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71章 求你,救我
作者:若诗安轩      更新:2023-07-17 21:25      字数:7112
  第71章

  江昭最近有些不妥,一直眉头紧锁恹恹的,他这般模样则是因为江藴,听闻这几日江藴在牢里都未曾好好用膳,人瘦了一圈不说,精神也不大好,时而会说些胡话,也会对着一处发呆。

  还不停的呼唤着他,哥哥,哥哥。

  到底是亲兄妹,又是自小看着长大的,虽知晓是她犯错在先,但兄妹情谊不是那么好割舍的。

  辗转反侧了几夜后,江昭去见了知府,又带着医官去了地牢,江藴病成那般,他不可能不管的。

  没见之前他想的是,大抵江藴就是身子弱了些生了病,见了江藴后,看着她空洞的眼神,还有听着她喃喃自语,江昭才发觉,不是他想得那般简单。

  江藴像是疯魔了一样,先是喃喃自语,然后用头去撞墙,额头上溢出了血也不停下。

  江昭心疼的揽住她,柔声轻哄:“阿藴乖,阿藴乖。”

  江藴未曾理会,一直点着头傻笑,“嘿嘿,嘿嘿。”

  江昭问狱卒,“这才关了几日,怎么就这般模样了?”

  狱卒也是一脸懵逼,“大人,小的不知情啊,江大小姐之前还好好的呢。”

  江昭急忙让医官给她诊治,又开了汤药,结果依然不尽人意,江藴还是那般痴傻,且状况越来越严重。

  又一次见到江昭后,竟然二话不说抓起他的胳膊,张嘴用力咬上来,她咬的很用力,江昭额头溢出汗,狱卒见状强行去分开,还被江藴挠了一下脸。

  江藴这般模样实在不适合在这里呆,江昭寻了知府,又给了对方些银两,悄悄把人带离,承诺,等人好些后,他再送回来。

  知府见状摆摆手,“先去养病,等养好了再说。”

  总算把这尊神请走了,知府也落的清闲,不然见天听到她鬼哭狼嚎,心情也着实的不爽利。

  江昭带走江藴这事并没有瞒着江黎,他亲自去别苑告知的,说等江藴好了后会把她送回去的。

  江黎知晓他们兄妹情深到底也没说什么,“兄长决定便好。”

  江黎没讲,但何玉卿讲了,瞧着江昭这副护妹心切地模样她心里着实不舒坦。

  “怎么,江藴是你妹妹,阿黎便不是吗。我一直都知晓有偏心的爹娘,可从来不知还有偏心的兄长,那年阿黎为了把你救出来,可是把自己都给卖了,她是喜欢谢云舟不假,可那般成亲被众人嘲笑你当她是为何不走?”

  “你说,她是为何?”何玉卿逼问。

  江昭自惭形秽,抿抿唇,未言语。

  “她是为了你,”何玉卿道,“都是因为你,她才那般委屈自己的,你倒好,满心都是江藴,你怎么不想想你受困时你的江藴在哪!”

  江昭被何玉卿逼退到角落里,轻声道:“阿卿。”

  “你别唤我。”何玉卿真是气急了,口无遮拦道,“不只江藴是你妹妹,阿黎也是,我拜托你不要那么偏心,江藴怎么对阿黎的你是不是忘记了?她是想害死阿黎。”

  “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

  “我道歉。”

  “道歉有何用。”

  “那我如何做你同阿黎才不气?”

  “自己想。”

  之后何玉卿再也未曾理会江昭,江昭呆了片刻,起身离开。

  江黎对着何玉卿勾唇笑起,“心情好了,舒坦了?”

  何玉卿见她还笑,蹙眉道:“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那不然呢?要哭吗?”

  “阿昭哥做错了,要告诉他啊。”

  “你当他不知晓吗。”江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可是江藴同他一母同胞,他怎么可能放得下。”

  “可是也不能委屈了你啊。”何玉卿噘嘴道。

  “无妨,”江黎难掩落寞,“他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江黎无妨,可谢云舟不允,当日便去了江府,不知他们在房间里都讲了些什么,反正谢云舟离开时带走了江藴。

  后来何玉卿听闻了事情的始末,开心的转述给江黎听。

  “还是谢云舟厉害,一早看出江藴是装的,怕江昭又动什么恻隐之心,干脆直接把人带走了。”

  “我听闻啊,江藴又要故技重施,假意去撞墙,被谢云舟识破了,谢云舟直接扔给她一条白绫,示意她别撞墙,还是干脆上吊的好。”

  “哈哈,虽我未曾亲眼瞧见当时的场景,但想想肯定很刺激。”

  “这下看江藴还怎么折腾。”

  “她被送去了哪里?”江黎眸光从账簿中离开,问道。

  “外省,至于哪里不知,好像挺远的。”何玉卿觉得谢云舟真是办了件大快人心的事,“其实我之前还担心谢云舟和江藴有什么呢,这样看啊,之前那些传言都是假的,谢云舟对她当真没有半点儿女私情。”

  江黎握着笔的手微顿,眼睑轻颤了下,抿抿唇,又问道:“那我兄长如何了?”

  “躲在家里没脸见人呗,”何玉卿把玩着帕巾,“他心疼江藴身子不适,想尽办法把人带出来,谁知,她是装的,这下估计没脸见你了。”

  何玉卿这话说的不假,江昭还真没脸见江黎了,不只没脸见江黎,他也没脸见何玉卿。

  心里有愧,不敢去别苑,一直躲到了端午节那日。

  江黎从粮行回来,半路上遇到了荀衍,荀衍穿着一袭白色锦袍,上面缀着金丝织就的花型,他穿白色衣衫素来好看,今日没同往常那般坐马车,而是骑的马,一路走来,总有人盯着他瞧,窃窃私语声不断。

  “荀公子玉树临风,当真是人间极品。”

  “我若能同他说上几句话死也甘愿。”

  “不知哪个女子有福气,能嫁与他为妻。”

  “听闻近几日时有媒人登门,看来荀府好事要近了。”

  “……”

  荀衍听到议论声,眉梢皱起,唤了声:“阿川。”

  阿川打马上前把人群轰散,凑巧,江黎的马车驶来,荀衍迎上去,含笑道:“阿黎。”

  车帘掀起,露出江黎含笑的脸,“衍哥哥,好巧。”

  实则不巧,荀衍是特意来等江黎的,这两日未曾见面他心里被思念占满,忙完正事后便急着来见她了,衣衫都未来得及换件新的。

  “你去哪里?”他问道。

  “回家。”江黎道,“衍哥哥可有事要做?若是没有,不如去我那里,今日端午,咱们正好小酌几杯。”

  大燕朝对端午极其看重,江黎的提议正和荀衍的意思,他道:“好。”

  他从马上跃下,进了马车里,浅浅同江黎聊着,“江藴前段日子去你那闹腾,你可还好?”

  那几日荀衍有事外出正好不在燕京城,不过他时有后悔,总觉得应了父亲的差事是错误的,每隔几日便见不到江黎,属实让他很不安。

  江黎勾唇笑笑,“无事。”

  荀衍道:“阿黎,若有事可不许瞒我。”

  他就怕她对他不吐露心声。

  “衍哥哥多虑了,我真没事。”江黎不太想提不愉快的事,转移话题道,“听闻这几日有媒人去了荀府,大抵是给衍哥哥说亲的,衍哥哥可要好好相看相看。”

  这话不是江黎第一次讲,也不是荀衍第一次听,但每每听到,他都会很难过,脸上笑意褪去,“阿黎这般急迫让我相看?”

  荀衍能觅得良缘是江黎最期盼的事,她道:“我希望衍哥哥能幸福。”

  荀衍端详着她,手指微缩,欲言又止,她大抵不知,他的幸福只有她能给,不是她,他断然不会幸福的。

  江黎玲珑心岂是不知,只是感情的事谁都无法左右,心之所向才能欢喜,她只把荀衍当哥哥,只能当做没看到。

  “阿黎想我幸福吗?”荀衍下颌微抬,日光透过飘动的帘子拂到了他脸上,如墨染的眸子浅浅泛着光,他扬唇问道,“希望吗?”

  “当然。”江黎道,“衍哥哥如此好,当然要幸福。”

  “若我说,我的幸福只有——”荀衍还未曾说完,马车倏然停住,车夫道,“小姐,是谢将军。”

  今日还真是巧,先是遇到荀衍,然后又遇到了谢云舟,算算日子,江黎同谢云舟也有几日未见了。

  听闻他在忙着查案子,天子对他也是器重,放着朝中其他大臣不用,偏偏要他一个武将去查案。

  江黎还听到,朝中大臣对谢云舟已是诸多不满,私下里都不愿同他见面,雷霆手段断案虽能得圣心,但积怨太多,总归是不好。

  江黎本欲提醒,话到嘴边又顿住,他如何同她有何干系,便是惹恼了众人,也同她无关。

  她给金珠使了个眼色,金珠撩开车帘,“将军有事吗?”

  谢云舟是来见江黎的,今日端午他特意买了肉粽给她吃,“阿黎,一同用午膳可好?”

  这段日子他很忙,为了今日能同江黎一起用午膳,他一刻都不曾歇息,连口茶水都未曾饮用。

  同僚看他如此急迫,还揶揄了他数句,谢云舟心情好,未曾理会。

  谢七见他不停,嘀咕道:“将军不就是为了见二小姐吗,人又不会跑了,至于么?”

  谢云舟慢抬眸睨向他,定定说了两个字:“至于。”

  他有多迫切无人知晓,但心是知晓的,那颗心因想起江黎而雀跃,因见不到她而牵肠挂肚,若是可以,他都想把她挂在玉带上,走哪都带着。

  “谢将军好雅兴。”荀衍打断了谢云舟的沉思,“可惜,谢将军晚了一步。”

  说话间,荀衍手指勾着一个细绳晃动,绳子下端系着几个粽子,同谢云舟手里的一样,都是肉粽。

  江黎自小喜欢吃肉粽,江府其他人喜欢吃甜粽,以前过端午江黎都会跟着他们一起吃甜粽,不过总是吃不了几口,因为她还是觉得肉粽更好吃些。

  荀衍轻笑:“谢将军我们可以走了吗?”

  谢云舟为了今日同江黎一起用午膳忙碌了半日,怎么甘愿把机会让给荀衍,淡笑道:“荀公子挺闲吗。”

  “不闲,”荀衍道,“但为了同阿黎一起用膳,便是再忙,我也会先紧着她。”

  他话语里带着嘲讽,似乎在说,我比你对阿黎更上心。

  每次两人见面都是这般剑拔弩张,江黎摇摇头,问道:“谢将军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让让,我们要走了。”

  谢云舟:“……”

  好像只要他同荀衍一起出现,江黎最终选的都会是荀衍,她甚至看不到他眼底的期翼。

  或许是能看到的吧,只是无暇顾及,毕竟在她眼里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人。

  谢云舟想起了那些年,江黎满心满眼都是他,每次见到他都绯红着脸迎上来打招呼,做了什么好吃的也能第一个想到他。

  曾经连江昭都吃味,说他这个妹妹眼里只有他。

  那时谢云舟并未把这些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些许不乐意,他私下曾对江黎讲过,以后不要再给他送吃食。

  可那个傻姑娘依然风衣无阻,总会惦记着他啊。

  谢云舟有多后悔呢,想用石头砸自己,想扇自己,为何那时就是不动江黎的心思。

  曾经她的求而不得,现在成了他的求而不得。

  曾经她的不可高攀,现在成了他的不可高攀。

  若时光可以回溯,他第一个想折返回去,会告诉那是的江黎,他心悦她,今生对她至死不渝。

  可惜,没有如果。

  谢云舟的好心情彻底被破坏了,整个人像是浸泡在了醋缸里,那股子酸味自己都能闻到。

  不只酸味,还有难以言说的苦涩,好似有刀插在了胸口,钝刀子,一点一点磨进去。

  刀刃上的倒刺撕扯着血肉,每推进一点便痛到痉挛。

  谢云舟的脸色就这么慢慢地慢慢地沉下来,喉结滚动,声音带着轻颤,“那这肉粽……”

  他故意提起肉粽是想唤起她的记忆,那年端午节她也曾亲手为他包过粽子,送至谢府。

  “啊,你若想吃自己吃,不吃的话扔了吧。”江黎冷淡的声音悠悠飘来。

  扔了?

  她大抵是不知晓他为了买这些肉粽排了多久的队。

  谢云舟剑眉微蹙,深邃的眸子里光敛了一半,“阿黎,你不吃吗?”

  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期翼,只要她开口邀约,他便应允,便是同荀衍一起也可以,只要能同她多相处片刻便好。

  他是真的很想她,做梦都想。

  母亲说他被江黎迷住了,曾他还不承认,现下他认了,他便是被她迷住了,且永远都不想清醒过来。

  “衍哥哥也准备了。”江黎许是见他脸色不好,声音放柔了些,“你留着自己吃吧。”

  “……”谢云舟眉梢再度皱起,到底她还是没有要邀约他的意思,身子微晃了下,勒着缰绳让马移开,淡淡一个字似是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他道,“好。”

  车夫挥着马鞭朝前驶去,马车渐行渐远,谢云舟定在后方始终不愿离去,直到那抹倒影在他眸中看不见,他才朝相反的方向骑去。

  至于手中还热乎的肉粽,他随手给了一个孩子。

  孩子欢呼着跑远,谢云舟脸上只剩阴霾,没走多久,前方巧遇一卜算子,正与人占卜,口中神神叨叨念叨着。

  “世间事虽莫强求,但也要知晓事在人为。”

  “试都没试便退缩,可不是大丈夫所谓。”

  “事有因,因有果,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知哪是因哪是果。”

  谢云舟听罢顿时豁然开朗,勒马停住,思索须臾,调转方向朝东奔去。

  那人缓缓抬起眸朝谢云舟睨了一眼,半晌后,那人站起,对另一人说道:“客人我那般讲你可满意。”

  黑衣男子轻嗯一声。

  “那银钱……”

  “啪嗒”一声,一袋银两砸在了他手里。

  随后,黑衣男子离开,走到街尾时,他与迎上他的那些人说道:“人已经支走了,赶快行动。”

  纵使他们筹谋的再好,也架不住更为聪明的人,片刻后,谢云舟驾马飞驰而来,他方才便已经发觉那个卜算子不对劲,正好将计就计。

  这日,发生了两件大事,有人冒死去劫囚犯,伤了众多衙役,这是第一件。第二件,囚犯没劫成反而又搭进去一些人。

  据悉这是镇国将军亲自设下的陷阱,将近一年未曾破获的通敌案短短数日便破获,一些人砍头,一些人从地牢里出来,重获新生的,无不感谢谢云舟的断案如神。

  这段佳话在燕京城内广为流传了好久。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愤怒,之前谢云舟去郡县得罪的那些藩王见状也兴起了杀意。

  这样的人多留一日危险便多一日,还是早些除去的好。

  十日内,谢云舟已经连遭三次暗杀,前两次他都安然避过,后一次,发生了危险。

  也是凑巧,那日江黎身子不适,银珠来寻他也未曾说明,只是哭着道:“将军快救救我家小姐。”

  谢云舟心思一直在江黎那,没注意到四周的异样,等反映过来时已经晚了,胳膊中了一箭,腰腹中了一箭。

  他们第三次朝他射过来时他侧身避开,随后便是面对面的厮杀,今日谢七也不在,谢云舟属于单枪匹马。

  吓得银珠一直在乱叫。

  谢云舟命她躲在树后,拿出剑同对方厮打起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且人数众多,打了几个回合后,谢云舟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胳膊上腰腹处涓涓冒着血,血染红了他身上的衣衫。

  今日出行他穿的素色衣衫,血浸润在上面像是一道道沟壑,看一眼都叫人心颤。

  银珠躲在树后不禁想,那血要是再流下去会不会死呢。

  地上也是血,黑衣人的笑声很狰狞,眼见写谢云舟撑不住时,远处有骑马声传来,然后是谢七的声音:“主子。”

  谢云舟唇角轻勾了一下,随即一剑刺穿那人的喉咙。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黑衣人倒下,一刻钟后,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谢云舟用剑撑着身子才不至于倾倒。

  谢七跑过来,“主子,你怎样?”

  周身都是血,脸色却同纸一般白,呼吸也很弱,谢云舟当然不好了,谢七欲带他去看大夫,他摇头拒绝吗,执意要先去看江黎。

  谢七皱眉道:“主子这副模样去了也不能再取血了,还是先去看大夫的好。”

  谢云舟坚持:“先去看阿黎。”

  ……

  见到江黎那一刹,谢云舟的心瞬间提起来,听金珠说她不是毒发,只是风寒,他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支撑自己的力量像是瞬间没了,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谢云舟自己不知,其他人是知晓的,那日他失血过多,险些死掉,幸亏常太医妙手回春把他救了回来。

  但是宿疾却是落下了,心绞痛、畏寒等都将伴随他终身。

  谢七听罢,心疼得眼睛都红了,见江黎醒来便想对她说些什么,但想起谢云舟的叮咛,又把话吞了回去。

  主子拿她当命,他也只能拿她当命,不能训斥,只能守护。

  ……

  谢云舟是在第二日清醒过来的,醒来的第一眼看着四周征愣住,谢七听到动静走过来,“主子,你醒了。”

  谢云舟手撑着床榻吃力坐起,偏头打量,问道:“这是哪里?”

  “主子忘了昨日的事?”谢七道。

  经他提醒,谢云舟忆起了昨日的事,他挑眉道:“这是别苑?”

  “是。”谢七见他脸上溢出笑,抿了抿唇,不大开心道:“别苑。”

  言罢,谢云舟脸上笑意放大,“别苑?他竟然在阿黎的别苑里?”

  这个惊喜来的突然,却也让他开心,他噙笑道:“阿黎呢?”

  “二小姐在书房。”谢七道,“主子,你没事吧?”

  第一次见人受了伤还如此开心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傻了呢。

  “无事。”谢云舟掀开被子下床,刚站起便轻嘶一声,腰腹传来重重的痛意,他双眉拧到一起,又跌坐回榻上。

  “主子,你别急啊,你身上有伤不能动的。”谢七按住他的肩膀,要他别动。

  谢云舟哪里坐的住,手抚上伤口,“不行,我要去见阿黎。”

  “二小姐现在好的很,”谢七道,“又不会丢了,主子且放心养伤,好些了再去看她也不迟。”

  谢七不满的是,为何二小姐不来看主子,说到底,主子也是因为急着赶来救她才着了那些人的道。

  二小姐好无情。

  “不行,我要去看看她才能安心。”谢云舟挣扎着再次站起,方走两步再度跌倒。

  他这身子真是越发不争气了。

  到最后也没能成行,坚持到晌午他又坐不住了,命谢七扶着他走出房间,远远的便听到江黎的声音。

  “谢将军身上有伤不易吃太过油腻的,要清淡些。”、

  婢女应下:“是。”

  谢云舟听罢,脸上溢出笑,她到底还是关心他的。

  刚行至片刻又听到她讲,“荀公子也要过来用午膳,记得备好酒。”

  婢女:“是。”

  荀衍?

  谢云舟听不得这人的名字,脸色一沉,推开谢七,踉跄走两步跌倒在地上,伸手,吃力唤了声:“阿黎,救我。”

  满眼落寞,像是孤苦无依的可怜人,声音也透着沙哑,听着便叫人不忍婉拒。

  尤其是他此时还趴在地上,早没了平日的凛冽气势,探出的手指也在发抖。

  “求你。”:,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