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耍大牌
作者:香小陌      更新:2023-06-09 07:44      字数:5168
  第三十六章耍大牌庄啸还吊在房梁没放下来, 导演在调看监视器, 琢磨再补两个镜头,庄啸自己觉着上去下来很麻烦, 就轻松吊着, 也没觉着难受。裴琰这时突然向导演提议:再加几个近镜头成不成。分镜头本里没有的, 他就是脑子一热导演挑眉看他:“你想加什么啊表现什么”裴琰说:“表现这个人物的求而不得,歇斯底里,疯魔了发狂了。“这个人现在就应当是这样着魔的状态,越想要,就把对方推得越远。他觉着那个朱翊铉哪哪都不如他,一个废柴,却仅仅因为拥有皇子正统血脉以及懂得示弱, 就能让云仲心生同情怜惜, 就不惜以死相护。像岑疆这样变态强势的性格, 他无法忍受他看中的人对他不屑一顾所以, 他折磨对方的手段,就应该更扭曲、更张狂一些吧”比如泼一桶盐水在云仲身上, 近乎疯狂地往对方身上抹, 然后抓住头发和脸, 抓出血痕, 肝肠寸断坐在监视器前,一番讨论和模拟场景, 导演同意了, 加。庄啸侧目听着他们讨论, 淡定地插嘴:“我觉着,不加了。”裴琰说服了导演,这是富有张力的接触对峙戏,加。“点到为止吧。”庄啸说。“就抻长一个镜头,把观众虐得肝肠寸断的情绪推到顶点,后面正好接上他俩在雁门关杀伐决断的戏份。”导演也认为可以加,拍两条备用。庄啸还想说什么,蹙眉,盯了一眼已过度兴奋的裴先生随后就继续拍了,棚内清场,鸦雀无声,只有两位主角之间惊心动魄的对峙,尽管其中一人是被吊挂困缚,看起来毫无反抗能力。情绪都入戏了,动作夸张如疾风暴雨。壁灯的火苗被袖袍刮得惊恐乱摆,在墙上照出晃动的灯影。裴琰因动作幅度很大而发型凌乱,长发张扬起来,眼眶自带桃花纷飞的嫣然之色,像是动了真情,决绝而妖异。“盐水”泼到庄啸身上,尽管里面并没有盐,不会疼着谁,庄啸分明抖了一下,好像被戳到哪一处痛点,眼就没有离开裴琰的脸,四目相对。裴琰往下唇咬出红色齿痕,双手抹过庄啸的脖颈和胸口。最终做到电影中,这一幕一定非常惨烈,残忍。只一下,他也知道不一样了。庄啸眼底竟也爆出红光,抖得很厉害,胸肌都在抖。他抹得明明是道具组小哥弄来的假结晶颗粒,庄啸那无法自持的表情,好像遍身伤口真的被抹了盐,毛孔正在往外呼呼冒血。血水是往裴琰脑门上涌的,快要七窍流血的人就是他。他终于触到他渴望的胸膛,这副身材好极了,温热,性感,让他心酸甜美。平生头一回,用这样方式,手指霸道地滑过庄先生左胸的乳尖,捏着那肌肉。“你放开。“松手。”这应当是云大侠的台词,或者就是临场发挥吧。吊着庄啸的锁链发出声音。下一个分镜,裴琰漠然地逼近,五指猛地攥住庄啸脖颈,单掌锁喉,扣住对方喉结。他的指腹微微减力,以不弄疼对方的力度抚摸那颤抖的喉结,摸到跳凸的血管。两人脸对脸,太近了,都快吃上了,眼睫毛几乎撞上打架了。裴琰咬牙切齿地讲着他的台词,每分每毫表情都倒映在庄啸眼里,而他瞳孔里映的也是对方的脸。锁链声音更响,整个人动了。他都快掐不住人,庄啸猛往后一扯,表情比他的更加狰狞,额角青筋暴露,挣扎着试图摆脱他钳制裴琰的斗篷在鼓风机作用之下扬起来,几乎把他俩人裹在一起,裹在斗篷里那场面激越而喷血,情绪张力饱和,四周观摩的人都不出声地看,都入戏了。哗啦裴琰被撞,“砰”的一声,不由自主往后退开,好像被人当胸击了一掌。庄啸一手已挣脱锁链,将他撞出几步开外,表情就是想要往他脸上再扇一个巴掌。裴琰怔愣着,盯着对方。导演赶紧喊cut,怎么啦刚才那条拍的情绪很好啊。庄啸迅速脱开另一只手,踢开锁链,众目睽睽之下脸色不对:“吊时间太长了,太累,没这么累的,我歇会儿。”庄啸从服装助理手里抓过一件能蔽体的长袍,披上了转身就走,径直出了摄影棚。导演:“哎哦,那就歇会儿。”导演扭头又瞅了一眼裴先生,怎么了这是裴琰喘出一口粗气,脸色透出不自然的潮红,然后是一连串喘息,也不说话。周围人都愣神的工夫,庄啸出了摄影棚,沿着影视城的街道疾走,直奔拐角的厕所。他们拍古装剧的,拍戏间歇都很少上厕所,要么尽量少喝水,要么就得憋尿,。服装和妆容啰嗦麻烦,都怕弄脏衣服,进个厕所都需要助理在后边拖着裙裾。庄啸没用任何人跟着,沉着脸一言不发进了厕所,后脚跟踢上门,落锁,而且很久没出来一个组的人被晾在那了,等着主演回来。等了一会儿,觉着不对劲,这是要等多久导演坐马扎上抽根烟,给制片主任递个眼色:老哥,你去瞧瞧,干吗呢。制片主任在手里翻文件本子,不动声色,转身给剧务递个眼神:哎,你去帮我看看,把人叫回来拍戏。剧务一愣,垂下眼,真不想跑腿干这得罪人的活儿,胳膊肘戳了一下场记:你去看看呗。当天的执行场记,是个比较年轻的妹子。妹子也一愣,表情委委屈屈的:让我去我在剧组里十八线的地位,我不敢问呀。制片主任使眼色:你是个姑娘你怕啥,庄先生还能骂你我们几个老脸,要是被人呛了,怪下不来台的,你去,没事儿场记妹子初来乍到时,曾向庄先生求签名合影,就是结结巴巴一脸花痴的样儿,这时惊慌乱抖似的出门转了一圈,回来说,庄sir在厕所呢,男厕所,我也不好意思敲门呀裴大爷也出去放风去了,不吭声,撂下一个烂摊子。结果这天,这一组人员就被晾在棚里,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没法继续,导演无奈之下,转战去补拍“朱皇子”的单人镜头了。邢瑢的档期挤压得很满,所有镜头必须加班加点凑齐,过时不候。庄啸这是头一回在剧组里耍大牌。这倒也没什么新鲜,哪个明星没耍过大牌因为个什么事跟片方闹矛盾赖在保姆车里不出来僵持几个小时,都是片场常见的风景。庄啸后来出来了。午休过后,下午,全组继续拍摄,庄啸这时跟导演提议:不想加那段戏,别加了。导演瞅着庄啸说:“上午那一条,拍得确实很好,你们俩都很到位,放弃那条有点可惜。我是希望最后再补一个镜头,把这段拍完整就可以。”裴琰立在房间一角不吭声,难得安静,不发表意见。庄啸瞟了一眼裴先生,跟导演说:“他的手进镜头了,手不好看。一定要拍,就换个手替。”裴琰:“”全场都尴尬了。明摆着的,某两位爷今天的磁场就不太对付,突然发生龃龉,暗中掐起来了。手替搞笑呢。只听说过文替、武替、裸替,甚至背替、屁股替都有,没听说过手还需要找人替,又不是弹古琴或者写书法这类技术活儿。裴琰把脸扭到一边,突然十分难受,难受还不能让人看出来他被打脸。他心知肚明庄啸为什么发火,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都干什么了。他刚才确实做得过分了拍戏就是拍戏,而他借拍戏为名做了拍戏范畴之外的事庄啸也没打算给他面子容忍他如此过分。他以为庄啸脾气很好,肯定不会发火,让他可以为所欲为得寸进尺。没想到这人也是会怒的会翻脸的,发怒的时候挺吓人的假若别人说某一条镜头不想拍了,还会让人觉着是在耍性子闹脾气;庄啸说不愿意拍,那就是不愿意,不拍。而且,庄啸身边没带左一套右一套的助理或者经纪人,没人去跟导演制片委婉地、很职业地交涉这些事,庄啸就一个人说了算,讲话的口吻就让周围人甭再废话了。裴琰跟导演说了一句:“把那条剪掉吧,别拍了。”“”晚上回去宾馆,裴琰趴在大床上,特沮丧,特无趣。说实话,有点儿被伤了心。走廊里来来往往,总有说话声音,都是剧组的人。他让他助理过去瞅瞅,助理出去片刻,悄悄溜达回来,说:“门关着呢,我就拎了您这一桶花茶敲门问,庄先生您要喝茶么他没要,让你自己留着喝。”裴琰把脸埋到被子里,眼发红。助理扒拉着他问:“哎,爷,庄先生今天怎么了在厕所里一个多小时不出来主任和摄像排在后面想上厕所,竟然进不去门,最后溜到客栈后面就地解决的,可他妈逗了”裴琰说:“他喝茶喝多了呗。”助理说:“那您还给他送茶叶喝多了在片场就是老想上厕所,你们俩都别喝了。”裴琰哼道:“我这么年轻,我又不尿频尿急。老大爷才耗在厕所里出不来呢。”助理怼他:“这么牛逼的话,有本事您当着庄先生面儿说啊”特牛逼的裴大爷从被窝里抄起手机,“噼噼啪啪”开始打字。当然,不是要嘲讽对方尿频什么的,他快速敲了一行字,把屏幕都瞪出重影了才发出去:你生我气了在旁人面前他牛着呢,到庄啸这里就是委屈的怂样。庄啸迅速就回复他:十一点整,你从顶层上天台,别让人看见,有话跟你聊聊,过来吗裴琰以为庄啸会冷淡地跟他说“没生气”,让此事不了了之,当作没发生过,但从此对他绕道不搭理。没想到庄啸就没打算回避,约他面谈。北方的郊外,夜空晴朗如一块墨玉,上坠一道绚烂的天河,美极了。庄啸坐在天台顶端,背靠一块水泥平台,应当是刚洗过澡,浑身皮肤散发湿气,头发披散开来。白天裸身遍体鳞伤的造型偶尔在眼前浮现,卸了妆就恍如隔世了。两人都是人不知鬼不觉地翻过栏杆,踩着脚手架攀上天台,其他人估摸是没本事爬得上来,狗仔也爬不上来,周围没有更高的楼,因此这里约会极为安静安全。裴琰双手插兜闷声不吭走过去,就贴在庄啸身边,盘腿坐下。一个抽烟,一个不抽烟干瞪眼犯愣。什么也不必说,身边有个人陪着,月下的景色都是美好的,挨骂也能甘之如饴。庄啸转脸看着他:“你今天真有本事,你想干什么啊”“你就是要听我道歉么。”裴琰低头噘个嘴,并非卖萌,就是特别委屈。庄啸微微摇头:“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操,我当时都硬了。”“”裴琰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心理准备听见这一条,片刻,猛地抬头盯住庄啸庄啸没回避他的目光:“当时左右两台摄像机,导演、摄像、主任、制片人都在。周围那么多人看着,给咱俩拍近景大特写,你忒么穿个大宽袍子瞎折腾随心所欲,你硬了反正看不出来,我几乎就没穿衣服你想出镜么”你想出柜啊裴琰如在云里雾里,满脑子就是庄啸直白坦荡的一句“当时都硬了”。他轻声说:“我不在乎,有什么了不起的出镜就出镜。”出柜就出柜潜台词是要说这句。他又低下头:“你是不是很不能接受这种事万一哪天让人看出来咱俩有什么,就恶心了,让你这影帝丢人了其实咱俩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没有,我不会觉着恶心丢人。”庄啸很坦率,“我这样人,我有什么可丢人的我什么事没经历过“我在那边生活这么多年。你应当都知道,洛杉矶旧金山就是北美彩条旗的大本营,遍地都是这样的,我见识得多了。我没心理压力,我可以活得特别潇洒自在,不在乎国内这边人都怎么说我。“我现在要是混不下去了,立刻卷铺盖拎包走人滚回美国去,你呢“你是不是准备把这里一切都不要了,前途不要了,你跟我去那边生活就现在,你能跟我走吗”庄啸看着他。就现在,你能卷铺盖打包跟我离开这里,跟我一起生活吗裴琰低头不说话了。他已经明白自己冲动了,幼稚了,做了蠢事。只是嘴上不愿承认,不愿跟谁道歉认错,自尊心特别受伤,就是被人蹂躏了一顿、打了一顿的感觉。庄啸伸出一只大手,沿着他后脖子,罩住头顶。就这样抚摸着,也很珍惜的,罩了很久。“你这种人平时挺精的,关键事怎么这么傻啊”庄啸声音很温存,就着如水的夜色、漫天星斗,声音就是自带温度的,让裴琰感到恍惚,那里面分明就有他以前没体察到的东西。喜欢你,就变傻了呗。智商就欠费了,脑袋里灌的不是水,都他妈是精液吧,裴琰心里自嘲。他就着庄啸的手劲,把头贴在对方掌握之中,缓缓地靠过去,放任自己的脸靠在对方掌心,慢慢倒进庄啸怀里,不动了,不舍得离开,特别想亲近。“哎,你真的硬了”他哼了一句,想象那温热的胸口,被他捏硬了的性感的乳尖。朱红色的大披风把他俩裹在中间,都沸腾了,充血了。他借着“动刑”的机会放肆地揉捏庄啸大腿内侧,俩人都像浑身通了电似的狂抖“下回你再折腾,我切了你的手。”庄啸竟然冷冷地威胁他。“你切啊然后还可以用手替么。”裴琰无耻地笑了,嘴唇轻轻摩挲他能触到的庄啸的衣服。庄啸抱了裴琰的头,揽在怀里,抚摸后脑勺和脖子。月光罩在他们身上,都好像有种魔力,让他们都很安静,互相倚靠陪伴,与白天片场的剑拔弩张状态都判若两人,在天台空灵的角落呈现出优雅的双人雕像的姿态。再要自欺欺人、再否认这种只为一人的关怀,还有意思么这份感情极为特殊,就是最自然最和谐的相处。那瞬间真的就硬了。为什么当初偏偏对很不顺服的裴先生另眼相看。为什么手掌伤得鲜血淋漓得去救这个人。为什么会答应裴琰的邀请,回来拍戏,但凡换一个人邀请,会愿意回来吗。不会。就是因为裴先生啊从未有过,他对一个男人的脸和身体存有欲望。对着这样一个泼辣、狂野又张扬个色的人物,这个浪货,他有性欲冲动,简直疯了两人这样算什么不知算什么关系。就是,真的喜欢了。gd18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