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作者:姜知临      更新:2023-06-07 18:50      字数:2188
  看看时间,也真到了池以柔一年一度去马来西亚吃猫山王的时候了。这个理由好到沈钦从想稍稍质疑一下都不行。池以柔:“所以我们电话里说吧。”沈钦从:“可以当面说吗?”池以柔似乎在考虑,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池以柔说道:“那也行,等我回去联系你。”沈钦从安静地等池以柔说完,才轻声道:“我可以去找你吗?”第53章沈钦从到马来西亚已经是两天后了。风尘仆仆的,说不出的疲惫。辗转折腾到池以柔所在的盛产猫山王的劳勿县, 找到池以柔的时候, 她正坐在一个长型的木桌前, 带着塑料手套, 一边跟旁边给榴莲柄贴标签的小哥聊天, 一边捧着榴莲吃得开心。看样子,她心情还不错。沈钦从心也稍稍放下。他最怕来的时候赶上池以柔心情不好,受了无妄之灾。那边池以柔说话间一抬头,看到了沈钦从。她手里还拿着一块没动过的榴莲肉。见沈钦从来了, 池以柔抬抬手把榴莲肉递了过去。“吃么?”沈钦从是不吃榴莲的。他甚至有些接受不了榴莲的那股味道。可池以柔递过来了,他又不敢拒绝。他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沈钦从正要去那桌上的塑料手套戴上, 就见池以柔轻轻笑了一下, 收回手, 自己慢慢吃着。沈钦从见了, 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俯身正要拉开池以柔对面的凳子坐下,池以柔抬眼:“你坐那边去。”她指了指一旁的桌子。沈钦从表情一僵, 微微弯下的腰还不曾直起来。过了两秒,沈钦从才轻轻“嗯”了一声。“你不是不喜欢闻这个味道么,等我一会儿吃完去你那边。”沈钦从表情稍缓。听到池以柔并不是不喜欢她坐在旁边, 他依旧拉开凳子, 坐下。“没事儿,我坐这儿等你。”池以柔抬头看了一眼, 也没阻止。沈钦从坐在那儿, 看池以柔安静地吃榴莲, 没有跟她一样越来越平静,心里反倒是没由来的慌。他想了想,起身,去行李箱中取东西。那是一个档案袋。沈钦从只看了一眼,就默默地把档案袋放到池以柔那边的桌面上,还掉了个方向,让它面朝池以柔。放好后,沈钦从坐回到对面,一瞬不瞬地看着池以柔的眼睛。他启唇,想说什么,动了动,又把话咽了回去。池以柔看了一眼那个档案袋,觉得莫名眼熟,含含混混地问着:“这是什么啊?”刚问完,池以柔蓦地想起什么。她把榴莲核放到一边,“我不要,你拿回去吧。”沈钦从搭在桌面上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起来。池以柔嘴上终于得了闲,她摘下手套。“对了,你不是要问……”没等池以柔说完,沈钦从蓦地出声,声音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地颤抖。“不还没吃完吗,你先吃,回头再说,我不急。”“可是我吃累了呀,正好歇一会儿。”“那就歇一会儿。”“噢。”池以柔轻“嗯”着,随手拿起一枚山竹递给沈钦从。山竹小小的,一攥都能拢在掌心。随后自己又拿了一枚,稍稍一用力,掰开,露出里面白白的肉。池以柔慢慢吃着,随后与沈钦从闲聊。“订住的地方了么?”“还没……”“那你还不去找住的地方,晚上睡树下啊?”“这边……不熟。”沈钦从稍稍一顿,“你能陪我一起吗?我预言不通。”“没事啊,这里很多华人的,游客多,当地人也都懂一点儿英语啊中文啊,不然你以为我刚才和他们聊天是用马来语?”旁边给榴莲打出口包装的小哥听到了回头一笑。池以柔也微微笑了一下回应,一边还和沈钦从说:“你看,能听懂的。”被池以柔三句两句推了回去,沈钦从没了办法,只得说:“我能不能在你住的酒店开一间?”池以柔把山竹壳扔掉,擦了擦手。“我住民宿。”当地的人都会自己盖房子,一小栋楼好几层,空着了楼层就会外租。池以柔没见都回来,熟悉的人家就会把房子提前给她留出来。以往也是她自己一个人来。感觉也还好。独来独往,自在。池以柔:“我住的那家,只对外租一层,你租不了。”第54章此时的沈钦从就好像一无所有只身一人跋山涉水投奔池以柔的难民, 落魄狼狈大概是他最好的武器。可惜池以柔并不打算收留他。看着沈钦从逐渐黯淡的目光, 池以柔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还是把沈钦从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到了住处, 池以柔一指:“那间给你。”却见沈钦从沉默着把一直拿在手中的档案袋递给池以柔。池以柔目光落在那档案袋上。“这是什么?”池以柔没接,沈钦从手上微微一顿,把档案袋慢慢拆开。这回池以柔看清了。这是之前她摔在沈钦从怀里的那份空白签名页。沈钦从原封不动地拿了过来。“什么意思?”池以柔知道这个空白签名也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只要她在上面填上任何要求,沈钦从都会照办。这是他们一开始定下的。只不过池以柔从来没有在上面写过任何要求。现在沈钦从把这张空白签名页重新送到她手边,实际上代表着他愿意回到从前, 回到从前的相处模式。只要……她也愿意。那句“什么意思”, 只是池以柔下意识问出口的。其实她心里明白沈钦从是什么意思, 她稍稍有些懊恼,其实不应该问这样一句话的。沈钦从把他最卑微的一面揭开给池以柔看, 而她那无意的一句话, 无疑是让沈钦从把他卑微的一面在复述给人听, 把他最不愿意给人看的一面曝光给别人看。池以柔脑中想象了沈钦从复述的模样, 心中歉疚感顿起。池以柔从沈钦从手中拿过那张空白签名页,“嘶——”的一声,那张纸被撕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