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的小姑娘就咬着笔头，可怜兮兮的坐在对面，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有些雾气萦绕，软糯的招人怜。“怎么了？”他放缓了声音。“周慕哥哥，签字。”她将双手移开，将自己满是红叉的数学卷子递了过来，依旧是那副可怜巴巴的眼神，“老师说，要家长签字。”他强迫自己的目光移到了那个鲜红的分数上，还来不及的说话，就看见对面的小人儿，那泪水一连串一连串的跟着掉了下来。哭到让他觉得心慌。若是放在以往，她被周慕这样欺负她早就变成了泪包。其实此刻，她是觉得委屈，可是这么多年的骄傲不允许她在将自己的软弱展现在其他人的面前。她记得自己刚混圈子的那几年，没有乔家和周家的扶持，全靠宁暖姐给她撑腰，可纵然如此，还是会有些不长眼的投资人为难到她的跟前来。甚至是她原来去跑龙套，那个女主演见她长得好看，便带头欺负她，这些事她在圈子里不是没有遭遇过，只是事情过去的太久，她都快忘了。若非今日周慕来这么一出，她真的就忘了。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被同剧组的女演员欺负，她们将那种细小的针别在她的戏服上，她没有注意直接就穿了上去，后果可想而知，一下戏她的整个后背密密麻麻的都是很多的小针眼，浸了血。她当时委屈的不行，却不敢打个电话回家，只能抱着方沁糯糯软软的撒娇，想要求一个安慰，却不想竟然被方沁甩开，对着她就是一顿指责。她知道，方沁是太着急，太需要她成材了，所以从来不会采取什么怀柔政策。也是那次，她明白了哭什么用都没有，她想要不被欺负，只能拼命地往上爬。那一年她才刚刚入圈，好像才十五岁吧。“不说话？”周慕嗤笑，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了些。乔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摇头。他慢慢的俯身，却在要靠近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动作。目光往上，是她的还在流血的手指。他虽然有些生气，可更多的却是心疼。“算了。”周慕有些挫败的将她的手放开，坐起了身来，脑袋轻轻往下耷拉，“我去给你拿药。”乔缨盯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拿创口贴就好。”这里有备用的医药箱。他拎着医药箱过来，将酒精和碘酒一同拿了出来，还有一包棉签。乔缨的手缩了缩，看着这个酒精，她就想起了前段时间她拍戏受伤，那么魏舒那个傻孩子，直接拿着一瓶酒精后来，倒在了她的伤口上。消毒的确不错，可差点将她疼得半死。以至于她后来看见酒精，下意识的就想打一个寒颤。周慕不容拒绝的握住她的手，她想要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无奈力气并没有他大，只能小声的开口：“别。”“别什么。”周慕一只手抓着她，另一只手就去抓酒精。“别涂酒精。”乔缨忍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用那种多年不见的可怜兮兮的声音，“很疼。”他抓着她的手一紧，心中莫名的跳动：“我先擦碘酒。”听见这话，乔缨全身才莫名的放松下来。她看着替她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的人儿，脑子一热突然就开了口：“周慕，你说我们现在这算什么关系？”“你说什么关系。”周慕不答反问，将皮球踢给了她。乔缨突然又觉得委屈了，她要是知道还用的着问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和周慕之间的事，也不算是什么天大的事，周慕也从来都很顾忌她的情绪，可她就是控制不了的想要和周慕耍性子，哪怕她现在已经很克制了。“我怎么知道。”乔缨小声的嘟嚷着，“一会儿吃完饭我要出去一下。”“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约了徐清。”乔缨老老实实的回答。当她吃晚饭去找徐清的时候，她正好在外面吃饭。乔缨当下也没事做，就顺着她发来的地址，一家一家的找了过去。如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边的路灯亮起，打在湖面上，恍似有流光涌动，一圈一圈的漾开。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可是不管手机在这么调试，也照不出眼睛看见的那种感觉。她调试了一下滤镜之后，就传了微博，算是安慰一下她那些可怜的小粉丝们。发了之后，她就将微博给退了，继续沿着地图所指的方向朝徐清的位置走了过去。大概是徐清运气好，她吃饭的地方靠近清吧，没有几步路。她刚到，徐清也正好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