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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阿律      更新:2022-03-29 18:52      字数:7389
  很快到了黄春菊家,家里没有大人,只有两个孩子。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看起来比板凳小,女孩则比板凳大,两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比板凳的新。

  看到黄春菊和板凳之后,没有先叫黄春菊,而是瞪着板凳看,那个小一点的男孩说道:“姐,妈不是说板凳死在外头了吗?咋又回来了?”

  那女孩看着黄春菊问道:“奶,你咋又把他带回来了?我妈都说了,他命硬克人,是天煞孤星,把二叔克死了,连二婶都不要他了,你还把他带回来,你还想让他克我们一家?”

  这女孩看起来也不过十岁,这些话不像是小孩子说的。应该是平时她妈总是这么说,她就跟着学。

  两孩子都随他们妈张文娥,说话一个赛一个的刻薄。

  温粟粟对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喜欢不起来,脸色一沉,要不是这俩孩子是黄春菊的孙子孙女,她真想去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一下世间的险恶。

  黄春菊呵斥了那女孩一句:“大丫,别乱说。”

  大丫将脸别开,哼了一声:“我没乱说,我妈就是这么说的。”

  “那是你妈乱讲,你二叔是救人死的,跟板凳有啥关系?要是板凳真是天煞孤星,那我咋没事?”黄春菊说道。

  大丫不说话了。

  黄春菊扶着板凳去房间里,等到了之后,温粟粟才发现,这竟然是一间狭小到不能再小的房间,只能放得下一张床。不,连床都放不下,因为板凳睡的不是床,而是用几块砖头和木板搭砌而成的,很小,连翻个身都难。

  可黄家的房子并不算小,有个院子,分为东厢房和西厢房。显然在板凳的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两家是对半分的,可是现在只剩下板凳一个人,他连间房都没有了。

  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温粟粟看着都生气,那个张文娥的心是石头做的吧?板凳的遭遇已经够惨了,她还这样对待。她心里头憋了一口气,急切的想要一个出气口。

  就在这时,板凳发现他的东西不见了,问道:“奶,我爸给我买的那个娃娃咋不见了?”

  那娃娃是板凳出生之前他爸爸就买好了的,因为他妈妈怀孕的时候,特别喜欢吃辣,他们以为怀的是个女孩,没想到生下来是个男孩。可是板凳也很喜欢这个娃娃,所以一直留在身边。

  自从爸爸死后,板凳更是把这个娃娃当成了最重要的东西。他一直都把娃娃放在床头的,现在却找不到了。

  黄春菊显然知道板凳对这个娃娃有多么的看重,赶紧说道:“奶帮你找。”

  然而另一边,大丫和她弟弟二饼,从柴火后面拿出一个已经变得黑漆漆的布娃娃,两人你一脚我一脚的,把娃娃当做皮球踢。

  黄春菊赶紧走过去,把娃娃抢过来,生气地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这是做啥?这是你们二叔买给板凳的娃娃,你们二叔没了,这是板凳的宝贝,你们要玩玩自己的去!”

  二饼看看大丫,大丫说道:“不玩就不玩,这破布娃娃丑死了,没我的好看!”

  黄春菊不理大丫,拿着布娃娃走到板凳身边,带着歉意说道:“没事,只是脏了一点而已,奶等会儿就去洗干净,洗干净还跟之前一样。”

  “嗯。”板凳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可是从温粟粟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分明发现板凳的眼眶已经红了。他只是为了不让奶奶担心,所以咬紧了牙关,不肯掉泪而已。

  温粟粟心里头的火正愁没地方撒,看到板凳这么委屈,小宇宙快要爆发了。她没有再忍,也不管黄春菊是不是在场了,那张娇俏的脸一沉,直接跟在大丫的身后。

  大丫回房间正准备拿自己的娃娃,却被温粟粟抢先一步,直接推开她的房门走了进去。

  温粟粟也不耽搁,走进房间之后,直接拿起床头的那个布娃娃,看了一眼另一个枕头边上的小人书,明白大丫和二饼是睡在一起的,这应该是二饼的小人书,她把小人书也拿起来,直接朝外面走。

  大丫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温粟粟拿走了她的娃娃和二饼的小人书,这才大叫道:“你干什么!那是我的娃娃!”

  可是温粟粟哪里会听她的?

  温粟粟拿着这两样东西,直接走到了院子里,然后当着大丫和二饼的面,把布娃娃和小人书丢到地上,接着往上面踩了好几脚。

  她鞋底都是泥,已经踩了好几个鞋印。最关键的是,地上比温粟粟的鞋底更脏,因为黄家养了两只鸡,那布娃娃刚好被温粟粟丢在了鸡屎上,脏的不能再脏了!

  大丫和二饼再怎么说也就是孩子,平时仗着他们妈的关系,可着劲的欺负板凳。此时被温粟粟的这一通操作,又气又吓,二饼‘嗷’的一声哭出声来,大丫一边抹眼泪嘴里一边嚷着:“你凭什么踩我的娃娃,你凭什么踩我的娃娃?”

  若是别人,一定心想着对方是孩子,就这么算了。

  可温粟粟不这么想,像大丫和二饼这样的孩子,就是典型的熊孩子。被父母教坏了,她今天就是得让他们见识一下世间的险恶!

  面对着大丫和二饼此起彼伏的哭嚎声,温粟粟娇俏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露出一个笑容,勾唇说道:“那你又凭什么踩板凳的娃娃?你踩板凳的娃娃我就踩你的娃娃,你欺负板凳我就欺负你。”

  大丫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瞪大了眼睛看着温粟粟。以前她就算欺负了村子里谁家的孩子,那些大人也不好说她什么的,因为她只是个孩子。

  温粟粟迎上她的目光,挑眉道:“做什么?你不相信?要不要我当着你奶奶的面,把你姐弟俩打一顿?”

  明明生了副俏丽面孔,说的偏偏是吓人的话。

  不知道怎么的,大丫突然就想起了大人给她讲过的故事,温粟粟就跟故事里的狐狸精差不多。她吓得嚎叫一声,转身跑了:“呜呜呜我告诉我妈去——”

  温粟粟看着大丫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

  小丫头片子,告诉你妈去正好,我正好要找你妈呢。

  至于黄春菊,看着温粟粟吓唬她的孙子孙女,倒也没说什么。她知道温粟粟都是为了板凳好,她大儿子的那两个孩子忒不像话,她想要管教,可是他们都不听她的,只听他们妈妈的。

  骂一骂,吓一吓也好!

  倒是谢志毅,看着这副模样的温粟粟呆了呆,一时之间有些晃神。

  他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温粟粟,之前只知道温粟粟喜欢霍参谋长,对他展开激烈的追求,再后来她给他处理伤口,接触之下,他觉得她很好,对她很有好感。

  或许……又或许这并不仅仅是好感了。

  看到此刻的温粟粟,谢志毅的心中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她特别可爱,她的做法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她做的对,像那样的孩子,就应该好好吓一吓才知道厉害。可是很多大人都会觉得跟小孩子计较不像话,哪怕心里不舒服,也就算了。

  可温粟粟没有,这恰恰是她的可爱之处。

  谢志毅的视线落在温粟粟的身上,恰好温粟粟转过头来,与他的视线对上。温粟粟愣了一下,然后捂住唇,笑出了声,问道:“谢知青,你该不会被我刚刚那个样子吓到了吧?”

  “没……没有,怎么会……”温粟粟笑起来的样子最是好看,谢志毅每次见她这样笑,都会情不自禁的脸红。

  是那种第一次喜欢小姑娘的小伙子,独独有的脸红啊。

  “黄婶,板凳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住这么小的地方,这儿空气没办法流通,容易然伤口感染。”温粟粟说道。

  “那咋办?那不然让板凳住我的房间去,我那儿还算宽敞。”黄春菊说道。

  以前板凳还小,是跟着他爸妈睡一个屋的,后来他爸没了,他妈也跑了,张文娥以要好好打扫一下那间屋子去去晦气为由,让板凳暂时搬到这个小杂房住几天。结果这一住,就没换过屋子。

  期间黄春菊去找张文娥聊过,要让板凳住回之前的屋子,但是都被张文娥搪塞回去了。后来黄春菊再说,张文娥干脆叉腰大骂,黄春菊就没再提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了动静,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响起,有些时候人就是这么奇妙,光听声音就能听得出来说话这人有多么的刻薄。

  “你奶带回来的人踩了你的布娃娃和你弟弟的书?成啊,这个老虔婆真是为了板凳啥事都做得出来,竟然让人来欺负她亲孙子孙女,合着在她眼中,你跟二饼都不如那个天煞孤星呗!大丫你等着,妈给你撑腰,我看她敢欺负你!”

  温粟粟一听这个声音,不是猜就知道是张文娥来了。

  她看了黄春菊一眼,说道:“不用了,张文娥来了,我正好跟她说一下板凳住哪儿的事情。”

  黄春菊看着温粟粟这不慌不忙,一点儿也不见紧张的样子,心里头开始打鼓了。

  小温同志那是不知道她那个大儿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别听张文娥名字起得挺秀气的,可实际上张文娥生得膀大腰圆,一个能顶温粟粟两个,性格又十分的泼辣。

  当初刚嫁进他们家的时候,倒是伪装的挺好,对着她‘婆婆长,婆婆短’的,生了大闺女之后也没敢造次,可是自从生了二饼之后,那腰杆就直起来了,打那以后就没给过黄春菊一个好脸色。

  正想着呢,张文娥走进了院子。

  温粟粟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妇女。

  张文娥看了院里的人,咬着牙语气刻薄地看着温粟粟说道:“踩我闺女布娃娃的就是你吧?你是谁啊你,跑到我们家来撒野?你信不信我告你去?”

  温粟粟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文娥,听到她说这句话,禁不住笑了。她挑眉看着张文娥,说道:“去告我?行啊,我正怕你不去呢。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我也正好要告你侵占板凳爸爸留下的抚恤金,还虐待他!我看看组织到底是处置我还是处置你。”

  说完这话,温粟粟朝张文娥走过来。

  见张文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温粟粟就知道张文娥心里头有点害怕了。她伸出手来,一把拉住张文娥的胳膊,说道:“不是说要去告我吗?怎么不走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村委在哪儿,你带我过去呗。”

  温粟粟的手指纤细娇嫩,肤色白净,而张文娥的肤色有些黑,两人对比起来,更显得温粟粟的肤色如同牛奶一般白晃晃的。

  张文娥心里头有鬼,哪里可能真跟温粟粟一起去?此时却被温粟粟拉住了胳膊,她压根就没工夫去想温粟粟的手上为什么没有茧子,而是奋力一抽,企图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打算去推温粟粟。

  就在这时,一旁紧盯着的谢志毅赶紧走过来,挡在了温粟粟跟前,抓住了张文娥想要去推温粟粟的手,沉声道:“你虐待侄子,还敢动手,看来真要去告你。”

  “关你什么事!”张文娥本来有些害怕,可是她一想这俩人是黄春菊带来的,还真能去告自己不成?要是他们告了她,那黄春菊她儿子照样得被处置!

  张文娥心里有了底气,便狠狠推了谢志毅一把。谢志毅没想到张文娥这么猖狂,被他抓住了胳膊还敢推人,一个不防备,再加上他脚上的伤还没好全乎,竟然真被推的后退了两步。

  温粟粟见罢赶紧走过去,紧张道:“谢知青,你没事吧?”

  至于张文娥,则是朝着黄春菊坡口骂道:“好你个老虔婆啊,为了这个天煞孤星,你竟然带着外人一起来欺负我了,可把你能的!平时装的多么好,没想到给我来这一手啊!你要是真看不惯我,那就让你儿子跟我离婚啊,我带着俩孩子回娘家去,你直说就是了,至于这样么你!为了个天煞孤星,搞这么些事情,小小年纪把他爸爸都克死了,将来还不得克我们母子?”

  黄春菊被大儿媳气得太阳穴突突的疼:“板凳小小年纪没了爸已经够凄惨了,你能不能别再往他和我心上戳刀子了?”

  “戳你心窝子又怎么了?难道板凳不是天煞孤星?栓子难道不是被他给克死的?要不是为了给他买新衣服,栓子能去外头找活干?要不去外头找活干,能死吗?”张文娥一副滚刀肉的模样。

  就在这时,院门口走进来一行人,带头的是黄坡村的老支书,此时正对身后的人说道:“霍参谋长,这就是黄春菊家了。”

  他们一来就听到了张文娥说的这段话,霍温南跟在老支书身后,走进了院子,挑眉道:“赵支书,看来你这个支书的工作做得并不到位啊,你们黄坡村怎么还有人传播封建迷信呢?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天煞孤星?”

  前些年一直在破四旧,不允许搞封建迷信。封建迷信可是个大帽子,搞不好到时候还可能被抓起来去劳教所进行再教育!至于老支书,也得被安个管理不当的罪名哩!

  老支书吓得赶紧虎了脸,对张文娥呵斥道:“张文娥,你在胡咧咧啥呢?啥天煞孤星?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了,再胡说八道,小心让人把你送到劳教所去!”

  张文娥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到底是自己理亏,把嘴闭上了。她也就敢在家里,村子里横,真来人把她抓到劳教所去,她指不定害怕成啥样。

  她又看了老支书旁边的男人一眼,穿着一身军装,不知道是干啥来的。

  霍温南的视线落在温粟粟的身上。

  温粟粟听到霍温南的声音就知道是他来了,但是她只是抬头迅速地看了一眼之后,就继续低头去查看谢志毅的伤口了。刚刚谢志毅被张文娥给推了一下,她得检查一下。

  还好,伤口没事。

  霍温南是从四团那边回来的,心里惦记着板凳的事情,于是路过黄坡村,就过来看看,准备解决一些事情。没想到来了之后,才发现温粟粟竟然也在。

  他正因为可以早一点见到温粟粟而感到高兴,结果就看到这个场面。

  去四团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他却极其想温粟粟,每次想她的时候,就拿着那个毛线兔子看。可是这个小没良心的倒好,两天不见他,这时看到他了,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更别说露出开心激动的表情了。

  霍温南感觉到一阵心梗,尤其是温粟粟搀扶着谢志毅,柔声问他伤口痛不痛的时候。

  霍温南的眉头紧紧皱着,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一不高兴,说话的声音就更冷了,如同啐了冰一般。他沉着一张脸,对一脸刻薄的张文娥说道:“我这次过来,是来解决板凳爸爸抚恤金的事情的。”

  “什么……什么抚恤金……”张文娥的脸色一变,当初板凳爸爸死的时候,的确拿到了一笔抚恤金,足足有二百多块呢,只不过都被她拿了。

  霍温南扯了扯嘴角,邓进步上前一步,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张文娥拿了抚恤金,还虐待板凳,这种情况,她是没有资格拿抚恤金的,必须把抚恤金交出来。

  按理来说,这件事情应该由县里的领导来解决的,但是这些事情没有人去告,领导也不会知道。恰好县里的领导班子里,也有霍温南爸爸的战友,霍温南离开兵团之后就直接去找了那个叔叔,反应了这件事情。

  这次霍温南过来,是以县城干部的名义来的。

  张文娥一开始还撒泼打滚的不肯把钱交出来,要吵要闹的,一会儿说要跟她男人离婚,一会儿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一会儿说要喝农药药死自己。

  后来老支书把黄春菊的大儿子叫来了,大儿子性子随黄春菊,有些软弱。否则这个家也不会由着张文娥作天作地,在张文娥谩骂下,大儿子男人了一回,把碗一摔,说:“离就离!你要离就赶紧滚!”

  张文娥哪里会真的想离?从前也不过是故意说出来吓唬人的罢了。她又开始嚎啕大哭,骂他没良心,给他生养了一儿一女,他就这么不要她了。

  大儿子走到她跟前,也是气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第一次动手打人。一手揪起张文娥的头发,一手啪啪几巴掌抽在了张文娥的脸上,然后看着黄春菊,和因为刚动完手术而十分虚弱的板凳,心中的愧疚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以前看到张文娥这么对待自己弟弟留下来唯一的儿子,他心里也不是不难受。可是他一说,张文娥就开始闹,哭天抹泪的,看着就心烦。他每天忙完就已经很累了,不想跟这个婆娘掰扯那么多,有时就想着算了。

  有些时候他则是会偷偷的补贴一下板凳,比如煮颗鸡蛋给板凳吃,给他一两毛钱花花。上回板凳能拿两颗鸡蛋去谢霍温南,就是他给的。

  原本以为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直到上回板凳生了病,得了那个什么阑尾炎。一开始黄春菊都没敢跟他说,后来是被送到兵团了,才告诉他。当时他也拿了一点钱出来,只不过张文娥一向把钱管的很紧,他手上也没几个钱。

  板凳病被治好了原本是件好事,他知道板凳今天回来还高兴呢,没想到又被张文娥搅和成这样,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的难听。

  老实人有些时候真急了,也是会动手的,他就是个例子。

  这是他跟张文娥结婚这么多年,第一次对她动手,要不是最后被邓进步拉住,告诉有话好好说,不要用暴力解决事情,他还能再抽张文娥一顿,让她知道,这个家还是姓赵的,不是姓张的!

  张文娥第一次挨打,也被打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对上赵大刚那双腥红的眼睛,张文娥头一次觉得她男人是个男人了,心里头对他也有些害怕起来。

  最后,在霍温南的监督下,赵大刚家分了家,东厢房归大房,西厢房归二房,以后由黄春菊带板凳,抚恤金也全部都给了黄春菊。老支书也保证以后会好好观察张文娥,要是她还敢作妖,一定不轻饶。

  虽说事情闹得难看,但好歹是解决了。

  板凳也重新住进了以前跟爸妈一起住的大房子里,这房子许久不住人了,已经积了一层的灰,要不怎么说张文娥这人心思歹毒呢?宁愿把这房子空起来,也不准板凳住进去。

  帮着一起将房间都收拾好了,温粟粟叮嘱板凳:“要乖乖的,等过几天让奶奶再带着你来兵团,得把线拆了。”

  板凳的面容消瘦,便衬的那双眼睛大。他看看面前温柔的温粟粟,又看看站在一旁虽然看起来表情严肃,但是却为了他的事情,特地去找了县城的领导的霍温南,不知怎么的,鼻尖有些泛酸。

  他挣脱黄春菊扶着他的手,对着温粟粟和霍温南噗通一下子跪了下来:“温姨,霍叔叔,你们两个的恩情,赵光辉会一辈子都记住的。”

  赵光辉是板凳的学名,是他爸爸给起的,但是平时大家还是叫他的小名‘板凳’。

  差不多也该回兵团了,黄春菊送他们到院门口,霍温南见温粟粟还扶着谢志毅,朝邓进步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去扶谢知青。”

  邓进步见罢,没想太多,赶紧去了。

  其实谢志毅的伤口还好,没什么严重的。但是温粟粟扶着他,谢志毅没有出言拒绝,看着温粟粟,他的心里觉得暖洋洋的。

  但是此时扶他的人变成了邓进步,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霍温南这次过来,不止是解决了板凳家的事情,还把那个乱治病的葛大胆给抓起来了,送去了劳教所。温粟粟顺便给大家上了一课,让大家以后生了病记得去正规的卫生所和医院,不要为了省那点钱去找葛大胆那种医生,没用的。

  她还就地坐诊,给几个生病的人看了看,大多是感冒发烧之类的,没什么严重的,她给大家开了点感冒药。

  这一切结束之后,一行人便坐着军用车回兵团了。

  军用车前面只能容纳两个人,除却一个开车的邓进步,另一个座位默认是霍温南的。可是就在温粟粟和谢志毅打算走到后面上车的时候,却见霍温南侧目过来,看着谢志毅说道:“路不好开,小谢你上前头坐着,免得车子颠簸。”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来例假了肚子痛,更新延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