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演技
作者:香小陌      更新:2023-06-09 07:46      字数:6818
  第七十章演技新兵营里, 一群汉子同吃同住,六个男的住一个营房, 还是上下铺的。庄啸被小班长指到上铺, 邢瑢就在他下铺, 没的挑的。来到这屋之前,大伙还交头接耳地互相挑剔嫌弃,哎,有人打呼噜吗这屋谁打呼噜打呼噜的不许进哈,打呼噜的去找咱们连指导员睡去谁都不承认自己睡觉打鼾。“都不准打呼噜啊,安静睡觉,困死老子了”庄啸双手一撑,然后如慢镜头一般, 缓缓悠悠地爬到他的上铺,爬得跟一头树懒似的, 每挪一步都吃力,累啊, 身后传来几声笑。他以前也问过裴琰, 我平时睡觉打呼么以裴琰的说法,没有啊,没听见过。不过,我睡得比较死, 跟你睡我很疲倦啊。结果, 从第一晚开始, 一屋六个人, 所有人都在狂打呼噜。个个儿睡得像死猪一样,谁也没有吵醒谁。只是邢瑢和庄啸半夜分别起来去过厕所,都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震山响,鼾声此起彼伏地动山摇。看来是真累。都累傻了。原本计划内,每晚在军营里,熄灯后有一段黑暗中独处的浪漫时光,是庄啸准备专门留给裴先生的,望一望窗外星空,惆怅地、深情地想念一下对方,再祭出灵活粗壮的手指,被窝里撸个活儿什么的。等到进了军营,每天野外拉练累得像狗,时不时再来一趟凌晨紧急集合,把他们从被窝里拎出来上操场跑个三千米障碍十几岁时在俱乐部里打拳、跟着师傅习武练功的年月里,都没觉着有这么累,挨揍挨罚都比这个来得轻松。还浪漫个屁,还手活儿躺到床上最亲的就是枕头娘娘庄啸现在也不怕在一个节目组里跟邢瑢传绯闻。俩人每天见着对方,张口随时耷拉出一条舌头就能喘上,都顾不上了,让绯闻自生自灭吧。晚饭时间,在食堂里端着自己的餐盘,坐下开始吃。狼吞虎咽,恨不得能长三个嘴,长出六排牙。这时开始羡慕家里裴大爷的特殊技能,大松鼠啊。以前一起吃饭时,裴琰就是快,嚼东西效率就比别人快。别人吃掉一个馒头半盘菜的工夫,裴琰就能吃掉两个馒头和一整盘菜,又能抢又吃得快;剥个螃蟹壳小龙虾壳,都比一般人利索手快。裴琰在饭桌上就常取笑这位,你看你吃这么慢,你慢我不等你了,最后一只螃蟹也是我的啦。老子为嘛吃的快老子从小吃螃蟹长大的你不知道就你们帝都人每天吆喝着来碗炒肝,来一屉包子,再来碗炸酱面,号称“皇城根儿套餐”三大件,多么奢华啊你们。我们那儿人都比较土,没见过高级东西,就靠海吃海呗。我们小时候就是蒸两只大螃蟹,一盘蒜蓉酱爆海虹子,再来一笸萝皮皮虾这是我的一顿饭。庄啸咬着馒头,就忍不住想念那位吃螃蟹长大的少爷,不然怎么全身硬壳支棱着,出来就敢横着走呢。想多了,就走神了。再想去拿馒头,一抬头发现邢小哥把最后一个馒头拿走了,这个气啊“你知道我们现在有多饿吗”晚上悄悄聊电话,邢瑢就向小萨汇报说,“今天晚饭我吃了三个半馒头,三个半然后呢,今天指导员体恤我们太累了,又给加了一个菜,是青椒大葱炒羊肉片,哎呀,饿得我,我连羊肉都吃下去了,从来没觉着羊肉有这么好吃啊哈哈就现在给我一只羊,我都能给吃下去”这人也明显话多了,从前说谁有抑郁症来着有人是真抑郁,也有人纯是错觉,就是一口气憋着,郁结于心发不出来,自己给自己裹成个很不合身的茧,还觉着特别委屈顾影自怜,特别的不幸福。幸福或者不幸福,就是一种心态。小王爷说,哦,那我下次给你烤一只羊,我烤得可好吃。小王爷说,哎昨天被人带去个西餐厅,那个牛扒难吃的,烤成一块牛屎,让我来给他烤,肯定不能烤成个屎么。小王爷又说,所以,就是,我烤得可好了,下次烤给你。邢瑢一直在笑,笑得腮帮子疼,你快别说了,我又有一样东西没法吃了。跟着你个宝宝就只能吃奶了。小王爷还说,吃完西餐我们又去拍马战,吊威亚,“嗖”一下把我抛在马上,那匹马就被我压跪下了。我说你威亚绳没弄对,太长了么,他们非说我吃太多要减体重了。什么了,明明吃得一块牛屎,他们在吃,我根本没有吃下去,我哪里有吃太多么孩子委屈得呦,邢瑢笑得腮帮子都疼,笑傻了。这样其实就挺开心,挺幸福的啊。总之,野战新兵这个节目挺火的,播出两期之后,收视率在周末晚十点综艺类排在头名,演员都尽力了都拼了,观众也就买账。网上很多人都说,瑢瑢换形象了,花美男都变爷们儿了。以前总觉得这人娘炮,其实并没有,都是剧里那些没有营养的角色太娘炮,现在的肥皂剧审美都有问题吧瑢瑢戴大檐帽穿士兵常服拔军姿的样子,明明就挺帅的,明明就是个正常的男生。而对于庄啸的评价,可能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表达,就剩一堆感叹词。节目视频中每次出现庄啸绷着脸板寸头的样子,在操场上喊号,背着行李沉默地跑步,在野外扛着木头爬泥坑,弹幕上就是一串一串的“啊啊啊天哪”“啊啊啊受不了了”“啊啊啊放开我来”“啊啊好想压”“不好意思这是我男朋友”大侠也没有神秘感了,上综艺节目对于一个明星,就是掀开面纱,再扒开那层冷艳高贵的包装物,露出本来的面目。每天对着镜头从被窝里爬出来,糙皮厚脸的样儿,揉着哧马糊,睡眼惺忪地往床下找鞋,再拎个脸盆去洗漱吃饭,还被拍到在厕所墙角堵住了小班长的去路逼问对方,能给根烟抽么就是活生生的很真实的一个人。邢瑢继续给小萨讲笑话:“你知道你老大他现在有多饿吗我不是吃了三个半馒头吗,噎着我了,喝水,最后半个馒头我就吃不下了。然后,那个钢种大盆里也没有馒头了,都被我们抢光了。啸哥他至少吃了四个,竟然还没有吃饱,他就死死盯着我饭盘里那最后半个馒头,生怕我把馒头送给别人吃“我悄悄跟他说,啸哥你不能吃我的,被节目组拍到肯定又要生出异心,乱剪辑,再配字幕,把咱俩炒c,你别吃啊。他就一把抢过去了,就在摄像师调镜头的工夫,两口就吞掉了,愣是没有被人拍到他抢我的馒头,哈哈”萨日胜听得不住地呵呵笑,言语之间可能是有点失落:“导演怎么没找我去吃馒头,我也想去,我爱吃馒头啊。”“你吃太多了,羊肉又贵,”邢瑢说小萨,“剧组供不起你,导演就没敢请你啊。”厕所隔间里,邢瑢正在热聊。透过小窗户往外看,楼外面的消防梯上,蹲着个庄啸,放风时间内分秒必争,也在聊。庄啸话音里带点神秘的爽劲儿:“哎,就今天刚拍完的这期节目,估摸要两三周之后才能播出,你要听剧透么”裴琰道:“说,什么好事你身上哪块肉又被冻掉了”庄啸说:“我碰见老虎了。”裴琰说:“扯呢”庄啸说:“边防林场,东北虎。野生的,活的”“开玩笑呢”裴琰说,“离你有多远,从这个山头看那个山头么”“路边有一条浅浅的半米深的排水渠,我站排水渠这边,虎在排水渠另一边,我跟它打了个招呼,它听见了,你说有多远”庄啸道。裴琰大叫:“我去我不信”庄啸说:“我们当时有好几个人,老虎就离我最近,有二十米吧。二十米对于东北虎来讲,就是前腿一抬,后腿一蹬,一个轻松的冲刺。”裴琰在视频对面咆哮,东北虎“我骗你干什么,你等着看节目,摄像都拍下来了。”庄啸说,“老子忒么当时就吓成一条狗了。”“我的爷们儿出去还能怕老虎”裴琰狂笑,“展示您身手的时候到了,来一出八卦掌斗东北虎啊。”“我怕死了,”庄啸冷笑,“小说里都胡扯的,我敢打虎我也就敢打你。”这天是训练之后收工回营,摄制组几人脱离了大部队,只是在林场里多绕了一圈,想要拍一些山野风光的镜头。这一片边防地带,估摸近年环保成果相当的显著,开个车随便在林子里转转,就能碰见一头打尖儿遛弯的老虎。他们有两辆绿色吉普车,正好各自停在路的两侧。庄啸和邢瑢从车上跳下,悠哉由哉地沿着路边走,正准备摆造型拍风光大片。庄啸一抬头,脸变色了,往身后一把薅住邢小哥,声音飘着:“别动,前面,老虎。”身后没有动静,邢瑢站着一动不动,默不吭声,吓得都没有呼吸了。公路边的水渠一侧,站着一头威风凛凛的兽王,身上花纹斑斓,漂亮极了。不远处摄像车中,所有人都吓坏了都不敢大声讲话,低声教他俩,倒退,倒退庄啸盯着虎,虎抬头也盯着他,呦,生脸,没见过,干哈的庄啸轻声对邢瑢说:“别回头,别跑,倒退着走,退回车里,打火,把发动机转起来。”两人就在融雪后微微打滑的路面上,一步一步后退,皆是生无可恋度秒如年的表情。邢瑢一屁股栽到车座上,老虎突然就动了庄啸手里有一根大树枝子,攥紧了对老虎吼了一声。老虎也一激灵:干哈玩意儿,吼啥吼,吃你啦已经吃饱了,就瞅瞅你俩大概有几斤肉。邢瑢终于将车启动,庄啸一步蹿上车。俩人头也不敢回,一溜烟把车开走,落荒而逃“把咱庄大侠生生地吓跑了,真怂啊。”裴琰幸灾乐祸。“真怂,回到营地才摸出自己一身汗。”庄啸说,“就是二十米远。”“知道为什么因为你不喝酒。”裴琰说,“武松为什么在景阳冈他敢打虎他也是喝醉了,逞能。清醒状态下,武松也得吓跑了。”“下回就看您裴大侠的,你喝醉了去。”庄啸说。“我听说的,山东影视基地好像又有一个翻拍水浒传的项目,”裴琰又扯,“咱俩要是演,咱俩能演哪个角色”“水浒里面人可就多了。”庄啸说。“一百单八将,我觉着,你就是演武松的吧。”裴琰评价道,“帅啊,能打啊,器大活儿好啊”“谁告诉你武松器大活儿好了”庄啸乐出声。“啧,电视里演的,你没看过么,那个版本的”裴琰小声说。庄啸就知道裴琰指的是他卧室电视柜抽屉里的珍藏版金瓶梅。对于裴少侠,一本满足了,那部黄片儿就代表水浒。“你能演谁”庄啸脑内也闪过一些不堪入目又令人狼血沸腾的画面,闪过某个角色邪魅娟狂的脸,“你适合演西门庆吧”“卧槽”裴琰说,“我这么纯情又优秀的人,我在你的心目中,我,我我像西门庆”“如果化了妆,真的有点儿,那个感觉。”庄啸笑出声。“咱俩要是演武松和西门庆,这金瓶梅剧情也得新编了吧潘金莲就直接出局了啊,还有小金莲儿她什么事啊,不就是我西门大官人和小松松的故事了么。”裴琰笑疯了,“西门大官人就每晚翻过墙来,潜入武二郎的屋子,抱住英武帅气的小松松,狂野地扒掉衣服,屋内上演二人转,两人大战三百回合,互相伸出粗又硬的铁棒作为武器,扑杀过去,然后纠缠在一起”“神经病”庄啸忍无可忍某人随时随地这么抽风,又忍不住开始脑补俩人的动作戏。一部古典名著金瓶梅,被两位大侠改编成了现代野兽派的同志文学。裴琰对着手机呵气:“潘驴邓小闲,小松松想要么”庄啸不想讲话。废那多话也摸不着人,互相把对方都撩得热了,摸不着还废什么话“这几天还是继续练”裴琰问。“对。”庄啸说,“跟着连队进山,野外生存训练,吃虫子,喝泉水,睡帐篷。”“辛苦。”裴琰说,“难熬吧”“不难熬,以前没体验过部队军旅生活,现在体验到了,特别磨炼意志,后悔没有早几年来。”庄啸说。裴琰其实想拐到另一话题,你这几天还继续训练,就没别的计划话憋在舌尖上,就没说出来。这种事,如果是需要提醒的,提要求的,就没意思了。他的粉丝都不用他提醒,都给他记着呢。三月中旬,他是小白羊啊,他要过生日了。营地内,大伙洗漱完毕,拎着洗脸盆排队从水房回来。进到宿舍,列队报数,睡前训话,小班长又给他们布置任务了。小班长就说,大伙坐下聊聊天,唠唠家常,依次给家人打个电话说两句吧。有人就说,欸,不是傍晚刚打完电话么小班长就说:“刚才那半小时,有人是在打电话,有几位是不是打农药来着”哈哈哈,大伙笑,班长您是不是也打农药小班长腼腆一乐,才不告诉你们。这是导演组的临时安排,让班长过来执行任务。一个宿舍的人坐成一排,坐在小马扎上。打电话呗,有媳妇的就给媳妇打,没媳妇的就给父母打。有人的父母,接到电话极为意外而惊喜,也不知这是多久没跟父母在电话里聊天了。有人的媳妇接到电话更为意外,也不知这两口子有多久是在生活里各玩儿各的,互相都不联系爱搭不理的,为了节目效果突然需要聊上几句,聊得驴唇不对马嘴,孩子都不愿叫爸爸,特尴尬。邢瑢的电话就是打给父母了,礼貌地、略拘谨地向爸爸妈妈问好,汇报近况。他妈妈嘴很快,就开始抱怨楼上那家洗衣机漏水,把咱家房子给泡了,被子褥子都湿了,睡觉都没被子盖了你说怎么办还有楼下,咱家临街租出去的这家商铺,养了一群猫儿狗的,脏死了,租着咱家的房子给我搞得这么脏,每天就是在窗户外边哗啦哗啦地打麻将,可烦人了。这地方确实不行,人群素质就不行,其实最近我们在市中心看了一套房子很满意的,我想问你呢你上这个节目片酬是多少啊瑢瑢,我听听啊邢瑢在镜头前晃过尴尬,尴尬也就一瞬间,迅速就绷住了,脸色岿然不动:“妈,做节目呢,回头再说吧,下次再给您打电话。”“你多久没有打电话给我们啊瑢瑢”在电话里声音特别大,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嗯做节目,住在部队军营里,很忙的。”邢瑢就是很心虚。“瑢瑢每天那半小时也打游戏吧,还躲厕所隔间里打”有人调侃他。邢瑢挂断电话,把烫手山芋丢给庄大侠,松了一口气。庄啸接过这滚烫的山芋,手指在按键上划拉,他能打给谁啊导演设计这种环节,就是带坑的,用意险恶,一点儿都不善良。瑢宝的家庭话题已经造出来了,网上又有的说了,至于庄啸那个众所周知的家庭问题,呵导演组就盼着庄啸给他爸打电话,看父子二人会不会在电话里隔空掐出八卦掌六十四式。庄啸摁了一串他最熟的号码,接通了:“哎,老裴。”裴琰那边是真的意外,脸埋在被子里,鼻音齉齉的:“啊干吗你刚才不是”庄啸猛地咳了一声,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一阵狂咳之后,好不容易把这口唾沫顺下去了,说:“老裴,节目组导演给我们放福利,让每人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啊,哦那你给我打啊”裴琰说,“我感到很荣幸啊。”周围发出稀稀落落的笑声。“嗯,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合适,我也没什么家人。”庄啸这样一说,周围人反而都不笑了,都能理解这其中的苦衷。“没问题,随时找我聊呗。”裴琰说,“好像最近卫视正热播你节目呢叫什么来着,野战野战军营”“野战新兵,一个正能量的爱国主义教育节目,你看了么”庄啸说。“看了,我是你忠实粉丝啊我都追剧的”裴琰大言不惭地。周围人又开始笑场。“可惜你没参加,老裴,节目很适合你,我回头向导演组推荐,下一季一定得请你来。”庄啸说。“可别我非常敬仰军人,但我不适合待在军营里。”裴琰说,“我这人组织性纪律性特别差,肯定天天犯错误,每天被你们那位指导员罚我俯卧撑、跑圈、扫厕所,我死定了啊”“好啊。”庄啸冷笑一声,“我们就想看你被罚俯卧撑、跑圈,你要是来了,指导员肯定顾不上我们这几个,每天就跟你这种人斗。”在场众人窃笑,小班长都在笑。随便又聊过几句,庄啸说:“那就先这样,谢谢你救场。”“谢什么这就见外了吧。”裴琰一笑,“我不是你搭档么,哥们儿么。”“嗯,成。”庄啸说,“回见,回北京请你吃饭。”“每次一说请吃饭就没影儿了,抠的,你就这样。”裴琰说,“这回导演和观众可都听见了啊你说要请我吃饭”挂断电话,顺利迈过了这个坑。两人都是演技派,庄啸觉着老裴也配得上一座金棕榈。许多话只能憋在心里,自己一人闷得儿蜜。其实从心底特想喊出来,想告诉所有人,什么搭档,什么哥们儿,别装了,这个又帅、又酷、屌炸天的裴英俊,他就是我们家琰琰熊啊。庄裴在这个根本没有同场亮相的综艺节目里,隔空就掷出一颗巨糖。导演组特满意,出其不意又达到了炒作目的。这期节目收视率又破表了,创了开播以来的新高。热门话题里掺杂了许多有技术营养的讨论,有人甚至从学术论文中引用了一些数据,据研究表明,普通人拨打手机时的按键方式和手势,能够暗示电话双方的关系亲密程度。网络福尔摩斯们用放大的图片,一帧一帧地研究,庄啸当时按手机键盘的速度、频率和移动方位。“你们发现了没,阿啸当时就没看手机键盘,他是盲打。”“对呀,他当时快速瞟了一眼摄像机镜头,手指已经开始按键,按得飞快,不假思索。”“这个号码好像背得特熟,根据文章研究数据,盲打按键达到这个频率,需要每天拨打同一号码六次以上,坚持至少二十天。”“也就是说,阿啸每天打琰宝的这个手机号码,打六次以上你们信吗信吗疯了,我已被巨型糖块砸晕”“悄悄地说,你们把当时电话聊天场景放大音量,戴上耳机仔细听,能听出琰宝第一句出声时,有种不太自然的喘息,就是第一句”“捧大脸,早就听出来了都不敢说出口只能脑补啊啊啊”裴琰当时接那个电话,就是在喘。收工回营,在宾馆已经钻到被窝里,接到庄啸那个查岗似的电话。他的手从睡裤里又掏回来,支棱着铁棍,陪着演了半天。他还以为,他啸哥是要甩给他一样惊喜,跟他说点儿亲密话又自作多情了,不是给他送生日惊喜的。庄啸就是临时让他帮个忙,陪着忽悠演几分钟戏。他名字就叫“陪演”,就是舞台角落里挥舞着荧光棒陪着演的。一辈子都是一个人的死忠粉,在人群中兴奋地挥舞手臂,还特满足,特别心甘情愿。gd18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