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
作者:九斛珠      更新:2023-06-05 07:23      字数:2248
  见他时没半点欢喜,见那盘糯米排骨安然无恙时却喜笑颜开。他这夫君难道还不如一盘菜?韩蛰大步走向床榻,将令容按下去,虎着脸,“那为何见了我就跑?”“夫君站在黑暗里,周遭又没灯笼取亮,黑睽睽的当然看不清。别苑里虽有人护卫,毕竟不是铜墙铁壁,我没想到夫君会来,还当是有贼人呢。”令容低声,被韩蛰触到腰间软肉,瞅着他直笑,“夫君生气啦?”“生气了。”“唔,那继续生气好了。”杏眼里笑意盈盈,她笑得狡黠,朱唇勾出极美的弧度,湿漉漉的双眸漂亮得让人沉溺。韩蛰忍不住亲了下,“住在这里,你仍很害怕?”令容迟疑了片刻,见韩蛰问得认真,便坦白道:“有点。那天在宏恩寺,唐敦捉走我后交给范自鸿,差点拿去祭奠他兄弟。从前我都没见过刀剑,嫁给夫君后好几回遇见性命之忧,哪能不害怕?”韩蛰眸色微黯,手指摩挲她脸颊,“是我疏忽。”“夫君远在千里,哪能照顾得那样周全。”令容咬唇,软声道:“往后我小心些就是。”她越是如此,韩蛰越觉得愧疚。闺中娇养的弱质千金嫁给他,本该安享尊荣、呵护娇宠,如今却还要谨慎忐忑地自保性命。锦衣司使狠厉凶悍的名声在外,令人闻风丧胆,将来一旦谋事篡权,更需安稳天下。倘若连枕边的女人都护不住,何其可笑?心里半是沉厉,半是温存,韩蛰瞧着她,在她唇上轻轻舔舐。“唐敦不会再有机会。”他声音低沉。“嗯。”令容会意,微微笑了笑,“夫君在,我不怕。”——心里其实是明白的,韩蛰纵然手腕狠厉、震慑群臣,毕竟也才二十出头,能从白衣之身的相府公子走到如今,短短两三年便将锦衣司握在手里,这半年又征战谋划,往军中安插人手,实属不易。哪怕是生而尊贵的太子、手掌生杀大权的皇帝,也有力所难及、无法恣意而为的事,何况韩蛰还只是在谋逆,尚未掌握足够的实权?朝政六部仍旧握在韩镜手里,韩蛰要在篡权后令群臣归服,必得借韩镜之力。他能在征战途中跟杨氏协力,让她有惊无险,又许诺除去唐敦,已是难得。一蹴而就的事情,天底下没人能办得到。令容瞧着他晦暗深邃的眼睛,猜得他已窥破唐敦背后的主谋。但他既然不提,显然时机没到,她没必要添罅隙。遂抬头亲了亲,语带软笑,“身上酒味不浓,夫君可别装醉。再不去洗,里头水该凉了。”说着笑推他胸膛,见韩蛰站起身,也随之坐起,“快去。再这般盯着,我该害怕夫君了。”成婚两年,稍添默契,她如此态度,韩蛰也知其意。言语苍白,能令她消除戒备恐惧的,唯有摆在面前的事实而已。韩蛰沉眸,没再多说,捧着她脸颊,在眉心亲了下,“怕我什么?吃了你?”“胡说。”令容偏过头,推他往浴房走,“快去。”“急什么。”韩蛰喉中低笑,大步进浴房。令容脸上蒸红,盯着他背影狠狠瞪了两眼。没过多久,韩蛰胸膛腰腹挂着水珠出来,寝衣半敞,欺身将她压在榻上,满身热气。第105章 偷闲冬日里昼短夜长, 令容昨晚被折腾得疲累, 迷糊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满身疲惫尚未褪尽, 她眯了眯眼, 瞧见近在咫尺的壮硕胸膛。韩蛰本就生得高健, 这半年沙场征伐,瞧着虽瘦了一圈, 胸膛却愈发贲张有力, 肌理分明。因屋中炭盆烧得暖热,加之韩蛰男儿之身跟小火炉似的, 令容睡觉时贴在他怀里,锦被褪到腋下也不觉得冷。她眨着眼睛在他怀里拱了拱, 目光稍挪,便是他劲瘦腰腹, 蓄着用之不竭的力道似的。令容没忍住,伸指头在他上腹贲张的肌肉上戳了戳。很结实,硬邦邦的。韩蛰没动静, 想必昨晚太累, 还睡着没醒。令容满身柔软白腻, 瞧着有趣, 借着锦被掩盖,往下缩了缩,又拿指头轻戳了戳, 柔软指尖落在硬邦邦的肉上, 轻轻描摹肌理。昨晚昏暗床榻间腰腹带汗的情景霎时浮上脑海, 她咬了咬唇,气哼哼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就想收手装睡。谁知眼睛还没闭上,锦被豁地掀开,原本沉睡的韩蛰猛兽般翻身而起,肘撑床榻,瞬间便居高临下地将她罩住。“睡好了?”他的声音带着晨初的沙哑,双目深邃,精神奕奕。令容吓傻了,“夫君……已醒了?”“嗯。”韩蛰颔首,低头觑她,落在她耳畔的手指抬起,摩挲柔腻脸颊。兴许是夫妻俩成婚后聚少离多,韩蛰每回从外办差回来,瞧见令容时,都觉她变了很多,不止是日渐丰满妖娆的身段,眉目间也添了许多韵味。二月底送她去金州娘家时春光满园,她穿着纱衣襦裙身姿窈窕,曼妙身段站在紫荆花旁,盈盈含笑时,眉目妩媚多娇,春水微漾,像是枝头初绽的海棠,袅袅纤秀。及至四月回府时,单薄夏衫之下,她穿着海棠红的衫子,黛眉婉转,眼角含情,已有许多动人韵致。只是彼时太夫人新丧、唐解忧生事,满府沉闷压抑,她也不敢露出笑容,安分做着孙媳妇该做的事,晚间与他榻上同睡,也似小心翼翼,怕触怒他似的,收敛满身灵动。隔了半年归来,她已如牡丹初绽,含蓄半敛,妩媚风情却渐渐从眼角眉梢溢出。——不知再过两年,牡丹盛放,会成何等动人风华,千娇百媚。昨晚销魂滋味犹在脑海,朱唇微张,娇躯轻颤,勾得他险些失控。韩蛰描摹她婉转黛眉,那双眼睛盛着水色,犹带慵懒,像是春光初盛,笼了薄雾。他垂首在她眼睛亲了亲,听到她软软的声音,“夫君今日不必去朝会吗?”“休朝了,初八再去。”韩蛰哑声。隔着单薄寝衣,手掌滑过她圆润肩膀,落向胸侧。令容忙躲开,“该起身了 。”韩蛰没动,手指探向并未系紧的衣领,被令容牢牢抓住。漂亮的杏眼里有羞窘,亦有嗔怪,“还难受着呢!再耽搁下去,待会我怎么见人。”见韩蛰还不动弹,只好将双臂勾在他颈间,抬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委屈可怜,“夫君,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