冬日,为何这样冷啊!”

  又看徐英,还穿着单衣,又羡慕又妒忌,“你为何不冷?”

  “因为我穿的是姐姐送我的火灵单。”徐英抬着下巴骄傲道。

  “火灵单是何物?穿着很暖和吗?”韩信追问。

  徐英解释,“火灵单,火灵单,冬日穿着不打冷颤,心中发火,身上发暖,别人有绵衣,我有火灵单,千金都不换。”

  韩信是偷偷留书出来,只跟不靠谱的外祖父嘀咕了一通,哪想到北方的冬天那么冷,到下大雪,他肯定扛不住,总不能天天坐在被窝里,那他还来求个什么学!?

  盯着徐英身上的单衣,眼神飞快转了转,笑着上前,“徐英,我们来玩个戏法吧。”

  徐英一脸醇厚真诚,“好哇。”

  一刻钟后,韩信得了徐英的单衣,徐英得了他的一百钱。

  但韩信仔细观察了火灵单,也没发现奇异之处,想了想可能穿着才见效,于是就把绵衣脱下,火灵单穿上。

  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冻的直打哆嗦,两条鼻涕止不住的流。

  “徐英——你个骗子!胆敢骗我!”

  徐英两手抱臂,望着他哼笑,“你难道没觉得心中发火,身上发暖?”

  “我不会放过你的!”韩信怒指着他。

  徐英瞥了瞥他,“这叫经历世道的毒打,亏你还天生聪慧,要学兵法谋略,连这都被骗,不及我姐姐十之一一,老祖怎么可能收你为徒。”

  韩信羞愤不已,听他的话,“你姐姐比你还会骗吗?”

  “那怎么可能,我姐姐智慧天赋无人能及,不仅聪慧善良,还爱民如子。她是心中有大爱,大仁的贤才!”徐英哼了哼。

  “我要拜不了老祖为师,我就拜她!”韩信虽然小,也知道好歹。老祖虽然让他在谷中学习,却并不教他兵法谋略,也说不再收徒。其他的人,并没有徐福那么厉害,无所不知。

  徐英望着他皱眉,“你想得美!我姐姐早把你忘了。”

  韩信气的鼻孔都通气了。

  胡亥也正对着徐希摆着君王公子的架势,抬着下巴,眼神睥睨嫌弃,“你确定你是琅琊子?”

  “你父王很确定。”徐希平静的看着才五岁的胡亥。

  提到嬴政,胡亥小脸变了一瞬,复又摆出架势,怒哼一声,“你一个女人,怎配做我的师父。”

  “我也只做你的老师。”徐希回他。

  “女人卑贱,老师你就配了?”胡亥瞪她。

  “你父王也称我为师。”徐希冷呵。

  胡亥不相信,“不可能!”

  “你父王礼迎我入咸阳,拜我为上卿,建立学宫交于我。时常请教我问题,称我为师。你若觉得我不配,与你父王回话,不拜就是。”徐希伸手示意他随时可以走。

  胡亥阴了小脸,“你少拿父王压我!你身为女人,卑贱之列,掺和朝政,祸国殃民。父王被你哄骗被你迷住了!”

  “能哄骗,迷住你父王,真是我的荣幸。那我将告诉他,你出生之日,咸阳宫上的不祥黑云正吞噬宫中帝王龙气。有你在,秦朝必亡。”徐希沉声道。

  胡亥三岁学诗,也懂得了道理,听她这话,顿时惊恐的睁大眼,小脸煞白,“你你敢!我立马烹了你!”

  “烹了我?你父王今有一十子,你算老几?扶苏温润宽和,将闾敦厚知礼,赢高聪敏,更有其他公子和王女,我为何偏偏收你?又置之不理?”徐希反问。

  胡亥已经心中惊恐不止,双腿打颤,“你胡说!你胡说!你妖言惑众!来人!来人!给我杀死她!剁成肉酱喂狗!”

  送他来的内侍仆从这会已经跪下来,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哪里还敢动。以王上对徐福的宠信,这话她要是告诉王上,公子必死无疑!他们也要死了!

  胡亥叫喊半天,没有人应从,又看徐希双目冷冽,毫无半点温度,眸色森然诡谲,她还拿出了卜算的龟甲,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手擦在地上,浸出血来。

  胡亥吃痛,低头看了看手,又看徐希已经占卜起来,啊啊啊一通叫,惊恐害怕的逃出去。

  内侍仆从哆哆嗦嗦。

  徐希皱眉,冷声道,“还不快追上?”

  几人立马强撑着爬起来,赶紧出去追胡亥。

  卢菲菲嘴快,看徐希没有发怒,凑过来问,“主君,你说那胡亥公子天生不祥,是真的吗?”

  “我炼丹还行,占星术不准。”徐希挑眉。

  卢菲菲撅嘴,不信她这话,“天文历法气象之术可是先学《易经》,你既跟老祖专学此道,怎么会不准。又是哄我们。”

  姒染不明白了,“那主君为何还要收他为弟子?”

  徐希仰头望天,一脸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