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作者:一纸情书      更新:2023-06-03 09:05      字数:4223
  学生们哗然!先前报纸大量报道,让公民对华夏趋于疯魔的风气叹为观止,并敬而远之,而引起疯魔的许愿池人像被偷偷弄进顶尖学府,是宣传邪风为陆寒霜招揽信徒?还是私下与华夏签订合作的媚华之举?凯瑟琳瞥了眼霍德华。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暴露这么早,好在她有所准备。“相信不少人还对巨蜥撞断跨海大桥事件记忆犹新。陆会长曾与我结下救命恩情,出于作为人的‘基本美德’自然无法对理事会的请求置若罔闻。我虽然为两方牵线,但我相信在座诸位尊敬信赖的校长同神秘学院长都十分睿智,若真有不妥,自不会同意。”当然,具体内情如何,就不必告知了。等她有条不紊解释完,底下同样有学生向霍华德亮剑。“早前指控您秘密进行人体实验,事情违反法律与人道主义,虽然事情已经平息,但让民众不得不怀疑,除此之外,您是否失信民众,且若您当选,是否会继续进行违背人民意愿蒙蔽我国公民的行为?”霍华德信誓旦旦。“我以人格担保,我对人民的忠诚,将与自由神像同在。”毗邻港湾,加底座高近百米的自由神像单臂高举火把,手捧《独立宣言》,对雄主国意义非凡。霍华德以此证信,同样具有深意。大礼堂群情激动,海上风平浪静。远在欧洲,一行军事武装埋伏已久。欧盟一直关注一伙由美洲而来的船队,怀疑其贩卖人口,预计将在船队到港前于海上付诸行动,不过无法探明船只的行动轨迹与武装情况,暂联合欧盟各国密切监控,推测其运输周期与路线。日前,作为前站的某欧盟国家外事专员于会议上表示,该国将在沿海进行武力打击。行动指挥掐着时间等待良久,数次探查,早该到达的人贩船只迟迟不出现。正副指挥面面相窥之际,上面一个电话打来,通知:“行动取消,全员收兵撤离。”正副指挥一头雾水,what's happening?不抓人贩子了?总指挥官收完队,迎上副指挥官一张哭笑不得的脸。“打听出来了?”副指挥官控制脸部肌肉勉强憋住笑,“目标船只离开雄主国时途经自由神像,不巧神像倒塌,砸中偷渡船暴露了被拐难民,连人带船被雄主国警方围了。”“神像倒了?!”总指挥官惊了一瞬,道,“倒一座神像解救一方人民,是好事。兄弟!我怎么觉得你的表情有点不对头?”“那是你不知道在自由神像倒塌前一刻发生的事!”“什么事?”副指挥官打开上网设备,登录新闻门户,头条便是:《霍华德信任危机,自由神像倒塌!》底下配了视频——一开始截的辩论直播,霍华德信誓旦旦担保,“……我对人民的忠诚,将与自由神像同在。”视频作者看热闹不怕事大,特意圈出直播宣誓的时间,拼接同一时刻,游客们观赏自由神像时拍摄的视频。虽然画面摇晃不甚清晰,却能准确分辨,几乎在霍华德宣誓的下一秒,大礼堂群情激动之时,天空降下一道雷,劈中神像手举的火把。游客惊叫着四处奔逃,就眼睁睁见证那么一个庞然大物,缓缓龟裂,慢慢倒向海面,近百米高处的神像头部,砸中附近才刚刚离港的异常货船。被霍华德蛊惑没多久的民众纷纷留言表示激愤:“你说对人民的忠诚,与自由神像同在,现在神像倒进海里了……”第100章 风靡海外且不说霍华德团队怎样焦头烂额,神像倒塌视频引起轩然大波。船只被砸, 当局立刻出动救援, 记者闻风而至准备大书人性真情, 船舱里沙丁鱼罐头般满满当当的待售难民让人傻眼了!警方立刻截获的异常船只,顺藤摸瓜寻上古堡, 收监相关嫌疑犯,解救人数超逾一万, 单单还只是这一批。记者追踪报道,牵扯出一从亚洲、北美,转至南美、欧洲的国际人贩集团, 其恶行累累震惊世界!连联合国都介入调查, 却无法深入其中。集团“产业”链成熟且环环相扣,但每一环只熟识上下线, 集团迅速斩臂, 结果浮出水面的只有亚洲与北美的“供货”链。事已至此,并不能抚平民众义愤填膺的心, 极力要求彻查到底。警方不负众望, 竟深入追溯十年间已售出的被拐人口, 不少涉案财主遭遇盘查,社会一片动荡。亚洲链首犯某款爷, 经虹膜与指纹检测, 原是华夏通缉在逃的人贩头目, 早年整容换证出国。华夏与雄主国有引渡条约,立刻请求移交至国内审判, 与之同归的还有大量被拐卖的华夏公民。许许多多破碎家庭涌向警局询问,年纪大的尚且还记得年龄,一些年幼被拐的儿童还未办理身份证登记指纹虹膜信息,亦早已忘记原名与家庭情况,许多子孙被拐的男女们失望而归,只能定下机票赴京,等待那架承载着无数家庭希望的军用飞机,载着那些离家的华夏子女归京。新闻媒体对此进行大量报道。第一批被解救的人口归来时,首都省警局人满为患,家属记者围观人群闹嗡嗡一片。一队长龙远远驶来,当一辆军用吉普停在门口,打开车门,警厅内外静了一瞬。群众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向开车的军人致敬。家属们激动地冲出大厅,被维持秩序的警员拦住。头几辆还是刚刚被拐的儿童,飞机上被指导员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回到华夏并不感到陌生,下了车,目光四处穿梭,在一双双大长腿中寻找熟悉的面孔,望望还没过几秒,就被人群中冲出的孩子抱住,“爸爸妈妈”“宝贝乖乖”的喊起来。军车空了一辆便开走又下一辆顶上,一个老太太置身拥挤的人群,隔着喧嚣目送军车一辆辆开走,一辆辆开来,一个个家庭热泪盈眶谢天谢地。越往前,是被拐卖越早的孩童。一辆车驶到门口,车门开了许久都不见人下来。车上的孩子年幼被拐,早忘了母语,猛然听到杂乱陌生的语言,瞅着窗外那些与往日所见白肤碧眼的人完全不同的黄肤棕眸,紧张地攥住衣角。若急迫的家长离窗户近点,都要吓得浑身一缩。一个面容带笑的女警员钻进车里,亲切拉住孩子们的手,消除他们初来乍到的警惕不安。善意的群众并未催促,等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已经被拐十年一副小少年样貌的孩子下了车。人群中的老太太立刻哭了出来,不是默默流泪的感动,而是声嘶力竭的嚎哭。她一边哭一边扒开左右的人群,冲上去抱住那个孤零零站在车旁左顾右盼的男孩,摸着他削瘦的身板和单薄的衣服,心疼不已,“孙儿,这是我的宝贝孙儿!”警员理解家属的激动心情,却还要照章办事,带着人往厅里走。老太太紧紧扯着男孩袖口不放,让男孩极为不自在。警员安抚几句老太太,道,“您不要太着急。这个孩子是没有身份证明的,为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您如果真是孩子家属,请准备孩子的出生证旧照片等相关材料来警局办理手续,一旦审查通过,必会早日让您合家团圆。”“我、我有证证、明。我孙儿屁股上有个胎记。”老太太一伸手就要当众扒了男孩裤子证明,惊得男孩甩开男孩躲到警员后面,才讪讪收回手意识到莽撞,又手忙脚乱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老旧的挂坠相片。“这真是我孙子,跟我已故的老伴长得一模一样。”打开小相框赫然是一张旧照片,衣着过时的年轻男女笑得极为含蓄,那位英俊青年确实与男孩极为相似。里面打扮娇俏的女孩笑靥如花,却如何都让人联想不到眼前鸡皮鹤发、双目浑浊,因时常皱眉而在额间留下川字皱纹的窘迫老太太,瞧她寒酸的衣着像是常年颠沛流离。警员一时生出些唏嘘。“请您别激动,即使如此,还是要照章办事。听您自称孩子的奶奶,请您联系一下孩子的父母,来我局办理手续。”“好好好,我不急。”老太太这样说着,眼睛还紧紧盯着男孩不放,警员把人拉走,她就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记者中有人盯着老太太良久,突然朝旁边摄影师道,“你说这个老人家长得像不像祈愿视频里孙子被拐的那位?”外省,某栋平凡的公寓里。一家三口的女主人加班回来,见儿子搬着小板凳扒在电视机前,眉头一皱,扬声朝厨房忙活的丈夫斥责几句,踢掉高跟鞋摊进沙发,踹踹儿子,“写作业去。”儿子不敢反抗威严的母亲大人,满肚子腹诽回屋。男主人脱了围裙出来帮老婆按摩肩颈,好声好气安抚完,瞥了眼时间,拿遥控器调台,“照旧,中央一套?”女主人白了他一眼,等新闻联播音乐响起却立刻正襟危坐。男主人揽着她的肩膀在旁坐下,忍不住道,“……早说咱们带欢欢飞首都一趟,你非说陪儿子亲子游早把今年的假清光了,还不是嘴硬!”女主人想争辩,新闻头条出来,两人都闭了嘴。目不转睛。主持人介绍了被拐儿童解救经过,画面一转,播放警局家人相认,两人呼吸同时急促,不过很快就失望了。为了保护孩子们,脸上都打了马赛克,分不出谁是谁,只能瞧见单薄的身体,偶见伤痕。等换了新闻,女主人才移开眼,叹气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都丢十年了,还指望什么?”这样说着,却红了眼眶,咬牙切齿,“就妈一根筋犟得要死!当时孩子刚丢,你父母发脾气,我不就口不择言跟着说了几句,妈她本来就理亏,再说一家子骂再狠还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倒狠心,转身就跑没了影,一点音讯都没有,彻底咱们老死不相往来。”男主人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了一会儿,想起一事,“之前不是有人说好像在网上见过咱妈?”“我去瞧的时候,博主已经把视频都删了,听说是个乞讨老人……”女主人眼睛湿润,声音渐渐哽咽。一时沉默下来。在这沉默中,儿子写完作业出来嚷嚷着吃晚饭,破坏了伤感气氛。“吃吃吃,就知道吃,作业写完没?!”女主人抱怨着起身,家里座机突然响了,推推丈夫去接电话,自个去厨房端菜,转身出来,却见丈夫愣愣举着话筒,两眼发傻。“谁的啊。”失联十年的岳母猛然来电,男主人声音飘忽犹如梦游,“……妈说,老大找到了……”“砰!”菜盘掉落。“我的饭啊!”儿子心疼惊叫,正要冲母亲不乐意,就听见一声尖锐急促的追问,“你说谁?!!!”也不知道问的来电的,还是找到的?万家灯火,事情不尽相同,但同样的亲人团聚发生在天南海北,网络上也一团热闹。一反广大媒体不是基调暖心着墨于温情团圆,就是提笔军警高效奉承官方,一位嗅觉敏锐的记者却写下了一篇:《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内容以许愿池老太太梦想成真,犯人归案、祖孙重逢为引,又牵扯出许多许愿灵验事件,再提到霍华德的诚信宣言被雷击散,另辟蹊径,把种种荣光,盖到了陆寒霜人像身上。激动的网民这才回想起来,好像……人贩归案是因为神像倒塌,神像倒塌是因为被雷劈,雷劈……哦,霍华德在人像附近发了个狂言!好吧,这样一想,我陆会长还真功不可没,一尊像百发百灵。新闻被外媒翻译转载,一些坐看华人发疯的国际友人顿觉这逻辑有毒,可细细一品,又觉好像还真可能有关系。信天主的家长们犹存置疑,还残存天真的年轻人却没有这么矜持。