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作者:醉后渔歌      更新:2023-06-04 18:12      字数:3437
  岑香月毫无反应。祁谙本也没指望她开口,微微垂眸,声音有些冷淡,“是你倾心的那位二皇子,若溪棹死了,你嫁给谁?溪家乃是泉州首富,你嫁入溪家,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不会允许溪棹死的。”当日的那些黑衣人,连幽云三十六骑都没能抓得住的那些人,此时细细想来,已经云开雾散,是裕泽的人从土匪手里救走了溪棹,只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将溪棹放了,便遇上了前来泉州的祁谙。岑香月的肩膀开始抖动,很久以后,她缓缓抬起了头,望向祁谙。第39章生疑惑“若我说了, 公主殿下可会饶了我岑家满门?”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岑香月说的第一句话, 嗓子沙哑干涩。祁谙面无表情, “你若招了,你爹和你哥哥或许还能活命,你若不招, 你岑家定然一个活口都留不得不。”她招与不招,通敌叛国的罪名都已经是证实了的。似是早已想到,岑香月并没有太多的震惊, 只道, “我可不可以见见溪棹?”祁谙没有拒绝,祁谙其实想不通, 溪棹为何要救岑香月,因为他心地善良?还是因为他爱上了岑香月?这是岑香月第二次来到溪府, 第一次是成婚的那一日,她要嫁给溪棹。第二次是她来看溪棹,溪棹已经没几日活头了。造化弄人, 不过如此!榕桓看着手中的纸张, 上面是岑香月写的关于这些年裕泽要她为他做的事情。岑香月是泉州知府的女儿,岑香月聪明,知府又信任她,她要想在泉州做什么事情,可谓易如反掌, 所以这些年,裕泽利用这些便利的条件, 在泉州建立了一个关系网,这个关系网上到情报下到粮草,有知府的庇护,裕泽可谓是毫无顾忌。只是,此时岑香月招了并无太大作用,当日裕泽杀不了岑香月,定然会弃卒保车,绝不会留下一点儿痕迹的。榕桓将手中纸张递给卫叶,“彻查这些地方。”榕桓转身,正好瞧见墙角处一个人影迅速消失。榕桓眸子微眯,皱起了眉头。祁谙从溪棹房间内走出来,正好对上榕桓的眸子,“兄长,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也有些不解的地方。”榕桓眸子幽深。两人回到王府,将霍香薷招进了王府,而祁允也跟着来了。霍香薷并不知晓祁允的身份,所以祁谙与榕桓也没有点破。他们此次叫霍香薷前来,只是有一事不解。“霍姑娘,溪家公子所中之毒可会立刻毙命?”祁谙率先开了口。霍香薷摇摇头,“不会,这毒虽难解,却也不能立刻让人致命,若溪公子当时得不到任何救治,也能保三天性命。”霍香薷说完这话,榕桓与祁谙脸色齐齐一变,互相看了一眼,倒是他们疏忽了。祁允虽没有亲身经历这次事情,但也大都了解,自祁谙问出这话,他便有些了然,此时听闻霍香薷的话,心下有了计较,“若是我,想要杀一个人,是绝不会留下如此大的破绽的。”“若是兄长想要一个人的命,会选择用毒吗?”祁谙突然看向榕桓。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祁谙问这话的意思也并非表面之意,潜在的意思是以榕桓与裕泽交手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这裕泽是不是一个会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对于榕桓而言,作为统领千万将士的将军,他有他的高傲,他有他的底线,最不屑的怕就是这种放不上台面的下毒之法了吧。那么裕泽呢,他会吗?“不会。”不待榕桓答话,祁允便开了口,面色沉静,“这位玄蜀国二皇子不会用毒的。”祁允在玄蜀待了几年,对玄蜀皇家的事情知之甚多,对裕泽了解的不比榕桓少。榕桓突然站起身往外走去。“兄长...”祁谙站起来。榕桓步子微顿,声音低沉,“这件事交给我。”然后大步离去。祁谙心中自然也有了猜测,只是她没想到兄长竟会如此上心。*榕桓骑马来到溪府时,天已经黑了,榕桓没有惊动溪府的人,直接翻墙进入。溪府的家丁还不足以能够发现他。榕桓来到溪府偏僻的院落,立在墙下,夏日的风既闷又热,让人心生烦躁。“这溪棹的病总也好不了,明日我去观音庙为他祈个福吧。”大夫人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是担忧。“祖母的病还未好,莫要太过忧心。”这是溪栈秋的声音。看着溪栈秋波澜不惊的脸,大夫人摸摸他的头,“秋儿,祖母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溪棹到底是你叔父,这些年他待你不薄,如今他遭此劫难,你能帮得上忙的定要竭尽全力,明白吗?”“知道了,祖...谁?谁在那里?“溪栈秋突然转身望过去。待看到出现在院门处的榕桓时,溪栈秋面色一白。“是你?”大夫人再一次见到榕桓,还是有些惊讶的,上一次榕桓来给她送过药,她记得他是公主身边的人。溪栈秋那日被溪家二老爷帮着柱子上放了血,身体一直没有好起来,看起来越发孱弱了。“祖母,他是来找我的,你先回房,我与他谈谈。”溪栈秋很快镇定下来。大夫人倒也没有怀疑,转身进了屋。溪栈秋走到榕桓面前,神色从容,“王爷这么晚来这里,可是找草民有事?”第40章伤往事溪栈秋与溪棹同姓溪, 性格却千差万别, 溪棹的情绪向来写在脸上, 一眼便能瞧得出他在想什么,而溪栈秋则内敛的很,就连榕桓也无法真正的猜透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此时溪栈秋站在榕桓面前, 除了刚开始见到榕桓的第一眼露出了一抹惊异外,此时脸上再也看不出任何表情。“身体可好些了?”榕桓的答非所问让溪栈秋有一刻的愣然,榕桓站在花树下, 隐在暗处, 溪栈秋看不清他的脸。“谢王爷关心,没什么大碍。”今日的月色很好, 从榕桓这里望过去,溪家大房所居住的院落虽破落却静谧, 墙角处几株不知名的小花在这暗夜里寂静的开放,散发着幽幽香气。“你当真想要溪棹死?”榕桓沉吟片刻,终于开了口。因为太过震惊, 饶是平日里无比淡定的人身形也忍不住晃了一下。溪栈秋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弱, 在月光下,像是透明一般。榕桓的视线落在溪栈秋的身上,淡淡的,仿佛只是不经意,溪栈秋却出了一身冷汗。溪栈秋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想要辩解,但在榕桓深沉的视线下, 他知道所有的话语都是没什么用的,他已经知道了。“王爷若有证据,草民愿认罪伏法,成者为王败者寇,草民没有任何怨言。”溪栈秋冷静下来,抬起头看着榕桓,丝毫没有畏缩。榕桓别开眼睛,“岑香月与玄蜀国二皇子勾结一事你知道多少?”“玄蜀国二皇子?”溪栈秋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她何时与玄蜀国二皇子牵扯上关系...”溪栈秋倏地住了嘴,眼睛中浮起一抹诧异,“那醉音楼的老板是...玄蜀国的二皇子...”溪栈秋可以说是非常聪明,榕桓不过只字片语,他便已经猜测了出了所有。“他们之间的事情草民并不知。”他知道岑香月与醉音楼老板关系密切,利用这个挑拨溪棹与岑香月的关系,所以才有了溪棹到醉音楼捉奸的戏码,为的不过是要溪家成为全城人的笑柄。“我与你之间做个交易如何?”“交易?”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交易,他的身上有什么是大渝尊贵的祁王爷身上没有的。“你拿出解药救溪棹,本王保你得到整个溪府。”溪栈秋沉默了。祁王爷知道溪棹的毒是他下的,可以威胁他,可以把他抓进大牢,甚至杀了他,都是可以的,可是此时他却在同他做交易,一个对祁王爷没有任何好处的交易,天下真的有这种好事吗?“若我不想接受这个交易呢?”榕桓看他一眼,“若真是如此,这件事情本王只做不知道。”说完,榕桓便淡然的转身。溪栈秋看着他的背影,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突然开口,“祁王爷的名号大渝的百姓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祁王爷真正姓什么,又有多少人知道?”榕桓步子微顿,停了下来,却并没有转身。“祁王的封号乃是当今圣上尚未登基之前的封号,后来皇上登基,把祁王府赐给了他的义子,世人都以为祁王爷是随了皇上登基之前的姓氏,可是祁王爷真的姓祁吗?”溪栈秋又道。榕桓缓缓转身,溪棹就那么看着他,语气笃定,“王爷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祖父祖母时常念叨的人。”*榕桓回到王府时已是半夜时分,远远便瞧见水榭里坐了一个人影,纤瘦小巧。“怎么还不睡?”祁谙听到声音,仰头,便见榕桓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我在等你。”榕桓将她抱起来,撩袍坐在了她先前坐的地方。祁谙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头搁在他的肩窝处,手指绕着他腰间的玉佩打转。微风习习,月华如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只静静的相拥着。很久以后,榕桓贴着她的耳根低低开口,“你不问?”他的谙儿太过聪明,有些事情根本瞒不过,况且他也从来没打算瞒她。“兄长愿意说?”祁谙自他怀里仰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缱绻的情意。榕桓低头亲吻她的唇瓣,缠绵悱恻却不激烈,仿佛只是在她的身上寻求着一种心理上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