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德国, 魏玛，一座犹如田园的小城市。

  这里常住着两位强势的超越者，歌德和席勒, 有人说首都柏林都未必比魏玛安全，毕竟战争期间柏林有遭到轰炸的风险, 而魏玛——没有人会把视线盯在价值不大的小地方。

  它是德国异能力界的禁地。

  德国国家剧院就建立在魏玛的剧院广场, 距离的歌德居住地不远，若是有空，他就会如同以前那样去看一会儿歌剧。

  歌剧, 音乐, 绘画等艺术领域，歌德都有很高的鉴赏能力。

  如果他不是异能力者, 他一定会是一名艺术家，从小他的父母就是这样培养他, 让他在迷人的文化艺术中成长。

  这些才能被如今的歌德继承了下来。

  德国暂时没有引进莎士比亚的《奥赛罗》，歌德出于对情报的敏感和个人兴趣, 通过潜伏在伦敦的谍报人员那里得到了录制的视频, 他的嘴角扬起, 花言巧语的德国人？

  他能感觉到精神意识里的另一个人在聚精会神看歌剧。

  【梅菲斯特, 你把德国人的名声糟蹋了。】

  真正的“歌德”痛心疾首。

  一个异能力被削弱的保罗·魏尔伦, 让德国背上阴险的标签。

  “名声，这种东西都是掌权者的玩具。”黑色长发、神父装扮的歌德不在意地自言自语, 异能大战结束后, 他的地位水涨船高，逐渐成为了德国政坛上令人心口压抑的上位者。

  德国总统可以下台，歌德却永远占据二把手的位置。

  “连你都看得入迷，说明歌剧的潜力很高。”他唤来了自己的侍从兼秘书长赛德尔, 让人安排引进《奥赛罗》，唯一的要求出人意料，“跟皇家歌剧院谈判的时候，询问他们修改剧本的价格，结局可以改成布米莉亚嫁给了德国牧师。”

  天主教的神父要把爱情献给上帝，不能结婚。

  但是，新教的牧神可以结婚。

  赛德尔同样看完了歌剧，合格的秘书长总是能发表自己的意见：“歌德先生，诱骗保琳的是一位德国人，这点需要修改吗？”

  歌德微笑地说道：“不用。”

  赛德尔服从地退下去。

  席勒大步流星地走入了好友的阳光房，“发生了什么？”

  歌德说道：“莎士比亚在歌剧里骂我呢。”

  席勒大怒道：“英国是欺负我们没有世界级的歌剧家？”

  席勒看完歌德家里播放的视频后……

  席勒摸着下巴，轻哼一声，“抓到保罗·魏尔伦是我们的本事，让他说去吧。”提及关在军事基地里的魏尔伦，席勒微妙地嘴里发酸，“你对那个人形兵器太好了，为什么不控制他去对付别的国家，干掉一个超越者也划得来啊。”

  说完，席勒自知失言，羞愧地低下头，眼角去瞄对方。

  歌德成名已久，席勒早年就是他的粉丝，成为新生派首屈一指的超越者后，席勒对歌德也从不倨傲，事事以对方为主。

  席勒比谁都知道歌德的深不可测，无论是心智、谈吐、才华、力量，比他年长的歌德就像是神秘的漩涡。

  席勒时常感到煎熬。

  位置离得越近，他反而觉得自己离对方越远。

  而且……

  歌德的性格变了……深邃而危险，他不知不觉从抵触到接受，潜移默化的转变连他自己都感到惊恐和忐忑。

  “他的价值不在力量上。”歌德温和地解释道，“牧神创造保罗·魏尔伦的技术是德国政府急需要解析的，你没有发现吗？科技的力量以势不可挡的趋势壮大，我们异能力者也不可轻视。”

  席勒说道：“除了未知的‘特异点’和难以一次性消除的灾害，我在其他方面无所畏惧。”

  歌德探出手，指骨洁白得能透出皮肤，宽大的掌心没有一丝纹路，却有着慈父般的温暖。他把手放在席勒的头上，席勒脸红了，他教导道：“没有这么简单，不要小觑其他的超越者，他们的力量不是最强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让你中招。”

  席勒仰慕地看着他：“歌德先生……我……”

  【不要再蛊惑席勒！】

  歌德无视耳边的杂音，对席勒兴趣泛泛，还是最开始潜伏在他身边企图修正人格的席勒比较有趣。

  歌德打消了对方的羞涩，说道：“保罗·魏尔伦是我的战利品，别动他，其他的随你。”

  闻言，席勒丧气，始终说不出反对的话。

  “下个月，跟我去看歌剧吧。”歌德风轻云淡地一次邀请，让席勒振作了起来，席勒回想到好笑的歌剧情节，恶作剧地说道：“我要带上保罗·魏尔伦！”

  歌德说道：“这个可以，注意不要让他活着的消息传出去。”

  席勒打着坏主意，眼眸弯起。

  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态度……抓你来德国不是来养老的！

  德国花费五亿美金，谈妥了史上最昂贵的歌剧结局。

  德国版《奥赛罗》里布米莉亚的婚姻对象再次易主，诠释着什么叫做“好女百家求”，威廉·莎士比亚赚了个满盆，柯南·道尔近期不想见到这位同僚了，以免又记起“幸福”的布米莉亚。

  学校，中原中也比一年前沉稳了许多，眼中的天真消褪，有了这个年龄的高中生没有的压抑。

  这份压抑会随着他的年龄增长，化作变强的动力，他开始学会思考大人们的想法，不再用片面的态度去看待社会。表面上，他仍然是日本的学生，不涉及危险，实际上他接受了各种教育，继承了麻生秋也留给他的秋会社。

  他是秋会社年幼的老板，也是港口黑手党重点关心的人，更是政府派人监视的对象，世界异能舞台因为法国超越者的关系而对他有了一丝关注。

  “视频链接？”中原中也纳闷，家庭破裂后，他与乱步的见面次数不可避免的减少，两人的社交不在一个圈子里。

  每次福泽谕吉和乱步出差的时候，中原中也负责把猫接回去，自己需要上学的时候，再把猫托管出去，争取让家庭成员之一的龙儿不会感到寂寞，身边始终有一个家人。

  备注上写道：【中也！我和太宰嫁出去了！大哭！】

  中原中也的口水都要喷出来。

  中原中也把手机自查了一遍，防止是他人借用江户川乱步的名义发给他的手机病/毒链接。

  他走出教室，怀着“看上去不像是坑人”的想法点开它。

  三观遭到了强制性刷新！

  歌剧里的角色替换成现实中的人就是——

  他的老爸性转成柔弱美女。

  兰堂先生是听信前妻之言、贪图宝藏的愚蠢渣男。

  太宰是为了姐姐嫁给兰堂先生的三婚妻子……

  乱步是老爸和兰堂先生的亲生女儿……

  唯独他……

  艹！他又变成了兰堂先生和前任的孩子！！！

  中原中也抓狂，然而歌剧里合谋杀人的过程让他头皮炸开，因为莎士比亚精准地捕捉到了他们的性格，这确实是太宰和乱步干得出来的事情，呸，肯定是太宰一个人教唆的！

  “我跟保罗·魏尔伦没有关系，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中原中也愤怒而困惑，自己与保罗·魏尔伦没有血缘关系，人格是借助兰堂先生的异能力而诞生的，顶多是两人同样是重力异能力，与人体实验有关系，为什么外界要这样误解他们？

  中原中也打心底地抗拒去想其中的关联。

  从保罗·魏尔伦杀死麻生秋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与这个法国超越者不可能有敌人以外的对立身份。

  “养大我的是麻生秋也，赋予我人格的是兰堂。”

  “我是他们的孩子。”

  “仅此而已。”

  中原中也点了转发，给了远在国外的阿蒂尔·兰波，留言备注的时候强忍着情绪，写道：【兰堂先生，我们不是这样的人，我也明白一切始于误解，请您保重身体。】

  发完简单的消息，中原中也如释重负，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虽然关系回不到过去，但是不会变得更糟了。

  他合上手机。

  少年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静默。

  直到上课的铃声响起，走出去的中原中也回归了水面之上的日常生活，有关他的身世之谜埋藏在了岁月之中。

  他会在生活中不断地看到麻生秋也的痕迹，男人言传身教的画面铭刻在了这具身体和人格之中，偶尔突然涌上心头的悲伤，传达着人类应有的情绪——我想梦到你，可是我做不到。

  永远清醒地活着，大概是人造神明最大的噩梦了。

  俄罗斯境内，寻找托尔斯泰的一位法国旅客低头看着手机，乌黑的长卷发衬托得脸颊没有血色，与冰雪一样沉寂、雪白，忽然金光一闪，手机屏幕碎裂，化作粉末。

  “莎士比亚——！！！”

  最终，歌剧《奥赛罗》引爆了最大的核——危——机。

  六月上旬，英国皇家歌剧院一夜之间被移平。

  威廉·莎士比亚在家里收到消息，咽下牛奶，心满意足地说道：“啊，空间系超越者的拆迁水平很高啊，正好可以向政府提交申请，换一栋崭新的歌剧院了。”

  话音刚落，他看到了落地窗外璀璨的金芒乍现。

  巨大的立方体封锁住了别墅！

  嘶！

  敌人来了！

  “兰波这个疯子，他老师没有教他各国的公约吗？“

  威廉·莎士比亚为法国人的开战震惊了，闯入英国伦敦不离开，还特地杀了过来！你就不怕引发第二场异能大战吗？

  “等等——我在修改《奥赛罗》的剧本！那不是最终的版本！”

  “不要拆我在市中心的别墅啊啊啊！”

  威廉·莎士比亚高呼。

  别墅碎了，每块砖头都不会被保存下来，死得很安详。

  英法超越者的冲突成为了今日头条。

  法国境内，被政府抓了起来的魅影陷入了创作的地狱，法国政府要求他创作出不亚于《奥赛罗》的歌剧，歌剧主题不能抹黑法国人。魅影最开始不同意，无耻的法国政府拿居伊威胁他，要是自己将功补过，否则就派遣居伊长期去国外做任务！

  这不是要魅影的命吗？

  两人刚谈恋爱不久，便面临拆散的危险！

  一听就是熟人提供给法国政府的建议，精准掐住了魅影的命脉，这不给他好日子过的感觉，魅影深深地怀疑是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

  在水电齐全的豪华单人监狱里，魅影埋头创作，极度不爽地洗白法国人，听说《奥赛罗》“男主角”的阿蒂尔·兰波跑去英国追杀莎士比亚，诧异地评价了一句。

  “还算是个男人。”

  爱情与尊严，是不允许触碰的逆鳞。

  魅影对阿蒂尔·兰波的淡薄印象，陡然之间清晰了一些。

  那是一个不花心的男人。

  莎士比亚先生，的确是写偏了亚瑟·奥赛罗。

  魅影去看手边麻生秋也为法国超越者写的《法国文豪成长记》，叹息书中描述的故事，如果仅仅是穷小子和外国女性的爱情就简单多了。

  “与超越者恋爱……会死吗……”

  那也……

  挺不错的……

  魅影流露出淡漠的笑意，决定偷懒，向麻生秋也的家人购买小说改编成歌剧的版权。

  这样就不用忍着恶心去交差了。

  居伊，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跟麻生秋也一样孤独的死去，我要死的时候会带着你一起下地狱，留你一个人活蹦乱跳，我可无法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7月14日的更新奉上。

  今天写的比较慢，整理完了接下来几章的章纲。

  ps：布米莉亚有望在歌剧里把所有不缺钱的国家嫁一遍（除了法国）。

  pps：凌晨了，只写完一章，万分抱歉。

  麻生秋也：（心情复杂）我就知道，家里三个孩子最不愁嫁的是乱步。

  江户川乱步：喵喵喵喵！！！（尖锐）

  中原中也：啊这……挺好的……（诚恳脸）

  太宰治：秋也，你是希望我按照歌剧来一次吗？

  麻生秋也：……

  阿蒂尔·兰波：我对兄弟花没有任何想法！我当初对中也就没有好感！！！！！！！！！

  中原中也：……（猛虎落泪）

  国外的超越者：原来是两对兄弟花啊，嘿嘿。

  太宰治：我并不想以这种身份出名……想吃兄弟花的找中也。

  中原中也：我跟魏尔伦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