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作者:言之宴      更新:2022-03-29 17:22      字数:6864
  姚氏摇摇头, “我不知道, 一早听到后院门口有东西撞,我以为是黄鼠狼, 打开门却看到了她。”

  “她昨晚没有回来, 你都不知道?”花婆有些生气, 视线落在了姚家后院的门板上, 上面有一道道手拖拉的血迹,看样子好像是小草推门却因体力不支倒地而留下的。

  那她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花婆急忙道, “赶紧看看有没有气。”

  姚氏不敢,连连摇头,“姑, 我不敢!”这几日小草跟她说南关驿有个夫长看上了她。昨晚她没有回来,姚氏以为她在南关驿留宿了,哪里想到会出事?

  花婆气得一把姚氏推开, 上前探了探刘小草的呼吸。

  刘广财在一旁看到这一幕,脸色有些不好。虽然他也恨刘小草偷偷抱走小石头,可看到刘小草的模样, 心里想着肖公子下手是不是太狠辣了!

  花婆的手停留在刘小草鼻下很久, 脸色也越来越僵硬, 最后叹了一口气说,“准备后事吧。”

  刘广财其实看到刘小草的样子就已经确定人肯定没了。想着这事跟自己家也有点干系, 心下有些内疚。刘旺如今不在家,刘广财转身就想着找人来帮忙。

  只是转身之际却发现姚氏的儿子刘吉升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好像被吓傻了似的。

  刘广财心里叹了一口气,出了姚氏的屋子。

  何氏站在刘家的院子,见刘广财出来,连忙问,“出了什么事?”昨天闯刘家,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特别是想着刘小草脸被那个刀疤男人划得鲜血满面的模样,何氏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小草没了。”刘广财道,见有人路过,补充说,“身上被野物抓得乱七八糟的。她家后院的门板门上也留了些血迹,估计是跑回来了时流血过多倒在了地上,没有推开后门。”

  路过的人顿时吃惊不已,“怎么就没有?白天不是还看到她在吗?”

  刘广财第一次撒谎,心里有些不自在,摇了摇移开了视线。

  何氏也垂下眼帘,他们都心里明白刘小草是怎么一回事,插话道,“要跟二大爷说下吧?”

  刘广财点点头,“刘旺不在家里,还得找人来帮忙的。”

  路人见刘广财和何氏明显没有心思,也就离开了。

  花婆出来,听到刘广财的话,感激不已,“广财,二叔那里我去说。收敛小草尸骨的事情还得麻烦你们帮忙下。”

  花婆其实也是姓刘,叫刘花,是刘旺的亲姑姑,也是刘小草的亲姑婆。当年刘旺的父亲身子不好,花婆就被爹娘一直留在家里干活。

  后来想着花婆年龄太大了,但又想她帮衬家里,二十多岁才被刘旺爷奶嫁给了同村的破落户许昌。许昌家穷得很,一家人住着一个破旧的茅草屋。

  花婆成亲后老是顾着娘家,日子长了婆家意见大,动不动就被婆婆打。

  二大爷看不过去,就把刘广财家隔壁,刘姓的一个寡妇死后留下的屋子给了花婆住。

  只是花婆命不好。男人农闲出去打工被强盗打杀了。儿子为了救刘旺被城墙压死,媳妇缠绵病床时,唯一的孙子为了挣点钱进了天云山摔下山崖伤了脑子。

  儿媳妇后来死了,孙子也成了傻子。

  侄儿刘旺是个不争气的,儿媳妇也是个好吃懒做的。如今唯一的侄孙女死了,花氏想着姚氏不靠谱,自己开始主动帮忙。

  刘小草算是未婚枉死的,刘姓的坟地不能进。花婆跟二大爷求了很久才同意在祖坟地边缘搭个小土包。但不能立碑。

  姚氏完全没有方向,跟在花婆身后,刘广财和何氏帮忙穿衣装棺材,然后冷冷清清地送到了坟山的小土堆里。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姚氏看到刘广财挖土掩埋时,嗷嗷大哭泣来。

  刘吉升站在姚氏身边,跟以往的跳脱有些不一样。眼神痴呆痴呆的,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外面的人以为他伤心过度了,花婆还劝了刘吉升两句。

  刘小草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刘家何氏,刘广财以及刘大山,刘暖知道真相,心情都有些不好。

  刘暖情绪更加低落,不是为刘小草。而是一直想着,为什么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肖长远会在场?

  这说明什么?

  刘暖不是傻子,智商也不算低。心里早就有了答案,那就是肖长远就在刘家附近。

  肖长远对他们家的关注远远超过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以前刘暖不愿意深究,如今仔细想想,完全不对劲的。

  从第一眼见面他就有些怪,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然后在想到前段时间他抱着小石头的模样,脑子里有个呼之欲出的念头,可刘暖又有些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巧的事情,恰好就被那人给救了。何况俩人名字都不一样的。自己认识秦大夫,认识他的那个朋友凌方然,他们都是叫他肖长远的。

  可小石头的爹,那个盐田的千户叫肖瑾言!

  刘暖心想着,那个肖长远肯定跟小石头的爹有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刘暖一时想不出来。否则这人为什么这么关注她家的事情呢,还为了小石头要了刘小草的命。

  刘暖因这些烦心的事情心情不好,竟然影响到了小石头。

  奶变得稀少,颜色也没有以前浓白。刘暖知道自己不能再想这些事情。

  无论怎么样,只要小石头在自己身边就好,至于其他的人,刘暖选择顺其自然。只要不改变如今的生活,刘暖想着其实也无所谓的。

  何氏见刘暖奶少担心刘暖回奶了,催着让刘暖去看看大夫。

  小石头不爱喝羊奶,每次都喝得哇哇叫,最后还是喝了人奶才哄住了。

  刘暖倒是觉得羊奶营养好的。只是犟不过何氏和小石头,去了一趟秦大夫的药庐。原本以为秦大夫没有在药庐,却没想到秦大夫竟然回来了。

  此时他蹲在一堆药材面前,手里拿着一株,用牙咬了茎块,然后抬头刚要说话,却看到进了大门的刘暖,视线定了一会,“哟,是大丫你啊?”顿了顿,又说,“怎么了?不会又是来拿我药材做菜用吧?”

  刘暖就跟小蓟拿过一次药材做香料,当时还给小蓟留了一份的大骨头汤的,没想到秦大夫竟然记在了心里。想着自己过来的目的,顿时道,“不是,我来看病的。”

  秦大夫闻言站了起来,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审视一番刘暖,不待刘暖说病因和把脉,秦大夫就道,“没多大碍的事儿,少思少想,多吃点汤水就好了。”

  刘暖没想到这老头竟然有这本事,瞪大眼问,“就这样?”

  秦大夫闻言瞪了眼刘暖,不过看到她胸前兜着的白胖小子时,气就消了。把小家伙养得这么好,他就不气这丫头不信任自己医术了,“你如今还奶着小石头呢,最好什么药也别吃,免得让小家伙给吸收伤了身子。”

  这道理刘暖懂的,只是何氏却不懂。有了秦大夫这话,想来何氏也不会老让她来看大夫了。不过自己后面也得调节调节情绪才是正理。

  秦大夫走到刘暖身边,伸手拿起了小石头似莲藕般的手。

  小家伙是个不怕生的,一把就用力抓着秦大夫的食指,咿咿呀呀地欢叫起来。

  秦大夫被小家伙如此喜欢,一张老脸顿时笑得眉眼都不看不见了,嘴上还道,“好小子,好小子。”

  “师父,这些黄精怎么炮制。”小蓟站在一旁,等了片刻出声。

  “哦,对了,跟你说话,我正事倒是忘记了。”秦大夫连忙转身。

  刘暖听到黄精二字眼睛一亮。

  黄精是个好东西,以前那人每年都一到黄精上世的时节,都会买一些新鲜的黄精回家给她吃。当时刘暖的肺不好,黄精能养阴润肺,补脾益气。

  黄精有些人可能不熟悉,但其实就是野生姜!

  想到姜的用处,刘暖顿时也跟了过去。

  秦大夫面前一堆黄精,叶片已经枯黄了,只有中心发出了一些半个手掌长的嫩绿的叶子。想来是头一季没有挖出来,在根系的地方又重新发芽了。

  刘暖把小石头横抱着蹲了下去,拿起茎块一看,真的野生姜的。

  野生姜虽然没有改良后生姜的味正,但如今这个时代来说,野生姜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的。更重要的是,以后把野生姜改良后种植几年,慢慢也可以变成生姜的。只是不知道这些黄精秦大夫是从哪里挖的。

  “丫头,你看什么?”见刘暖看得认真,眼里时不时闪着一种狂热的光芒,秦大夫忍不住问。

  小蓟吃过大骨头汤,那味道永生难忘,见刘暖的神情,小蓟第一次反应迅速,说,“大丫姐,这个黄精可以做吃食吗?”

  秦大夫顿时看向小蓟,“《药经》你读傻了,黄精可入膳。”

  “那也是药。”小蓟小声说。

  秦大夫见小蓟顶嘴倒是稀奇的,“煲汤也有用黄精的。”

  “那也是师傅开的药方,养阴滋肺,补气的药膳。”

  这个认死理的丫头,秦大夫不想理论,气鼓鼓地看着刘暖,“你刚才让我看病不会是假的吧?想又来拿东西才是正的吧?”

  刘暖回神过来,讪讪地笑道,心里是想拿的,但却不好意思,连忙说,“我不拿。”顿了顿又满脸希冀地问,“只是这些黄精你们在哪里挖的呢?”

  黄精煲汤做药膳,秦大夫见识得多了,但单独做吃食的却很少。黄精有辛辣味,很难想象单做吃食的味道。于是问道,“真的能做吃食?”

  刘暖点点头,“作配料最好了,不过腌制了也能吃的。”

  黄精味辛,做配料可提味。秦大夫点点头,不过后面的话有点不懂,又问,“腌制是什么?”

  刘暖道,“就是一种做食材的吃法。最简单的就是把黄精洗干净后,用刀切成薄片或者丝,然后用盐腌制一会儿,大约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就可以清洗干净。然后放在一个容器里面,撒点盐和……呃,和糖后封盖。然后静放半个时辰就可以吃了。味道脆而不烂,入口生津,带着浓郁的鲜辣味。”

  本来放电醋味道会更好的,但这个时代没有醋,刘暖只好换成了糖。糖能提味,中和一下姜辣味,吃起来微甜微辣,滋味不错,非常爽口。

  秦大夫忍不住哧溜了下口水。

  刘暖又道,“还有另外的做法,味道比这个还好。”

  “什么味道好?”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刘暖觉得声音有些熟悉,随即看过去。

  就看到院中主屋的回廊下站着冷峻的肖长远和书生般儒雅的凌方然以及痞痞坏笑,心狠手辣的刀疤男人关武。

  哦,后面还跟着一个阳光明媚的常随肖山,见刘暖看过来,还对着刘暖咧嘴一笑。

  说话的正是凌方然,拿着一个扇子走了过来。

  秦大夫皱了皱眉头,嫌弃地对凌方然挥手,“走开走开。”说着转向刘暖,“快说,还有什么做法?”

  刘暖视线收了回来,说,“就是用坛子腌制。先把姜洗净,凉干。然后烧一大碗开水,放凉后倒在干净的坛子里,然后放下八角,花麻叶,最好是有花麻叶树结的子,然后加入盐,搅拌均匀。然后把凉干的姜放下去,盖好坛盖,不要漏气,过几天即可吃了。味道脆爽微辛,很能提味的。坛子里的水可以不换,吃完了再放,味道更好的。”

  刘暖说话的时候,其他几人也走了过来,听着她说。

  凌方然是吃过刘暖做的东西,有些心急,“你们说的用什么东西来腌制?”

  刘暖看了眼道,“就是这个黄精。”

  黄精一般是9月成熟的,挖出来保存得好,可以放很久的。刘暖想着如今时节不算晚的,若是有黄精,种植一遭也来得及的。

  黄精入药凌方然是懂的,但当吃的却是第一次,“能吃吗?”

  “都能入药了,怎么就不能吃?”秦大夫顿时怂对道,“黄精可是有小人参的称呼。你若每天都吃一点,保管你身体好。”

  刘暖看了眼秦大夫,今儿个怎么感觉秦大夫像个炮仗,老是怂人?但野生姜的诱惑有点大,刘暖小心地问,“秦大夫,这些黄精你们是在哪里挖的呢?还有没有?”

  “你以为这种是那些野菜,满山遍野都是?”秦大夫说着话上下看了眼刘暖的小身板,“就你想挖到黄精……难。”

  不待这么瞧不起人的!

  刘暖被噎住了!

  因前世吃得多,刘暖对黄精还是有点了解。黄精是阴性植物,喜温暖湿润环境,稍耐寒,以疏松、肥沃、湿润而排水良好的砂质壤土或腐殖质土为宜,大多分布在南方和西南方向。

  至于西北这边,刘暖当时就没有想过的,没想竟然有。

  小蓟也许是吃了刘暖的一顿骨头汤,嘴软,突然就出声说,“在天云山深处。”

  秦大夫有些吃惊地看向小蓟,又看了眼刘暖。

  小蓟畏生人,在他这儿养了三年才慢慢好转了点。这个刘大丫也不过待了一日,虽然后面也来窜门了,可怎么就让小蓟主动帮忙?

  刘暖没有秦大夫丰富的内心戏,听到小蓟的话后有些失望。

  天云山山大,里面野物众多,若黄精是长在天云山深处,那刘暖一个柔弱的女子肯定是弄不来的。想到这里,刘暖忍不住看向秦大夫,“这些能不能送点给我?”

  “这批黄精我有用的。”秦大夫顿时就道。不过心里也馋刘暖说的吃法,想想说,“诺,要不给你十个,到时候腌制了也给我尝尝。”

  十个?

  十个还不够塞牙缝啊!

  不过,有比没有的强,这个用来留种,以后自然就有了。想到这,刘暖感谢地道,“谢谢秦大夫。不过,我想把黄精留种,明年请您吃,或者能再找到黄精时请你吃吧。”

  秦大夫顿时不乐,“那还是等再找到了请我吧。”

  刘暖表情顿时僵住!这个秦大夫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肖长远突然出声,“你要,我让人去找。”

  所有人都看向了肖长远。

  秦大夫吹胡子瞪眼,“肖家小子,你心偏得没边了。”活脱脱一副受害少女指着负心郎的模样。

  肖长远没有说话,看着刘暖。

  所有的人也跟着肖长远的视线看了过来。

  刘暖之前胡思乱想的,再次见到肖长远,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特别在众人八卦的目光下,刘暖感觉脸发烫起来。

  秦大夫忽然出声,“人常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果然不假。”

  一句话转移了众人视线,刘暖真是感激不已。

  常年黑色长袍的大蓟接话,“师父,你不是娘。”

  秦大夫瞪了眼,愤愤不平,“我救他命,恩同再造。肖小子这命就是我给的。”

  关武这时站了出来,“秦老,爷可没有忘记你的。刚才还吩咐我呢,以后咱们负责巡视天云山一带的边境线,以后您要什么都给您带回来。”

  秦大夫听了这话,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地挑眉,“被贬守大山?”

  关武,“……”

  不就是爷让他回京一趟吗?怎么气还没消呢?这样下去还能愉快地聊天了?

  肖长远知道秦大夫在闹什么别扭,京城的记忆不好,秦大夫不想去,肖长远是能理解的。但侯爷那病却不能不看的。不仅是肖长远对侯爷的一片孝心,还因为有侯爷在,肖长远未来不会如上辈子一样,腹背受敌。

  想了想顿时道,“去一趟京城,你需要试验的药材,我来供。”

  秦大夫闻言,一双浑浊的眼里透露了精光,“小子?说话算数?”

  肖长远点点头。

  关武有些不能直视自己的主子爷。秦老又不是没有人脉和银钱,不过是懒啊。爷之前都没有同意。现在怎么就轻易答应了?

  凌方然感觉像在听天书般,不知道秦老跟肖长远在打什么哑谜。

  刘暖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刘暖是最得利的那个,因为秦大夫站起来就和颜悦色地对刘暖道,“丫头,这些全给你吧。”

  刘暖,“……”

  这什么情况?感觉天上忽然就掉馅饼了。

  “肖小子,赶紧赶紧帮大丫送过去,我还等着吃了黄精再启程呢。”

  刘暖刚想拒绝肖长远帮忙,却见肖山顶着一张笑脸过来,把黄精全部都塞进了旁边的一个背篓里,“我来帮您。”

  肖长远看了眼肖山。

  刘暖被赶鸭子上架般地出了秦大夫的药庐,身边还跟着了两条尾巴。肖山背着半背篓的黄精,肖长远跟散步似的走在刘暖的身旁,一双视线万般柔情地看着刘暖怀里的小石头。

  刘暖本来想拒绝肖长远跟着,但想起家里的那张地契,想着回去后就找出来还给他,于是也就没有出声拒绝。

  三人带着一个小孩走得有些沉默。

  肖山是不想打扰主子跟小主子相处,所以吭哧吭哧地背着黄精就朝刘家走。

  刘暖则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很想问,他是不是跟肖瑾言认识,但想着上次在云石堡傻傻地问他们是不是同族时,肖长远可是一口否认不是同族的。想想如今问肯定也不会得到答案,于是刘暖也低着闷声朝前走。

  小石头对肖长远好像也有点熟悉,手一个劲地朝着肖长远伸手,嘴里还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肖长远忽然挡在了刘暖面前说,“我能不能抱抱?”

  刘暖对上了肖长远的视线,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了寒意,反而带着一丝忐忑,一瞬不眨地看着刘暖。整个人忽然有一丝可怜兮兮的感觉。

  刘暖做了母亲,想着自己对小石头的心,忽然心就有点软了下来,把小石头从胸前的兜带里抱了出来。

  肖长远抱过小石头两次,一上手就知道怎么抱小石头。

  小石头在肖长远的怀里,好像更加高兴了,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看才发现,肖长远竟然托着小石头一上一下,缓慢地晃了晃。

  速度不快,但小石头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游戏,兴奋地手舞足蹈。

  “别,别这样晃。”刘暖连忙阻止,见肖长远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过来,一双眼眸尽是不解。

  刘暖连忙道,“小孩子脑袋里的东西没有长好,晃动会影响他生长的。”

  肖长远把小石头抱在了怀里,一手托着背和脖子处,一手托着臀部,而后看着刘暖说,“好,听你的。”

  d的,这么乖?

  刘暖,“……”

  靠,是不是被人穿了?前几日在姚氏后院那人的样子是错觉吧?第一次见面时,那杀人不眨眼的模样是骗人的吗?

  “大丫,他是谁?”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刘暖回身就看到陈生站在他家的院门口,一双眼紧紧盯着肖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