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反噬 滔滔挂了电话,他现在的话可以下……
作者:张大姑娘      更新:2023-07-07 16:01      字数:4886
  滔滔挂了电话,他现在的话可以下地走路了。

  刚弄弄电话的时候去外面走廊里面散了散步,很累,还是躺着,长时间不动之后,人的各方面素质是下降的,不如以前,以前会有用不完的力气,一个人可以扛着两个大箱子去摆摊。

  宗棉在门外徘徊了很久,一直等晚饭的时候才推门进来,不然晚上会睡不找,她现在特别容易失眠,“大伯来看你,一次都没看过我,其实我们一直在同一家医院,你的主治医生dr wang是大伯的私人医生。”

  她经历了很长时间的背叛时间,来自于很多东西的背叛,她的家庭,她的朋友,来自于事业上有好感的合作伙伴,以及被猥亵来自社会黑暗的侵染,对她的打击很大。

  她冲动易怒,又不会处理事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跟自我精神构筑,很多心理医生在开导她,颖兰跟李祖义就是换人,请各种专家来会诊,你最起码要她走出来对不对?

  你一直这样子不接受现实也没有办法,但是她觉得自己心理还是有病,所以她遇见滔滔了,犹豫了很久,“我早就知道你在这边住院了,你可能不知道,抢救的时候我每晚都来看你,我不知道是关心你还是其他的,也许是我太孤单了,你偏帮弄弄,跟她关系亲近,你应该也会觉得她这样做是对的。”

  宗棉现在,她的思维,不单单是感情了,掺杂理智,但是感情跟理智有时候撕打起来过于纠结难看,如果一个人个性优柔寡断或者做事情畏畏缩缩,那她情感跟理智占比肯定是经常波动的,所以反反复复,犹犹豫豫。

  她想接近自己的朋友,一个人品还不错的朋友,但是这个朋友又不会向着自己,她期待一个对自己很好的朋友,能跟自己一个共同进退的,既要观很正,又要偏袒自己。

  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期待什么,但是这个世界上的偏爱最难道。

  一个人去追求偏爱,比追求爱情还要难许多。

  而一个人能接受偏爱,背后付出的也会更多,没有无缘无故地偏爱,只有浴血奋战的共同走过。

  她焦虑又哀伤地看着窗外,台湾像是没有秋天,季节的变化几乎没有,以至于感觉不到年轮的流转,浅浅淡淡的心事挂在窗外,成了斑驳纵横的影子,层层绕绕,只能忧伤地对着漆黑夜色,等日出之后又被日光笼罩起来,与人无异。

  滔滔听着她讲,他不懂这个人意图或者死目的的时候,尽量不会开口的,习惯性地考虑好之后再讲话,没有一句废话的,对宗棉也是很有耐心的,冲着多方面的原因,最起码李家包括李祖孝也希望家里的女儿们都好好的成长起来。

  他一边慢慢地削苹果,青色苹果皮轻薄多汁,周边空气都弥漫果皮的香味,特有的成熟又清甜的味道,跟红苹果迥然不同,递给宗棉,“吃个苹果。”

  宗棉愣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没想到是给自己的,因为进来之前就看他在削皮了,咬了一口,很好吃,真的觉得很好吃,她很久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其实一吃东西就想起来那天晚上事情,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会觉得恶心。

  女孩子遇见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不觉得恶心的,觉得难以接受,想起来就心里麻一下,电击一样,中断你所有的思维跟人生。

  一辈子的阴影,一辈子走不出来,伴随着她的一生。

  她沉默地吃苹果,滔滔打量着她,把苹果皮一圈一圈地摞在一起,像是个山尖,“其实不用想太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珍惜自己,我始终觉得,一个人只有爱自己,才能感受到很多事情,理解很多事情。”

  你只有爱自己了,才会知道原来别人也是爱他们自己,一些做法就可以体谅,“道理之外无非人情,人情世故你经历的少,难免单纯,不可否认世界上有的人这样活着,但是她们想的少睡得多,所以就开心。”

  “你呢,也单纯,只不过你想的要多一点,试着放宽心呢,努力让自己状态更好一点,过去的事情就全部扔在脑袋后面,我觉得会轻松很多,所有对我们产生负担的东西,都要扔掉,怎么对自己好怎么来。”

  滔滔看着她,你这个状态就很吓人,弄弄曾经跟他讲过的,一个人的头发能反馈精神状态,自然情况下头发乌黑有光泽,就不仅仅是吃的饭菜好,睡眠也一定很好,烦心事少,或者说心大。

  你不能跟宗棉一样,思维配不上你的思考,在里面拉磨一样地打圈圈,把自己耗死了,要么你就躺平承认自己脑子不行,一切事情顺其自然不去想,要么你就得锻炼自己脑子,让它快速高效运转把所有事情都想开。

  宗棉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会说这样贴心的话,似乎大家经历了一些事情,陌生了很多,她来讲是因为憋得慌,但是滔滔劝她的话,她没听过,跟别人讲的不一样,别人只会说想开,但是为什么想开,怎么想开,说不到点子上。

  对自己好,任何行动宗旨都以对自己好为中心,她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那你跟弄弄放在一起,你觉得谁最重要,你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吗?”

  你看,这句话就不应该问,问的那么地不合时宜,人家在开导你,滔滔也笑了,指着苹果皮,“你看我为什么留着,我待会要给她打电话,分享一下我今天削苹果皮没断,非常完整,她一直觉得这样很厉害,每次在的话都要拿起来看,并且觉得这种技术出来的苹果附加了很多东西,情绪价值大于物质价值,我把她放在第一位了吗?”

  是也不是,“这个东西不是那么界限明显的,很多事情界限都是模糊的,我肯定很疼她,但是不代表疼她我就不爱我自己,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就不会去疼她。永远不要争取对立,界限明显了你就容易跟世界上很多东西搞对立,我们在这个社会上,是追求兼容的,不是给自己树敌的,这样把自己困死多不好。”

  宗棉听得怪有道理,她真的第一次这样听人讲,最后只会说一句,“你懂的好多,你一定经历很多,我很佩服你,真的。”

  滔滔不想她很仇视弄弄什么,“弄弄的做法你问我,我觉得确实不太合适,她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但是她不构成很恶劣的性质,她跟你在一起玩的很好,之前每次回来都是高高兴兴的,感情肯定是有的,最后这样对你是一种伤害,利用了你,她跟我说好朋友是做不成了,但是不影响她关心你,她还是会打电话问你情况,不然我不会跟你说这么多。”

  “她这个孩子,不坏,甚至有点善良,她做这些事情也是为了我,我不会责怪她一点点事情,怪她骗了你,怪她利用你这些都不会有的,所以看待问题的立场,决定了每个人的态度,我希望你能理解,只能寻求你的理解,因为你们曾经关系很好,现在又是姐妹。”

  原谅的话,大概不可能,本质就是这样的,就是利用,但是希望有理解。

  宗棉走了,晚上想了很久,她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完全对,但是觉得滔滔讲的都是磨砺出来的他自己的经验,世界上经验很多,道理很多,但是一个人实战出来的经验却是难能可贵的,她想求证是不是这样。

  第二天,她出院回家,到家的时候李祖义不在,颖兰早上劝他了不要出门接女儿回家,但是他这个人干不出这种事情来,颖兰近期操心很多,因为遗嘱的事情还有宗棉的事情。

  她很受累,怕宗棉炸毛,着急忙慌解释,再怎么谋算她也是个母亲,再怎么失望看见女儿了也还是心疼,“你爸爸呢,是早就跟朋友约好了,不能爽约的,他很关心你的,托人买很多补品让我给你送医院去,可是女儿啊,你怎么还是这么瘦呢。”

  宗棉看她样子,眼泪就下来了,抱着她哭,“妈妈,对不起,我是不是很让你操心,很让你没面子,让你在家里被人瞧不起。”

  遗产的事情她知道,因为需要她签字,她麻木地签字了,但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为自己不争气,所以遗产不愿意多给她,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些年她妈妈其实都有委曲求全,“我知道爸爸很爱我,他想多分给我一点,但是也理解爸爸,我这个样子相当于打水漂的,大伯跟爸爸都是辛苦攒下来的,我都理解,可是妈妈,对不起,我让你很难做人。”

  孩子开窍呢,特别快。

  她又不是笨的脑子有问题,她只是变得沉默了,“你送我去香港吧,我愿意跟黄太太做事。”

  黄太太特别会调教人,她八面玲珑,做公关公司的,但是偏重于名媛培养,教你怎么去嫁入豪门,怎么在豪门生存这种,听起来不入流,但是她带出来的人都很厉害。

  所有的规则她都懂,她是一个桥梁,一个梯子,教大家怎么攀爬的。

  这样的人带出来的人,最起码有眼里劲儿。

  弄弄那边接电话,沉默了一下她听出来了,“宗棉——你好不好?”

  接着又一句,“我希望你很好。”

  她语气很轻快,没想到宗棉打电话来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地方吗?”

  宗棉才知道,她是真的看的很开,并且没有愧疚,或者就是滔滔说的,没有带负面情绪活着,她试着抛开在一边,“没有事,想问问你在那边好不好。”

  弄弄更高兴了,这是想开了,“我很好,这边很多新鲜好玩儿的,你如果有时间,我们一起玩儿,你知道吗,你以前看影视鉴赏课的时候说英国乡村很好,我去看了一下,没有电影拍的好,但是生活节奏很慢,我还是很喜欢,我买了很多果酱,她们自己做的,你喜欢的话我邮寄给你。”

  宗棉就笑了,“什么口味的?”

  “全是苹果的,我还帮忙洗苹果了。”弄弄听见她笑了,语气舒缓,“宗棉啊,我一直想跟你说的,洗苹果的时候在想,如果你在的话,我们能一起洗苹果,苹果不是很好看,很小,但是味道还可以,做果酱用这种苹果健康又划算,我想说的是,说这么多rry,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

  宗棉的心里面,塞得让人窒息的稻草,一大半瞬间就化为灰烬了,呼吸都通畅起来,“是我抱歉,你回家认亲这样的事情,我针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你还愿意跟我一起洗苹果,我打电话来,是想道歉的,也担心你过好不好,我以前很对不起你的,我跟滔滔聊过,他说你一直很关心我。”

  弄弄就一直笑,觉得今天的太阳也真的灿烂,“那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很多事情经历了,虽然我们不喜欢有,但是不影响我们以后的脚步。”

  挂了电话,高兴死了,跟滔滔讲电话的,叽哩哇啦表达自己的兴奋,她也是跟滔滔一样态度,不喜欢在这个世界上给自己树立敌人或者仇视的人,最好的状态就是兼容在这个社会里面,社会包容你很多,你包容社会很多,这样才和谐,对自己也好很多。

  天天搞对立很累的,滔滔很认同,但是冯展宽该打还得打,这是乐趣,“我准备回香港的,澳门那边事情你大哥帮忙调查了,那是两个小混混,收钱了,给了一半定金,是烂赌鬼,线人那边出国去了,一时半会没有联系上,但是我觉得你之前讲的对,是sela。”

  大胆一点,可能是sela背后还有人,不然sela这样做目的是什么,弄弄斩钉截铁,“她可能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我们不知道她知道,前后态度转变太大,比如说她仇视你是jones儿子,怕跟她儿子争家产吗?当然,我这是恶意揣测。”

  滔滔摇摇头,“这种时候任何揣测都不是恶意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你出国就是为了避开这些事情的,我会处理很好,所以你是不是应该睡觉了,明天要去图书馆。”

  “那你早上会不会喊我起来?”

  “我想喊,但是时间卡不上,我设个闹钟,我时间安排一下可以。”滔滔就不太会拒绝她的请求,他晚睡一会儿早起一会儿都可以,因为倒头有可以继续睡,修养这么久,不能再躺着了,能走能动手了,就应该去奋斗。

  那边玲姐已经下场了,直接手撕冯展宽,冯展宽前面猝不及防示弱,但是换过劲儿来,尤其是接sela进家里之后,明显舆论友好很多,股价稳定住了。

  他睚眦必报,跟冯太这样说的,“背后的人我一定查出来,股价连续两次大幅度波动,有人在收购,肯定不是散户抛售,一定要找出来。”

  商业人格也是一种人格,你一定要大家知道你不好惹,并且睚眦必报,不然谁都来咬你一口,当你好欺负,谁都会落井下石。

  冯展宽呢,这次度过危机,是因为抛售,他自己低于市场价格抛售了几栋大楼,进去补仓的,胳膊折在袖子里,能抗过去反收购就是他的本事。

  滔滔咬的小,玲姐也拿的不多,大头都是冯太。

  现在大鳄鱼缓过劲儿来,就是疯狂的报复,人要找出来,然后教教它什么不能吃。

  杀鸡儆猴,给所有人看看。

  冯太微笑,看着jones,觉得这个人运气真好,好了一辈子了,这样的事情都能熬过去,但是她相信,人不可能一直走运对不对?

  从你沾上sela开始,你就不应该走运了,老天爷也不太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